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撲朔迷離

內心築起的城牆在沈睿傑一次又一次的受傷下慢慢地剝落,坍塌,高慧徘徊在痛苦邊緣,愛與不愛,早已經像一把雙刃的匕首,割扯著她柔軟的心扉,痛的不能呼吸,痛的鮮血淋漓。

沈睿傑敏銳的感覺到高慧的內心掙紮,有什麽是她沒有告訴自己的,而那個就是一切的症結所在。

他媽的,他不想罵髒話,可該死的鄭瀾,她還真狠,每一次整的自己不是這裏受傷,就是那裏挨一刀,可該死的,他竟然想去給她一個擁抱,感謝她的惡整。

“他們要抱到什麽時候啊?我說了一個早上,口幹舌燥的。”鄭瀾看著屋子裏相擁在一起的兩個人。

沈睿傑這個笨蛋,不是自諭情場高手嗎?這個時候,連個浪漫熱吻都沒有,就這樣傻傻的抱著高慧,傻傻的笑著,簡直有點白癡。

“鄭瀾,下次你幫傑的時候還是溫柔一下吧,血流得太多也會死人的。”安熙照溫柔的攬住鄭瀾的肩膀,娶到這樣一個古靈精怪的女人,看來他一貫都是平靜如水的日子,不時的會來點狂風暴雨。

“鄭瀾,你好厲害哦。”看的一愣一愣的曲穎,一臉崇拜的注視著鄭瀾,歎息一聲,“我什麽時候能像你這樣聰明就好了。”

“小穎,你恨我,相信我,世界上在沒有比你更好的女人了。”伊藤忍後怕的開口,快速的將曲穎臃腫的身子給帶離鄭瀾的身邊,再待得久一點,小穎早晚得被鄭瀾給同化了,否則他離擔驚受怕的日子就不遠了。

鄭瀾這樣危險分子還是留給安熙照去解決,小穎這樣單純的性子他就了。再聰明一點,他還真怕自己招架不住。

察覺到伊藤忍的防備之色,鄭瀾一臉危險的眯起眼睛,對著伊藤忍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忍,你這是什麽表情嗎?”

“沒什麽,看到傑要出來了,所以我把小穎給保護好,免得被傑的怒火燒到。”伊藤忍撒了生平第一個謊言。

因為清楚的明白得罪了鄭瀾後,他的日子肯定也不會好過,縱然他是山口組的大哥,不過看到沈睿傑那被包的像豬爪一樣的手,他還是覺得中國的一句古話說得很對,為女人與小人難養也,而鄭浪恰恰是小人中的女人,得罪不起。

安熙照明了一笑,看來鄭瀾這個惹火而又不安分的女人,還真的隻能歸他管轄了。

“鄭瀾。”沈睿傑笑的有些呆傻的走過來,鬆開高慧的手,一把將鄭瀾給抱住,惡狠狠地低聲道:“你這個該死的瘋女人,我甘拜下風了。”

“我就說了嘛,鮮血不會是白流的,不過你也真遜色,連個吻都沒有,就知道呆傻的抱著高慧。”鄭瀾格格的笑了起來,得意之餘不忘打擊一下沈睿傑。

“拜托,我一抱高慧連自己都忘記自己是誰了。”難得沈睿傑笑的有些靦腆。

“抱夠了沒有?”安熙照一把拉過沈睿傑被包紮的豬手,他就算感激也不用抱這麽久吧,那可是他的老婆。

“熙,痛啊,你謀殺啊。”吃痛的尖叫一聲,沈睿傑連連甩著被安熙照故意握上的右手,他成心的。

“沒事吧。”高慧擔憂的抓住沈睿傑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審視著他的傷口,直到紗布上並沒有流出血來,這才放下心來。

“沒事。”不忍看到高慧擔心,沈睿傑勉強的揚起笑容,熙那一握可用了十足的功力。

眾人看向沈睿傑那勉強露出的笑容,皆大笑起來,碰到愛情,碰到自己心愛的那個人,原來誰都是十足的傻瓜。

青幫。

鄭軒凝聽著最新的匯報,晦澀的眼中露出深思的光芒,他這個妹妹到底要做什麽?竟然連何陽的弟弟何光都牽扯進去了,實在是匪夷所思。

“就這麽多嗎?具體的事情呢?”鄭軒抬眸看向一旁的手下,這些都是匯報了一點皮毛,根本不能判斷出阿瀾到底要做什麽?

