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轉移
令人驚訝的是:盡管遭受戰爭創傷,摩羅星人的地下設施卻幾乎完好無損地保存了下來,並在戰時高效運轉,這不能不說是個奇跡!
其實,還不僅僅是被奉為座上賓的陶鵬,即便對於包括安芸在內的絕大多數摩羅星人來說,有幸親臨目睹這座此前隻聞其名、未見其形、規模盛大、氣勢恢弘的地下迷宮的威嚴、壯觀景象,心中都充滿了難言的自豪與喜悅。
地宮的規模大得驚人,組織也是異常嚴密,令人不禁驚歎於摩羅星人卓越的創造力!
整個地宮由無數條縱橫交錯的通道組成,它們密密麻麻地交織在一起,呈一種星羅棋布的網狀結構。通道或窄或寬。寬的高、寬皆數十丈,幾乎可容納一條體積龐大的飛船通過;窄的僅有不足一指的縫隙,若非身懷高超縮身幻術之人絕難靈活駕馭。通道兩側不規則分列著五花八門、數不勝數的各類場所、機構,並無拘無束、肆無忌憚地向縱深延伸著……
地宮內的安防措施極為嚴密,步步機關,層層設防,初來乍到者若無人指引幾乎是寸步難行。
好在戰略轉移行動組織得井然有序,各級防線紛紛開起綠燈,大家並未遇到太大障礙。
這一批次轉移進來的全體人員都被集中在了一個寬闊、明亮的大廳中,隨即被告知進行腦波檢測,以檢驗是否有奸細混雜其間……
完成了例行的檢測程序,陶鵬、安芸被雙雙喚到了地下指揮中心基地主任辦公室中。
閾拓疆主動上前握手致謝,對他們的英勇行為大加讚賞!原先那個被折磨得遍體鱗傷、邋遢不堪的閾主任在經過了一番梳洗調理、緊急治療後已然麵貌一新。盡管傷痕依舊,但看上去卻絲毫未受傷痛困擾。樂觀自信的他總是舉重若輕、風度翩翩,臉上洋溢著會心的微笑,顯得容光煥發,熠熠生輝!
“簡直是個超人!”陶鵬和安芸無不為閾主任的領袖魅力所折服。
“閾主任,你的傷勢怎樣了?”陶鵬關切地問。
閾拓疆笑了笑:“不礙事的。據我所了解的地球文明:三國時期你們華夏民族的醫聖華佗就曾為武聖關羽刮骨療毒,據說當時麻藥尚未誕生,那關羽絕對稱得上是鋼筋鐵骨般的英雄好漢啊!相比之下,我這點兒皮肉之傷又算得了什麽?”
他仔細打量著眼前的陶鵬,讚歎道:“確是一表人才!難怪我們的安大美人兒對你如此傾心?我若有女也定要嫁一個似你這般俠骨柔腸的如意郎君啊!哈哈!”
安芸被說得玉麵緋紅,低頭不語。
沒想到一向威嚴的閾主任居然開起了這種玩笑,陶鵬一時也鬧了個大紅臉,尷尬無比……
閾拓疆看出二人窘態,忍不住笑道:“哈哈,怪我多嘴啦。不過,看到這樣一對兒相親相愛、情投意合的小兒女,使我不禁想起了曾經少年輕狂的青蔥歲月。我的理想,我的愛情,都美好得令人眩目!哎,可惜,俱往矣,數風流人物,卻要看今朝了!”
陶鵬不禁由衷欽佩閾主任對地球、具體說應該是對華夏文化的精通,摩羅星人真是博學多識、孜孜不倦啊!
閾拓疆繼續說道:“未來屬於你們年輕人。說實在的,看著你們卿卿我我、情意綿綿,我是打心眼裏羨慕!多想痛痛快快做一回兒和事老,撮合你們盡早雙宿雙飛、喜結連理,從此開開心心、無憂無慮地長相廝守,共享天倫之樂啊!”
