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報考（二）
事情的變化來得十分突然，更讓龍淵都沒有準備好。但這主要是從一個電話開始的。
26號這一天，大部分都還隻是在參考父母和老師的意見，並沒有完全決定報考哪兒。龍淵和白雪則是在家裏一起參考報考學校，不過，才等了一會，白子健就來了電話。
“龍淵啊，你們今天晚上就要報考了嗎？我今天找了一些大學和專業的資料，我拿給過來給你們吧，順便一起參考下。”白子健講得很快，“你家是在哪兒？我現在正在安源橋邊。”
龍淵愣了下，看了眼白雪，隨後點頭道：“行，白叔叔，你往西城來，在蓮華北路這裏，我待會兒在樓下接你。”
白子健很是爽快地應了聲，就掛了電話。
“是白叔叔，說是帶了些大學和專業的資料，要和我們一起參考。”龍淵對白雪道。
白雪輕皺了皺眉，“他不是同意我們報華工麽？”
“我們填了第一誌願，還得填第二誌願，第三誌願呢。”龍淵聳肩說，更何況可以看看還有沒有更好的選擇。
白雪也是不說話了。
很快地，龍淵就下了樓，把白子健接到了，而盛宣則是開著車走了。
“哎，龍淵啊，我今天查了下，你要是報經濟報華工就太虧了。”白子健一見了龍淵麵就道，“你要是報工科類，我都覺得很高興。”
龍淵尷尬笑笑，“怎麽了？”
“華工的經濟排名實力一般中上，真要學經濟，你還不如報財經類大學。”白子健拍拍龍淵的肩膀，又看了看龍淵住的這地方，“你這住的地方還是破，不過你們那新房也差不多也快建好了吧？”
“哎，內牆快砌好了。”
“跟你說，到時候裝修找我，我幫推薦個裝修團隊，保證隻收你材料成本錢。”白子健點了點頭，豪氣地道。
龍淵笑了笑，“那敢情好。”人家一番心意，龍淵也自然接受下來，畢竟也不多大的禮。
剛進了門，白子健就表現得十分的儒雅，“大哥大嫂好，我是小雪的爸爸，白子健。”
“哎，白老板，快請坐。”龍淩忙站了起來，請人進來了，而戴月秀則是早就準備好了茶水和水果。
白子健擺擺手，道：“可別叫什麽老板，你要叫老板我可就走了。你們叫我聲白老弟就成了。”
龍淩笑了笑，卻也沒真叫。畢竟還是不熟呢。
白子健看了看小雪安靜地坐在一旁，也是忙叫了聲，“小雪。”
不過，白雪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大哥大嫂可是生了個好兒子，這樣的分數也能考出來，真的是文曲星轉世了。”一坐下，白子健就誇獎了幾句。
戴月秀則是笑出了花，“白老板不也是生了個好女兒嗎？”
龍淵被白子健這會不務正業給搞鬱悶了，忙打斷了他們的話，“行了，我們講正事。”
白子健嘿嘿笑笑，從手裏的公文包裏拿出了一些資料。道：“你們看，華工的各專業排名和師資力量。”
如果隻是排名，龍淵並不覺得怎麽樣。畢竟排名還真不好做準，倒是那師資力的介紹讓龍淵有點兒好奇了。
“華工雖然是新晉升的名校，但其實大都是以工科和醫科來撐起了門麵。人文社科一類的專業都不怎麽強。報了很吃虧。”白子健習慣性地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不過看到白雪不高興地盯著他看，這才想起來這不是自己在開會，忙尷尬笑笑，接著道，“而小雪的成績也有666，若是報江城最好的經濟類大學也是很虧。”
白子健自然知道兩人是要在一起讀書的，因此最為要緊的是考慮如何把白雪的優勢擴大化。
“所以，要我說，你們不如報海旦大學。”白子健指著另一份文件道，“計算機類排名前五，經濟類排名前五，院士多，師資力量強，對本科教學也是比較重視……”
龍淵靜靜地看著這些文件，也是點頭表示同意。龍淵之所以想華工，還是考慮了自己往後要學的東西，江城名校還算不錯。
白雪則是沒有什麽意見，隻是靜靜地等待龍淵做決定。
