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那個等待的男人
又去看了小包,他還是在旁邊那家影碟店裏做他的虧本老板,他說,隻有到這裏,他的心才是平靜的,她還是會彈吉它,會唱那首為小蝶唱了無數次的情歌。
他看見我去了,“聽說霜霜走了,張濤也走了”
我笑了笑,比哭難看……
“有些東西或許可以失而複得,但有些東西卻隻能一去不返,太執迷了也許隻能傷了自己。”我想臨走時再勸勸他。
他說我又在和他說“憚”了
我笑了笑,比哭難看……
我告訴他我來是向他告別的,我想回老家去,或者去找霜霜……也許這輩子我們都見不到了……
他認真的看著我,我知道我們很像,同屬於那種處女座性格的人,他幽幽地說道,好象並不是在對我說話而更多是自言自語:“以前覺得自己真是太幼稚,常常一個人傻笑,一個人發呆,就是看見小貓,小狗的也能和它們玩上一陣,喜歡看小孩子哭,看他們笑,看他們鬧,覺得這個世界上再沒有比他們笑更美的表情,沒有比他們哭更惹人憐愛的動作,可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們長大了,一個多麽痛苦、多麽無奈的詞,長大意味著要背負起一個男人應該背負的一切,家庭、事業、誇張點說“黨和人民需要你。”白癡點說:“沒錢怎麽熊。”於是所謂的長大,就是從做金錢、名利、欲望的奴隸開始,可以為了錢、欲、而耍盡花招,可以為了錢、欲而出賣良知,沒有一時半會來審視自己,被金錢、欲望玩弄於鼓掌之間還樂此不彼,所有與錢無光的東西來打擾你,你就覺得很煩,太煩……看見小貓、小狗你會開始一腳踢開,看小孩哭、笑,你會從心底生厭,原來,從我長大的那一刻開始,所有的痛苦也接踵而來……
我說你什麽時候成了哲學家了,
從小蝶離開的時候開始……原來每一個女人都是天生的哲學教授。
又和小包喝了次酒,一直到很晚很晚,我才離開那家影碟店,在蒼茫夜色中我回頭向公司望去,一個多麽陌生的地方,原來我竟從來沒有如此清晰的看過這裏,我以為我屬於它的一部分,現在才知道,這裏對我來說不過是一個“菜市場。”而我隻是一個“賣菜”的人,裏麵充滿了各種叫賣聲,有叫賣靈魂的,有叫賣尊嚴的,有叫賣本事的,可是我卻在叫賣什麽了,好像是愛,又好象是眼淚,我想我真的應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