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夜訪吸血鬼
傷痛啊！傷痛！老韓起床以後就感覺渾身上下酸痛的厲害，看來不是十七八歲的時候，一旦受傷了睡一覺起來就跟沒事人似的了。眼瞅著三十歲的男人了，傷痛的確是一種折磨了，連粗枝大葉樂天派的老韓也無法忍受的傷痛。總是沉溺在回憶中的那個夏天，雅寧像是一隻揮舞著翅膀的天使一樣降臨在自己身旁。也是同年的三個月後，雅寧的媽媽給自己定義成：要錢沒錢、要房沒房、要車沒車、要個沒個、要樣沒樣的五沒選手！那個悲傷的夏天天空如同酒後摟住樹狂吐的醉漢一樣傾瀉著雨水。每一滴仿佛老韓的眼淚碎落在老韓身上！老韓那時沒有流淚，因為分不清當時臉上的是雨水還是淚水……
討厭的夢境，討厭的女人還在重複著四年前的耳畔情話，還在重複著那些溫柔體貼和那些碎在風中的海誓山盟……用力的掬起一捧清水拂去臉上的痕跡，老韓又一副嬉皮笑臉的狀態，又戴上麵具，用那殘酷的笑容掩飾著心碎的悲傷。簡單的吃一口早餐就騎上破電動車直奔昨日應聘的中介公司。老韓應聘的中介公司是一家叫做大盛地產的中介公司，不是總公司，而是一家在道裏區的加盟店。老板老楊的表哥是個五十歲左右肥胖的漢子，比老韓起碼要胖好幾圈。他總喜歡叫大地盛產，真不知道這個賣二手房的公司還賣不賣蔬菜水果啥的。
大盛地產的公司是買的的門市房，能有七十平方米左右的門市，在這個地段怎麽也能賣個六十多萬。老韓選擇這裏的原因主要也是因為起碼他房子是自己的房子，安全感更加濃厚一些！不像別的公司似的，租個寫字間就做起來了，現在的中介行業很多都是租的寫字間，這樣給人很不把握！
老韓今天到來首先要接受的就是培訓，講師就是老板老楊。（老楊是個多麵手，很全麵的一個人，有點像當年NBA裏喬丹的角色，什麽都能上的角色。）老楊28歲，身高和老韓差不多，比老韓小一歲，可兒子都會滿地跑了，感覺很精明的一個人，年紀輕輕就創下這麽大一片家業，不止是運氣好，也是能力比較出眾。
老楊很沒有當講師的覺悟，很隨意的叼上一隻中南海香煙，點燃以後就開始講解了：“作為一個二手房經紀人首先要知道什麽是二手房，要知道什麽是二手房就要知道什麽是房地產。房地產分為三級市場，一級市場是開發商，二級市場是代理商、置業顧問，三級市場是經紀人。這是對於整個房地產市場來說的，記住你們的職業，是經紀人，而不是業務員……”
經曆了一上午的業務知識培訓，老韓也知道了其中的水很深，最起碼要幹一段時間才能摸清門路，看來做這一行看來不能盲目的幹，起碼要一邊幹一邊學，耳邊又回想起剛才老楊的話：“房源的渠道有很多種，我就基本的介紹給你，第一種就是上網找房源，不過這種辦法基本都被用爛了，現在的經紀人都沒事在網上泡著，一套好一點的房子基本上每個公司都有，這樣的話拚的就是個人能力的問題了，除非你的能力非常出眾的能搶到房源，要不你就別惦記在網上找房源。第二種就是翻報紙，比如一些報紙上刊登出來的房源信息，除非你動作快，能力出眾，才有可能把房子賣出去，因為整個這個城市的經紀人也都盯住了報紙。第三種種就是掃盤，用做保險的話就是掃街掃樓，挨個的小區裏貼小條，上麵寫著求購房什麽的，然後你就坐等房主來電話賣房子。不過這樣的效率比較低，但是出來的房子基本上大多數是你獨家房源，你自己一個人捧著賣和一幫人搶著賣不一樣，隻要你能拿住房主的話基本上就沒跑。