龍淵思考良久，正要下決定的時候，電話又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顯示來自京城。
龍淵本還以為是個騷擾電話，但響了一會還沒有掛，這才接通了，有點兒懷疑地問：“喂，你好，找誰？”
“怎麽，都聽不出我的聲音了……”電話那頭一個女人笑著說，卻沒有回答是誰。
龍淵輕皺了皺眉，“不好意思，你打錯了。”隨後就掛了。
“淵子，怎麽了？”白雪見龍淵皺眉，也是奇怪地問。
“沒事，一個打錯了的電話，”龍淵擺擺手，又要開始下決定。
可是那電話依舊又響了起來，而且電話在桌上，響聲很大。龍淵無語的攤了攤手，又拿了起來，“大姐，你真打錯電話了，不要騷擾我，OK？”
“靠，龍淵，你說什麽騷攏呢！我是秦素！”對方的火氣好像也是很大，直接就吼了出來，龍淵把手機離耳朵有了十幾公分了還覺得刺耳。
龍淵這才尷尬笑笑，“素素姐是你呀，誰讓你不早說呢？”
“給我去死。”秦素長長呼吸了下，這才緩過了勁，道，“你那小說我拿給我朋友看了……”
白雪幾人都有點兒懷疑地看著龍淵打電話，這讓龍淵感覺怪不好意思的，忙用眼神表明自己跟人家是正常關係。
白子健則是輕咳了一聲，拿起了資料裝作看了起來，不過那眼神還是給了龍淵幾下警告。
“怎麽樣？賣了多少？”龍淵也是有點兒好奇了，忙問。
秦素在電話裏鬱悶地說：“你就這點出息呀？總想著一次性賣掉。我可是給你爭取了11%的利潤分成。”
龍淵並不知道出版界的利潤分成大概多少，但感覺百分之十一也是太少了，“才這麽點，大姐你別玩我了，我現在還在考慮報考大學呢！”
“什麽才這麽點？你知不知道你作為一個新人有這麽高的分成很不錯了！”秦素在那頭發火，“你知不知道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爭取來的，你還這麽說……”
龍淵又一次地撇著嘴，把手機離開了耳朵十公分，“不好意思，這些你決定吧，把合同給我簽下就成了。”
“算你識相，把地址待會發給我。”秦素這才口氣好了點，又道，“你報考什麽大學呀？你不是大學生麽？”
“美女，誰跟你說我是大學生了，我剛高考完，打算報考大學呢。”龍淵翻了白眼，鬱悶地道，也不理會人家看不到。
秦素咯咯笑了笑，“考了多少呀，龍大作家？”
“701。怎麽樣？全省第一哦。”龍淵得意地道。
“真的？你不會是騙我吧？”秦素聽後也是愣了下，“你知不知道今年我們京城最高分才692，這還是她加了二十分的原故，我們還以為她就是全國狀元了，總不會真被你搶了帽子吧？”
龍淵嘿嘿一笑，“那是當然。”
“那你是不是報京大呀？這裏的文學院可是華夏最厲害的。”秦素忙推薦道。
“不了，我和我女朋友一起報考的，打算報海旦。”龍淵看了眼白雪，又回了聲。
“報什麽海旦哦，那兒的海城佬特別沒禮貌，隻知道錢錢錢……”
龍淵在心裏腹誹一聲，人家還說你們京城佬隻知道權權權呢……
秦素數落了一番，又覺得話題變了，“對了，龍淵你都有女朋友了呀？”
“嗯，是啊。我女朋友很漂亮哦，下回有機會介紹你認識下。”龍淵也自得地誇獎道，這讓在一旁的白雪臉色有點兒紅。
“哦，那你女朋友考了多少呀？”秦素好歹也是二十六七的女人了，雖然單身，倒也不至於對比他小了七歲的男孩產生情愫，不過見龍淵這些優秀的人早就有了女朋友，還是有點兒不舒服。
“666。”
“那還擔心什麽呀，一起報京大！京大的專業都很不錯，有全國最好的師資力量……”秦素忙推薦道，這讓龍淵總覺得她是在推銷的。
龍淵靜了靜，打斷了她的話，“大姐，京大隻在我們省招十三個人，我女朋友排名第20名。”
秦素也是愣了會，然而直接道：“行了，你們就報吧，就算你女朋友上不了，我找下我認識的京大朋友直接把她補錄上去好了……”
龍淵自然是不信的，“大姐，你還真是哪兒都有朋友。算了吧，我可信不過你。”笑話，本來就是萍水相逢，怎麽可能拿白雪的大學前途來拚呢？
