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五行合運

牛天星顯然不是開玩笑,剛說完要去郊遊,玉含萼已變戲法般從門後拿出裝滿了雞腿.雞翅.香肉腸的食袋,一貫嚴肅的厲海也顧不上會否破壞自己長久樹立起的師道形像,也從懷中掏出兩個大號的折疊帳蓬。這兩個帳蓬即使是折疊了起來,大小也足稱驚人,他竟可不顯山不露水的將其藏於懷中,可見“禦寶之術”確已到了登峰造極,爐火純青的境界,海納山藏,乾坤袖裏。

三位老師看來是早有準備,打定了主意要在今天遠遊。

天生等無不大跌眼鏡,實在不明白三位老師何以會突然想起在這個最不適合郊遊的時刻郊遊,若說是牛天星為人有些瘋癲,喜歡胡來也就罷了,玉含萼女子心性,童心忽起也有可能,厲海卻一向是嚴肅認真,不苟言笑,怎麽會跟著他兩個亂來?可事實擺在麵前,三位尊師連食物帳蓬也已準備妥當,又不由得人不信。

望著玉含萼手中鼓鼓囊囊的食袋,陸離咽了口唾沫,雙眼放光地道:“真…真的去郊遊?”

“毫無疑問。”牛天星大笑道:“誰敢說不去,先問問我的拳頭。”

梅玲拍手笑道:“好啊,人家最喜歡郊遊了,玉老師,你帶了蜂蜜沒有?烤肉沒有蜂蜜可不行……”說著湊到玉含萼身邊,打開食袋左看右看,與玉含萼兩個嘰嘰咕咕交流起烤肉的心得來。

何昊與張宇畢竟為人老成,總覺這事透著古怪,何昊皺了皺眉道:“三位老師,兩天後大戰在即,現在去郊遊是不是有點不合時宜?”說著把目光望向厲海。

“你懂甚麽?”不等厲海答話,牛天星已接口道:“就是因為兩天後大戰在即,我們才安排了這次郊遊,要你們在大戰前放鬆放鬆,難道你小子還不滿意麽?”

何昊心道,是這樣才怪。嘴裏卻隻得說:“原來如此。”

天生見成行在即,忙道:“我去通知尚雲和大牛,要他們來一起參加。”

“慢著。”厲海攔住天生道:“這次郊遊隻我們師生八個人參加,還是讓諸葛尚雲和張大牛留下來休息吧。”

天生心裏奇怪,但厲海既然有命,也隻得遵從。

被安排住在“真刀流”會所的參賽團體並非隻有C國代表團一家,別國選手見到天生等一行人皆穿著郊遊時才會穿著的休閑運動服,手裏竟還有裝滿了食物的袋子及郊遊專用帳蓬,不免人人側目,就是在一樓大廳負責警戒的J國保安人員見到這場麵也一個個強忍住笑意,用輕蔑揄挪的眼光看著天生等人。

走出會所,離開中心街道後,三位老師便先後向西南方天際拔空飛去,本次郊遊活動看來是采取自助飛行的方式。

因為三位老師神神秘秘,並未透露郊遊地點,天生等隻得跟著飛起,向未知的目的地而去…

此刻正值一月中旬,天氣雖然寒冷,遍及J國各地的新品種櫻花卻已全麵盛開,由南而北,層層遞進,天生等雖然身在高空,卻仍能感覺到花香撲鼻。向下方望去,隻見整個J國盡覆花海之中,各形各色的櫻花同時怒放,卻絲毫不見淩亂,各種顏色搭配合理,鋪成了一塊塊的“花毯”,顯然別有匠心,種植時就有合理安排。

天生暗道:“J國人真懂享受,我們國家花的種類雖然多,可卻沒有一種花能有這樣的聲勢,更不用說在種植時考慮花色搭配了。”

如此邊飛邊欣賞下方景色,漸漸離開冬晶市,不覺到了市郊,市郊植被更為茂盛,除了各色櫻花,更有許多高聳的鬆柏挺立,入目一片碧色,實令人賞心閱目,忍不住就要大呼痛快。

離城市越遠鬆柏越盛,天生等隨著三位老師飛過一大片樹林後,忽覺眼前一亮,一個體似圓錐,圍繞在碧樹叢中的山體兀現眼前。

天生暗道:“原來是到富山了。”