這樣的方式很吃苦，但是效果好。你看小區單元門上貼的買房的小紙條十個有十一個是中介，壓根就沒有個人買房的。第四種就是掃街的一種分支，就是去小區裏找內些曬太陽打麻將打撲克的老頭老太太聊天，聊好了誰家賣房子都告訴你了，你這邊知道誰家賣房子就好辦了，房源就到手了。最後一種辦法就是按門鈴，挨家挨戶的按門鈴問他們賣不賣房子，如果按一個小區能按出一套房子的話，咱們就說你們的傭金是成交額的1%，現在一套房子咋地也三十幾萬，也就是說挨點罵能賺到三千多塊，這多帶勁啊！雖然這招總挨罵，但是依然有老經紀人這麽幹，這就要看你的心理承受能力了！心理素質稍微差點的就別這麽幹！”
老韓振作了一下就打算先練練手，畢竟從網上入手比較快就沒抱著賣房的，於是老韓找了幾個房子，組織了一下語言撥通了第一個電話：“您好，是王女士吧？我是大盛地產的經紀人小韓，請問您是不是在經緯街360公寓有一處36平米12樓的公寓往外出售？”
電話那端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是啊！這兩天電話都快被打冒了……”
老韓趕緊接話說道：“那您看您什麽時候方便？我過去驗一下房子，我們公司的規定是必須經紀人看過的房子才能給上廣告的……”
電話那端的女子的語氣很生硬的回答道：“看什麽看啊？你們中介的都來了十幾撥了，我哪有時間挨個的伺候啊？”
老韓腹誹了幾句，這女人又不是當小姐的，還挨個伺候，真是服了這樣的人了，是免費幫你賣房子。但是這些話又不能和這個女人說，於是老韓調整了一下情緒，說道：“那這樣，您記住這個電話號碼，是我的手機，如果您什麽時候方便的話給我來電話，我到時候驗一下房……”
通完電話以後老韓也被這樣的客戶整的很壓抑，這時公司的一個高個子的同事勸慰道：“幹咱們這行啥人都能碰上，別往心裏去，可能下一個能好一點……”
電話接通後老韓依然是剛才的對白：“您好，我是大盛房產的經紀人小韓，請問一下您是不是在經緯街有一套40米的五樓的房子要賣？”
房主是個男人：“是啊！你們中介的已經有人來過電話了！”
老韓很是不死心的問道：“那麽這樣先生，您看看是不是這個道理，誰先賣算誰的，我也看看您的房子，給您上個廣告，如果我先賣了的話咱們不是雙贏嗎？”
電話那端的男人沉吟了一下，然後回答道：“這樣也行，不過你們能不能這樣？就是萬一房子賣出去了，定金不交給你們中介，把定金交給我呢？畢竟我也不放心你們中介，要不是這樣的話你就別過來了……”
掛了電話以後老韓很壓抑，旁邊的另一個小個子的同事問道：“咋的了？”
老韓有點心灰意冷的說道：“這個房主比較麻煩，他提出個條件，說如果賣了房子的話，必須要把定金直接交到他的手裏，不放在咱們公司，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就叫我不用過去了……”
小個子的同事拍拍老韓的肩膀說道：“別在意，這樣的損種沒必要跟他生氣，信不過中介的話他自己賣房子就等著被人騙吧……”
時間就這樣流逝著，直到快下班的時候老韓的電話響了起來，老韓一看是一個189號段的陌生號碼，隨手接起來電話那端就一個清脆的女生響起了：“三打排骨精嗎？我是你嫂子……”
