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幽穀酒樓
不僅孟浪沒有做好心理準備,車上的任何人都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那個眼鏡青年怎麽也不相信,眼前這個看起來跟農民工一樣的家夥會打劫,便是指著那大叔說道:“喂,你不是開玩笑吧?就你還敢打劫?”
大叔隻是袖子一甩,接著一聲清脆的槍聲響起,那眼鏡男頓時痛苦的哀嚎了起來。
“我的槍法不太好,有可能下一次直接打中了你的腦袋就不好意思了。”大叔憨厚的笑了笑,孟浪這才注意到,這大叔的袖子之間,有著一把黑色短徑小手槍。
隨意一甩,就能打中目標,這家夥,分明是個槍法如神的厲害角色。
那眼鏡青年的右手中槍,此刻臉色煞白,哪裏還敢再說什麽,那大叔看了一眼跟著自己上車的兩個年輕人,說道:“狗蛋,鐵牛,還不收貨?”
被稱作狗蛋與鐵牛的兩個年輕人立刻手持匕首,開始一個一個的打劫錢財了。
車上的人頓時老老實實的掏出自己的錢財,與性命想比,錢這種東西,就顯得實在是不怎麽重要了。
孟浪與劉常均是麵麵相覷,老老實實的坐在位置之上,他們身上的現金倒是不多,孟浪就是怕他們打劫自己的銀行卡。
這個時候,狗蛋與鐵牛打劫完了前麵的人,輪到孟浪與劉常的時候,竟然直接就跳了過去。
“呃?”孟浪詫異的問道:“怎麽回事?難道我看起來就像個窮人?連打劫的也不想打劫我了?”孟浪生平第一次感到自尊嚴重受損。
“小兄弟不要誤會。”那大叔站在孟浪的身邊,說道:“剛才全車就你看得起咱們叔侄三個,我們當然也看得起你了,就不打劫你了。”
孟浪這才點了點頭,此刻狗蛋與鐵牛已經將全車人打劫了個遍,大叔果斷的說道:“下車吧。”
狗蛋指了指那個眼鏡男,說道:“叔,這個人咋處理?”
“抓他下車。”大叔的目光裏閃現出一絲凶光。
“別抓我。”雖然身上傳來劇痛,但是眼鏡男也明白,被這些歹徒抓下車的話,自己哪裏還有命在?
可是狗蛋與鐵牛似乎並不將眼鏡男的話放在眼裏,兩人一左一右將眼鏡男抓起,那眼鏡男哆嗦著身體對那大叔說道:“求你們放過我吧,我爸爸是個農民,我爺爺也是農民,我們祖宗十八代都是農民啊……”
“真丟農民的臉。”大叔絲毫沒有動容,抓著眼鏡男便是下了車,那司機等到這三人下了車之後,便是立刻加速,瞬間猶如車神附體一般。
眾人隔著玻璃朝後麵看去,隻見那大叔拿槍指著那眼鏡男的頭頂,“砰”的一聲槍響,那眼鏡男便是倒在了血泊之中。
那些人看到這一幕,紛紛驚出了一聲冷汗,畢竟剛才在車上他們之中不少人都出言譏諷過那位大叔,頓時,車廂之中死一樣的沉寂。
也不知沉寂了多久,終於有一個男子爆了句粗口:“他媽的,居然碰上打劫了,老子辛辛苦苦存了兩個月的工資買顆鑽石原本打算送老婆的,這下喂狗了。”
“就是,我昨天登台演講一天的酬勞,五萬塊就這麽沒了。”又是一個家夥說了出來。
看來這些人被打劫完了之後還不忘炫富,接著頓時所有人的目光又放在了孟浪與劉常身上。
“司機師傅,我覺得我們應該將車開到派出所,報警。”一個人建議道:“這兩個年輕人說不定跟劫匪有什麽關係。”
“就是,憑什麽光打劫我們,唯獨不打劫他們兩個?”又有人附和了起來。
孟浪惱火了,大聲罵道:“你們當時嘴賤,怪誰?”
