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話 遺忘之地（三）
第二十話遺忘之地（三）
望著對岸燈火通明，老頭依然不緊不慢地劃著他的小船繼續說道：“我們很久以前就被神明遺忘了，雖然長著一對翅膀卻再也無法在天空飛翔。是神明遺棄了我們。”
“羽人……”方俊皓喃喃道，忽而他像是想到了什麽抬起頭大聲說道，“我有聽過這個傳說，羽族生性高傲，因為有翅膀能在天空飛翔便自以為是最接近神的種族，他們看不起別的種族特別是水族，他們認為水族是最卑賤的種族所以大肆殘殺水族，後來終於惹得水神憤怒了，於是降下狂風暴雨，掀起滔天巨浪將羽族淹沒了。”
“你哪裏聽來這種傳說的？”安小莫睜大眼睛好奇地望著方俊皓。
“我在圖書館裏看來的啊。”方俊皓說道。
“咦？錫羅塔還有圖書館？”安小莫驚訝地大呼小叫了起來。
“當然有。”方俊皓有些小鄙視地看了安小莫一眼。
安小莫沒有看見方俊皓的小鄙視的神情，此刻的她一臉的興奮，那裏一定有許多不像是課本上那些公式畫的枯燥介紹，而是精彩絕倫的鬼怪故事。
“哈哈，太好了，回去後我要在圖書館泡上一段時間。”
“鬼怪控。”看到安小莫又在那裏自言自語，想入非非，方俊皓十分小聲地抱怨了一句。
“到了。”這時老頭的話音響起，他們到達了對岸。
眼前的既不是一塊陸地也不是一座島嶼，而是一棵巨大無比的神樹，龐大的樹根深**入湖底無數墨綠的藤蔓沿著粗壯的樹幹盤旋而上，頂端是茂密的枝葉，四散開去的樹枝上結滿了一顆顆五顏六色的果實。數不清的螢火蟲圍繞在神樹周圍飛舞著，代替了夜晚的燈火，照亮了整棵神樹。
望著眼前這個瑰麗的奇景，安小莫不由得發出了輕微的讚歎聲。
“太漂亮了！”
“肚子好餓，哪裏會有飯吃呀？”方俊皓扭頭問老頭。他是那種超級不怕生的人，不管跟誰都可以擺出一副很熟絡的樣子。
老頭抬起頭指著神樹的最頂端說道：“神樹的最頂端便是族長的住處，難得有外麵的人進來，所以族長一定會很好好招待你們以示歡迎。”
“真的嗎？太好了！那老伯你帶我們去嗎？”安小莫問道。
老頭搖搖頭。
“我不能離開我的船。你們隻要沿著這條路一直向上走就能見到族長了。”
“哦。”安小莫說著突然握住了老頭的雙手誠懇地說道，“老伯你真是個好人太感謝你了，我們以後還會來看你的。”
方俊皓也對老頭道了謝接著拖起差點就要認老頭做爺爺的安小莫向著神樹的頂端走去。
螢火蟲在兩人的身邊悠閑的飛過，它們一點也不怕人類，安小莫一時玩心興起伸出手想去抓它們，誰知竟有一隻膽大的自己飛到了她的手心。
它麵朝著安小莫，屁股上的螢火一閃一閃的似乎是在跟她打招呼。
安小莫笑了起來。
“哇，蟲子也這麽囂張？”
方俊皓也湊了過來抓起安小莫手中的那隻螢火蟲研究了起來。
“喂，照你剛才說的故事，我們現在真的是在水中麽？”安小莫用胳膊肘推推方俊皓不可思議的問道。
“嗯，你看天上這個模糊的月亮就是透過水麵才看到的景象。”方俊皓放走了手中的螢火蟲，又抬頭指了指朦朧的天空。
“可是為什麽我們能呼吸呢？還有水底竟然有螢火蟲。”安小莫將也跟著他的手一起看向天空。
“這個……我們雖然是在水中但是卻是水中的另一個空間……”
“那我們怎樣才能回到原來的世界呢？”安小莫又問。
“這個我也不知道。”方俊皓聳聳肩，說，“也許見到他們的族長就有辦法出去了。”
這時前麵不遠處傳來了吵鬧聲，是幾個小孩在吵架。三四個男孩包圍著一個特別瘦小皮膚黝黑的女孩，一邊大聲嘲笑著。
“臭丫頭，你這個小騙子！滿嘴謊話連篇！”帶頭的男孩罵道。
“我沒有騙人，我真的可以飛！”小女孩毫不示弱地反駁著。
“胡說！你就是騙子！我媽媽也說你是個騙子！大家都不能飛為什麽你就可以飛？”
“我不是騙子！”小女孩被激怒了，用力推了一把那個帶頭的男孩，男孩驚呼一聲向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可惡！你這個怪力女，醜八怪！”男孩從地上跳了起來惱羞成怒地喊道。然後撿起地上的枯枝就往小女孩頭上扔去，其他的孩子們也學著男孩的樣一邊大叫著“騙子！”“怪物！”一邊用地上的枯枝果核用力丟她。
“住手！你們這麽多男生欺負一個女孩太無恥了！”方俊皓看不下去了衝上前去一把揪住了帶頭的那個男孩的領子將他淩空拎了起來。
安小莫也跑了過來護住了那個被攻擊的女孩。
男孩“哇哇”大叫著張牙舞爪地掙紮了起來。其他的男孩見有大人來便紛紛四散著逃走了。
“你們是誰？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