“軒哥,詳細的情況山口組都封閉了消息,根本無從查起。隻知道小姐到了日本之後,和伊藤稚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不過伊藤稚子已經被伊藤秘密的送出去了,似乎是囚禁在太平洋上的一個孤島上,那裏是山口組訓練精英的地方,有專門的人把守著,沒有伊藤忍的命令,一輩子是出不來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鄭軒點了點頭,具體的事情不清楚,不過看的出阿瀾和山口組的關係非常密切了。

以往她總是逃避自己出生黑幫的背景,如今卻是那麽積極的這些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阿瀾到底要做什麽。

電話在鄭軒思考的時候響了起來,“喂。”

“軒哥。”電話裏的男音沙啞而低沉,聽得出來是刻意的壓低聲音。

“你是誰?”鄭軒疑惑的挑起眉頭,陰鬱的眼神裏泛出疑惑的神色。

“沒什麽,和你談一筆交易,而且會是你感興趣的交易。”電話裏的男聲依舊暗啞,晦澀下有著讓人毛骨悚然的陰冷和詭異。

“我感興趣的交易?”鄭軒不慌不忙的燃起一支煙,一手握著手機,冷冷的笑了起來,邪惡的眼中露出玩味的冰冷。“不知道是什麽養的交易?”

“風虹。”電話裏的平板的聲音在吐出這兩個字後,有著輕微的情緒波動,卻又在瞬間恢複了呆板和冷漠,“不知道軒哥有沒有興趣。”

鄭軒陰鬱的麵容瞬間波動起來,狹長的眼裏閃耀起複雜的目光竭力的穩住自己的顫抖的音調,冷聲的問道:“你想要說什麽?”

“軒哥不用擔心,再過半個小時,會有你感興趣的東西給你送過來,十分鍾之內,有張傳真上麵詳細的記錄了令妹在日本的行蹤,相信軒哥也會感興趣的。”

低沉的笑聲暗啞而透過話筒穿了過去,冰冷的沒有一絲的感情,“軒哥,你可以先看著,明天,我會繼續給你電話。”

鄭軒靜靜的掐著手中的煙,直到手指被煙蒂燒到後,這才猛然的回過心思,快速的將手中的煙蒂扔掉。

陰鬱的麵容上有著凝重,他竟然被人盯上了,而自己卻渾然不知到,對方甚至知道風虹的事,到底是誰?

“軒哥,有份傳真。”

“給我。”鄭軒快速的接了過來,紙上詳細的記錄了阿瀾在日本的行蹤,調查之詳細讓鄭軒開始懷疑青幫的調查能力。

先是和安熙照一同炸毀了原野家的豪宅,爾後被伊藤稚子要挾,被原野騰桑帶上了遊輪,原來他們將何光秘密的偷渡到日本是為了牽製阿瀾。

後來和伊藤忍的妻子再次的被伊藤稚子綁架,一場血戰後,伊藤忍徹底的掃除了山口組的餘下的勢力。伊藤稚子和原野藤桑相繼被伊藤忍放逐。

如此詳細的調查,詳細的讓鄭軒都忍不住的懷疑,這樣的詳盡,除非是他安插了內線在阿瀾身邊,否則不可能調查的這麽細致。

畢竟山口組已經封鎖了一切的消息,青幫的情報部門雖然不至於那麽龐大,卻也絕對不容小覷,可他們的調查和眼前這張紙上的調查,根本就不能比。

忽然眼前浮現出一張純美而絕色的麵容,鄭軒陰沉的麵容在一瞬間,變得愈加的詭異,喜怒難測,半個小時,那個神秘的男人會送什麽給他?