“浪哥,你看。”劉常指著車窗外的一塊鐵牌:“黑山戶,我們到了。”
孟浪覺得在這輛車上也呆不下去了,萬一這司機真的開去派出所,雖然跟自己沒關係,但是怎麽著也會惹上一些麻煩。
孟浪便是對著那司機喊道:“司機,停車,我們要下車。”
司機頓時停了下來,本來他倒是對孟浪與劉常沒有什麽害怕的,偏偏車上這些個家夥說他與匪徒有聯係,萬一這兩家夥身上有槍怎麽辦?
停車之後,孟浪與劉常便是收拾一番,匆匆忙忙的便是下了車。
這是一個小鎮,看起來並不繁華,繁華也不會在燕京六環之外了。
一條狹窄的小道一直往前延伸,兩邊稀稀落落的排布著一些矮層房子,有各色各樣的店,唯獨沒有孟浪尋找的那家幽穀酒樓。
“咱們找個人問問吧。”劉常建議道,眼看這天色都快要黑了,這要還找不著的話,未免有些打擊兩人的信心。
“大叔,請問這裏有沒有一家幽穀酒樓?”孟浪抓住剛巧路過的一名大叔。
“你們住店?”大叔反問道:“找那家破酒樓做什麽?”
“破酒樓?”孟浪心中一喜,不管如何,在這裏總算是有這麽一家酒樓。
“是啊,我另外介紹一處地方給你們投宿吧。”大叔很是好心的想要介紹的時候,孟浪急忙打斷那大叔的話:“我們就要尋找那家幽穀酒樓,請大叔告訴我們怎麽走。”
“沿著這條路一直走下去,盡頭就是那家幽穀酒樓了。”大叔無奈的說了一句。
“多謝大叔了。”孟浪與劉常對視了一眼,眼中均是露出一絲喜意,兩人立刻加快了步伐朝朝這條路的盡頭走去。
孟浪與劉常沒有想到,這跳狗屁小路倒是挺長的,兩人一直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看到了眼前的幽穀酒樓。
對於這酒樓,孟浪的第一印象就是,破,讓人覺得,這家酒樓是虧了多少年的老本,還屹立不倒?
六角建築的複古式風格,隻是牆壁殘舊不堪,就連那書寫著幽穀酒樓四個大字的門匾在一絲微風的作弄之下,搖搖欲墜。
不管如何,孟浪總算是找到了黑夜叉信中所描繪的幽穀酒樓,那個神秘老鬼,一定在這家幽穀酒樓裏麵。
“浪哥,你確定咱們今晚就在這投宿?”劉常有些遲疑的說道:“我怎麽有種這樓就快坍塌的感覺?”
“不會的。”孟浪連忙安慰了一聲:“這麽久都沒有坍塌,偏偏我們來了就坍塌?不可能的。”
說著孟浪便是推開大門走了進去,劉常沒有辦法,小心翼翼的看著頭上那塊搖搖欲墜的門匾,急忙推門進去。
大堂之上布置著三四張桌子,沒有一個客人,顯得極其的冷清。
樓梯口的右側,便是櫃台處,一個穿著一身紅色衣裳的女子正埋頭撥弄一個算盤,在這安靜的大堂之中發出“滴答滴答”的清脆響聲。
孟浪走進櫃台,心中生疑,怎麽現在還有人用算盤來算數的麽?沒錢買電腦,買個計算器不是挺省事的麽?
“掌櫃的。”孟浪輕聲對著那中年女子笑了笑,那中年女子仍舊是撥弄著算盤,似乎聽不見一般。
這個時候孟浪才發現,這個女子的兩隻耳朵,塞著兩個黑色的耳機,孟浪屏息凝神,隱約可以聽見一陣“我爸剛弄死他……”的音樂之聲。
“誒,連我都能聽見了,難以想象你放了多大的聲音。”孟浪哀歎了一聲,便是伸出手在那女子的算盤處劃了幾下。
那女子頓時才反應過來,不禁抬起了頭,露出一張精致的瓜子臉,細潤如脂,眉似新月,杏眼明仁,唇色朱櫻一點。
“你是來投宿的?”那女子連忙摘下自己兩隻耳朵上的耳機,帶著笑容問道。
孟浪點了點頭:“我不僅來投宿,我還來這裏找個人。”
“來這裏找人?”那女子露出一股狐疑的神色:“你來找誰?”
“柳千錘。”孟浪輕聲說道。
那女子沉默了一會,忽然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看著孟浪說道:“你找我有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