說到這裏,閾拓疆的眼中充滿了慈愛的目光。不愧是領袖級人物,他那極富煽動性的語調加之魅力十足的誇張表情,說得陶、安二人更是心跳加速、麵紅耳赤。
“願望雖然美好,但隻能遺憾地說,現在還不是時候!”他話鋒一轉,“曆史賦予你們的重大使命任何人都無法替代,你們還不能自由自在享受人生,必須做出痛苦的抉擇,必要時甚至還要做出犧牲!”
說完,閾拓疆一臉關切地注視著一對兒令人憐惜的年輕人……
“什麽都別說了,主任!”安芸率先表態道,“我們都是摩羅星人的兒女,當然要不負‘母親’的重托,到最需要我們的地方去,完成最需要我們完成的任務!”
“芸兒說得好,我舉雙手讚成!”陶鵬也堅定附和道。
閾拓疆柔和的目光望著陶鵬:“小陶,這樣要求你或許殘酷了些,畢竟你還有一半兒天棲星人血統,而且還是喝地球水長大成人,嚴格地講還不能算是一個‘根正苗紅’的摩羅星人,或許更應將你視為知己。讓朋友去出生入死,我們心裏很是不安……”
“主任何必這樣說?”陶鵬道,“別說我身上流淌著摩羅星人的鮮血,就算不是同族,作為一個有血有肉、有思維智慧的人,危急時刻也絕不能隔岸觀火、袖手旁觀!更何況,身為摩羅星人的兒女,我同樣為擁有這樣一位堅強而偉大的‘母親’感到自豪,為‘母親’盡孝責無旁貸!”
閾拓疆眼圈濕潤了:“小陶,我不得不解釋一下:危急關頭要你肩負如此重任,不是哪個人隨心所欲做出的決定,歸根結底是曆史做出的抉擇——是曆史選擇了你,沒人能夠改變,我也隻能代表全體摩羅星人再次對你表示崇高的敬意!”
閾拓疆的一席話說得一旁的陶鵬、安芸都是吃驚非小,陶鵬更是深感納罕:“主任這樣說是什麽意思?難道我真的會有如此重要?”
“是的,這也正是要與你一起分析、探討的。”閾拓疆道,“還是先談一談發生在現實世界中的那場空前絕後、慘絕人寰的災難吧。小陶,我很想聽聽你的看法?”
陶鵬迷惑地搖搖頭:“簡直太過荒誕離奇、匪夷所思了!我不過是在最後關頭承蒙芸兒姑娘所救,身不由己來到了虛空,然後身不由己墜入了記憶河,險些沉溺其中無法自拔,又是多虧芸兒姑娘舍身相救,數度死裏逃生,才最終脫離苦海,這一切的一切對我來說就像一場夢!唯一感到欣慰的是,我遇到了芸兒,她是我命中的福星。芸兒的恩情,我便是做牛做馬,也難以報答!”
看著陶鵬望向自己的柔情無限的目光,安芸心中無比甜蜜,似笑非笑道:“鵬哥大可不必對我感恩戴德,我的一切行動其實都是閾主任親自安排,他才是你的救命恩人,沒有他,我們也不可能走到一起!”
陶鵬滿懷感激地望著閾拓疆:“感謝閾主任救命之恩!更要感謝您將安芸送到我的身邊,使我真正懂得了生命的真諦。不過,具體談到對那場災難的看法,十分慚愧,我至今仍是困惑不解,也就不敢信口開河,還盼主任多多明示!”
閾拓疆笑了笑:“說到底,你真正應該感謝的還是安芸。她可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姑娘,希望你能用一生一世去愛她、珍惜她。不過,我要提醒你:安芸可是我們摩羅星的‘星寶兒’,你若敢欺侮她,我第一個便不答應!”
安芸羞道:“主任你胡說什麽?鵬哥這麽好的人,怎麽可能欺侮我?再說,就算是被他欺侮,我也心甘情願,要你多管呢?”
閾拓疆笑道:“怪不得人家說:”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看看,還沒嫁出去,就不認娘家人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