時間一分一分的走過,鄭軒愈加的急躁,隱忍著內心那莫名的情緒,等待著半個小時之後送到青幫的東西。

古老的落地鍾清晰地敲打在半點的位置,鄭軒忽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遠遠地看著從外麵走過來的手下,焦慮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包裹上,終於送來了。

“軒哥包裹。”

“給我。”鄭軒感覺到自己的手微微的顫抖著,快速的結果手下手中的包裹,會是什麽?

房間裏很安靜,安靜的可以聽到鄭軒那急切的呼吸聲,快速的將信封撕掉,露出裏麵一般黑色封麵的筆記本。

疑惑下,鄭軒輕輕的翻開,呆滯的目光落在扉頁上那熟悉的字體上,一瞬間,腦海裏五味翻騰,痛苦的,懷念的,憂傷的,惆悵的,所有的情緒傾瀉而來。

鄭軒深深地呼吸著,平複著波動的情緒,緩緩的翻開,邪魅的麵容隨著筆記的翻閱,愈加的詭異而複雜。

許久之後,鄭軒冷漠的合上黑色的日記本,放在桌上的手緊緊的攥緊,陰鬱的目光裏迸發出不再掩飾的血腥和仇恨,是他害死她的!原來一切的真相是這樣!

“鄭瀾,你真的要走嗎?”機場,曲穎淚水連連的拉著鄭瀾的手,她一走了,她的生活肯定又回到以前的樣子,少了很多的新奇和樂趣。

“小穎,我會回來看你的,至少你生寶寶的時候,我一定要回來的,記得讓他叫我做幹媽。”

隱忍下傷感,鄭瀾安慰的拍著曲穎的手,賺到了,山口組未來的老大會是她的幹兒子,前途一片明亮啊。

“高慧可是未來高氏的接班人,她當然要回軒輊企業繼續曆練了。”不等高慧開口,沈睿傑快速的拉過高慧的身子。

有沒有搞錯,把高慧留在日本,那他的追妻計劃不是要泡湯了。

曲穎吸著哭的通紅的鼻子,哀怨的看著眼前的兩個好友,慘兮兮的道:“你們都要走了,沒人理我了對不對?”

天哪,鄭瀾有氣無力的歎息一聲,為什麽眼前哭得像小孩一樣的女人會比她大好幾歲,而且再過幾個月可就是當媽媽的人了,說出來的話還是那麽的幼稚。連表情都十足的孩子氣。“小穎,要不你同我和高慧一起回裏奧市去。”

“不行。”在曲穎眼紅泛出異樣色彩的同時,伊藤忍快速的開口,無奈的瞄了一眼笑得賊賊的鄭瀾,堅定的開口道:“小穎,還有五個多月你就要生產了,不能出遠門。”

鄭瀾兩手一攤,無奈的對著曲穎道:“對不起小穎,伊藤忍不讓你去,我也沒有辦法了,不過我一定會回來看你的。”

“忍?”曲穎點了點頭,抱怨的看向伊藤忍,抗議的將手從他的掌心下抽離,隨後輕柔的抱了抱鄭瀾的身子,“鄭瀾,我一定會去看你的。”