“我們是正義使者一號和二號。”方俊皓仰起頭得意地吹了起來。
“什麽正義使者啊？誰跟你一號二號啊？你快從白日夢裏醒來吧！”安小莫吐槽道。
“啊，正義使者大人！”誰知小女孩竟然相信了方俊皓的話，滿眼愛心狀地望著眼前的帥哥。
“喂，小妹妹你快回到現實呀，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麽正義使者啊。”安小莫抓著小女孩的肩膀晃了晃，拚命想讓她清醒過來。可顯然小女孩沒有聽到安小莫的勸告依然一臉崇拜地看著方俊皓。
在小女孩無比崇拜的目光的注視下，方俊皓開耍帥，他用強硬的語氣對男孩說道：“以後不準欺負女孩子！”
看到男孩猛點頭，他這才鬆開了手，男孩腿一著地便飛快地跑走了。
小女孩衝著逃遠的男孩吐了吐舌頭，然後開懷大笑了起來。
“謝謝你們。大哥哥，大姐姐。”小女孩乖巧地對安小莫和方俊皓道謝。“我叫珠綺，你們是從外麵進來的嗎？”
“我們……”安小莫剛想開口說卻被方俊皓搶過了話頭。
“是的，我們是從外麵進來現在要去見你們的族長。”
聽了方俊皓的話，珠綺向神樹的最頂層望了兩眼說道，“大哥哥們要去神樹的最頂上嗎？可是珠綺不能去那裏……”
“為什麽你不能去那裏？”安小莫奇怪地問道。
珠綺解釋說：“因為媽媽不讓珠綺靠近那裏。”
很古怪啊。
安小莫對方俊皓使了個眼色一臉的興奮。
糟糕她的獵奇的本性又出來了。
方俊皓擺了一個痛苦的表情。
安小莫告別後拉著方俊皓又繼續往神樹頂上走去，不知又走了多久兩人終於來到了神樹的最頂層。一扇朱紅色的木門擋在了安小莫他們的麵前，有個拿著長矛的年輕男子走了過來，表情嚴肅地說道：“你們是什麽人？這是族長的住處外人不能隨便進去！”
“我們是從外麵來的人類，有人告訴我們來見你們的族長。”方俊皓說道。
“你們是從外麵來的？”那個男子有些小小的吃驚。“你們……是怎麽進來的？”
“鬼知道啊，總之就這麽莫名其妙地進來了。所以才來找你們族長的。”方俊皓不耐煩地說道。
男子考慮了一下，說道，“好吧，你們請跟我進來，我帶你們去見族長。”於是那個羽族男子帶著安小莫他們走進了族長的屋子。
穿過一條小徑眼前豁然開朗，一個豪華的大廳出現在他們眼前。
“族長，這兩人說自己是外麵來的人所以我帶他們進來了。”男子恭敬地對裏麵說道。
“我已經都知道了，讓他們進來吧。”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了出來。
男子側身讓開了一條路，方俊皓和安小莫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族長是一個頭發胡子全白的老人，他拄著一根形狀古怪的木杖就站在大廳裏。
“喂，他就是族長？長得還真是毫無懸念，為什麽族長都長這樣？”方俊皓說道。
“人家長得大眾化也沒礙著你什麽呀。不要太挑剔了。”安小莫小聲提醒道。
“咳咳，咳咳。”雖然兩人壓低了聲音討論著，但是人家族長老爺爺可是全部都聽到了哦。
老人尷尬地咳嗽了兩聲，說道：“我就是族長。你們一定有很多問題想問我吧，來來先坐下來吃點東西再說。”他指指身邊的一張桌子，上麵擺滿了豐富的食物，誘人的香味令早已餓壞了的安小莫和方俊皓兩人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喂，真的能吃嗎？”安小莫問方俊皓。
“應該不會有毒吧。”方俊皓緊緊盯著桌上的食物有立刻把它們一掃而光的念頭。
“吃吧吃吧，不要客氣。”族長老爺爺慫恿著兩個人。
“看人家都這麽說了我們不吃就太對不起人家了。”
想道這安小莫和方俊皓便不客氣地坐了下來，風卷殘雲般的將桌上的食物趕盡殺絕。
滿意地舔舔嘴唇，方俊皓無意瞥到族長正看著他們奸笑了起來。接著坐在身旁的安小莫一頭栽倒在桌上，餐具被推到了地上發出巨大的響聲。
“你……”方俊皓指著族長困難地說道。
連暗算人也這麽老套！
還沒說完便也摔倒在地沒了意識。
“哈哈哈哈！”族長大笑了起來。
“來人，把他們關起來，月蝕之夜他們將成為祭品獻給湖中的妖魔。”
幾個族人從外麵走進了大廳，族長停止了笑聲，他看著這些表情帶著些許不忍的族人們抬起了昏睡中的安小莫和方俊皓。
“唉——”他歎了口氣，“這次的祭典用外人代替我們的族人犧牲，雖然很對不起他們，但是隻有這樣我們才能不被湖中的妖魔們騷擾，再次度過平靜的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