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魂(四)

“是誰?”當今世上隻怕沒有人再知道自己還苟活於人世,她真的不知道誰不顧一切救她。

“知道暗影一族嗎?解藥就是他們給我的。”嶽思憶說出這話的時候,專神地瞧著衣子羅,見她沒有任何表情,有點失望,但還是繼續說道:“他們說,他們族人與你們族人有莫大淵源,不知是不是?”

“是。”衣子羅倒沒有再選擇沉沒,而是堅定地一聲回答,這是嶽思憶預料之中的事,也沒有多大反應,繼續說道:“雖然我不明白你們之間的關係,但我必須告訴你他們給你的條件,把你心裏的那個秘密告訴他們。”

衣子羅再也沒有剛才的冷靜,仿佛一個小孩被人當場發現他做了錯事般,身體顫抖地望著嶽思憶,淒聲道:“他們竟然要要那個秘密,看來幾百年後他們還是不死心。也好,那我就把這個秘密告訴你,畢竟是你救我,而非他們,再說也是你們做的交易,反正我的族人已經死的差不多,那秘密對我而言已經並不重要。”衣子羅有點絕望,卻還是依附在嶽思憶耳邊把那個秘密悄悄地故事了她。嶽思憶聽後,表麵冷靜,可心裏還是激動起伏,如此巨大的秘密,衣子羅竟然毫不不保留的告訴她,讓她慚愧又感動,幾乎流下眼淚。

“我想告訴你一見事,你喝的解藥中有一味藥是假的。”想起前兩天,別胡告訴她,自己帶回來的解藥中有一味藥是假的時,她還當場愣在那裏不知所措。

“豔羅羅是吧?”她怎麽會知道,嶽思憶驚訝地看著似笑非笑的衣子羅,“當年,最後一株豔羅羅被我父親送往宮中,便從此絕跡。你說,我會不會知道。”此時,衣子羅臉上的表情幾乎麻木,沒有想到自己曾經最愛的人會如此對待自己,不由冷笑起來,笑的連嶽思憶都感到背部生寒。

“沒有了豔羅羅,殘留的毒素會逐漸侵略我的大腦,讓我神經錯亂,所以我今天乘著還算清醒,我就把我知道一切告訴你。”仿佛是做了一個決定,衣子羅臉色蒼白到極點,卻依舊咬牙把自己不該保留的東西說出,他竟然想要她永遠別開口,那她就一件不留地把自己知道全部說出去,算是她今生最後的一點報複吧。

“為什麽要告訴我,你不怕我是奸細嗎?”嶽思憶看著臉色不好的衣子羅,冷靜說道。“我相信我的眼睛,而且你是一個不甘寂寞的人,將來你一定會有一番作為,可惜我……隻要你將來有能力,請你看在我今日的麵子上多多照顧我子女。”嶽思憶點點頭,沒有再說,知道她現在已經十分虛弱,便讓她說,自己聽。

一個夜晚,兩個夜晚,虛弱的衣子羅還是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訴了嶽思憶,便昏睡過去。從此,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直到那殘留的最後一滴毒液蠶食掉他所以的意誌,永遠地進入黑暗沉睡。

嶽思憶找來雪山玄冰,把衣子羅的身體放入玄冰中七七四十九天,念動咒語,希望能成功。

焦急等待了四十九天後,再打開時那玄冰棺時,衣子羅的身體已經是僵硬的一具屍體,沒有任何生氣,蒼白異常,散發住潔白的光澤,仿佛一塊巨大的透明美玉。

嶽思憶看著那咒語環繞下的有任何生氣的屍體,想著她在生命盡頭的最後一刻告訴她的秘密。

衣子羅在她生命最後的那短短一個時辰內,她告訴了嶽思憶一個秘密,說:“我知道你想擁有一具身體,但已你目前的修為隻怕還要幾百年的時光方可凝聚成一具肉身。其實,有一種方法可以讓人瞬間得到肉身,隻是這法子有點損人,所以知道人並不多。”

“你不會是說借屍還魂吧。”嶽思憶聽她的語氣,與她以前所呆的世界中的人死後借屍還魂不是一樣嗎。

“是,隻是必須要那具屍體在未死之前同意,死後把一切屬於他的記憶情感帶走,便隻剩下一具純粹的屍體,就像一件衣服一樣,就可以讓人還魂。”衣子羅斷斷續續地說完,看著嶽思憶。

“你想讓我在你走後讓我借你的身體還魂?”衣子羅認真的點頭,她確實是這樣打算,不然也不會這麽說,“可我何德何能……”

“隻要你答應我幫我好好照顧我的兒子與女兒,我就心滿意足。而且,你不是很想馬上就擁有一具肉體到各國去遊曆嗎,這不正好。”

嶽思憶沒有想到她那麽聰明,隻從自己這幾天的表現便察覺了自己的內心所想,看來自己以後得好好控製自己的情緒。

“就算你不用我的身體,我也會死去,這不正好物有所用。而我也可以因為你用了我的身體的一點愧疚,讓你將來照顧我的子女,我並沒有什麽吃虧的地方。”衣子羅蒼白的手抓著嶽思憶,緊緊地,可嶽思憶卻並沒有感到疼痛,仿佛抓著自己手腕的手是一團輕輕的棉花。

“因為我身體裏還有點毒素,你必須用雪山的玄冰冰封屍體七七死十九天,不斷用前些時候我教你的咒語保持生氣,然後在四十九天後用各種要草泡三天三夜,讓屍體溫潤,到時,你再念複生咒語就可以還魂上身了。”最後,衣子羅又斷斷續續地說出那古老的咒語,嶽思憶便一一與以前記住的咒語想核對,不要錯漏一字。

“思憶,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就把她放到裏麵去吧。”衣子羅願意借屍還魂的事他們也是知道的,所以當七七四九天一到,他們便準備好用來泡屍的藥水,讓嶽思憶還魂。

“那就麻煩了。”嶽思憶與阿莎兩人把她赤裸的軀體放入滿是藥草的大瓷缸裏,再密封,念動上古咒語。咒語念完後,隻見那大瓷缸周遍雕刻的咒語散發著淡淡光澤,慢慢轉濃,環繞在四周。嶽思憶看著眼前的大瓷缸,隻有無聲地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