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扒手
在這一個知名的男裝品牌店前，秦素就這麽不顧形象地跌坐了起來，手機沒有掛，但是直接被她摔掛了。雙手環膝，秦素看著這光滑的地板，不禁輕聲哭泣了起來。
“什麽私事比我的事更重要？……知不知道我就要被他們當禮物給嫁出去了……”秦素喃喃自語，眼神也失去了神彩。
她今年二十六了，再過了幾個月就是二十七，在沒有遇上自己真正喜歡人之前，就要被嫁給一個自己最為討厭的人。
瘋過了八年，自由了八年，終於還是要回歸牢籠麽？
若是能一直拖下去，到了三十歲了，自己就完全不用理會這些了。因為這個時候的自己又還會有人要麽？
哭泣並沒有持續多久，她便緩緩地起了身，有點兒踉蹌地離去了。
正如龍淵所猜測的，秦素的背景很大，秦家在華夏高層明麵上的就有兩人，一個是他的爺爺，另一人則是她大伯。
秦家的總部是在玉龍山上的一處的別墅中，不過秦素開車進去了，卻沒有第一時間去見老爺子，而是把自己鎖在了自己的房間裏。
雖然說秦家的宴會還沒有開始，但是這個時候已經陸續有不少秦家人趕回來了。
“大姐怎麽了？”幾位秦家青年看到秦素有點兒失神落魄地走了，不禁問了聲。要知道秦素在秦家無內嫡堂表係，都是以大姐自居，不少年紀小的點的都十分怕她。
一個表係的少年冷冷一笑，“還怎麽樣？要嫁人了唄。”他倒並不是姓秦，而是姓溫，叫溫侯景，是秦素大伯秦方平的小女婿。
溫侯景的父親也是個有實權的高官，在京城市政府一個局裏當一把手。
在華夏，是人情的關係網，而女人卻是維係這個關係網的重要工具。不錯，正是重要工具。
秦素並不想自己也成為這麽一個工具。
國慶的京城路擁擠得太勵害，盡管他的道路十分寬敞，足有十個車道，但京城有多少車輛，龍淵無法計算清楚。
在等待紅燈的時候，龍淵有點兒煩躁，打了一個電話給白雪。
“小雪，我家裏出了點事，現在要趕回去，如果趕不回來的話，幫我請幾天假吧。”龍淵也沒有多餘的話，直接道。
但白雪卻沒有直接同意，“怎麽了？”
龍淵想了想，道：“我媽手受傷了，而且查出了一係列的病症。”
“你等我，我也跟你回去。”白雪一聽這才直接地下了決定。“坐火車麽？”
聽到白雪的話語裏的堅決，龍淵也是滿心的欣喜，“京城西站，我等你。”
“嗯。”十分幹淨利落，白雪就掛了電話。
“小雪，怎麽了？”雪雨合上了小雪的筆記本，站了起來，問。
白雪一邊收拾起來自己的一些衣服，放入了小行李袋。“雪雨，我得和龍淵回一趟家，就不能陪你了。”
雪雨輕愣了下，“怎麽了，突然間要回去。”
“龍淵家裏出了點事。”白雪也沒有直接講什麽事，有點兒擔憂地道。
雪雨一瞬間就要說“我也跟你一起回去”，但是轉念一想，自己又不是白雪，雖然是小妹，但是跟著去又並不像樣，還會讓白雪誤解，“那，那好吧，不過小雪，也幫我帶個好。”
“嗯。”白雪點了點頭，很快就收拾了幾件衣服，拉起了拉鏈，“這幾天你和文浩就四處玩一下吧，反正房間已經定了。要回華民的話也行，反正也不是多少錢。”
雪雨應了聲，“知道了，我送送你吧。”
白雪沒有拒絕，兩人到了京大門口，很快就招到了輛的士。
看著白雪坐著車遠遠地消逝在了視野的盡頭，餘雪雨有點兒心酸，卻也隻好心裏安慰著自己，“他有關心他的人，又何勞自己多費心思呢，徒傷人傷心。”
雖然說白雪晚了龍淵一會才坐上出租車，但到達京城西站的時候卻是極為巧合的一同到達了。下了車的龍淵看到了旁邊拎著行李包的白雪，這一瞬間，那擔憂的神色、匆忙得頭發都淩亂的樣子，讓他心裏萬千觸動。
而白雪也是看著龍淵的裝扮，失神了片刻，似乎一瞬間龍淵就成熟了不少，是一個大男子漢了。
拿過了她手裏的包，龍淵轉抱了抱她，這才放開了，說：“我們走吧。”
沒有什麽甜言密語，沒有更加親密的動作，但是兩人都感覺到心靈的接近。
前往千城的列車要到下午才發，隻有往昌城的列車才不到一個小時就正好有一輛。當然是沒有票了，什麽票都沒有。
沒票是進不了站的，龍淵兩個人正和檢票口的人爭吵了起來，龍淵甚至有點兒想直接衝關了想法。
不過，很快他沒有這麽做。
因為在進站口旁有不少手裏揚著一疊票的黃牛。
06年的京城黃牛依然很多，畢竟沒有實名製認證。