富山。

J國第一名山。

此山海拔足有近四千米,可算J國第一高峰,本是多年前因火山爆發而形成,即使是在盛夏時分,山頂仍有多年不化的積雪,遠遠望去,仿佛一個大號的饅頭,配上山腰以下的叢生綠樹,景致倒也絕佳,算是國外遊客來J國必遊之地。

陸離可不管它名山不名山,開口調侃道:“呀呼,好大一個白饅頭。”

何昊笑道:“你這句話如果讓J國人聽到可不得了,如此侮辱人家國家的名山大川,你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陸離少年心性,聞言吐了吐舌頭,向何昊扮了個鬼臉。

三位老師在山頂上方盤旋一周,便向臨近山頂火山口處落去。

天生越看越是不解,就算郊遊也該選擇山腰下有植被生長處才對,大家雖然都不畏寒冷,但也沒必要跑到雪地裏吃燒烤吧?真不知這三人搞甚麽鬼,但事已至此,也隻得隨著飛下,輕輕外放出一些護體真氣,將腳下積雪無聲溶去。

眾小紛紛隨之落下,陸離一落地便道:“我來穿肉。”伸手便抓玉含萼手中所提的那個食物袋。

玉含萼伸手將食袋遠遠拋入火山口,嗔道:“你就知道吃,先聽老師說明來這裏的目的再說。”

陸離一愣,有些委屈地摸了摸頭道:“說了是來郊遊,幹嗎把食物扔了,說了又不算……”

牛天星與厲海互望一眼,雙雙縱身而起,在空中飛行一周,隻見道道銀光從兩人身上發出,張開足有數十畝方圓一個大圈,而後垂直落下,與雪地一接觸便即消失不見。

天生見多識廣,看出兩位老師是在山頂布下了禁製,這類禁製應該是防備外人潛入或監聽所用,他雖然還沒學習過這種高深功法,卻絕對不會看錯。不由一愣,暗道:“這是幹甚麽?到底是甚麽重要的事,要偽裝郊遊飛到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才能做?”

陸離再愣,也看出氣氛不對,喃喃道:“不是吧,好好的郊遊可不要變成‘魔鬼訓練’甚麽的才好。”何昊張宇對望一眼,暗道陸離的擔心大為有理,這回多半是被他給猜中了。

“現在可以把來這裏的目的告訴大家了。”厲海從空中飛落,道:“說是郊遊不過是掩人耳目,我們來此的真正目的,是要在兩天的時間裏,大幅提升你們的實力,以保證在兩天後戰勝J國選手,順利進入決賽階段。”

天生等聽的麵麵相覷,大家都是劍學係的學生,老師在課堂上曾一再強調,修煉“劍術”講究循序漸進,從來沒有終南捷徑,更不可能有速成的方法,可厲海卻說要在兩天內大幅提升所有人的能力,如果不是親耳聽到,任誰也不會相信這位一貫嚴肅認真的老師會當眾說出違背“劍學”修煉常理的話來。

歎了口氣,厲海像是有些無奈的道:“我能明白大家此刻的想法,在昨天之前,我會第一個反對我此刻說的話,大家不用奇怪,再等一會兒答案就會揭曉,相信你們此來都會受益非淺的。”說完昂首向天,望向東北方天空。

天生見厲海與牛,玉二人都抬頭望向東北方天空,暗道:“難道還有人要來嗎?”

剛想到這裏,忽覺兩股強大力量從東方海麵上空飛速馳來,天生暗道:“果然不錯。”極目望去,卻見玉宇澄清,並無半點劍光或有人飛行的痕跡,來人竟像是隱去了身形,天生心知所來的必是絕頂高手,雖然明知來人是友非敵,也不由心下暗凜。

此時何昊等也感覺到了這兩股強大力量,一個個抬頭望向空中,滿麵驚疑之色。

巨大的壓迫感由遠而近,隻一眨眼便到了富山上空,眾人同時生出無從抗拒的感覺,正咋舌間,空中突然現出兩道經天金虹,閃了兩閃,向山頂落來。

隨著‘嘶嘶’兩聲輕響,牛天星與厲海聯手所布的禁製已被金光輕易突破。

人間劍客的功力高低從劍光便可看出,能放出金光的必是一等一的強手,在天生的記憶中,似乎隻林佩起才有這份功力,心道:“難道是林會長來了?”