老韓一聽就知道是昨兒那長的酷似馬小玲的邋遢女吸血鬼，趕緊拿著電話上外麵接，邊向外走邊說道：“你丫幾百歲了？還好意思讓我叫你嫂子？你該是我嫂子的十八輩祖宗差不多……”
電話那邊傳來銀鈴般的笑聲，笑夠了才又傳來所謂嫂子的聲音：“女人的年齡是高度機密，你小子整天惦記著嫂子的機密有啥企圖？”
老韓也知道這對吸血鬼的性格很外向，開得起玩笑，於是放肆道：“你都骨灰級的老女人了，我就算有戀//母情結、戀腳情結也沒戀骨灰情結，請不要把我整的那麽猥瑣行不？還女人……”
電話那段那個所謂的嫂子又嬌笑了起來，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哈哈！你個死排骨精，我終於知道你的秘密了，你有戀//母情結還有戀腳情結，我一會就在遊戲的世界頻道喊話……”
老韓被笑的惱羞成怒，回道：“你喊啊？你喊完我一年四季追殺你，不砍死你也餓死你！讓你在遊戲裏沒法混……”
電話那段所謂的嫂子趕緊說道：“小破孩還生氣了？排骨精乖！別生氣哦！嫂子怪心疼的，昨兒不是說來嫂子這裏吃飯，捎帶腳嫂子再送你個寶貝嗎？連個玩笑的開不起的小氣鬼，嫂子我還給你打電話還打出冤孽了？”
聽著這個所謂的嫂子軟聲軟氣的說話，老韓也消了火氣，問道：“你家在哪啊？我一會還要趕緊回家玩遊戲呢！你也知道我昨天殺你殺紅名了！還要上線洗紅名呢……”
所謂的嫂子趕緊接話說道：“你知道南崗西大橋附近的老遊擊隊烤肉吧？就遊擊隊的那個樓，你進大廳別往遊擊隊那邊拐直接上電梯，18樓2門……”
老韓撂了電話以後一看下班時間也到了，打個招呼就騎著電車直奔南崗西大橋的遊擊隊烤肉，這個遊擊隊烤肉當年在哈爾濱是久負盛名的，就因為二十五元一位的自助價格，還有就是門前的旗杆上迎風獵獵招展的國旗，牌匾上醒目的寫著“台灣和釣/魚/島都是我國神聖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遊擊隊與祖國共奮鬥……”這段讓人熱血沸騰的話。但是後來隨著哈爾濱自助烤肉的增加，外加一些年輕人越來越中意那些垃圾的洋快餐，外加經營不善，遊擊隊終於被八國聯軍擠兌倒閉了，但是在熱血的這一代70-80後心裏，遊擊隊依然是記憶中的迎風獵獵招展的國旗和牌匾上那段讓人熱血沸騰的話語……
畢竟是第一次上別人家做客，空手自然不是老韓的性格，記得好像有一部歐片裏好像有吸血鬼除了紅酒就喜歡番茄汁，番茄就是西紅柿，這玩意稀爛賤的，在樓下市場裏花了十塊錢買了兩大塑料袋。拎著沉重的兩大塑料袋的西紅柿老韓上了電梯。
18樓冷冷清清的，老韓//正腹誹這個物業太差，進門連個保安都沒管，直奔電梯就上來了，還沒等敲門深綠色的防盜門就自動打開了，隻見那個依舊還是一身睡衣的邋遢版的馬小玲就衝出來熱情的接過老韓手裏的東西埋怨道：“來了就來了，買什麽東西啊……”說完打開塑料袋一看竟然是兩大塑料袋的西紅柿……
屋裏那個被老韓戲稱為況天佑的帥的邪惡的家夥也衝出來問酷似馬小玲的邋遢女子：“看看排骨精給咱倆買了什麽禮物……”當看到兩大塑料袋的西紅柿後也呆滯在當場……
老韓看到冷場了隻好撓撓頭，然後說道：“以前在網上看過一個有關於吸血鬼的歐片，上麵說吸血鬼除了血類可以吃以外隻能喝紅酒和番茄汁，所以我買了點番茄！要不買別的怕你們不合胃口……”