出了排著的長隊，龍淵直接找到了一個黃牛。“有去昌城的票沒？”
“昌城的沒有，泉城、汴城、深城的倒有，要不要。”黃牛早就在暗示了，不過之前的龍淵沒有看到。
“來兩張去現在可以進的。”龍淵沒有點去深城的票，雖然去深城的票可以去千城，但其實這輛和下午的那一輛相同。
“那就隻有去汴城的兩輛了。”黃牛拿出了兩張票，笑了笑說，“我也不講票價多少，一口價，兩百塊一張。”
龍淵價也沒有還，直接就掏出了四張老人頭，遞給了他，順手拿走了票。當然離去的時候他也沒有道謝，雖然黃牛解決了自己的燃眉之急，但要價也太高了。要知道平時的時候前往汴城的列車隻需要80不到。
再一次拉著白雪的手排隊到了檢票口，還是那一個更年期婦女，“票。”她自然是看到了龍淵去找黃牛了。黃牛是光明正大的存在著。
龍淵沒有遞給她，而是冰冷地道：“睜大眼看好了。不就是要錢才進麽？下回我進的時候直接給錢你好不好？”
黃牛的背景許多都是和火車站的工作人員有著太多的人情、利益關係，龍淵又何嚐不知道？
更年期婦女被龍淵這一火大的爆喝給嚇著了，指著他就要罵出來，不過氣勢威逼下卻講不出聲！
龍淵卻懶得理會她，和白雪直接進了站，當然不會是去汴城的那一輛車，而是拿著這票進往昌城的列車。
火車站裏麵十分擠，而且隱有不少警察正在值勤。
“淵子，你剛才也太火大了。”進了站，白雪輕聲提醒道。
龍淵自然是知道自己是因為急切而有點兒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算了，我有點兒急躁。”
白雪輕捏捏龍淵的手心，微微一笑，“放心吧，會沒事的。”
到了檢票後，龍淵就拿出兩張往汴城的票擠著進去了，倒是上火車時被攔下了，不過站門的乘務員也沒有多說什麽，“去哪？”
“昌城。”
“補交130，兩個人是260.”
龍淵點了點頭，直接給了他三百塊，拿到了票，這才擠了進去。當然坐位是不可能有的，就連走廊也是擠滿了人。護緊了白雪，龍淵緩緩地用行李包擠出了一路。
兩人到了兩車廂中間的休息間，不過這兒也是擠滿了人，煙味、汗味讓人作嘔，不少人繼續來來往往，引起了些人的強烈不滿。
龍淵拿出了張香巾，遞給白雪，示意她捂上，隨後則是將她懷抱著，背對著群人，任憑其他人過往，就是不動分毫。
京城前往昌城，也足有十幾個小時的車程，這一路上龍淵二人隻怕是要站著前往了。
當然，他也會去問下有沒有臥鋪空出來。
悶熱、難受，是這列火車的帶給我最大的感覺。不過，雖然有不少人咒罵不已，卻沒有人下車。
龍淵在這個時候已經在思考要不要自己買一輛車了。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這車才慢慢吞吞地開了起來，所謂的空調快速，但在這麽多的人流中，並沒有任何的效果。
白雪也是十分堅強，一直過了一個多小時，都沒有任何的抱怨，隻是在龍淵的懷裏靠著。龍淵的心情也不怎麽好，自然也很少說話，氣氛並不是很好。
中午的時候，一輛快餐車破開了看似不能再通一人的走廊隊伍，叫罵了起來。龍淵自然也是餓的，趕緊買了兩份，同白雪一起吃了起來。
好在這個時候龍淵的心情也稍好了一些，似乎是不想讓白雪也陷入自己的不好情緒之中，借著吃飯的時候，講起了一些關於火車上賣產盒飯的趣事，還有華夏幾個火車站進火車賣特產的事情，讓白雪也是感覺很是新鮮。
在火車上，活躍的人有這麽幾種：其一是不斷跑廁所的，其二是往來叫罵的乘務員，還有一種就是扒手了。
而在國慶、春運時期，這一類人的動作就更加地頻繁，甚至大膽。
龍淵也沒有想過有一天扒手敢扒到自己的頭上。或許是自己掏錢太過爽快了，還是錢包太鼓了。
總之，趁著龍淵白雪兩人吃飯笑談的時候，一個人有點兒急地撞了過來，直接就把龍淵手裏的盒飯都撞掉了，幸好龍淵反應及時，並沒有多少掉到白雪的身上。
龍淵伸出一手按住了車牆，皺了皺眉回過了頭。
“對不起對不起，人太多了，我也是被絆倒了。”在龍淵眼前的是一個少年，有點兒不好意思地點頭道歉。
龍淵沒有說話，轉過了頭。
若真是如此的話，他也倒不會因為這事和人吵起來，雖然說他今天的心情很不好，可也不至於隨便發火。但是，長久以來的敏銳讓他一手暗中摸了一下後袋。“叮，請注意你的錢包已經被盜。”龍女的提示聲也正好響在了他的腦海。