金光落地隨即隱去不見,正是一身玄色西裝的林佩起與走到天邊也要抱個可愛貓咪的“樂童子”藍天野。

國家劍學會正副會長同是蒞臨,真是好大陣仗,還好肉骨凡胎的記者們沒本事爬到這海拔三千多米的雪山上來,否則C國國家劍學會正副會長同時出現在富山山頂的事必定會在明天同時出現於世界各大報紙的頭版頭條上。

“見過會長。”三位老師同時躬身施禮。

林,藍兩人哈哈一笑,先各自伸掌放出一道金光,將牛天星與厲海所布的禁製加強。林佩點頭道:“你們做得很好,第一仗贏的漂亮。”

天生等見兩位會長親臨,也忙恭敬的施禮,藍天野吹胡子瞪眼地道:“不許叫,不許叫,當心嚇壞了我的小貓咪。”模樣滑稽已極。

在場者多半都知道他生**開玩笑,而且往往不分場合,都是見怪不怪,隻與梅玲“咯”的一聲笑了出了。

林佩起掃視天生等一眼,正色道:“由於某些不便告訴你們的原因,這次我們一定要拿到第一名,為此我和藍副會長特地趕來,要在兩天內加強你們的實力。”

在場的人中隻有天生知道林佩起口中的“原因”是指與軍方的賭約,暗道:“兩位會長這樣著急的趕來,難道是和軍方又起了磨擦?”想起黃總理對本屆大賽的重視,頓覺雙肩沉重,如壓山嶽。

“林…林會長,真的可以在兩天內提升我們的實力嗎?”陸離小心地問道。

林佩起哈哈一笑,道:“我與藍副會長說可以,天下還有不可以的事嗎?”

何昊道:“莫非是傳說中的‘輸功傳藝’?”

林佩起搖頭笑道:“何昊你是武俠劇看多了,天下哪有甚麽‘輸功傳藝’的事?須知每個人天賦體質不同,各人經脈長短寬厚千差萬別,血流心跳更是不同,就是修煉同性質的真氣,真氣的流速頻率也會大有區別。修煉有成的人幫助從沒修煉過任何真氣的人築基倒還可以,而對你們而言,如果我和藍會長強行把真氣輸給你們,或用自身真氣幫你們打開‘天骨’,外來真氣與你們體內真氣必然相抗,反倒會害了你們。”

天生暗道好險,當日自己幫何曉雯輸功築基,還好何曉雯之前隻是隨父親練過普通武技中的“吐納強身”術,並沒練過“五行真氣”,否則豈不是害了她?

厲海終於忍不住問道:“我也是百思不解,兩位會長究竟想用甚麽辦法幫他們提升功力呢?”

“嘻嘻,你這個人平時就愛裝正經,腦筋當然會僵化了。”藍天野笑嘻嘻的道:“你就不會用腦子想想,我和林老頭兒為甚麽別的地方不挑,偏要你帶他們來這個火山口呢?”

“難道……是傳說中的伐毛洗髓之法!”厲海猛然一驚:“兩位會長要利用火山口下的地肺毒火!不…這恐怕不行,這……這是否太危險了?”

“糾正你一點,那不叫‘地肺毒火’,而是‘地肺真火’。”藍天野懶洋洋的道:“我和林老頭自然會用真氣護住他們,同時剔除‘地肺真火’中蘊藏的那一點點毒氣,你還有甚麽好擔心的?”

“如果是這樣,請恕我厲海要反對。”厲海正色道:“上百年來還沒有人能成功替他人‘伐毛洗髓’,更何況還要借用‘地肺毒火’,我身為C國代表團正領隊,有責任保證選手們在比賽期間的安全,我反對這樣冒險,我……”

話沒說完,藍天野身影一閃,已當頭給了厲海一記爆栗,氣得哇哇叫道:“說你頭腦僵硬果然是不錯,我和林老頭既然敢這樣做,當然是有十分把握,你亂叫甚麽?反對無效!”

