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
12月28日晴
在看了他的日記後,我也決定寫一篇日記。我是孤兒,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所以我一直都活在自己的意識裏,很少會考慮別人的感受,不,應該是說,我從來就沒考慮過別人在我生命裏的意義。也從來不會對誰傾訴自己的心事。但今天我覺得自己做了一件有意義的事。我不強求別人怎麽看,但至少我認為這是我能做到的,而且是最好的選擇。我不奢求什麽。也不用誰記得我,更不是要誰感謝我。我隻是覺得這是我應該做的。做出了這樣的選擇,我不後悔!而我寫日記的目的隻是證明我在這世上活過,愛過。因為沒人會因為一個孤兒的去留做出什麽樣的反應。
每次見到她,我的心都如小鹿亂撞般,肆無忌憚的釋放自己心中的喜悅。她有著堪比天使的容貌與令魔鬼折腰的身材。甚至是她的一顰一孝都足以令任何一個男人傾倒,當然也包括我。似乎已成慣例和習慣般,她又來到了XX咖啡廳。
但和以往不同的是,今天的她再也沒有表現出往日的歡聲笑語,而是獨自一人沉悶的坐在一處不易被察覺的角落裏飲著一杯未加糖和牛奶的咖啡。而我是咖啡廳的服務生,自然很了解這樣的咖啡是什麽味道。苦……能苦到人的心裏去。苦到讓受傷的人忘了疼,甚至忘了自己的存在。以為見了她,心裏應該會很高興才對,但不知道為什麽,見到這樣的她,我此刻的心情不是興奮、喜悅。而是感到一陣的心痛。我肯定的回答了自己為什麽會因為她的一舉一動而產生不同的情緒變化的問題。因為,我愛上了她!
直覺告訴我,她遇到了什麽麻煩的事,我焦急的在原地等了片刻後,才想到了一個主意。我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後,拿起一盒奶糖走到她的麵前。此刻正望著手中的咖啡入神的她,並沒有注意到我的到來。
我細聲喊道:“小姐,請問你需要糖嗎?”她沒做出任何反應,接著我稍微提高了音調,又問了第二遍後。她才慢慢的轉過頭來,雖然轉頭隻不過是對一個普通人類來說,都很簡單動作,但此時在她做出來卻顯的格外的沉重,麵部表情顯的非常的失落,總之整個過程給人一種機械的感覺。可能是她沒聽清楚我說的話,她反過來問道:“有什麽事嗎?”
被她反問一下,還把我給震懾當場了。片刻後,我才吞吞吐吐的回道:“小姐,請問……你需要加糖嗎?”
她被我白癡般的表現逗樂了,嘴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但稍縱即逝,很快便又恢複了冷漠的表情。冷冰冰的對我道:“我不需要糖。”她遲疑了一下後又道:“你再給我一杯咖啡吧。不加糖。”我本想勸說,但又怕惹她生氣,隻好轉身去拿咖啡。
我刻意將第二杯咖啡調的很淡,隻加了少許的糖給她送過去,也不知道她是否喝出了兩杯之間的差異。因為她喝下第二杯咖啡時和剛才一樣,麵無表情。隻是偶爾能從她的眼中看到少許的淚圈湧動。
她一直坐到我下班的時候也沒走,我下班後,見她還在那個昏暗的角落裏獨自品著咖啡。我偷偷的將同事的近視眼睛用墨圖黑後帶上,慢慢的走過去對她道:“小姐,撥開烏雲見明日,凡事還是看開點好。”可能是我這次的聲音的分貝提的很高,聽到我說話後,她立即轉頭回驚訝道:“你是誰?”
我摘下眼睛對他道:“不會吧。我剛才給你送咖啡來著,你不認識我了?”