“喂，你怎麽說話呢，什麽叫信不過我？你個無恥的人！”秦素又一次地罵了起來，好一會才正常地說，“行了，龍淵，我可是好不容易在幫你，你的小說我也是盡心力地幫你搞定，你居然還信不過我？反正你們倆就報京大吧，我能搞定的。要是搞不定，下回你來找我，我死給你看！”最後一句話很是堅決，當然也有著對龍淵不信任自己的憤怒，而後就直接地掛了電話。
龍淵愣愣地把電話一丟，呼了口氣。
白子健最先打破了這沉默，放下了資料，道：“龍淵，是誰呀？”
龍淵摸了摸鼻子，淡淡地說：“是前幾天在火車遇上的一個女人，叫秦素，我和小雪也說過的，她說是幫我出版小說來著。”
白雪點頭表示實話，“怎麽了？是不是小說出版有什麽問題嗎？”
“那倒沒有，說是11%的分成。”龍淵的心事有點沉重，講話也是沒帶了笑容。
白子健臉色變了，道：“11%很不錯呀，都算得上是知名作家的分成了。龍淵，你這個萍水相逢遇上的大姐可不可信呀？”
龍淵不知道怎麽回答，而是淡淡地道：“她剛才還讓我和小雪都報京大，說是不管小雪能不能上，都可以補錄進去。……”
“補錄？”白子健皺了皺眉，鬱悶地道，“她是什麽身份呀？怎麽有本事幹涉一個華夏名府的招生計劃？”
龍淵搖了遙遙頭，“我也是第一次見她呢，哪兒知道她是什麽身份。”
“淵子，那我們還是一起報京大吧。”白雪忽而自己下了決定。在她眼裏，如果自己真有機會上京大也是最好不過了，若是沒上成，也沒有關係，龍淵能上最好學校就沒有束縛他的腳步了。
龍淵倒是還沒有反應過來白雪的真正想法，而是又點了點頭，道：“不過，我可能可以問到她的身份。”
眾人都是不解。龍淵則對白雪道：“小雪，記不記我在火車上和你講的那個叫楊畢的隊長，他好像是認識秦素，而且對她還挺恭敬的。”
白雪點了點頭，對於龍淵在火車上發生的事情，龍淵早就當成了故事講給了她聽，有點兒傳奇色彩，不過白雪知道都是真的。
龍淵從錢包裏拿出了那一張名片，按著號碼打了過去。
“喂，你是誰？”對麵的聲音很果決，對自己不知道的號碼，而且還是異地一個小地方的號，讓他沒有一點兒問個好的意思。
“楊隊，還記不記我，我們前天在火車上認識的，我是龍淵。”
“哦，是龍兄弟啊，有什麽事嗎？”楊畢微愣了一下，也是反應了過來，笑著問。
龍淵這回開了外音，讓眾人都聽得清：“楊隊，那個素素姐，也就是秦素是什麽身份呀？”
“怎麽？秦小姐沒和你說嗎？”楊畢倒沒有直接回話，而是小心地詢問道。
“沒有。”龍淵有點對人家的警覺無語，又道，“今天打電話的時候，說是可以讓我一個朋友補錄京大，我有點兒好奇。”
楊畢笑了笑，道：“如果分數相差不是太大的話，憑秦小姐的交際圈辦到來是很簡單的。龍兄弟，你就放心吧，說不定我們很快就可以在京城相遇呢。回頭到了京城給我電話，上次的事情可還沒好好謝謝你。”
龍淵自然是應承了下來。
掛了電話，眾人又一次地進入了沉默，白子健的手指在敲打著桌子，但也是有點兒煩躁了。
倒是白雪道：“好了，就報京大吧。明天我就在電腦上填報，第二誌願報華工好了。”
龍淵也是沉沉地呼了口氣，“行，反正要是小雪沒上的話，我也不上那學校，我直接去小雪的學校裏找校長，問他要不要我。”下了決定後，龍淵也是心情開朗了不少，開著玩笑道。
白子健收起了資料，站了起來說道：“行呀，你小子人還沒去京城就有了交際圈了，指不定往後我能把生意做到京城呢。”
當然，這也是說笑而已，但他卻沒想料到幾年後就實現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送走了白子健後，龍淵就打了個電話給餘明亮。
“老餘，我和白雪決定了，就報京大了！”
“我，我頂你個肺呀！”餘明亮一愣之下，又一次地扔掉了手機，忙大叫道，“雪雨雪雨，先別填報！龍淵那小子報京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