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過往
不過，雪雨雖然沒有了心思考試，但卻沒有勇氣跟白雪一樣站起來，走出教室。在龍淵剛離去的時候，雪雨還在考慮的是考完後怎麽去安慰他，但當白雪離去的時候，她的心已經完全亂了。
是了，我為什麽不能像白雪一樣也為了他離開考場？
但如今她已經不是沒有勇氣，而是再離開也是無益。白雪走在前麵，已然把她的任何幻想都打破了。
或許，這就是自己和白雪最大的差別吧……雪雨的握手的筆都在不住的顫抖，筆跡把試卷畫得不成了樣子。
而白雪則是很平靜地出了教室，很快她找到了正在樓下花壇處靜坐著欣賞陽光的龍淵。
“你，你怎麽也出來了？”龍淵聽到腳步聲，回了頭，心頭猛然一驚。
“那老師太不講道理了，我也看不下去，就出來了。”白雪淡淡地道，坐到了龍淵的旁邊。
龍淵在剛開始的時候的還是很憤怒的，但等到起了身去交卷的那一刻，他才忽然想起自己原來不是學生了，這成績雖然重要也並非值得自己那麽看，沒有必要為了這去下跪或是低聲下氣。更何況，這又不是高考。
但看到白雪淡然的身影出現在了這兒，心頭不禁暖了起來，“你真傻。”
白雪嘴角微微一笑，卻並不回答。
“其實想想，這成績也不是很重要。”龍淵也安慰了一聲，怕白雪會有心理負擔。
“我知道。我不在乎。”白雪輕看了一眼龍淵，搖了搖頭。
龍淵被這一眼給動了心，你不在乎，那你在乎的，是什麽呢？
龍淵的心裏又不禁浮現起了自己的初戀，忙晃了晃頭，轉移了話題，“白雪，我們也算是同過生死的朋友了，能不能和說說你的過去。”
白雪的身子微微一顫，沉默了好久。
“其實也沒有什麽，隻不過小時候家裏不和睦，雙親離異罷了。”白雪嘴角微微一動，有許苦澀的淡然。
龍淵點了點頭，知道她講的不過是其中一點，不和睦的家庭在一個孩子年小的時候造的影響不是大人能夠想象的。一件小事就可以影響一個人的心性轉變，又何況孩子正成長時候正是學習外界知識，這個時候家庭的不和，無疑會讓孩子變得內向，而且驚恐。
“那你現在……”
“我是跟了我爸，雖然我更想跟我媽的，可惜她不要我……”白雪雖然堅強，但緩緩地把這些講出來的時候，眼中微有光澤閃動。
白雪也曾和他說過她不想回家，怕是他爸也是讓她很討厭吧？龍淵微歎了口氣，輕拍拍她的肩膀，道：“你要相信父母在心裏也希望孩子好，他們之所以不和睦，是因為他們自己的一些性格或是一些矛盾，和你並沒有關係。”
白雪微微搖搖頭，“我不知道。隻是從我記事時候起，家裏就不和睦的。媽老懷疑他有外麵有人，而他又老問媽為什麽要去賭博……後來，慢慢的吵的事更多了，沒有做飯，我那時還七歲就要自己洗菜，自己做飯……”
說著說著，白雪雖然平淡的語氣中卻有著絲顫抖，“再後來，就開始了打架，媽打不過他，就拿我出氣，說我是他的賤種……”說到這的時候，白雪身子更是止不住顫抖，淚水終於忍不住流了出來。她緩緩地把頭靠在了龍淵的肩膀上，試圖尋找到一絲的安全感。
龍淵沒有插口，任由她繼續訴說。
“我那個時候不敢恨媽，總覺得是他的錯，要不是他找了別的女人，媽也不會這樣。”白雪隻能去恨一個人，若是真的兩人都恨著了，隻怕心理上真的會承受不來，那會是真正的舉目無親，況且是在那麽小的年紀下。所以她隻能在心裏騙自己說媽是對自己好的，都是爸的錯。
龍淵把手略微挽過了白雪的肩膀，讓這個多少年來第一次發泄內心深處的恐懼的女孩感受到並不是她一個人，在她的旁邊還有著一個可信的朋友。
“再後來，他們終於說要離婚了，那個時候我正好十一歲。”七歲到十一歲，整整四年的時間裏，白雪就生活在這一種白日聽兩人吵鬧打架，晚上他爸自然是不回家裏睡，就要被媽打的苦難的日子中。“判決的時候，我是說要跟媽，可是她卻罵我打我不認我……”
止不住抽泣，止不住的顫抖，讓龍淵在旁都感覺心痛異常。“沒事的，都過去了……”
“是啊，都過去了。”許久，白雪這微微好轉，“雖然後來我爸生意也越做越好，家境也慢慢好了起來，但我沒跟他講過一句話……他也不懶得看見我，每天都是在外麵，說是奔波做生意，偶爾會打電話來，一個人在那兒說著，我就聽著也不說話。聽到他在電話裏幾十分鍾的關心話，我其實是很想原諒他的，可是我拿什麽原諒他！”
話畢，白雪止不聲的哭了起來，直接撲到在了龍淵的懷裏。
這哭聲很大，也很沉，似乎把多少年來的恨和愛都哭了出來；這哭聲也大得讓不少監考老師在走廊處看了起來，有些不住的指指點點。
其中自然有龍淵班上的老師。在二樓的餘明亮有點兒奇怪地看著這兩人，雖然對這兩人摟抱在了一起有點兒不高興，但更多的是在想是什麽發生什麽事了，讓白雪這麽傷心的痛哭，而且這會還剛考試過了半個小時，他們倆個怎麽會出現在這兒。
