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第一章 草屋相見

梅大姐在地洞餓了幾天,精神有些萎靡,為了晚上有可能的交手,我讓梅大姐線休息一會兒,養養精神,而我自己則離開王府去找那個許立。

我所作的一切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母親包惜弱這個可憐的女人,也是為了報答她這麽多年的關懷。雖然我完全可以阻止楊鐵心來見她,但是我卻認為應該讓母親自己來選擇她想過的生活,而我,則是讓她能過上她想過的生活的保障。

許立給我的地址是大名鼎鼎的悅來客棧,幾乎在每個地方都能找到這個名字。如果在平時,我會很高興的考察一下這個悅來客棧是不是最早的連鎖店,如今的我卻完全沒有這種心思,現在留給我的時間並不多了。

見到許立,我並沒有和他客套,開門見山的直接說道:“許兄,今晚上京會有事發生,我想帶幾個人連夜出城,不知道許兄有沒有辦法?”

許立雖然有點吃驚,但像他這樣精明的人自然知道事情的緊急,並沒有詢問事情的來龍去脈,微微沉思一下,問道:“有幾個人,大概什麽時候出城。”

對於許立如此處事不驚,我很是滿意,答道:“最少會有八個人,可能還會有人受傷。應該在入夜之後出城,而且出城之後還會被追殺。”

許立點點頭道:“嗯,許多事情要提前打點。入夜之後我在西門附近四海綢緞莊前安排馬車,用送貨的名義運人出城。出城之後再換幾次馬車,應該能躲開追擊。”

見許立這麽快就做出了決定,心中暗暗高興,沒想到當年隨隨便便救個人就是如此人才,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狗屎運。當下又商量了一下細節,然後分頭行事了。

出了悅來客棧,我心中略微放下一些。從比武招親之後,我就馬不停蹄的安排,到了現在心中才算有點把握。雖然整件事我並不能全盤掌握,但既然已經盡了力,能否如意隻能看老天的安排了。

因為怕過於招搖,我離開王府的時候並沒有騎馬,等我走回王府,已經是掌燈時分了。我沒有走正門,而是從王府的後門進去。回到我住的院子,看著這裏的一草一木,想到過了今晚將在也不能回來,心中不禁有點黯然,畢竟在這裏生活了十幾年,突然離開還是有點不舍。

正在傷感的時候,聽到小桂子驚喜的聲音,“主子,你可回來了,彭先生來過,等了主子將近一個時辰才離開。”

我眉頭一挑,轉頭問道:“他來做什麽,沒留什麽話麽?”

小桂子答道:“留了,彭先生說,那位姑娘他已經命人請回王府了,等主子回來可以去見見。”

我冷哼一聲,心想,這彭連虎馬屁拍的倒響,這下可好,楊鐵心已經進了王府了,他老夫老妻見麵的日子恐怕也不遠了。

小桂子見我沉默不語,又道:“主子,下午那會兒我聽前麵的侍衛說,有個老道士自稱是主子的師叔,帶了個傻頭傻腦的小子來找主子,說是解釋一下誤會。”

“哦?是麽,誰接待的。”這個我倒有興趣,王處一那傻牛鼻子還會解釋誤會,還真是希奇。

“是彭先生他們接待的。可具那個侍衛說,開始的時候還和和氣氣,不知怎麽就開始交手,結果靈智大師被打傷了,還吐了血呢。”

“那個道士呢?受傷了沒有?”我追問道

“沒有,聽說那個道士一點傷也沒受,大搖大擺的離開了王府。主子,那個靈智整日耀武揚威,怎麽這麽不經打,剛一動手就吐血。”

我微微的搖了搖頭,不再說話。我知道那王處一肯定也沒討到好,說不定現在還泡在水缸裏逼毒呢。雖然自己這邊少了個好手,但是能知道王處一被收拾一頓也算是個好消息。

看來事情的發展暫時還沒有變數,看天色郭靖和黃蓉差不多也該潛入王府了,我這個小王爺也算是當到到頭了。蓉蓉和紅袖一定要帶在身邊,乳娘蘇嬤嬤早就離開王府了,如今身邊的人現在就剩下這個小桂子了。歎了口氣,我對小桂子說道:“小桂子,你跟隨我這麽多年,也沒打賞你什麽,爺今天高興,賞你一千兩銀子,再放你一個月的假,讓你回家看看親人。”

小桂子大喜過望,跪下連連磕頭,接過我遞給他的銀票,高興的說不出話來。我擺擺手,對他說道:“今晚不用你伺候了,你連夜就走吧,也好早點見到親人。”小桂子連忙又磕了幾個頭,揣著銀子興高采烈的走了。

打發走小桂子,我調整了下心情,一個人來到母親的常常居住的草屋。走到草屋門前,聽到裏麵母親低聲的哭泣,隱約還有個男人的聲音,心中一動,敲了敲門,高聲喊道:“媽,你怎麽又傷心啦?你在跟誰說話?”

裏麵傳來母親略微慌亂的聲音:“康兒,我沒事。今天我倦的很,想早點休息,你明天在來吧。”

聽到母親慌亂的聲音,我就知道楊鐵心已經上門了,雖然也不想打攪他們見麵,但是如今步步危機,也隻能作燈泡了。當下又敲了敲門,說道:“媽,我有件事很重要,一定要現在說。”

母親在草屋裏沒辦法,隻得開門。我走進草屋,見母親臉色蒼白,頰有淚痕,顯然剛剛哭過。不禁心中難過,這麽多年母親從來都沒有真正的笑過,如果能讓母親真的開心的生活,放棄這小王爺的身份也沒什麽。

扶著母親坐下,給她倒了杯茶,待母親略微平靜下來,我緩緩的說道:“媽,如今孩兒馬上就要滿十八了,你有沒有話要和孩兒說。”

母親聞言驚疑不定,一時不知我所指何事,我微微一笑,又說道:“媽,這次我從終南山回來,師傅讓我帶一封信給你,不過我私下給拆開,裏麵說了很多關於我的身世。”

母親猛地站起身來,顫聲問到:“你都知道了。”

我點點頭,說道:“不錯,我曾經就懷疑,師傅為什麽不遠千裏來到上京收我這個金國小王爺為徒,而且在終南山偏偏讓我改名楊康。看了那封信我就全知道了。”說著從桌子上拿起鏽跡斑斑的鐵槍,輕輕的擦拭刻在上麵的四個字,接著說道:“這楊鐵心就是我的親生父親吧?”

還沒等母親答話,藏身後麵衣櫥的楊鐵心推開櫥門,對母親說道:“惜弱,既然兒子已經知道,就索性說清楚吧。”

我看著出來的楊鐵心,說道:“原來是你,怪不得在街上你看我媽的轎子發癡呢。”

母親流著淚說道:“康兒,既然你已經知道,還不拜見你的父親。”

雖然很是無奈,也隻能跪下,喊了楊鐵心一聲爹。楊鐵心激動的老淚縱橫,連忙將我扶起來。忽聽母親說道:“你父子相認,我心願總算了了,鐵哥,咱們來世再見。”說著舉頭猛就往牆上撞去。

幸虧我早就有所準備,一個錯身擋在母親的身前,一把抱住母親。楊鐵心大驚失色,上前拉住妻子,問道:“惜弱,你這是為何?”

母親哭道:“鐵哥,我忍辱偷生就是為了康兒,如今康兒已經長大,又與你相認,我心願已了。我既失了貞節,已經鑄成大錯,當自求了斷,今生今世是不能再和鐵哥重圓的了,咱們隻能等來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