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章 軍民共建單位也敢搗亂?(一)

明越飯店門口。

長樂幫十幾個混混和明越十個保安大眼瞪著小眼,看得出,雙方剛才進行了一番不友好的磋商,好幾個人臉上掛了彩,不過還算克製,隻用拳腳進行了互訪。

幸好明越的位置不在麒麟鎮的街麵,加上臨近年底,明越也沒有散客入住,剛才的動作片基本屬於自娛自樂,連一張門票也沒銷售出去。

明越大廳裏,鄭媛媛又急又怕,失了魂似的,現在她唯一的期盼就是吳越能早些到。邊上女服務員三五一堆,緊張的盯著門外,小聲的嘰喳。熱血一點的男服務員,摩拳擦掌恨不得衝出去幫忙,隻是鄭總事先嚴厲警告過,出去就要丟飯碗,因此隻得看著幹著急。

不遠處的街角,停著一輛麵包車,車裏一個穿風衣的齙牙小夥也一眼不眨的盯住明越,他叫魏康,是長樂幫過來收保護費的頭。

事情的發展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幾天功夫,明遠多了十個保安,而且還不是當擺飾的樣子貨。

車座上的長條大旅行包裏,放著十幾把明晃晃的砍刀,但是他不想拿出去,他是來求財的,要是事情鬧大了,隻怕連他幹姨夫——麒麟派出所所長廉飛也罩不住。

溜,他當然溜得掉,可從此麒麟鎮這塊肥肉就要落在別人嘴裏,他不甘心。

媽*逼的,一個大飯店連一月五千塊平安費也舍不得出?偏要搞點事出來?咱又不白拿你五千塊,以後要是有其他上門找事的,咱不也會出麵擋一擋嘛。對,讓幹姨夫過來,先把礙事的保安抓走。魏康暗自惱火明越的不知趣,摸出手機給廉飛打了個電話。

突然,一陣噪雜聲傳來,接著幾十個手持十字鎬、鐵鍬、棍棒、鐵鏈、小鐵錨的光頭勞改犯從對麵的街口衝出,眨眼間,就到明越門口,把他手下的弟兄圍了起來,推搡著往停車場趕。

嗨,嗨?誰他媽告訴老子,這是咋回事?魏康趕緊發動車子追過去,停了車,背起大旅行包擠進包圍圈。

明晃晃的砍刀嚇唬普通人那是相當有效,可對於見慣了這一套的勞改犯來說,等於是根燒火棍。

六十個對十幾個,要不完勝,還叫爺們?一些勞改犯開始出言挑釁。

“孫子哎,要不要爺爺教你用刀?”

“兔崽子,一寸長一寸強不懂?你那小刀子沒挨到爺爺,爺爺的大鐵鍬就砸斷你狗腿了。”

“我的兒,朝你親爸腦門上砍吧,砍了陪親爸一道吃官司。”

魏康哪敢輕舉妄動,拿著砍刀和手下的弟兄背靠背擠成一團。他不是傻子,別說拚不過,能拚過又怎麽樣,跟勞改犯拚命劃不來。隻要勞改犯不先動手,他就不動磨時間,等著幹姨夫駕到。

勞改犯當然不會動手,嘴上沾點便宜沒關係,真要動手,沒有陳隊指示那萬萬不行。

幾分鍾後,一輛警車拉響警報,後門跟著兩輛三輪摩托開到了明越飯店。

停車場邊上的電話亭裏,陳勇扔掉煙頭,整整警服走了出去。

很快,鄭媛媛的電話又打給了吳越。

“嗯?派出所的要把保安抓走?陳隊呢?……哦,在交涉……混混沒逃走?……嗯,好,是長樂幫的?好,我知道了……嗯,我五分鍾到。”

“小越哥,要不要通知方董?”薛小山小聲提議。

“天明很忙,這點小事不要去打擾。”吳越搖搖頭,這事想解決,方天明自己不行,也要去托人,這樣時間上來不及,牽扯也太多。

想了想,吳越在手機上按了幾個號碼,“少帥嗎,我是大俠……”

小越哥這是對暗號?薛小山一頭霧水。

薛小山自然不知道少帥、大俠的來曆。少帥名叫高啟明,是莽山駐軍某部的一個少校營長,和吳越認識全是駐監武警中隊長陶正的緣故。

他跟陶正是關係相當好的拳友,水平雖然比陶正還低了幾個檔次,可癡迷勁比陶正還大。一次聽陶正電話裏講平亭監獄來了一位真正的高手,心裏癢癢,放下電話就開了部隊長的軍用吉普直撲三大隊。

交流的結果不言而喻,那是徹頭徹尾的被虐,不過這樣一來,他勁頭更大,三天兩頭找吳越討教。

他和吳越同歲,共同語言也多,加上他性格狂放豪氣,時間一長,吳越也把他當成了好兄弟,教了他一套南少林秘傳步法配合石灰球練身手,帶上他和陶正去明越搓了好幾頓。

吳越見他年紀輕輕就混了個少校營長,平常拿部隊長的專車當座駕,知道他必定有來頭,就戲稱他為少帥。他不承認也不否認,笑嘻嘻的給吳越起了個外號叫大俠,關係親密之後,他也主動表示,隻要大俠有事,他立馬就到,揚言整個南部軍區範圍沒他擺不平的事。

明越離高啟明的駐地不遠,既然他口氣不小,吳越決定讓他出麵接一下派出所的出招,順便也瞧瞧他的真正實力。

“大俠,你沒逗我?幾個混混用得著我嗎?”

