八、旋木

唐斌就那麽抱著茉莉，拿著玫瑰，揣著巧克力，努力地擠上公交，引來身旁各位的注目禮。等真擠到素的旁邊時，悻悻的笑了笑。

素一臉迷茫，這是什麽世道。這是給我的？今天什麽日子？不是給我的？還這麽招搖？

16路公交緩緩上路，沙丁魚罐頭雖然沒手扶也不會摔倒，可這麽下去也不是辦法。

素皺了皺眉頭，在語音提示“檳榔新村站到了，請等車停穩後再下車，下車請注意安全···”時，素拉著唐斌往後門的方向艱苦地移動。不顧唐斌一臉的迷茫。

素斜著頭，微眯著幹淨的眼，不似平時的口吻，“喂，你幹嘛呢？”

如果真正算認識的話，今天也才第二天，唐斌明顯沒有完全轉化這樣的關係，愣了愣，想用手撓撓頭，卻忘了手上還有一束玫瑰，手就那麽停在半天，上不得下不得，好是尷尬。

看著唐斌滑稽的一麵，“撲哧”一聲，素終於笑了出來，眼睛漸漸眯成一條線，狡黠著說，“你這是孝敬哪位的吖。”

唐斌看著素惡作劇的神情，卻忘了去猜測素心裏的聲音。

正了正身體，嚴肅著，“素，生日快樂，遲到的祝福。”說著，還把玫瑰往素手裏塞，就怕素有不收下的意思。自己卻一手抱著茉莉，空出的一手終於可以撓撓頭了。

素微微笑了笑，雖然猜到了答案，可真把玫瑰花捧在手上，卻又為何有如此怪異的感覺呢。沒有言語地轉過身，默默的走。

唐斌跟著素往前走，心卻七上八下：是觸動了素的往事嗎？哎，早知道，不這麽衝動好了，摸了摸口袋裏的巧克力，這可能是送不出去了。

時間和路一樣，似乎很長，卻又很短。

在唐斌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時候，素突然停下，回頭，笑了笑，“謝謝，我很開心。”還邊揚了揚手裏的玫瑰，霓虹燈下，五彩斑斕，素卻如同她的名字一樣，幹淨。

唐斌突然想起手裏的茉莉，看著茉莉，說，“素，喜歡這花嗎？茉莉。”

“喜歡吖，茉莉盆栽也是給我的嗎？這麽久沒說，還以為不是給我的，嘻嘻。”素回複了本來的調皮，看著唐斌發囧愁似乎成了她的樂趣之一。

鬧了鬧，走了走，素略帶疲憊的臉色，卻什麽都不說。

這一切都落在唐斌的眼中：這是一個倔強的女孩。疼愛開始泛濫。

最後還是打的把素送回仙鷺，送回了家。

當唐斌再次坐上16路公交時，口袋的生硬提醒了他，巧克力還在，忘了送出。

等下次吧，有的是機會。唐斌這樣安慰自己，卻不懂差點就沒了這樣的下次。

聊天室上，三生石裏。

小染和傾城他們正在討論各自喜歡的歌，和平常一樣，聊聊那些無關痛癢的喜好。

喜歡慢歌，或者勁爆類，各有自己的理由。

小染突然冒出的一句：很喜歡王菲的《旋木》。歌詞，曲調。

這也沒有什麽的，至少在唐斌看來。

可接下來冒出的一句：我忘了隻能原地奔跑的那憂傷，也忘了自己是永遠被鎖上。音樂停下來你將離場，我也隻能這樣。留在原地等候。

唐斌的心再一次狠狠的為小染揪緊一次。

旋轉的木馬，本該是多麽童話的遊戲，帶著笑容的女孩在木馬肆意綻放青春。可為何到了小染這裏，卻是這樣的悲傷。

旋轉的木馬，旋木。成了唐斌很長一段時間無法遺忘的歌，尤其是歌詞，和想象中小染悲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