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不是我不明白（一）
小瓏在這裏玩了一個星期，最後一天要去看長江，或許北方生活得孩子一旦到了南方，就想要看看那條讓人敬畏的河。
小川帶著小瓏去了棲霞山，始皇帝臨江處，並沒到楓葉紅的時候，棲霞山上漫山遍野的楓樹隻是微微的青綠，夾雜著點紅黃的斑點。
棲霞山是座佛山，山上有著寺院，小川一向是無神論者，很少會去拜佛。這一次卻跑去投硬幣許願。
隻是不相信佛的她不肯跨進每一座佛前的門檻，仿佛那道門檻就是她給自己設置的界限。從前的她從不肯拜每一座佛，卻也不會在佛前止步，這一次她破天荒地的停留在佛前，遲遲不肯邁出那一步。或許在她心裏佛已然是存在的，隻不過它從沒給她過指點。
在空曠的院子中，讀著佛的菜根譚，其實一切都是緣，緣分，緣聚，怕都是上天注定的，就算在一起，沒有緣分，總是要分開，隻不過是個時間問題吧。
和分開的人依然笑鬧，隻是少了點什麽。緣盡了吧，還是做朋友。應該是慶幸，不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就算緣盡了，還可以笑鬧。
隻是不想看到你難過，小川在心裏悄悄為小美祈福。
雖然小美說自己全是在騙小川，可是真的假的小川其實很清楚。就算是不愛，終是有著那麽一點溫情。小川知道小美有多痛，他把過錯全都攬在自己身上，也許是為了讓小川開心一點，也許是因為愧疚。
想起了和小美的初見，認識小美是因為橙子。小川其實很早就知道有這麽一個人，而他喜歡的人是橙子。
“怎麽了？”那時候小川和橙子剛剛成為朋友，兩個人瘋狂迷戀那個叫做天黑請閉眼的遊戲。
“沒什麽，就是有個人一直喜歡我。”橙子帶了幾分苦惱。
“然後呢。”
“不知道要怎麽說清楚，隻不過我很注意自己了。”
“不喜歡？”
“恩。”
“不喜歡就拒絕吧，幹脆一點。”
“可是。。。”橙子仿佛貪戀那一點溫暖般不舍。
“好吧，你高興就好。”小川很早以前就學會不要強求別人了，尊重比強求更好。
“要不我介紹他給你認識吧，你幫我勸勸吧。”橙子撓撓頭，仿佛這是一個自己無法解決的難題。
“恩。。。”小川想了一會，以她的熱情性格是不會拒絕的，況且還是最好朋友的請求，“好吧。”
小川常常想，若是當時拒絕，後來會怎麽樣。或許從來就不會認識小美，從來就不會為了他難過。隻是愛情裏，沒有如果。不能回到過去，隻能懷念。
那天的晚上，小川就收到了小美的短信，很拽文的一條短信。小川笑了笑，隨手編了一條短信發回去。那時候小美是管小川叫川姐姐的，因為小川要比小美大。
【君莫吟，張生夜舍予，跌落紅塵為之美，何日雪成橙。】
包含了小美的名字，小川其實是個很有才的女子，最少在詩詞的才學上不差於小美。
從此兩個人便開始了短信的日子，很多是為了橙子，小美喜歡橙子，橙子隻不過貪戀那麽一點他的好，不肯放開，不喜歡卻也隻是拖著，小川本來就是個很容易難過的女子，這一次看著小美，覺得心好痛。
再後來，橙子終於下定決心把話說清楚，隻是不夠決絕。那時候的小美，像一頭受傷的獅子，發狂的咆哮。
放心不下的小川，每天用QQ和短信勸慰，就算是被罵，被欺負，被凶得想哭，也不會放棄。好心的小川，每天看著小美難過，自己也好難過。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沒有公平而言。那種難過讓人糾結痛心，傷口是在裏麵的，不把心剖開是不知道傷口有多深的。
直到那個暑假之前，小川都在努力勸慰小美。若是能有一個人能那樣對自己就好了，小川常常這樣想。
小川很清楚的知道，就算橙子不肯接受小美，小美愛的那個也不會是自己，可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就丟了心，或許是因為那麽一條短信吧。
【小川正在使用中國移動寵物業務，想收你為寵物，寵物和主人互發短信每條兩分錢，互打電話免費，同意請回複“是”，不同意請回複“否”，詳情請谘詢10086】
隻不過是一個玩笑，在學生裏很普通的玩笑，小美偏偏就回了【是】。
那時候正好遇上小川生病，很重很重，小川的身體很弱，總是會感冒咳嗽，病一次就要病很久，一個月是經常的事情。若是在平時，小川的聲音很好聽，用橙子的話說是“蘿莉音”，這一次因為生病整個嗓子都是啞啞的，幾乎說不出來話。
從此兩個人就多了一項話題，“主人”和“寵物”之間的玩笑。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二個人的對話就變成了小美會找一些話題欺負小川或是調侃小川，而小川會用玩笑的口吻回複，帶著點撒嬌。
其實小川也很嚴肅的想過兩個人的關係，她努力維持著朋友的底線。不敢讓自己的心再多陷落一點。
【如果我要是說我喜歡你了，怎麽辦。】暑假裏小美的一次試探，也許隻不過是個玩笑。
【那我不要活了。】
【玩笑啦，我怎麽會喜歡你，除非世界末日。】
【恩恩，絕對是世界混亂了。】
【是啊，是啊】
小川長長出了一口氣，不能讓自己把心扔進去。我們隻不過是朋友，小川這樣告誡自己，一遍又一遍。
暑假很長，但並不難熬，小川很喜歡在家裏的日子，留戀在家裏的這種感覺，小美也邀請了小川到他那裏去玩。小美是複讀一年的，這一年剛剛考上大學，想要請了小川去參加升學宴。小川的家裏是很古板的那種，父母都是很普通的人，但是對小川的教育卻是很嚴格，就好似古代的封建家庭一樣。小川想要出去的要求自然被否決了。對於小川來說，當時隻不過是一點遺憾。
如果那時候去了，會不會改變一切呢？小川也曾這樣想。
那個暑假的末尾，小川的家裏出了一點事情，或許是一點，或許很嚴重，那個暑假的末尾，小川幾乎要崩潰了，甚至想過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