誰知我一摘下眼鏡,她便笑了起來。此時的我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心想隻要她喜歡做什麽都無所謂。於是我反複的重複了幾次後她笑的更厲害了。當時我就想,這眼鏡的摘下和帶上有那麽好玩嗎?直到後來她拿出一麵鏡子遞給我後,我才從鏡子裏看到當時的我,由於墨汁脫落,我的眼睛已變成了熊貓。見到她這麽開心,我也跟著嗬嗬……笑了起來。
片刻後,笑聲漸消之時,我對女孩道:“我們可以做朋友嗎?”見女孩遲疑了,我說了一句很大膽的話,我用細小的聲音道:“對不起,是我冒昧了。我……隻是這裏的服務員。”其實這也是一種很無奈的做法,因為話一出口。能達到的效果就是不成功便成仁。
女孩忙解釋道:“不不不。我沒有別的意思。”說完望了我一眼後又繼續道:“我已經把你當朋友了啊。”
聽到女孩這麽說,我心裏高興極了,因為我和他不止成為了朋友,還成功的轉移了她的注意力。但接下來,我卻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我對女孩道:“你男朋友呢?今天怎麽不見她陪你出來呢?”當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後,我懊悔極了,她正在為此事而傷心難過,而我卻在她的心情稍有起色的時候又揭開了她的傷疤。
她並沒有因為我的提問而生氣,而是望著我問道:“你相信他是這樣的人嗎?”
我疑惑的望著她,回道:“什麽?”
女孩沒有理會我的疑惑,而是道:“他是美國華僑,由於父母忙於事業,便將他交托於住在我家隔壁的,他爺爺的家裏。我與他自小學起就一直是同班同學,他一直對我很好,愛護我、關心我。在念大學時,我們便成了戀人,幾乎沒離開過一天。”說到此時女孩的眼睛開始泛出淚光,雙拳緊握。似乎快要將那細長指甲掐進肉裏。可能她是想讓疼來強迫自己不流眼淚吧?我沒有打斷她的說話,女孩平定一下自己的心情後又繼續道:“可是兩個月前,他從美國探親回來了。”女孩在這停頓了一下。然而就在此時我卻犯下了一個更大的錯誤,問道:“他回來了,你不是應該高興嗎?為什麽還哭呢?”說完我遞過一張紙巾給她。
女孩接過紙巾後,擦拭了眼角處的淚水後繼續回道:“他這次回來是跟我說分手的,還帶了他的女朋友回來。”聽到女孩說這翻話後,我更是痛恨自己問了這麽白癡的問題。但在痛恨的同時也有絲絲感激之意,如果不是自己鼓起勇氣發問,怎麽會知道自己前麵的路應該怎麽走呢?嘴上說著安慰她的話,心裏卻想的是,她和男朋友分手了???那不就以為著我的機會來了嗎?
此時女孩再也忍不住了,趴在桌上放聲大哭起來。女孩的哭聲吸引了周圍的人,而此時的我卻顯的格外的尷尬。麵對周圍異樣的眼光,我終於忍不住站起身來走到女孩的旁邊道:“別哭了,事情都過去了。”
女孩非但沒有止住自己的哭聲,而是抱著我的肩膀哭了起來,不過聲音哭的更大了。在哭的同時女孩還罵道:“說什麽死也要死在一起,絕不分離。騙子,騙子!”
在眾人的議論和異樣的目光下,我將肩膀借給女孩哭了一會兒。片刻後,女孩才稍微清醒一點,坐在椅子上,望著我道:“對不起。”
我帶著刻意偽裝的微笑,回道:“哦,嗬嗬……沒關係。”
女孩看了看表後,對我道:“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了。再見!”
我傻傻的站在原地對她回了句:“再見!”後,女還離開了咖啡廳。
就這樣,女孩每天都來咖啡廳,而我也每天都在開導她,並且她也已經答應了和我發展進一步的關係。
兩個月後的今天,我拿著早準備好的玫瑰花和戒指,我用玫瑰花遮住了自己的臉,走到女孩所坐的位置上,對她說道:“小姐,有位先生叫我把這束花親手交給你。”
女孩知道是我,便微笑著對我道:“嗬嗬……那位先生還叫你做什麽嗎?如果沒有的話,你把花放在這裏後,做你自己的事去吧。”女孩說完接過我手裏這束鮮紅的玫瑰。
待女孩接過花後,我拿吃戒指,單膝跪地對女孩道:“你願意嫁給我嗎?讓我照顧你。”此時周圍圍觀的人也湊了過來,我以為在這樣浪漫的氣憤下。女孩會接受我的求婚。可是後來我才知道我錯了。
在我拿出戒指求婚的時候,女孩臉上的表情顯的極為複雜。他遲疑了許久後,最終才嚴肅的對我道:“XX,我知道你對我很好,可是我……我決定找他問個清楚。我不相信他會這麽絕情。我不相信這樣的感情會如此輕易的破碎。”女孩說話的聲調越來越高,直到她走出座位後,我還傻傻的跪在那裏,望著她逐漸遠去的背影,消失在咖啡廳。消失在我的視線!