厲海有些哭笑不得,碰到這麽不講理的上司,真是毫無辦法。

林佩起顯然對藍天野的作風有些無可奈何,見狀隻能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厲海你不用擔心,這些學生本來已有根基,我與老藍隻須用功力護住他們經脈骨骼,皮膚毛發,就可以利用‘地肺真火’替他們煆煉體質了,決不會有甚麽危險。”

林佩起雖然性格火爆,卻一向是說一不二,厲海聞言才放心了些,也就不在堅持反對了。

林佩起用目一掃天生等人,道:“借‘地肺真火’伐毛洗髓後,你等都將得益非淺,不但會當即實力大增,就是今後修煉也自然事半功倍,你們可願意麽?”

聽到有這樣多的好處,傻瓜才會反對,包括天生在內,大家都無異議,一個個興奮異常。

林佩起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我與藍副會長合力之下,每次隻能幫你們其中的一個伐毛洗髓,在此之前,我們會先確定你們各人目前的實力,以便決定對你們的幫助程度以及你們可在‘地肺真火’中所呆的時間,好了,現在由藍副會長主持對你們的測試,就按照你們在比賽中的排名順序,一個個來吧。”

第一個接受測試的是身為鋒將的陸離,陸離走到藍天野麵前三尺處,略帶緊張之色的道:“藍副會長,我該怎麽做?”

“用你的全部功力抗拒我,但不許用法寶。”藍天野難得認真的說道,同時一片淡淡金光從身上發出,向陸離罩來。

一咬牙,陸離將自己修煉的“乙木真氣”全力發出,隻見一片青光從陸離全身冒出,向罩來金光迎去。

青光金光剛一相遇,陸離已臉色大變,滴滴汗水從額頭不爭氣的溢出,青光也在金光的壓製下色澤轉淡,轉眼隻剩下薄薄的一層。

“五行真氣”隻是劍客所修煉的最基本功法,與藍天野所發的金色劍氣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陸離不敗才是怪事。

隻覺身受壓力越來越大,陸離正要開口叫娘,藍天野哈哈一笑,已將金光收回,經此一試,他與旁觀的林佩起已對陸離的實力做到了準確把握,心中有數。

“恩,還不錯。”藍天野對陸離點了點頭:“下一個。”

跟著梅玲何昊與張宇先後接受了測試,梅玲與陸離的功力大致在伯仲之間,何昊與張宇則顯然更高強一些,兩人應該都修到了“質化階”的後期階段,隻是“天骨”未開而已。麵對藍天野的壓迫,兩人支持的時間也比陸離梅玲長了不止一倍。

“非常好,非常好。”藍天野向兩人投去讚許的目光,笑對林佩起道:“我說林老頭,你枉稱一代‘天才劍客’,依我看你像這兩個小家夥一般大時,還沒有這份功力呢,哈哈哈。”

他與林佩起是老夥計老冤家,一有機會總不忘挖苦林佩起兩句,多年來樂此不疲。

林佩起笑道:“你先不要吃驚,更讓你驚奇的還在後麵。”說著指了指天生道:“孫天生,到你了。”

孫天生走至藍天野麵前,道:“藍副會長,請測試。”

藍天野連連點頭道:“好小子,我認得你。林老頭對你讚不覺口,把你誇成了一朵花,我倒要看看你比他們有甚麽不同。”

語落大蓬金光猛射而出,向天生壓來。

藍天野是存心要試天生斤兩,對前四人時他隻用了不過一成功力,對天生卻出手就用足三成實力,何昊等頓覺金光大盛,與先前的淡淡金光大為不同,不由同時替天生擔起心來,不知他能堅持多久。