“要登機了。”安熙照對著伊藤忍淡笑的致意著,隨後向著鄭瀾催促道。

“小穎,我要走了,記得想我哦,如果你能去裏奧該有多好,可惜伊藤忍......”鄭瀾惋惜開口,對伊藤忍投射過來的抗議目光忽略不計。

“我一生產完就去看你。”曲穎再次抱怨的看著伊藤忍,不舍得和鄭瀾揮手告別。

“小穎。”看著鄭瀾那頭也不回的瀟灑姿勢,伊藤忍無奈的抱著身邊的小妻子,那個搞怪的女人,臨走了還要挑撥他和小穎的關係。

“忍,你不讓我去看鄭瀾。”對上伊藤忍的目光,曲穎固執的一扭頭,徑自的向著機場外走去,她才不要理忍了,誰讓他不讓她去看鄭瀾。

伊藤忍無奈的抬起頭,看向飛過天空的航機,幸好送走了,再不走,他大概可以想象以後的生活,除了睡覺外,他的小妻子大概會一直粘在鄭瀾身後,而拋棄他這個老公。

“終於回家了。”看著熟悉的房子,鄭浪雀躍的拉過安熙照的胳膊,笑的美麗的麵容上有著異樣的情緒。

家,一個遙遠的概念,在媽媽慘死在車輪的那一刻,在那個男人攬著的女人,拋棄她們母女的那一刻,她就是一個無家可歸的人。

終結,那是她另外的一個家,有夥伴在不會孤獨,可缺少的是心靈的偎依,而如今,看著眼前熟悉的房子,看著自己雙手緊緊摟著的男人,鄭瀾終於找到了歸宿的感覺。

安熙照溫和的衍射落在身邊眉飛色舞的鄭瀾身上,她的高興快樂感染了他,原來回家的感覺真的很好。

“回去吧,坐了一上午的飛機,好好休息一下。”依舊是溫和的語氣,依舊是和煦的笑容,可安熙照知道他的心變了,變得輕鬆而滿足,看著她,那就是幸福。

“好。”回過頭,對著安熙照嬌柔一笑,鄭瀾拉起他的手快步的向著屋子跑過去。

“安熙照,你感覺牆上是不是缺少了點什麽?”鄭瀾打量著空曠的客廳,對著安熙照狡黠一笑,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缺少什麽?”安熙照會望了一眼四周,基本上,這樣的布局他很喜歡,簡單而不失高雅,給人舒服的感覺。

“笨哦。”鄭瀾頑皮的翹起嘴巴,對著安熙照道:“你還記得伊藤忍房子裏有什麽,而我們這裏沒有的?”

“鄭瀾,你直說吧,有時候我確實跟不上你的思維。”安熙照雙手圈住鄭瀾的身子,低下頭抵住她的額頭,暖暖的笑了起來,有些無奈,她的思維真的異於常人,總會有那些稀奇古怪的點子。

“那我問你,小穎的手上有什麽是我沒有的?”她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安熙照怎麽還沒有明白過來。

戒指?牆上的結婚照?瞬間,安熙照了然的笑著,將鄭瀾的身子更加的摟緊,喃喃的開口道:“今天太累了,明天我會安排時間再娶你一次。”

“心甘情願嗎?”嬌笑著,鄭瀾目光悠遠的看向遠處,媽媽,你在天堂裏是否為落落感到高興。

一個全心全意愛著她的男人要娶她了,媽媽,沒有事業,沒有出軌,他隻是單純的愛著她。

“這輩子,下輩子都心甘情願。”彼此的心在這一刻靠近,彼此的感情在這一刻交融,他和她將是永遠的偎依和相愛。

“安熙照,你不可以拋棄我,知道嗎,永遠都不可以。”鄭瀾低聲的開口,霸道的語氣下是脆弱的乞求。

因為她承受不起,當媽媽死在她麵前的那一刻,她就知道這一輩子她永遠都承受不起感情的背叛。

“淨胡說。”安熙照溫柔的撫摸著鄭瀾的長發,她的不安,讓他很無奈,無論是說了,做了,安熙照依舊可以感覺的出,鄭瀾還是存在著不安的感覺,是因為她以前曾愛過的那個像陽光一般的男人嗎?他的死,造成了她今日的不安。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他會一直這樣的摟著她,直到地老天荒,讓她明白,他永遠都不會拋棄她,因為他愛她,勝過自己的生命。

一整天,鄭瀾都呆傻的看著自己手上的戒指,露出幸福而白癡的笑容,像極了沈睿傑抱著高慧時的笑容。

而此刻,安熙照忙碌在軒輊,出差的時間裏積壓著數不完的工作,所以鄭瀾則順利的從軒輊逃了出來,不願意讓他看到自己此刻這呆傻的模樣。

楚峰?看著正在事故現場的楚峰,鄭瀾淡然一笑,快速的將車子停在了一邊,他還欠她一個承諾。

她的愛車毀在了爆炸裏,不過交通局裏還有一輛屬於她的愛車,隻可惜楚峰答應給她,去一直沒有時間去問問他,那輛車子還能不能要回來。

“楚峰。”清脆的聲音透過事故現場的嘈雜,清晰的傳進了楚峰耳中。

慢慢的轉過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鄭瀾,楚峰發覺這麽多天的煎熬終於在這一刻消失了,她還活著,活生生的站在他麵前。

“楚峰,看到我不用這麽激動吧?”