高啟明在電話裏哈哈大笑。

“混混再來十倍,我也不找你……”

吳越把事情來龍去脈簡單一說。

“警匪勾結?那就得咱子弟兵出麵嘍。大俠,放寬心,你先去頂一頂,我人在訓練場,收拾收拾隨後就到,什麽混賬所長,局長來了也無所謂。”

明越飯店停車場。

麒麟派出所所長廉飛一個頭兩個大,抓不抓明越的保安倒是次要的事了,把幹外甥魏康和他帶了的一批人從平亭監獄犯人手中弄出去才是頭等大事。

頭昏頭痛!在他轄區發生混混和犯人打鬥的事,真要搞出動靜,就小不了,上頭一查,保不準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就要曝光。

廉飛狠狠瞪了魏康一眼,笑著遞煙給陳勇:“這位陳隊長,把你的人撤了好不好?大街麵上,影響難看。這幾個小流氓嗎,我帶回去嚴肅處理。”

“廉所長,犯人和流氓起摩擦,應該事出有因。對不起,我監獄有自己的規章,這事我得等我領導來了,才能給你明確答複。”陳勇沒接煙,不冷不熱回了幾句。

給臉不要臉!廉飛心裏暗罵一聲,獄警啥時也這樣傲氣了?一個小小中隊長,就算監獄長到了老子的地盤也得乖乖聽老子的。不過,他有本事管陳勇可沒本事管犯人,說白了,他敢拷了陳勇走,卻不能動犯人一根毫毛。無故隨便動犯人,那就是跨係統執法,司法廳的大佬會不去公安廳告狀?

你硬氣,廉飛看了陳勇幾眼,,暗自打定主意,等這事過了,隻要這家夥一出平亭監獄,就給他下套子嚐嚐滋味。

“嗞……”大麵包在廉飛麵前刹車,廉飛連著退了幾步。

車門打開,吳越走了出來。

“指導員來了。”

犯人們叫了起來,陳勇也快步走上前。

吳越和陳勇交流了幾句,從廉飛身邊走過,仿佛廉飛就是個穿了警服的木頭人,絲毫不值得他注意。

這個小夥子就是陳勇口裏的領導,很年輕嘛,看來不難對付。廉飛跟了過去,正想開口,吳越說話了。

“我聽說你們在這兒好好的幹活,有幾個小流氓無緣無故就找你們麻煩?”

嗨,不好說話的沒走,又來了一個張嘴說胡話的。什麽流氓找麻煩,分明是你手下的犯人沒事找事做。廉飛看著吳越,哭笑不得。

犯人中,拆白黨、玩仙人跳的,放白鴿的,大有人在,聽吳越這麽一說,頓時明白了吳越的意思:指導員想要咱把大盆汙水倒下去,來個渾水摸魚。

“指導員,咱是犯人不假,可也輪不到流氓來管教吧?”

“是啊,指導員你看,我推板車推得好好的,這家夥上來就給我一嘴巴。”昨夜和同犯打了一架的犯人,指指自己紅腫的臉,又隨便指著一個混混給吳越看。

一個富有表演欲的犯人,卷起褲腿,露出剛才不小心摔在石子堆上摔破的膝蓋,帶著哭腔,“指導員,你要給咱做主啊,我幹活礙誰事了?二話不說,一上來,就給我一腳……”

“好了,夠了!敢動我的人,老子就動動他!”

吳越話聲未落,身子一動,“劈裏啪啦”,長樂幫的混混隻覺眼前人影閃過,臉上就挨了幾個大嘴巴,一陣火辣辣的疼。

挨揍了,心頭當然火氣。

“媽逼,你打人啊!”一個傻頭傻腦的混混舉刀就砍。

吳越嘲諷般咧咧嘴,一把往刀上抓去,“喀嚓”,砍刀一分為二。

砍人的混混瞪著眼,直直的看著手裏的刀柄,腿一軟,“噗通”,癱了。

指導員神了!犯人們稍稍一愣,接著發出震耳欲聾的叫好聲。

這家夥的手是大力老虎鉗?廉飛和長樂幫一夥一齊傻眼。

吳越一手拿煙,一手對魏康幾個招招,“出來混社會,也不知道買一把好刀。來,都過來,我受累幫你們處理掉。”

“好啊,大俠,你對兄弟我還留了這麽一手。長見識了,厲害!”

高啟明大笑著,從吳越身後的軍用吉普上跳下,旁邊是一輛軍用卡車,一個排全副武裝的特務連戰士紛紛躍身而下。

“少帥,你這速度?”吳越搖搖頭,把煙盒遞過去。

“兄弟要是來早了,能見到大俠大展神威?”高啟明接過煙,命令過來報告的特務連少尉排長,“把衝擊軍民共建單位的流氓抓起來。”

啥時明越飯店成了軍民共建單位?吳越納悶了。

“大俠,我說有就有,一塊銅牌牌嘛。”高啟明朝吳越擠擠眼,吩咐邊上通信員,“去我車上拿牌子,給我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