天生不敢大意,“離火真氣”全力發出,他此時已完全進入先天之境,主修的“離火真氣”已可由氣態轉為物態,真氣離體便化火焰,一道熊熊火牆向藍天野所發金色劍氣迎去。

藍天野萬想不到天生功力竟到了這般境界,不由來了興致,雙目一睜道:“好小子,還真有你的。”雙肩一搖,金光再盛,向火牆壓去,轉眼間已將天生所發護體火牆壓滅不少。

天生輕嘯一聲,調動五贓中其他四種先天真氣,同時發往體外,體外火牆頓時一變,成了“赤,黃,白,青,黑”五色光帶,宛如一道彩芒,將天生緊緊護住,金光連衝幾次,竟不得其門而入。

林佩起看得開心已極,哈哈大笑道:“我說假孩子,三成功力不夠,要不要再加一成。”

這種機會千載難逢,林佩起怎肯錯過,抓住了便大肆調侃藍天野,心中連呼痛快。

藍天野外表雖然尤如童子,又喜歡裝瘋賣傻,不分尊卑的亂開玩笑,骨子裏卻是自視極高,平生從沒看起過任何人,就是對林佩起也大為不服,何況別人?如今以國家劍學會副會長之尊,使出了三成功力竟拾掇不下一個少年,傳出去豈非顏麵無存?再被林佩起一激,頓時動了真怒,厲吼一聲,竟不顧後果的將功力提至五成,大片金光頓時有如實質般,挾萬鈞之力向天生壓去。

林佩起大吃一驚,暗悔自己竟忘了藍天野為人偏狹,氣量一向狹窄,怎可當眾激怒於他?正想出手相助天生,卻見天生麵上一付泰然自若的神色,像是還沒出全力,不由又是一驚,暗道:“這小子去了一趟夜叉界回來,難道功力竟高到這種程度?不但能將‘五行真氣’合運,至今還像是沒出全力,看來他除了還沒學習禦劍之術外,真實功力已不在中低品的職業劍客之下了!”

有心要看看天生的實力究竟到了何種程度,林佩起強行壓下了出手的欲望,冷眼旁觀。

天生得益於地底竅穴中“五行之精”相助,以不過“聚頂階”的程度竟然成就了“五行合運”之功,也難怪林佩起驚奇。

原來從古到今,劍客們要進入真正的“先天境界”,無不要將主修真氣練至化境,再打開“天骨”,同時按五行生化之法將空間的“五行真氣”化為主修真氣才可,而後才能談修煉“真罡劍氣”或者“劍氣”。

而呂洞賓確是千年不遇的天才人物,不但自創出“斬天十八劍”,更用二十年時間采天地間五行精華練成“五行之精”,並恃之達到“五行合運”層次,成就“五行劍氣”,無敵於天下。

今世的劍客多數急功好利,往往隻是將一類真氣練至化境,一旦達到先天之境便急著修煉“真罡劍氣”或“劍氣”去了,哪裏還有心情采煉“五行之精”煆煉五贓之功?因此很多人成就了“真罡劍氣”甚至“劍氣”,卻不能合運“五行真氣”。

就連林佩起,當年也因為一心急進,隻修煉了一種真氣,直到四十餘歲時,才回頭研究“五行合運”之法,窮十餘年之功,才采煉得“五行之精”,達到了“五行合運”的程度,如今正向“五行劍氣”的高度邁進。

天生也是福緣深厚,在最關鍵時得遇呂洞賓留贈的“五行之精”,從而一舉達至“五行合運”境界,隻需以先前所練的“離火真氣”為主,其餘四種真氣為輔,自然剛柔並濟,威力無窮。在此基礎上練習而成的“真罡劍氣”或“劍氣”,也將兼具五行屬性,威力更大。

也正因為此,天生才能奇跡般擋住藍天野三成功力的進逼,令觀者無不吃驚。

藍天野五成功力的“劍氣”一出,天生頓覺壓力大增,本己發出的“五行真氣”剛柔並濟,生化無限,此刻被金光一逼,漸漸失之呆滯,有些運轉不靈,頓時被金光壓製。

大喝一聲,天生雄心忽起,有心要看看傳說中至高無上的劍氣到底厲害到甚麽程度,雙掌一揮,“三昧真火”源源發出,同時暗中調動體內“天煞之力”,溶入外放的“五行真氣”中。