圍觀的人都說:“小夥子,快去追啊。”雖然我很想追出去,但我的心告訴我,她最愛的人不是我,而是他!雖然女孩的拒絕很明顯的表示出了她的心意。但我還是愛她。
在女還轉身離去的刹那,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我才想明白了一個問題。女孩的拒絕是對的,若是她沒有拒絕我,那麽我隻是他的代替品而已,隻是別人的影子而已。既然愛他,就要給她幸福。
我站起身來,走到自己的宿舍,打開了那本已經顯的很陳舊的記事薄,這本記事簿不是別人的,正是女孩的男朋友留在這裏的,三個月前,他和女孩分手後,便和另一個女人走出了咖啡廳。其實他一直沒走,隻是在等待女孩離開。待女孩離開後,他才又折返回來。隻不過這次是他一個人回來,還將一本記事薄交給了我。
並且囑咐我,要在三個月後把這本日記交給女孩。他還說:“以我對她的了解,她,肯定會天天都來這裏的。因為這是我們每次約會、見麵的老地方。即使是放棄了對方,也放不下這段感情。放不下回憶!”男孩說完後便走了。
我擦了擦記事簿上的灰塵,翻開了第一頁。這是男孩寫的日記,也可以說是一封信又或者說,這是一封遺書!大致內容是:“
親愛的XX
對不起,請原諒我不能信守我們的承諾了,在回美國後,我發現身體不適,便在家人的陪同下去了醫院檢查,檢查的最終結果是我患了嚴重的心髒衰竭!三個月內不進行健康的換心手術的話就會死。在這時候我最想念的便是你,想起我們一起上學,談戀愛……到最後我的內心深處,一處叫靈魂的地方傳出一個聲音。我不能這麽自私。我是快死的人了,不能耽誤了你的前程,所以我才決定才設計了這樣一個騙局,回國和你分手,長痛不如短痛。我不想拖累你,親愛的XX你聽我說,愛不一定要擁有。而你擁有的也不一定就是愛。到此時此刻我才明白,有一種愛叫做放手,我們已經曾經擁有過了。而像我這樣的情況,我不能說自己多麽偉大,隻能說為愛了而放棄了天長地久的相處!這本來是我寫的日記,但我怕你在我死後會恨我。所以最後還是決定在我走後再給你看。別再掛念我了,找個更好的男人,陪你走完人生的後半生。
親愛的XX
永別了!
XX年XX月XX日
XX筆
大概是醫院的專用紙吧。每頁的頁尾上都標有XX醫院的字樣。看完了女孩男朋友的遺書後,我才發現自己多麽的渺小。為了愛而放棄愛,這樣的決定有幾人能做得到?
看完男孩的日記後,現在我發現自己不但沒有恨女孩當眾拒絕我的求婚。而是更愛她了,這樣一個女人……這樣一個對感情專一的女人。才更值得我愛她。
看到男孩那麽無私的愛,我覺得自己該為她(他)做點什麽事。既然我愛她,就要給她幸福,而她所期盼的幸福卻是希望由男孩來給他。這時我注意到了一個細節,三個月,從女孩失落的時候開始,到現在已經是兩個多月了。
那麽按照男孩說的時間,就剩下一個星期了。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巨大的衝刺,因為兩步路走出來的效果有著天壤之別。我自問道:“我究竟是應該讓女孩與男孩一起開心、快樂、幸福的活下去,還是等男孩死後,我去占據原本屬於他的位置,然後活在他的陰影之中?我憂鬱了好一會,才決定給女孩打了電話:“喂,XX請原諒我剛才的冒失,我知道你最愛的人還是他。”
女孩在電話的另一頭道:“對不起,我不想欺騙你,我實在是忘不了他。”
這時的我,在看完男孩的遺書後,才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我對女孩道:“我知道他在哪裏,我帶你去找他吧!”