楚峰走了過來,在他隊員的疑惑中,深深地凝望著鄭瀾一眼,大力的將她抱在懷裏,終於不用再愧疚她的死亡了。

“鬆手,我不能呼吸了。”鄭瀾對著楚峰背後那些呆傻的警察搖了搖手,誇張的咳了幾聲,他要勒死她啊,抱得這麽緊。

聽到鄭瀾的咳嗽聲,楚峰這才鬆開手,眼神複雜的看向鄭瀾,喃喃道:“你沒死。”

爆炸後,他一直愧疚鄭瀾因為自己而死在了爆炸裏。

他在家裏整整醉了三天酒,然後一臉頹廢的去向安熙照致歉,卻得知安熙照和鄭瀾一同去了日本。

“廢話,死了,你當剛剛抱得是鬼魂啊。”久別重逢也不至於一見麵就問她死沒死吧。鄭瀾沒好氣的斜睨著楚峰。

這才忽然發現這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裏,他瘦了不少,顴骨都顯得有些突兀,“怎麽瘦了這麽多,你們交通部門很忙嗎?”

“當時你怎麽跳車的?”楚峰尤記得當時的景象,那樣的爆炸下,她怎麽逃出來的,甚至連他們的眼睛都瞞過去了。

“其實我跳車的時候炸彈還沒有爆炸,所以我當然有時間把自己給隱藏好,然後一槍就啟動了爆炸裝置。”

鄭瀾懶散的笑了起來,對著楚峰低聲道:“怎麽樣,減輕了你心裏的愧疚感了吧,其實也不用感激我,把那兩撞上我的汽車順出來,我們就扯平了。”

“你還真念念不忘那輛汽車。”熟悉的語調,熟悉的調侃,楚峰沒好氣的瞪著笑的得意的鄭瀾,這個女人根本不知道怕是怎麽寫的。

鄭瀾嬉笑的拍著楚峰的肩膀,朗聲道:“你就認了吧,再說了我那輛愛車還不是在爆炸裏給毀了,那是安熙照的車子,性能不錯,可惜不能改裝。”

歎息一聲,楚峰無奈的開口道:“再等幾天吧,已經上報了審批手續,除去你的賠償外,把餘下的錢給補齊了,就可以把車子拿出來了。”

興奮的笑了起來,鄭瀾揚起大大的笑容,給楚峰一個感激的擁抱,“我回去和安熙照說,有消息電話聯係。”

擺了擺手,鄭瀾快步的向著車子走去,思考著怎麽說服安熙照,她可不認為出現了那次爆炸之後,安熙照還會這麽大方的讓她隨意的改裝汽車。

忽然瞄到後車鏡裏跟隨自己而來的兩輛汽車,鄭瀾笑容溫和的麵容上劃過一絲疑惑,還有人在跟蹤她?

快速的在腦海裏最近發生的意外都過了一遍,鄭瀾明白日本的意外不算的話,再除去冷柔敏對自己的圍攻,除去原野藤桑的爆炸時間和跟蹤。

至少還有一路人,在暗處盯著她,野狼賽試車時,那四輛要置他於死地的汽車,冷柔敏圍攻的人散去後,那兩個向自己打黑槍的男人。

不清楚那兩件事情是同一路人所為,還是兩路人所為,不過鄭瀾可以清晰的判斷出,暗地裏的那批人,絕對不是什麽善男信女。

正思索著,忽然手機響了起來,依舊是陌生的號碼,鄭瀾看了一眼,隨後接起電話:“喂,哪位找我?”

