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西歸去虛竹竟是誰

情況對遼國諸人很不妙,那也是,也不看看是在誰的地盤上。蕭遠山和玄慈鬥得平分秋色。蕭遠山一味進攻,想盡快擊敗玄慈退出羅漢大陣。玄慈卻不緊不慢,很少進攻,防守的滴水不漏。蕭遠山心情不免急躁起來,這樣一來,更是突不破玄慈的防守。

蕭峰看見他父親的窘況,知道繼續和我們纏鬥下去,恐怕是有死無生的結局。他心裏著急,下手就重了一些。兩三個圍攻他的大漢,被他掌擊得吐血跌退。蕭峰看見露出了一絲縫隙,就縱身撲擊,掌風激蕩,煙塵四起,眾豪傑見他神勇,卻更加勇悍,毫不後退。圍攻他的人裏麵有不少人和蕭峰在聚賢莊殺的那些人有千絲萬縷的聯係,都是一心想著複仇,不懼生死。

這時就聽得一聲慘叫,慘叫聲太過淒厲,不少人都遠遠地向那發出慘叫聲的地方望去。蕭峰一拳擊斷了一個大漢的幾根肋骨,有空轉過頭去看。這一看,叫他目眥欲裂,肝腸寸斷。那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場麵。刀是用來劈砍的,劍是用來刺擊的,可是燕雲十八騎裏邊的一個人,卻被一個中原武者用刀刺入了胸膛,透背而出。刀比劍既寬且厚,這一刺,那遼國武士胸口上被捅出了一個碗口大的洞,鮮血瘋狂地噴射,夾紮著一些心髒碎片,把那個中原武者濺得一身血紅。這遼國武士卻是勇悍非常,趁自己的鮮血迷住了中原武者眼睛的時候,一雙手已經牢牢地抓在了那中原武者的頭上,那人腦袋上出現了十個血孔,哼都來不及哼,就撲倒在地上。那個遼國武士堅持了兩息時間不到,也是轟然倒地。

蕭峰是一個重情義的人,他的心裏可是太不好受了。他把燕雲十八騎帶到中原,沒有想到把他們帶到了絕地,蕭峰真是悔恨。“這隻是我和中原武林個人之間的恩怨,並非宋遼兩國國事。我卻把他們牽扯進來,把他們帶向了死路,我真是恨啊!”

燕雲十八騎死了一個人後,圍成的防禦圈頓時露出了一個空襲,四周的武林人士怎麽能放過這個機會,眾人早一擁而上,徹底打碎了這十七個遼國武士的集體防禦。幾個中原人對付一個遼國武士,這些遼國武士瞬時湮滅在了茫茫人海中,隻能各自為戰。

蕭峰的理性逐漸被激動的情緒遮蓋了。他再也不顧什麽了,雙眼已經變得血紅,喉嚨裏像受傷的狼一樣發出了痛苦的嚎叫。蕭峰把上衣一脫,身上一副青鬱鬱的野狼刺青,似活物一樣,張牙舞爪,欲要吞噬一切生物。

蕭峰放下我們,向那十七遼國武士所在的地方撲了過去,他現在可是沒有絲毫的保留,一招一式之間,竟是狠辣取人性命的招式。身側的一個中原武者躲避不及,被他抓住,腳上頭下,然後抓住兩腿一撕,把那武者硬生生地撕成了兩半。鮮血內髒四處拋灑,仿佛人間地獄。又有一個武者躲避不及,被蕭峰一掌,直直地刺穿了自己的身體,隨後就被炸成了碎片。我暗自讚歎,降龍十八章果然不同凡響。其他的人見蕭峰突然發狂,心中稍有怯意,露出一個小口,讓蕭峰就衝了出去。不過,短短時間內,又有三個遼國武士被殺死。

我心中一驚一喜。喜的是蕭峰今天發狂,不知道已經殺死或將會殺死多少中原武林人士。這樣,中原武林會更加仇恨他。而且,他殺死中原武林人士,也減少了我一統中原武林的障礙,這倒是沒有想到的。我驚的是蕭峰衝到那十四名遼國武士那裏,而鄧百川等四人和丐幫正圍攻他們。

我一邊向蕭峰發招,拖延他前進的速度。一邊,我向鄧百川傳音道:“蕭峰暴走了,你們趕快退後,免得有所損傷,成為我一生之痛。”鄧百川四人是我現在唯一的班底,我必須保護好他們。當然我這為的是大業,可不是什麽個人情誼。畢竟,我其實是傅榮沐,和他們剛才認識。剛才認識,又會有多少感情呢?不過鄧百川一聽“一生之痛”四個字,卻更是對慕容家死心塌地,這句肉麻的話,我也不知道是怎麽說出來的。

我又向全冠清傳音道:“全幫主,你和你的心腹速速遠離蕭峰,讓宋陳吳三位長老對付他就行了。”一聲全幫主,叫得全冠清渾身舒坦。雖然他想當幫主,可從來沒有人這樣叫過他。他也隻是在沒人的時候,悄悄穿過幫主的衣服,自己叫自己幫主,以撫慰自己受傷的野心。他看向我的眼睛中流出感動,我用易大彪威脅他的事,他也不放在心上了。隻覺得我是世界上唯一理解他的人,是他的知己。當然,全冠清老奸巨滑,他自然知道我的意思是消耗宋陳吳三位長老的實力,以便他日取而代之。

等蕭峰徹底趕到剩下的遼國武士那裏時,這些遼國武士已經隻剩下了七個人。少室山頭殺聲一片,佛門清靜之地轉瞬就成修羅屠場。在這樣的環境裏,有理智的人也會發瘋。一片混亂之中,蕭遠山這邊突然發生了巨變。

蕭遠山太著急了,因為我的一番胡言亂語,使少林寺把他當成大敵,又激動了中原群豪對遼人的痛恨。他很清楚,在這樣下去,他和蕭峰等人的內力將消耗殆盡,成為待宰羔羊,於是他決定速戰速決,趕快離開這裏。明的對比實力太差,暗中打悶棍才是最佳選擇。

蕭遠山一拳向玄慈胸口擊去,玄慈依然不緊不慢地雙掌格擋,因為蕭遠山見攻不進去,隻能變招。玄慈這樣想,哪知道這一次蕭遠山不但沒有閃開,反而加快速度衝了過來。蕭遠山的拳頭硬生生轟進了玄慈的雙掌之間,擊中了玄慈的胸膛。玄慈的真氣主要用在了雙掌上,胸口卻由於有雙掌的守護,所以並沒有運真氣進行防守,就聽得“哢喇”聲響,玄慈的肋骨已經被擊斷了七八根,致命的是,其中一根斷了的肋骨刺進了心髒。玄慈就覺得仿佛一記大錘狠狠打在自己身上,身體被擊退了數丈之遠,口中鮮血狂噴,還夾雜著一些心髒碎片,眼見得活不成了。

他終究不知道,在自己寺中長大的小和尚虛竹,竟然是自己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