隨後，他忙叫旁邊一個監考的幫忙守一下考場，便匆匆地下了樓。雖然下了樓，但是他並沒有在這個時候就上前去。
龍淵被白雪這突然的一撲也是沒有準備，忙輕拍拍的她的背，柔聲道：“白雪，你放心吧，一切會好起來的。”
但白雪這會兒哪兒還止得住哭聲，而龍淵也隻有任由她哭了。
白雪哭了有近兩分鍾，當然後麵都哽咽了，很快白雪也意識到這樣不是很好，而且又是在學校的花壇這，很多人在的，忙輕退了開來，捂著臉趴在了自己的膝上。
龍淵也是蠻尷尬的，想去拍她背，抬起手又不好放下，隻好訕訕地看著她。白雪此時梨花帶雨，臉雖然看不到，但秀發已亂，那臉頰微紅，也不知道是不是哭紅的。
“龍淵，她怎麽了？”餘明亮這個時候選擇了走了過來，皺了皺眉，問。
龍淵見餘明亮來了，也沒有起身，隻是聳了聳肩，“那個監考老師說我作弊，給了我零分，我就出來了。白雪也跟了出來。”
餘明亮聽說自己的學生被人說作弊，當時也是十分生氣，今天上午是考語文，語文一直是龍淵的強項，經常能在班級拿第一的，如今被人說是作弊，這一科沒了成績，他也就氣氣就算了，但是如今白雪也跟了出來。
白雪的成績在全校文科排名也是排在數一數二的，少了一科的分，又怎麽算？
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監考他班的那個鳥人也太狂妄了，一點都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餘明亮陰沉著一張臉，“你放心，我會和他好好理論理論！”話畢一甩手就要上樓去。
龍淵忙叫住了他，“老餘算了吧，反正又不是高考。下回挑到機會，好好整整他就算了。這事不要鬧大。”畢竟自己還和白雪在這摟了會，真要鬧大了對誰都不好。
餘明亮可不願，大聲道：“那今天你們還真受定欺負了？你咽得下這氣，我都咽不下！更何況，白雪的成績很好，你的成績也進步很快，這要是少了語文，還怎麽算總分……”
龍淵笑了笑，說：“都說了不是高考，不要緊張。隻要別寫個什麽舞弊的進我檔案就行了，沒做過的事我不會承認。”
“這檔案我寫的，你就放心吧。”餘明亮長長地吞吐幾口氣，這才好受了一些。“白雪，你也別難過了，那個監考的溫如病我會要他好看！”
話說完，餘明亮頭也不回地上了樓了。監考那人叫溫如彬，不過這會兒已經成為了溫如病。
等餘明亮走了許久，白雪這才緩緩地抬起了頭，“我們回去吧。”話完也匆匆先走了，讓龍淵鬱悶極了。
雖然在腦海裏龍女提示了一聲說是“特別任務完成，係統獎勵您30個學習點”，但龍淵心裏也是很不好受的，也沒有多少心情理會龍女，忙跟了上去。
白雪倒也沒有一個人先走，而是在自行車棚等著他，不過不等龍淵說話，她就有點兒嗔怪道：“不許說。”
龍淵尷尬地摸摸鼻子，“我沒想說什麽……”
白雪撲哧一笑，這一笑有如是冬天裏盛開的雪蓮花，潔白和耽美。讓龍淵看著癡了。“就知道搞怪。走了。”
龍淵有點無奈地說：“你載我？我車可不見了。”
“騙人。我上午還看到你騎了來。”白雪搖搖頭。
“那我車也太破了，騎起來都哢哢響。我是不想騎了。”
“那你帶我。”白雪有點兒好笑地白了他一眼，不過也沒有拒絕，而是把車給他龍淵。
白雪的車是捷安特的，質量很好，騎起來也是很舒服，並不像龍淵的那輛破車。
龍淵接過了車，踩了上去，道：“美女坐好了，本帥哥帶你兜風去！”
白雪側坐了上車，輕拍了拍他的背，“沒個正經。”不過，卻很自然地靠在了龍淵的背上。
這讓龍淵有些錯覺，這如同一瞬間前還是一個冰山的女人，這一刻蛻變成了一個小女人，而且還是一個已經找到了個寬厚的背可以依靠的小女人。
龍淵的心裏不禁有些亂，一麵想的是自己不能夠再讓這個女孩失去依靠，而另一方麵則是還在想著自己前世的初戀。
龍淵騎起了車，走了國道。因為國道很長，而且也沒有什麽車輛、行人，飆車是個好地方。雖然龍淵飆的是捷安特。
龍淵現在體質已經很好了，踩起車來走得飛快，這讓白雪在後麵感覺很刺激，她一手抱住了龍淵的腰，一手伸展著大聲叫喊，似乎這會讓她的心已然空靈了，沒有過往的痛苦記憶，沒有了任何的煩惱，就這樣坐在他的車上開心地笑著，帶著幸福的歡呼。
國道上偶爾飛馳的車都不禁微微降下了速度，似乎也被這種氣氛給感染了。
但有一輛特別的車開過的時候，車窗開了一些，露出了一個中年男人的上臉，他正有著驚訝地看著這兩人。
但車沒有停下了來，而是開了過去。
開車的司機似乎注意到了什麽，“老板，好像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