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悲傷，我們的悲傷 8.中毒事件
“醫生，情況怎麽樣？”一看見急診室的醫生出來，我便急忙上前詢問。
“放心，病人的情況很穩定，雖然之前她的風寒還沒有痊愈，但幸虧你們及時送往，否則我也不敢想象會發生怎樣的事。”
“醫生，青兒中的是什麽毒？”封的臉色看上去不怎麽好，看來青的事對他的影響極大。
看著他詢問的表情，我的心竟感到落寞。
“一種名為蝮蛇的劇毒。”
封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道：“謝謝，那我們現在可以進去探嗎？”
“可以，不過別呆太久，病人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醫生在一旁提醒道。
“嗯，知道了。”封點點頭，拉著我的手進了病房。
白色的床單，白色的牆，白色的窗簾，這裏的一切幾乎是白色，白得醒目，白得刺眼。空氣中，一股濃濃的藥味兒在蔓延。
青就這樣躺在病床上，宛如城堡裏沉睡的公主，那樣安靜。微蹙的秀眉，蒼白的臉色，讓我的心狠狠地揪了下。看著她的麵容，為什麽我會覺得她似曾相識？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的頭好痛。
“淡！你怎麽了？”封發現我的異樣，焦急地詢問。
“沒……沒事！”我硬著頭皮答道。
突然，封將他的手放在我的腦袋上，輕揉著。
“好些了嗎？”封溫和的聲音，輕柔的動作，讓我忘記了疼痛。
“嗯。”我點點頭，“好多了！”
“那我們出去買點東西吧。”封牽著我的手，欲往前走。
“我想在這裏陪陪青。”我抽回自己的手，對封說道。
拒絕封，我有些訝異。和他在一起我感覺很幸福，但此刻我的心思卻不在他的身上。望著青，我多麽希望受傷中毒的是我，這樣至少我的心裏會好過些。
我知道，或者隻有我自己知道，這是人為的。
而凶手便是藍含煙。
這一切的一切隻有我才知道，這深沉的愧疚與無奈隻有我才能體會。
“可是醫生說青兒需要休息，不易被人打攪。”封在一旁提醒道。
“我不會打攪她的。”我保證著。
“但我還是擔心你呆會兒會自言自語，這可怎麽辦呢？”封故做一副為難的模樣。
“我絕對不會自言自語，我發誓！”
“發誓？這能保證你不會打攪到青兒？”封挑眉，再次不確定地詢問我。
靠！這算怎樣？幫青？他就那麽關心青？一點也沒發現我的異樣？
“我說了不去拉，你自己去好了。”我放輕語氣，漫不經心地說道。
“嗬嗬！真的不去？”
“不去不去不去！”我被封的話徹底激怒了，他這麽關心青難道不會自己留下來守著嗎？竟然不信任我就自己看著呀！真是的，三句話裏沒有一句脫離青。
“啊！你你你在幹嘛？”
好丟臉！封竟然不顧我的反抗，硬是將我抗在他肩上，大搖大擺地走出了醫院。
“還捂著臉做什麽？已經走出醫院了。”封一臉好笑的望著我。
“你！你怎麽這樣啊？”剛才真的好丟臉。
“誰讓你大聲喧嘩。”
“哼！”
“生氣了？”
“廢話！”看不出我的怒容嗎？
“嗬嗬。”封笑了笑，說道：“你真的越來越會吃醋了。”
“喂！告訴你，我才沒吃醋！”我沒好臉色的回過去。不過，被他說中了，我的臉又紅了起來。
“真的？”
“真的！”我肯定的點點頭，即使他知道我是故意這麽回答的。
“那就好！”什麽？封在說什麽？那就好？
我知道了，他又放縱了我一次。
天色已逐漸暗了下來，公路上的路燈將街道照得通亮。繁華的都市少了白天的喧嘩，空氣中，一種輕鬆愉悅的氣息在流動。
“啊！糟了，封！”走在大街上的我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怎麽了？這麽緊張。”似乎是被我的情緒所感染，封也緊張地望著我。
“淩雨軒！是淩雨軒拉！你難道沒發覺他一下午都沒出現嗎？”我提醒著封。
天呐！我竟然把跟隨我一同上山的淩雨軒忘記了。從中午到現在，我都沒有見過他，糟糕！他不會是也出事了吧？
“嗬嗬！”封撫摩著我的發，笑道：“放心，我讓他去證實一些事情，相信他現在應該在青的病房裏了。”
“原來如此。不過，你讓他去確認什麽事了？”
