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已經情迷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031 已經情迷

他先是下意識地朝洗手間看,見門打開著,裏麵也沒任何聲音,這才快步迎上前,關切地問了出來,“總經理,你……怎麽在公司過夜?怎麽不去休息室,而是睡在沙發上?”

賀煜從沉思中回神,靜靜注視著池振峯,眼神陰鷙複雜依舊,稍後,起身。

池振峯已聞到賀煜身上尚未完全消退的酒氣,不覺繼續發問,“你昨晚喝醉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和Michelle吵架?或者,是家裏的事?”

跟隨賀煜三年,他知道賀煜是個很有自製性的男人,除非應酬,不然極少單獨喝酒,更不會像這次一樣,宿醉到天亮。

可惜,賀煜仍沒給他解答,隻淡淡地留下“我沒事”三個字,抬步走進洗手間。

清晰明亮的鏡子裏,映出了他冷峻剛毅的麵容,也映出那偉岸健碩的體魄,少了一層衣物的遮掩,他的身材顯得更加精壯和結實。

他出神地凝望著,先是五官深刻的俊顏,接著一路往下,像往常那樣,視線很自然地停在那個宛若月牙兒般鑲在左肩的齒痕上。

三年前出車禍醒來後,他就發現這個印記,那時還非常清晰,像是一顆顆小貝殼,整整齊齊地排在肩頭上,這幾年隨著時間消逝,印痕慢慢轉淡,但依然是清晰可見的。

醫生曾經說過,能留下這麽深刻的印痕,必是咬了很久,且咬出血來。

這個始作俑者,到底是誰,與自己是何關係,為什麽如此狠心地咬自己,自己呢,又是怎樣的一種情況下允許這種事發生?

無庸置疑,這個始作俑者是個女人,而且,根據齒痕的形狀可推斷,她是從正前麵咬的,極大可能是……在歡愛的過程中。

自己和她,是逢場作戲呢?又或親密的伴侶?假如是後者,這幾年她為什麽不來找自己?

想著想著,賀煜腦海不禁浮起一個倩影,昨晚的激情畫麵也再次躍上腦子,緊接著,是前幾次和淩語芊見麵的情景,她的失態,她的古怪……莫非……她就是留下這個齒痕的主人?

一個令人驚震的念頭,迅速閃過他的腦海,假如真是這樣,那就可以解釋之前的種種疑惑,包括……她昨晚的主動迎合。

不過,如果她真的認識自己,為什麽不跟自己說清楚?為什麽還去招惹肖逸凡和振峯?

賀煜正深入冥思之際,外麵傳來了池振峯的呼喚。

“總經理……總經理你好了麽?早會還差十五分鍾就開始,我已叫秘書為你買了早餐,你出來後趁熱吃了吧。我先去準備會議的資料。”隨著話音落下,外麵也安靜下來。

賀煜依然若有所思,但已經開始洗涮,辦公室的洗手間備有一套日常用具,故他能像在家中一樣,消除沉睡中的糜氣,恢複神采飛揚,同時,衝走腦海中的某些胡思亂想。

一切弄妥後,他回到辦公區,先是拿起襯衣穿回身上,優雅而遲緩地扣著一顆顆扣子,幽邃的黑眸,一直泛著閃爍的光。

早餐已經擺在茶幾上,他並沒有吃,隻漫不經心地瞟了一眼,卻也正好看到,先前被他甩到地麵的畫像已被撿起,此時四平八穩地擱在茶幾上,畫中人,正朝上。

他先是一個怔愣,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拿起它,定定凝望。飽滿寬闊的額頭,自信飛揚的劍眉,幽邃炯亮的黑眸,挺直的鼻子,性感的薄唇,剛毅的下巴……由於用的是素描繪畫,整個麵部輪廓顯得愈加深刻分明。

他不禁想起,第二次與她見麵時,她被城官追,辯解說是在嘉禾隧道為人畫素描。

既然她有這麽好的能力,為什麽不好好讀完大學,畢竟,憑她不錯的畫工,加上一張權威性的畢業證書,絕對可以找到一份比現在好的工作。

難道,還是由於她的虛榮心驅使,最終走上了這條靠青春吃飯的道路?又畢竟,中規中矩的工作確實無法為她提供機會認識各形各類的有錢人。

賀煜想著,薄唇突然扯出了一抹嗤笑,冷冷的,無情的,且是……鄙夷的。

正好,辦公室的門被推開,這次走進來的人是李秘書,提醒賀煜會議時間到了。

李秘書話畢約有數秒,賀煜才給回應,邊抬眸邊把畫像放回茶幾上,淡淡地道,“你先過去,我再過五分鍾就到。”

李秘書頜首,瞧了瞧茶幾上紋絲不動的早餐,欲言又止,結果,還是默默地退了出去。

賀煜取出手機,快速撥通一組電話,低沉的嗓音帶著輕微的沙啞,“彤彤,睡醒了嗎,今天感覺好點了沒?”

“嗯,醒來約有半個小時了,已經吃過早餐,也吃了藥,腹瀉阻住了,但身體還是感覺很無力。”李曉彤的聲音顯得異常可憐,“煜,對不起,都怪我,無端端吃錯東西,還禍不單行地碰上洗澡突然停氣,害我們無法如期去巴厘島……”

“傻瓜,不關你的事,這些都不是你願意的,意外而已,這次去不成沒關係,我們下次再去。現在最主要的是你趕緊好起來,別再受那麽多苦。”賀煜俊顏也即時柔和下來,溫柔的語氣盡顯心疼。

“謝謝你,煜。”李曉彤略微停頓一下,沉吟道,“對了,我昨晚十一點多突然醒來,本想打電話讓你陪我說說話,誰知你手機關機了,你昨晚很早睡的嗎?”

賀煜眸光陡然一晃,片刻,才道,“昨晚有點累,很早就上床了。好了,我得去開會了,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去看你。”

“嗯,你也注意身體,別太累,我今晚等你來。”李曉彤毫不懷疑,一如既往地體貼。

“拜拜。”賀煜也若無其事道別,掛斷電話後,開始往外走,不過才邁出幾步,高大的身軀猛地又折回來,揀起茶幾上的畫像,收放到辦公桌的第一個抽屜,這才徹底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