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夜話

兩天後的夜裏。“我們明天就要進入那個魔人的活動範圍了。”悲劍正如每天他都要做幾次的那樣，緩緩地擦拭著他的愛劍‘葬雪’。“也許這次我們是最後一次並肩作戰了呢…也許，我們就要相見了…”悲劍又在和葬雪說悄悄話了…“悲劍大哥，你去睡吧，這下半夜我來守吧，明天就要麵臨真正的考驗了，你應該保持充沛的體力。”易天星從悲劍後麵的帳篷裏走出來。“沒關係，我睡不著的。”悲劍的目光仍舊深情地注視著‘葬雪’。“悲劍大哥，我一直奇怪你為什麽會有這麽怪異的精神力量，甚至可以在決鬥的時候影響我的心境。還有，我也一直奇怪你為什麽總愛和你的劍說話。大哥，明天我們要麵對的可能就是九死一生了，你就滿足我這微小的好奇心吧…”到底隻是個半大小孩，雖然已經擁有比較成熟的心智了，可還是會時不時地和他親近的人撒嬌。“你啊…”悲劍無奈的搖搖頭，看著易天星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己調皮的弟弟一樣溫柔。如果說兩人初見麵時的那一場打鬥使得易天星獲得了悲劍的認同的話，那麽在之後兩天裏的相處，就使得悲劍對這個聰明靈力，卻又時時犯迷糊的少年產生了一種對弟弟般的寵溺。“那我就先跟你說說我的劍吧…”悲劍緩緩開口。“我是一個劍客，而且自認為是個不凡的劍客。作為一個出色的劍客，手中長劍便是我的第二生命，而且我認為，每一把劍都有著自己的靈魂。要想成為一個出色的劍客，必須學會與劍交流，這樣在對敵時，手中的劍才會更好地配合我們戰鬥。而劍也是我們最好的夥伴，所謂劍在人在，劍亡人亡便是這個道理。”劍客的信念，被悲劍娓娓道來。“那麽大哥的劍也有著靈魂嗎？”“當然有啊。而且我相信，我亡妻的靈魂正是附在了這把我和亡妻共同鍛造出來的劍上，所以我每次握著她時總覺得我妻子就在我身邊……”悲劍又深情地注視起了那把‘葬雪’。“…”一時間，兩人同時陷入沉默。悲劍正沉湎於對亡妻的思念。而易天星雖然還不懂愛情，卻敬佩悲劍對他妻子的用情之深。……“對不起，我又走神了，我們繼續說說我的功夫吧…”悲劍回過神後歉意地對易天星說道。“你知道什麽是‘道’嗎？”悲劍首先提出了一個看似不相幹的疑問。“‘道’？那不就是宇宙間的至理嗎？”易天星想起了他那得自蓬萊老人的記憶中，有大部分都是對於這些宇宙至理的感悟。隻是由於他已經放棄了自己強大的精神力，所以他認為這些對他已經沒有意義了，而沒有再去仔細體悟罷了。“…可以這麽說，道是無處不在的，是世間萬物運行的法則。而A級與S級在境界上最大的不同，就是對道的領悟。一個S級高手對道的領悟可以使他間接影響自身周圍的環境，從而形成一個領域，在中國，我們稱它為‘境’，而我的境就是你曾體驗過的‘悲境’了。”隨著悲劍的解說，一個嶄新的世界展現在易天星的眼前。目前，憑其快速的吸收速度，經過六年的積累，他體內的星力已經達到了一個海量的程度。可問題是，由於易天星受傳承時隻有修煉之法，而沒有應用之法。他也曾經用武者驅使內力的方法實驗過，可充其量隻能曾加他某個區域的防禦恢複能力，卻更本不能發揮其真正實力。所以現在的易天星明明可以感到自己力量的強大卻使不出來，有力無處使的難受感覺時刻逼迫著他能夠早做突破。現在悲劍就是將這麽一條突破的道路展現在了他的眼前。“S級真的就那麽厲害嗎？那麽大哥，你已經是S級了嗎？那天的比武你一定放水了吧？”易天星想到那天的比武，悲劍似乎沒有表現地那麽強。“不，你要對自己有信心。要知道，所謂‘境’就是通過改變周圍壞境來對‘境’的擁有者的能力產生增幅，以及最重要的是對對手產生巨大的牽製作用。而你的身體及其強健，大部分束縛身體的‘境’都對你不起作用。而你最變態的地方是，就連及特殊的精神係的‘境’都因為你那變態的精神力而不起作用了。