這一來場麵更加熱鬧,好看已極。隻見天生體內忽然透出一股淺藍色氣體,與先前的五色光帶相合,諸色相映相生,不住流轉,天生就好像被包裹在一個六色硫璃球中,雙掌還不停發出兩道幽綠火勁,從球中向外射來,與金光力抗。

四外氣流怒旋,殘焰飛逸,除去林佩起若無其事外,三位老師都不得不放出各自修煉的“真罡劍氣”護體,何昊張宇等則已後退數尺。

何昊等四人無不大為吃驚,平時隻覺得天生功力較高,想不到竟然高明至此,使得藍天野要認真應付才可。這也未免太過駭人聽聞了,難道麵前的天生真是怪物不成?

藍天野更是震驚,麵前這小子竟能同時施用“五行真氣”與三昧真火已令他吃驚,最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股淺藍色的氣體不知是何來路,竟然威力極大。否則隻是區區五行真氣與三昧火,隻要多花點時間,自己五成功力的“劍氣”當可突破,而那股不知名的淺藍色的氣體卻隱隱能與自己所發劍氣分庭抗禮,令自己難進一步。最可怕的是,這小子似乎並未完全發揮出那股神秘氣體的力量,否則自己一世英名隻怕真要在此地盡付東流了。

要保住顏麵,目前看來隻有再加一兩成功力方可收拾了麵前這令人討厭的小子,可施用的功力一旦超過五成,自己就難以保證收放自如,萬一錯手傷了這小子,自己堂堂一個九品劍客,國家劍學會的副會長竟在試手時失手傷了一個尚在劍學係學習的小孩子,那豈非更不像話,自己這張臉還要不要?

藍天野思前想後,實在是進退兩難,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才好。

林佩起肚裏暗笑,心道:“老藍,你也有今天?”本來有心想讓這幾十年的老冤家多著急一會兒,但他素知藍天野性格,一旦惹得他動了真怒,不管不顧的全力出手可是糟糕透頂,那時就算自己出手隻怕也難善了。

想到這裏,林佩起笑道:“老藍,測試的目的已經達到,你還不收手,這又不是比武較量,小孩子還能是你的對手嗎?”

藍天野也不是傻瓜,有了台階還能不下?忙順勢下坡道:“好小子了不起,很好很好,功力快趕上我老藍當年了,收了收了……”話落收回金光,卻向林佩起瞪了一眼,意似道:“你老小子別充好人,老子我可不領情。”

天生也收回真氣,恭敬的道:“多謝藍副會長手下留情。”

林佩起哈哈大笑,上前拍了拍天生肩膀道:“好小子,你不用謝他,恐怕他還要謝謝你呢。”說完衝藍天野擠了擠眼道:“我說假孩子,你說是不是?”

這兩人逗起趣來全不顧身份,在場者無不莞爾,天生也隻能強忍笑意。

藍天野冷哼一聲,理也不理林佩起,卻雙目盯緊了天生道:“天生小子,你實話實說,那種淺藍色的勁氣是甚麽東西?”

林佩起也道:“不錯,天生,那是甚麽?好像並非‘五行真氣’中的任何一種,誰教你練的?”

在場者都有此問,所有人的目光一時都望向天生,等待他的回答。

天生暗呼不妙,一心爭勝卻露了老底,眼下果然被追問,自己該如何回答?難道告訴大家自己是夜叉與人類所生的混血兒?那淺藍色的氣體是第九脈中與生俱來的“天煞之力”?

天生還沒傻到真想讓人把自己當成怪物來看,更不想成為新聞人物給無數“狗仔”24小時監視,吃喝拉撒睡皆被人關注,隻好幹脆裝傻,閉嘴一言不發,隻當沒聽到兩位會長的發問。

林佩起是在場者中唯一知道天生曾到過夜叉界的人,隻道他是在夜叉界另有奇遇,練成了某種奇功,在這裏不便明言,於是道:“天生,你跟我來。”說著縱身向火山口內落去。

天生無可奈何,隻得隨後跟了過去。

藍天野想也不想,也隨後而去。其餘人沒有林佩起發話,卻不敢擅自跟去,隻好帶著滿心疑問留在原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