“阿瀾,是我。”鄭軒的聲音在手機的另一頭傳了過來,淡漠的語氣裏聽不出任何的思緒和感情。

阿瀾?鄭瀾努力的思索了一番,終於將聲音和人名對上號,“哥哥,找我有事嗎?”鄭瀾愜意的笑了起來,鄭軒看起來對她很有意思。

她從日本回來才兩天,自己的手機連同安熙照的手機都被她扔海裏了,鄭軒能在第一時間裏找到她,看來對這個妹妹的關愛是照顧有佳。

“阿瀾,回家,我有些事情和你說。”鄭軒依舊是平淡的語氣,聽不出淡漠,也聽不出親昵,如同麵對的是一個陌生人一般。

“哥哥,我騎車後麵多了兩個尾巴,不會是哥哥派來的人吧?”鄭瀾再次的瞄了一眼緊跟在她身後的汽車,實在很奇怪,鄭軒為什麽會對她注意起來呢?

三年了,鄭軒對鄭瀾可以說是不聞不問,安熙照也說了,當初青幫缺少資金,而軒輊企業也因為被黑道上的人盯上了,所以雙方就達成了協議,不過那隻是一紙有名無實的婚約。

可鄭瀾知道,安熙照並沒有把事實全部的說出來,如果真的被黑幫給盯上,安熙照會從七盟哪裏尋找到幫助,而絕對不會是屈居第二的青幫。

如果她推測的不錯的話,鄭軒或許會給她一個明確的答複,畢竟定下婚約的是鄭瀾的父親,而他卻已經在兩年前的意外中死亡了,所以唯一能告訴她實情的也隻有鄭軒了。

“阿瀾不用擔心,那兩輛車子是我派去保護你的。”鄭軒不詫異鄭瀾會發現自己被人跟蹤,畢竟看了那張傳真,明白了她在日本的行動後,鄭軒明白,三年的時間改變了許多,讓阿瀾徹底的成為了一個陌生人。

“保護我?”鄭瀾差異的開口,腦子裏飛速的旋轉著,她知道暗處有人對她不利,沒想到鄭軒也知道了,看來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三年來,鄭軒對唯一的妹妹可是不聞不問的冷漠態度,可在這個時候忽然發揚兄妹友愛,鄭軒真當她是白癡嗎?

“好,我馬上回來。”飛速的掉轉方向,鄭瀾快速的向著青幫開去,隨手撥通了安熙照的手機,如果說可以信任的人,那麽隻剩下安熙照了。

而終結,鄭瀾認為除非逼不得已,否則她還不想回去,因為她還沒有尋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和安熙照說明這詭異的靈魂附身事件,以及自己的真實身份。

“會議繼續,張經理由你來主持。”安熙照對著正在開會的員工擺擺手,隨即快步的走出了會議室,“還知道打電話來,你又跑去哪裏瘋了?”

談笑的語氣裏是寵溺的溫柔,看著接了個電話就走出去的安熙照,諾大的會議室裏,所有開會的員工都麵麵相覷的對望一眼,總裁什麽時候有女朋友了,而且居然這麽溫柔的說話,甚至連會議都丟下了。

“我哪有瘋了,我哥哥找我,所以要回青幫一趟。”鄭瀾笑容滿滿的開口,既然絕對要和安熙照相處一輩子,鄭瀾決定要慢慢的讓安熙照適應她的驚險生活,而青幫就是最好的一個開始,讓安熙照明白她的生活不同與高慧的單純。

“鄭軒找你?”和煦的麵容上染上一絲疑惑,安熙照思索著問道:“有說是什麽事情嗎?”

當初鄭瀾和他的婚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實質,而鄭軒也同樣明白他為什麽會娶鄭瀾,這幾年,除了為了維護青幫的聲譽,鄭軒曾經動用了青幫的勢力,將那些對鄭瀾不利的報道消除外,他對這個唯一的妹妹可所謂不聞不問,這個時候忽然關心起鄭瀾樂,實在有點奇怪。

“沒說什麽事情,不過我回去一趟就好了,回來我再和你說是什麽事情,不過我想不會有什麽好事的。”