兩個吸血鬼被老韓的理論搞的哭笑不得，被老韓戲稱為況天佑的那個帥的邪惡的家夥趕緊解釋道：“我們可以象正常人一樣飲食，但是隻能偶爾為之，要不會鬧肚子的……”
那個自稱嫂子的馬小玲也趕緊拉著老韓進屋，說道：“別換鞋了，進屋坐，看好啥寶貝直接跟嫂子說……”
然後又轉頭對被老韓戲稱為況天佑的家夥說道：“你看排骨精都來了，你趕緊下樓買菜去……”
老韓也被這倆人整的直迷糊，請我來家裏吃飯竟然還沒買菜？這倆人咋想的的啊？也不管這倆人了，老韓直接審視了一下房子，兩室明廳的格局，雙陽一衛，南北通透，目測一下大約八十米左右，地上鋪的棕色的實木地板，牆上就是刮的石膏大白，客廳裏的房頂是吊棚做的花式的吊棚，客廳裏一個歐式的大水晶燈，實木架子的黑色真皮沙發，紅木的茶幾，最可氣的是客廳裏本來應該放電視的地方卻沒有放電視和家庭影院，而是在牆上彩繪的一個歐式的壁爐，甚至壁爐裏還有彩燈縈繞著，仿佛壁爐中熊熊燃燒的火焰。
不過細節就慘不忍睹了，一進門實木地板上淩亂的扔著幾雙男女的各式鞋，而牆上有幾處竟然還有水跡的痕跡，一股尿騷//味道不說，客廳裏的真皮沙發上扔著幾件男女的衣服還有幾件小孩的玩具，紅木茶幾上甚至扔著半包尿不濕，是的，沒有眼花，不是衛生巾，而是嬰兒用的尿不濕……
自稱為嫂子的馬小玲看著老韓盯著淩亂的家和茶幾上的半包尿不濕就解釋道：“你也知道嫂子跟你哥是什麽人，我們不可能有小孩的，你就當我們是不孕不育的人吧！所以我就特別想要孩子……”
老韓覺得頭發都豎起來了，有點被嚇成超級賽亞人的傾向，顫聲問道：“於是你們就抓個小孩來吃了？”
自稱嫂子的馬小玲聽了以後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排骨精，你真是太有意思了！我跟你哥吃小孩？你看我像不像吃小孩的老妖婆？”說完露出獠牙來對著老韓做了了鬼臉……
氣氛稍有緩和，老韓壯著膽子問道：“那牆上怎麽有小孩的尿漬？那茶幾上怎麽有小孩的尿不濕？”
自稱嫂子的馬小玲笑笑，然後拿了一個青花瓷碗，然後拿一個類似醬油瓶子的物體緩緩倒了小半碗遞了過來給老韓，說道：“你就當我和你哥就沒朋友了？就算沒朋友也可以找組織啊！隻不過把朋友家的孩子接來住幾天而已，昨兒答應你來做客晚上就送回去了！你還當我們吃了啊？慢點喝，你喝酒的那個碗是宋朝的官窯，你喝的是1982年的拉菲……”
老韓聽到這話驚的差點把碗摔掉地上，內個不起眼的醬油瓶子裏裝的是82年的拉菲，而這個都看不到青花的青花瓷的瓷碗竟然是宋朝的官窯……這兩口子有錢的令人乍舌啊！可不對啊！內個況天佑貌似很摳門的一個人啊！怎麽舍得……
自稱嫂子的馬小玲仿佛猜到了老韓內心所想，戲虐的說道：“是不是感覺我家你哥挺摳門的？我們倆性格就是截然相反，你哥就是挺拮據的一個人，我反倒大手大腳慣了……”
還沒說完就聽到開門聲，帥的妖孽的被戲稱為況天佑的家夥開門進來了，進屋就叫道：“排骨精，看好什麽沒有啊？我和你嫂子滿足你……”
自稱嫂子的馬小玲用纖纖玉指使勁按了一下戲稱為況天佑的家夥，說道：“出去買個菜的時間還害怕我和你弟弟發生點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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