女孩想也沒想就回道:“好!你等我,我立即到咖啡廳找你。”說完女孩掛上了電話。
我脫掉了自己的工作服,換上了一件稍微看著順眼的衣服後,我便向老板辭職了,因為我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我站在門口等著女孩,片刻後女孩便到達了咖啡廳門前,他似乎忘記了周圍的一切,忘記了曾經與我發生過的一切。女孩快步走了過來,從步伐和表情上看得出來她很著急。走到我麵前時,女孩拉著我的手便問道:“他在哪裏?我們快過去。”語氣也顯的比較急噪。
我回答女孩說:“他就在XX醫院,但是具體的位置我不知道。”我本以為我說不知道具體的位置時女孩會生氣。但出人意料的是她並沒有生氣,而是很焦急的拉著我幾往醫院跑。從這點可以看出女孩對男孩的情意。隻要有一絲希望,她都不會放棄。
經過了一輪的小跑後,我和女孩終於到了XX醫院,在女孩的詢問下,居然找到了男孩。兩人見麵後,男孩便告訴了女孩事件的全過程。我在窗外看到女孩哭的很傷心,直到後來她暈厥過去,我也沒走進那間病房。
而是走到了主治醫生的辦公室。找到了醫生後。我問道:“醫生XX病房的XX號病人有什麽問題?”
醫生疑惑的看著我,我知道他是在懷疑我的身份。於是我問道:“他是不是患了嚴重的心髒衰竭?”
由於我是孤兒,所以在與醫生協商後,我走上了手術台。醫生在臨動刀手術的時候,問道:“小夥子,你想清楚了嗎?沒有心髒就等於沒有生命啦。你真的決定了嗎?”
我沒有說話,隻是點頭示意知道了。
一個星期後,男孩恢複了健康,他知道是服務生告訴了女孩,所以便想到咖啡廳找尋轉交記事簿的服務生,卻找到了兩本日記。譯本是他叫服務生轉交給女孩的,另一本則是服務生自己寫的。在看完日記後,他把女孩約到咖啡廳。男孩自己卻穿上了服務生的服裝。拿著一束玫瑰和兩隻戒指。
男孩走到女孩的麵前,依然用玫瑰花遮住了自己的臉,走到女孩所坐的位置上,對她說道:“小姐,有位先生叫我把這束花親手交給你。”
女孩震撼的感受的這句話是如此的熟悉,沒有像上次那樣和服務生開起玩笑來,而是一把抓下遮住男孩臉的玫瑰花。
男孩單膝跪地對女孩道:“你願意嫁給我嗎?讓我照顧你。”
此時女孩更驚訝了,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對著男孩道:“你……你怎麽知道……他呢?”
男孩當然明白女孩說的是誰,拉著女孩的手親吻了一下後道:“我在這裏。”然後把女孩的手放在自己溫熱的胸膛上又道:“他,在這裏。”
男孩又單膝跪地對女孩道:“你願意嫁給我嗎?讓我照顧你。”
女孩開始忍不住的流淚,男孩拿出戒指帶在了女孩的無名指上。女孩並沒有拒絕他的求婚,當眾人都在為男孩喝彩時,男孩左手拉著女孩的手,放在胸膛,右手又拿出了服務生曾經向女孩求婚的戒指,又對女孩道:“現在我代表它向你求婚。你願意嫁給我嗎?讓我照顧你。”
女孩看著男孩期待的表情,想起服務生為自己的那麽多的事,暗自流淚。接下了這枚戒指,帶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在女孩接過戒指後男孩才站起來,為女孩擦幹了臉上的淚水後,指著自己,然後又指向自己的心髒。說道:“我們兩會好好照顧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