鄭瀾嘲諷的笑了起來,不管為了什麽,她倒要看看鄭軒到底要做什麽,任何遊戲她都會奉陪到底,隻要鄭軒可以玩得起。

“我馬上趕過來和你一起去,你現在在哪裏?”安熙照凝思後開口道,他雖然和鄭軒很少接觸,可他了解鄭軒的性格,那是一個陰鬱而詭異的男人,心思深沉,心狠手辣,他突然找鄭瀾,必定不會是什麽簡單的兄妹見麵。

“不要了,你可是清清白白的商人,這些陰暗的事情你還是不要插手了,我自己可以應付得來,下班之後你先回家,我去見哥哥一麵就會回來的。”

鄭瀾立刻拒絕的開口,她不要安熙照牽扯到幫派之中,那些無形的危險會傷害他,而且鄭軒可不是什麽軟腳蝦,所以她更不能把安熙照牽扯進來。

第一次,安熙照有些後悔沒有告訴鄭瀾他以前的身份,歎息一聲道:“那你小心點,說完話就會來。”

“放心了,那可是我哥哥,不會把我怎麽樣的。”鄭瀾輕笑的開口,將汽車穩當的停在了院子裏,隨後看向站在走廊下等著自己的鄭軒,“我掛了,再見。”

鄭軒看著緩笑而來的鄭瀾,夕陽下,她的身影被鍍上一層金色光輝,淡笑的麵容在陽光下熠熠閃耀,有著說不出來的高傲和自信。

“哥哥,出了什麽事?好好地,怎麽會派人保護我呢?”對上鄭軒打量的目光,鄭瀾淡笑的開口,隱匿下眼中的犀利,隻是以單純的目光回應著他。

“進來再說。”鄭軒拍了拍鄭瀾的肩膀,這樣的妹妹陌生的讓他不敢相信,或許這才是阿瀾真正的麵貌,否則日本的那一場場的意外,她絕對不可能安然脫身的。

捧著茶水,鄭瀾愜意的依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等待著鄭軒的開口。

“阿瀾,你知道當初你為什麽會和安熙照結婚嗎?”鄭軒再一次的掃了一眼姿態從容的鄭瀾,這才緩緩地開口道。

事情果真有趣了,鄭瀾淡笑的喝了一口茶,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兄妹間的心靈相通,她還在想如何的開口,才能從鄭軒的口中套出她和安熙照結婚的內幕,沒想到鄭軒自己倒先開口了。

“安熙照告訴我一些,不過我不認為那是事情的真相,看來哥哥知道得比我多。”鄭瀾半眯起眼睛,犀利的目光打量則著鄭軒繼續道:“或許哥哥該告訴我真相,畢竟我已經準備和安熙照結束這段名存實亡的夫妻關係。”

“你準備離婚?”鄭軒一怔,錯愕的開口。

清脆的笑聲傳了過來,鄭瀾搖頭一笑,揚起手上的戒指,“不是離婚,而是準備重新的開始。”

“阿瀾,其實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沒有告訴你真相。”看著鄭瀾的笑容,鄭軒敏銳的感覺出她和安熙照之間的感情,陰鬱的神色有些複雜,卻已經堅定的選擇了開口。

“我和安熙照結婚的真相?”鄭瀾挑眉問道,心頭盤算著鄭軒到底想要做什麽?

“不,是阿陽死亡的真相。”話音落下後,鄭軒陰沉的目光緊緊的看向鄭瀾的麵容,希望從她的表情裏窺探出一絲內幕。

“阿陽的死亡真相。”默默的重複著鄭軒的話,鄭瀾垂下目光,一個死了三年的人,鄭軒在這時候把他搬出來,是為了做什麽?破壞她和安熙照感情嗎?

凝思瞬間後,鄭瀾再次的抬起頭,美麗的麵容一片安靜,看不出任何的波瀾,“哥哥,告訴我阿陽是怎麽死的?”