而你的身體各方麵都早已並不比S級強者的弱了，甚至還要更強，你說你厲害，還有誰厲害。”悲劍先是又大大地感歎了一番易天星的變態。“得，我說悲劍大哥，你還是說說你自己吧，不要老拿這茬兒說我丫。”易天星被誇地有些局促。“嗬嗬，至於我，我想我還沒到S級吧，我隻是一隻腳踏入了S級而已。”悲劍有些遺憾地說道。“那是怎麽回事？那天你用的就是‘境’吧？不是說領悟了‘境’的就是S級嗎？”“不錯，我的確是領悟了及其特殊的精神係的‘境’——‘逝雪悲境’。可是，我的‘悲境’卻並不完全。你應該記得我那天差點失手殺了你吧？”“恩。”易天星心有餘悸地點點頭。“那就是因為我還沒有完全領悟‘逝雪悲境’的真正奧義啊，不然我自己也就不會被‘悲境’所影響而失去理智了。”悲劍有些無奈地說道。“原來是這樣，不知道我的‘境’是什麽樣的。什麽時候我也能領悟‘境’啊！”易天星聽到悲劍的解釋，對‘境’又恢複了信心，進而又渴望起自己的‘境’來了。“嗬嗬…”悲劍微笑地看著易天星YY的樣子，覺得這個樣子的易天星真的很可愛。“那麽悲劍大哥，到底怎麽樣才能領悟‘境’呢？”易天星回過神後，急忙提問悲劍。“這個…我也不知道。”悲劍抱歉地對他說道。“怎麽會？那大哥你是怎麽練出來的呢？”易天星顯然不信。“我麽？我隻記得原來我也隻是一個天賦比較好的普通天山派弟子實力不過B級。可是在我的妻子死後，我整日沉浸在無盡的悲哀以及對妻子的無限思念中……漸漸的，我在練劍的時候發現，我的劍招有時會隨著我的心境發生一些奇妙的變化，而這些變化過的劍招在使出來後，卻要比原本的劍招更厲害。這讓我相信，我妻子的靈魂就附生在我的劍上，正默默地保佑著我。於是，我就一直練著那些招式…隻一年，我就達到了A級，從而被派裏稱作百年不遇的天才。”說道這裏，悲劍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而易天星此時早就聽悲劍的故事聽得入了迷。“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對妻子的思念也更加深刻了。慢慢地，我發現每次我思念妻子的時候，我周圍的環境似乎都有著絲絲的變化，旁人路過的時候，甚至說他們看到我身邊在下雪。後來師傅告訴我才知道，這就是‘境’了，我稱它為‘逝雪悲境’。”悲劍終於說完了他的故事。“所以，你要知道，‘境’的領悟是靠機緣的。有些高手在A級停留了一輩子也無法領悟‘境’，可有些人才到A級可能就因為領悟了‘境’而一躍成為S級的高手。況且你即使不領悟‘境’也不比S級的高手弱了。”悲劍想告訴易天星不用著急。“原來‘境’的領悟是靠運氣的啊，那就沒有什麽捷徑麽？”易天星仍然不死心。“如果說捷徑的話，確實有這麽一條。”希望的火焰在易天星的眼中燃燒著。“就是：悟道。”“悟道？”“不錯，悟道可以使你更加容易地獲得‘境’。實際上獲得‘境’的那一刹那，也就是對某種道的頓悟。我就是在對亡妻的思念中頓悟了有情道中的‘悲道’，才領悟了‘境’。”悲劍對易天星說道。其實他自己並不看好這種方法，因為在他看來，悟道和領悟‘境’一樣的虛無飄渺。可是，在易天星看來，這卻是一條及其寬敞的‘捷徑’。要知道，他所獲得的那些記憶傳承中大部分記載的，可都是這種對‘道’的領悟啊。“謝謝你悲劍大哥。”易天星下定決心，這次事了要好好領悟那些傳承記憶。以那些記憶之海量，說不定還能找到幫助悲劍完全領悟‘境’的方法呢。“嗬嗬，和我客氣什麽呢。乖。。。快回去睡吧，我們明天就要麵對真正的戰鬥了。”悲劍像哄小孩子一樣哄著易天星回去睡覺。雖然以易天星現在的體質，睡覺早就變得可有可無了，但看著眼前溫柔親切的悲劍，他還是順從地點了點頭…或許，在他內心深處，也渴望有著這麽一個處處照顧他的大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