而正當少年人看到龍淵不追究的時候，也是心裏暗透了透口氣，要匆匆離去的時候，一隻手輕輕地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少年裝著不解地回過了頭，卻看到龍淵正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怎麽，拿了東西就要走？”龍淵的嘴角忽而冒出了絲冷笑。他在檢票口的時候就不爽得想發泄了，但如今有了人來當出氣筒。
少年一愣，卻沒有爭辯，而是轉過頭就要跑。可是，那一隻手雖然隻是搭上肩上，卻一瞬間讓他感覺到一股巨力傳來，任憑他如何努力也跑不動一步。“打人啦，打人啦！”少年也不是新手，當即就狂叫了起來，一瞬間就把周圍人的目光給吸引了起來。
不僅如此，少年人的眼淚都裝出來了，十分可憐的聲音讓人一下子就為之同情。
“我還就真打你了！”龍淵冷笑一聲，手一拉，就把少年這才不過100斤的身子給輕易地拉了回來，一個巴掌就扇了過去。
“啪”，少年隻覺得整個右邊臉都如同被火烤一番，嘶心的疼從臉傳到了耳根，而後是一種麻木感、腫脹感傳入了被打懵的腦裏。
少年根本就沒有一點機會反抗，就被龍淵手再一抓，抓住了衣領，勒到了麵前，“自己拿出來還是要我自己拿呢？”
這個時候看戲的眾人這才反應了過來，不少人是嚇到了不敢再看這邊，而有部分人則是音量不一的罵了起來，但真正敢向前的居然沒有一個人。
甚至在龍淵周圍兩米中，擠著的人群都自覺地更擠向了其他地方，空出這一個空間。
白雪也是被龍淵這個舉動給嚇了一跳，抱緊了他的腰，忙問：“淵子，你幹什麽呢？”
龍淵沒回答她，而是見少年暈懵的樣子，也是懶得再下手，直接從他的懷裏口袋中收出了自己的錢包，其中還有兩個錢包也不知道是誰的。
手一動，就把自己的錢包給展了開來，見沒錯，便遞給了白雪。白雪也是一瞬間明白了這事原由。
這個時候列車的一個乘務員終於扒開了人群，走了過來，手裏拿著一個對講機，大聲叫道：“幹什麽幹什麽？！”
龍淵瞥了這個乘務員一眼，把其中的兩個錢包遞給了他，“扒手，這兩個贓物你自己處理。”
一聽是扒手，乘務員也是愣了下，看了看錢包裏不一樣的身份證或是銀行卡，頓時對這個少年的同情化成了淩厲。“小子，長進了啊，這麽小就來搞副業了，給我好好交待下！”說著還又拍了下少年的頭，這才向龍淵點頭表示抱歉，將人就要帶走。
“對了，臥鋪還有沒有？”龍淵可不想真在這兒站上十幾個小時，畢竟白雪吃不消。
乘務員想了想，笑道：“沒呢，不過有一個空位，是沒有趕上火車的人留下的，本來是要給其他排前麵要改臥的人，不過，你這小子厲害，我作主留給你了。”
“好，多謝了，多補多少錢？”龍淵也是很高興，拎著包，一手拉著白雪跟了上去。
而在周圍的人群雖然知道龍淵是抓了扒手，但是看到了他那狠辣的手段也都是避之不及，主動讓開了路。
“還補什麽錢？”乘務員笑說，“看你樣子，練過？”
“練過些搏擊。”
“嗯，搏擊練好了也是很有用處。這些個扒手真是膽大，總是在眼皮底下做案。”乘務員轉而有些恨恨地道。
龍淵沒有回話，因為在腦海裏響起了一個聲音：“叮，請注意在你前方十米右側有對你危險的人物。”
龍女提出警告就意味著有人想對自己不利。在之前這個少年想偷取自己錢包，但龍女並向警告，這是因為少年並沒有想對自己不利的念頭，他隻是求財而已。
龍淵的眼神順著龍女的提示犀利地掃了過去。
一個留著短須的老者帶著笑意看著他，不過眼神中卻沒有其他的意味，深不見底的瞳孔不知道傳遞著什麽信息。
若不是有係統，龍淵都不可能猜得到這個老者居然想對自己不利。
似乎是感受到了龍淵這一瞬間的眼神，老者也是不由得心神一動，隨後自然地轉過了頭。
龍淵也沒有再多看他，而是淡然地從他身邊走過，隻是隱隱把白雪護在了左側。幸好這位老者的念頭隻是一瞬間後就消逝了，龍淵也沒有夠多地糾纏，隻是暗暗將這人仔細地記下了。
待龍淵二人離開了這一個車廂，老者這才略回過了頭，看著那消逝的背景若有所思，“小成，這個人很危險，下回看到他安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