“被人謀殺。”有些失望鄭瀾此刻的冷靜,鄭軒依稀記得當初阿瀾知道阿陽出車禍的消息時,那樣的悲痛欲絕,若不是他們及時的奪下槍,阿瀾早已經隨著阿陽去了地下。

三年的時間,竟然讓她變得如此的冷靜,冷靜到聽到阿陽死亡的消息時,竟然淡漠的沒有一絲的表情變化。

“三年了,哥哥才告訴我,會不會覺得太晚了一點?”喝了一口茶,鄭瀾微微勾勒起嘴角,一抹淡漠的笑容浮現在臉上,隻是神色依舊冷漠,眼中更是沒有一點的笑容。

謀殺!鄭瀾響起畫麵上那個笑的陽光的男人,照片裏他看著鄭瀾的深情目光,他們原本該是幸福的一對,可卻因為眼前這些人,而天涯永隔。

“以前沒有告訴你,是怕你會再次的自殺。”鄭軒被她冰冷的神色所震懾,阿瀾的心思他也猜不透了。

“那現在告訴我,又是為了什麽?”鄭瀾冷斥一聲,三年的真相,現在才來說,鄭軒還真的會挑時機,隻是不知道他準備把何陽的死推到誰的身上?

“因為對方是我們得罪不起的。”鄭軒冷冷的開口,“我不能為了一個手下的死,而斷送整個青幫。”

青幫都得罪不起的,那隻有七盟了,鄭瀾冷漠的神色終於有了一點細微的變化,抬起目光靜靜的打量起鄭軒,冷聲的問道:“哥哥是說七盟的人謀殺了阿陽,原因呢?”

不詫異鄭瀾一口將七盟給報了出來,鄭軒隨即道:“不知道,但是絕對和你有關?”

一陣冷笑聲由口中傳了出來,鄭瀾無力的搖著頭,斜睨著鄭軒道:“哥哥,你到底想和我說什麽?”

莫名其妙的告訴她何陽的死不是普通的車禍,而是謀殺,再告訴她一切都和七盟有關係,難道鄭軒讓她單槍匹馬的去挑了七盟嗎,那他太高估她的能力了。

“我隻是想告訴你,不要和安熙照走得太近,他娶你是因為他深愛的女人結婚了。”鄭軒冷冷的說道,瞄了一眼依舊平靜的鄭瀾,有些氣惱她的冷靜,“那個女人叫風虹,是七盟冷峻的妻子。”

冷峻的老婆?平靜的神色終於有了一點的變化,鄭瀾握著茶杯的手微微的顫抖了一下,安熙照那個房間是為冷峻的女人保留下的。

可冷峻和安熙照的關係非同一般,那樣的密切的關係下,安熙照不可能奪人所愛,除非他是在不知曉的情況下遇見風虹的,愛上她,後來才知道自己愛的女人原來是冷峻的妻子,所以才會倉促的找自己結婚。

可安熙照不知道風虹已經結婚的情況還有可能,那風虹自己呢?明明已經結婚了,又為了什麽接觸安熙照?情不自禁,還是後悔相逢恨晚?

“這一切和阿陽的死有什麽關係?”將所有的疑惑壓抑下來,鄭瀾問出最實際的一個問題。

不管安熙照,風虹,還有冷峻,是什麽樣的三角關係,她想要明白這一切和鄭瀾有什麽牽連,和何陽又有什麽關係,以至於鄭軒口中說出來的謀殺。

“不知道。”鄭軒平靜的開口,看著鄭瀾道:“以前你和安熙照形同陌路,所以我就沒有告訴你阿陽死的真相,可如今你和安熙照走得很近,我隻是要提醒你,不要太過於輕信任何人,畢竟安熙照和七盟的關係非同一般,我怕你最後受到傷害。”

鄭瀾輕輕的將手中的茶杯放了下來,看了一眼鄭軒,冷笑道:“哥哥你不覺得你很奇怪嗎?既然擔心我的安全,當初你就不該把我嫁給安熙照,如今我和安熙照關係和睦了,你再用阿陽的死來挑起隔閡,連我都懷疑你的動機,是不是想看著我痛苦,你才高興。”

鄭瀾站起身來,回望了一眼大廳,最後將目光落在坐在一旁的鄭軒身聲,微笑的擺了擺手,“哥哥,我回去了,不過我會調查處阿陽死亡的真相,即使你是故意讓我掉入陷阱的。”

看著緩緩離開的鄭瀾,鄭軒忽然有種感覺,他們真的能利用阿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