“呆會兒你就知道了。”封歎了口氣，說道。
怎麽又是這種表情？我真的是恨透了他這悲傷落寞的表情。到底是什麽事讓他的心變得如此沉重？又是什麽原因讓他一改往日的霸道，對我一再放縱？為什麽他不肯與我坦然相對？望著他，我的淚不受控製的流了出來。
“怎麽又哭了？”封替我擦掉淚，輕聲詢問。
“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我哽咽道。
“傻瓜，你真的想知道嗎？”封眸裏的悲傷在我麵前徹底浮出水麵，看得我的心像是被針穿刺般痛苦難耐。
“對！我想知道，你快告訴我！我不想讓你獨自一人承受！”我抱住他，肯定道。
“好！既然你這麽想知道，那我會在三天後將事情的真相告訴你的。”
“嗯。”
三天，好漫長的三天。
回到醫院，真如封所言，我看見了淩雨軒，他正坐在青旁為青削水果。
“淩雨軒，你回來了！”我高興地看著他，再看看病床上的青，她已經醒了，氣色看上去也恢複得不錯。
“青……”我想說幾句安慰她的話，但話到喉嚨卻出不了口。
“小淡淡，你不用擔心我，我已經沒事了。”似乎看出我的欲言又止，青出聲安慰道。
我站在原地，點頭。
嗬！聽上去多麽諷刺的一句話。安慰不成卻被別人安慰，夏淡，你活得真不像人！
“你查到了嗎？淩雨軒？”封走向淩雨軒，問道。
“嗯。”淩雨軒望了望我，神色複雜，又開口道，“已經查清楚了。”
“很好！那我們就將真相告訴淡吧。”封點點頭，轉身望著我。
“真相？什麽真相？”我一頭霧水，沒有明白他們話中的意思。
“你的姐姐，青兒。”封平靜地說道。
“什麽？！”姐姐？青？！怎麽可能？我哪裏來的姐姐，家中就我一個獨聲女，怎麽現在無緣無故地跑出一個姐姐？而且對象還是青！
不可能的！這一定是誤會！
“這是真的！”封見我一副不相信的模樣，加重語氣，繼續說道：“那年，你們因貪玩兒而背著家人偷偷溜出去放風箏，讓人販子看見了，便起了貪念。最後你姐姐被抓走了，而你逃跑了，最後還發生車禍導致失憶。如果你還是不相信，你的左耳後麵有個心型的胎記，而你姐姐的右耳上也有，不信的話你可以去看看。總之，青是你失散多年的姐姐。”
這是……真的？
我相信封不會騙我，難怪我看見青時有時會頭疼，一定是她勾起了我腦海深處的記憶。
望著青，此時她已經淚流滿麵。
“知道我為什麽會不顧生命替你擋住蝮蛇不讓它來毒害你嗎？”青問著我。
我搖搖頭。
“因為我在看見你的第一眼就猜測到你可能是我的妹妹。我知道，有人想害你，但我不想讓你入險。所以才故意跑到溪邊去撒些硫磺，可我竟然忽略了敵人可能不隻放一條蝮蛇，當我想返回時，便被蝮蛇咬傷了。”青敘述著當時的情景。
“我以為你們……都不知道這些，原來一直以來真正沒懂的是我。”
是的，這舉動真的太令我驚訝和感動了。我以為他們三個沒有一個人知道我內心的傷與痛。原來他們一直在背後默默地幫助我。此刻，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他們，隻想用自己的生命去愛他們。
“謝謝你們，真的，謝謝！”千言萬語，無法訴盡。
“傻小孩，以後不要什麽事都憋在心裏，有人會心疼的。”青，哦不，現在應該改口了。姐姐在一旁調侃著。
“啊？”我看看封，發現他也在望著我。
“謝謝你，封！”我上前擁住他，不顧房裏人的驚訝，將自己的唇獻上。
他為我付出了太多，我發誓！我會用一生來愛他。
“咳咳！”
“封，你們回去吧，我會在這裏看著青。”淩雨軒不自在地望著我們，說道。
“好！那我明天來替你。”說著，牽著我的手走出了病房。
“傲！你幹嘛突然打我腦袋？”剛出醫院沒多久，封便敲打著我的腦袋。
“誰讓你獨自承受痛苦，這是你應得的！”封一改剛才的溫和，正張臉看起來嚴肅至極。
嚇！
“我、我以後不會了。”像是犯錯事的小孩，我出口保證道。
“沒有以後！”封對我大吼道。
媽呀！怎麽了？剛才不還好好的嗎？怎麽現在這麽嚴肅？
“知道了。”你不也有事情瞞著我嗎？我在心裏反對道。
“哎，真不知該拿你怎麽辦才好。”封寵溺地撫摩著我的臉，歎息道。
那就永遠牽著我的手，知道我們灰飛煙滅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