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吹一首愛的曲調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麽我種的那朵玫瑰花開不敗,它叫“國王玫瑰。”是玫瑰中四季常開的一個品種,但是我的手卻不能如它一樣的長期處在傷痛狀態,我慢慢的好了,雖然我很想,很想它永遠不能好起來,但越是這樣希望,它卻好象越是和我作對一般好的快了,我似乎已經習慣了她喂著我吃飯,好多次,雖然她也知道我的手能動了,但依然堅持的喂著我,我喜歡她的那種執著,更加喜歡她那樣看著我……

這天,我和她去醫院去掉了繃帶,醫生說以後再不用來了,這意味著我的病已經好了,也意味著她會遵守她的諾言,她不可能再喂我吃飯了,我們一路上慢慢的走著,她挽著我的另一隻手臂,頭輕輕的搭在我的臂膀上,那怕是在她父母麵前,她也是這樣,從來就不知道刻意的去避諱什麽,而我也並不反對,大概在我心底也希望她能這樣,隻是在學校附近,我都會盡量和她保持距離,我怕,怕遇到陳洋。

“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麽嗎?”我終於說出了這句話,我知道越是拖的久,我便越是沒有勇氣說出來,每天回到宿舍看到陳洋落迫的神情,他看到我也隻是淡然一笑,話越來越少,我知道他很介意,他介意他的夢還沒有做就破了,雖然這也許並不是一個好夢,但在他心裏已經將它諦造的完美。

“當然記得,我還怕你忘了呢?”她將我的手抓的更緊了,一臉微笑的看著我。

“我準備好了,你是想送我什麽讓我做你女朋友呢?”她高興的看著我,我一下子僵在當場,“是的,她以為我要她做我的女朋友”

“喂,你怎麽了?是不是還要我閉上眼睛?”她說完放開我的手很乖的閉上了眼睛,我看著她,第一次這麽近,這麽仔細的看著她,剛才提上來的一丁點勇氣早已煙消雲散。

我知道我心靈深處是那麽渴望的得到她,這種渴望並不比陳洋來得少,而現在,我隻要,隻要輕輕的說上一句話,她便屬於我,便完全的屬於我,可我不能,真的不能,因為陳洋是我朋友,更因為我是一個窮光蛋,一個今生隻配和農田打交道的家夥,我和她有太大的差距。

我走開了,隻留下閉上眼睛的她,我決定以後我再也不會和她見麵了,回到宿舍,一個人靜靜的想著這一個多月來發生的事,比我一輩子經曆的還要多,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可是我早已將她當成了我的女朋友,我仔細的看著那朵玫瑰,對它說:“我是很喜歡你,可是你並不屬於我,你太高貴,我太窮賤,你太美,美得我不敢正視”……

我拿著那盤花,向她家走去,走近她家的園子,將“國王玫瑰”放在了它們中間,最後給它澆了一次水,轉身準備離去,莎莎站在了我的身後。

“你要走了?”

我沒有說話,我不知道她為什麽看出我要走。

“你知道嗎?這朵玫瑰本來就屬於這裏。”莎莎很淒然的說著。“那天你將它帶走了,你對它很好,它也以為會永遠屬於你,今天你不再需要它了,又將它送了回來,可它已經不習慣待在這裏了,它喜歡你給它澆水,喜歡你對她說心思,喜歡看著你……”她掉下了兩滴淚水,“你不要它了……”

“這裏才是它的家……”我不知道該說什麽,我們看著彼此,想將彼此看清。

“你跟我媽道別了嗎?”她明知故問著我,“向我家裏人說一聲吧。”她勉強的對我笑了一下,我點了點頭,隨她來到家裏,她家並沒有人,“你坐坐吧,我給你弄點吃的。”我完全沒有主張的坐著,不一會兒,還是那碗相思麵,她對我笑了笑,“隨便吃點吧。”她拿起筷子,將麵條放到我嘴邊,我看著她,並沒有動……

“我可以自己來。”我說道。

她堅持的將筷子放在我嘴邊更近了,哀苦的臉上滿是期望的看著我,我沒有堅持,她一邊給我喂著麵,一邊對我說道:“我會遵守我的承諾的,你要我做你朋友陳洋的女朋友,對吧。”她臉部扭曲的笑著,“你不喜歡不守信諾的人,我隻是一個小女子,我所要做的就是不做你不喜歡的人,所以我遵守我的承諾”……

麵條吃完了,她家人仍是沒有人回來,“我家裏人不會回來了,你走吧,如果有一天,我不見了,記得我們說過的話,到桌子底下來找我。”我不知道她為什麽總是重複這句話,但我聽的出幽幽的傷愁。

我走了,真的走了……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著,腦子裏對她的各種思緒紛至遝來,一會兒希望她就在我麵前,一會兒又希望她並沒有遵守承諾,是的,我甚至想我走的時候隻要她抱住我,我一定不會走了,但是沒有用,回到學校操場,第一次在校園裏麵拿出了那古老的笛子,吹出幾千年不變的憂傷的愛的曲調,

是我選擇了一條不歸路,我隻有接受我的選擇,笛音裏全是對自己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