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找到突破口
林絕峰說：“我的意思你應該明白，一個企業的資產和財務狀況，其財務主管是最了解的。換句話說，第一重型機械廠在體改的過程中，如果存在腐敗，除了那幾個貪官，你是最清楚的人。”
高科長驚恐的看著林絕峰：“你是哪個車間的？”
“很抱歉我騙了你，我根本就不是你們廠的職工。”
“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是什麽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希望你把所了解的情況，全部告訴我。”
高科長拚命的搖頭：“什麽情況？沒什麽情況，就算有，我也不知道。”
林絕峰笑了笑：“你不用緊張，我對你並沒有惡意。你們廠子在被吞並前，進行資產評估的時候，地皮、廠房和設備的總值，縮水了幾十倍，傻瓜都能想到這裏麵有什麽問題。僅僅這一條，就足夠讓很多人掉腦袋了。你應該明白，我能夠找到你，說明這件事情現在已經引起關注了。到時候真的追究起來，高科長，你恐怕也逃脫不了幹係。但是如果你現在和我配合，爭取主動，會被免於責任。”
林絕峰的這段話是狐假虎威，他利用對方驚懼的心理，故意模糊自己的實際身份，讓對方誤認為自己來自官方，便於下一步的威逼利誘。
高科長沉思了片刻，然後緩緩地說：“既然你們都有證據了，幹嗎還來找我？”
“如果你配合，我們可以省卻不少麻煩。你不知道，我們每天有多忙，有多少類似的事情需要處理。”林絕峰說罷，偷眼看向高科長。
這些話在高科長的身上收到了一定的效果，他眼睛緊緊地盯著地麵，甚至都不敢抬起頭來看林絕峰一眼。
林絕峰見狀，添油加醋地說：“來找你之前，我已經充分了解過你的情況，知道你現在身患絕症。當然，你可以把這個秘密帶進墳墓，讓你當年的工友指著你的墓地唾罵，反正你也聽不見。但是，如果你肯合作，不但成為反腐英雄，還有個人的好處。”
“好處？”
林絕峰把隨身攜帶的包裹放在高科長的麵前，然後打開。高科長頓覺眼前一亮，裏麵碼放的都是整整齊齊的現金。
“三十萬。”林絕峰告訴他：“如果你肯合作，這些就是你的獎金。”
高科長疑惑的問林絕峰：“真的？”
“當然是真的。相信我，就是相信正義。”林絕峰嘴上說著，心裏卻樂開了花。他終於體會到，以大義凜然的借口行個人之私，是一件多麽爽的事情。難怪人們廣泛的使用這一招。
“我真的會被免於責任？”
“其實，你當時在這件事情中，是處於被脅從的地位，並沒有參與到整個決策當中來。由於你有立功表現，完全可以被豁免起訴。更何況，你現在病得這麽重，正常情況下也會保外就醫。兩條因素綜合一起，我包你安然無事。”林絕峰的這些話，根本就是連哄帶騙，他既不打算把這件事情報官，也不能保證一旦東窗事發，高科長會獨善其身。
但無論如何，高科長有些動搖了：“我考慮一下！”
“我認為你不需要任何考慮。兩條道路擺在你麵前，一條，你在這間陋室病死，而且可能死前麵臨牢獄之災；第二條，是免除責任，然後拿上這筆錢舒舒服服的過完剩餘的時間。至少，你也希望能給自己的子女，多留些家產吧？”
高科長點點頭，沉思了片刻，他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走到床前，從床底下拖出一個紙箱子，放到林絕峰麵前。
“拿走吧，都拿走吧！當初我就害怕有這一天，所以保留了所有的證據。”高科長低聲說道：“當初他們一個個的大福大貴了，撈的腦滿腸肥。我連根骨頭都沒有，頂多喝了點肉湯，結果要一天到晚擔驚受怕。這幾年，每當有人敲門，我的心就會提到嗓子眼，唯恐公檢法的找上門來……人啊，不能做虧心事。”
林絕峰點點頭：“從今天開始，你可以睡個好覺了。”
林絕峰難以抑製興奮的心情，大致看了看箱子裏的東西，留下錢，就匆匆告辭了。
等到回到秦希怡的別墅，他看看大家都不在，急忙到自己的房間裏開始檢視那些文件，結果讓他大吃一驚。
第一重型機械廠體改問題涉及的腐敗，比林絕峰所想象到的還要多得多，而且牽扯麵更大。高科長是個有心人，他通過各種方法搜集了全部證據，甚至還有偷錄的談話錄音。看來，這個老家夥早就有所擔心，因此做足了準備，以便讓自己到時立功贖罪。
這些材料雖然沒讓高科長達到自己的目的，卻成全了林絕峰，他躺在床上靜靜的思考了半個小時，一個大致的方案在他的心裏漸漸形成。
接下來，林絕峰打了兩個電話，第一個是給韓冬。
“今天去看你，聽說你出院了，身體怎麽樣？”韓冬那邊的聲音非常嘈雜。
“你幹嗎呢，還在賣烤地瓜嗎？”
“沒有，大過年的誰買啊？！別總拿這點事情挖苦我了！”韓冬苦笑一聲：“一個人呆得無聊，出來逛逛。”
“我說這話沒別的意思，而是為你鳴不平。你有那麽強大的能力，竟然淪落到這個地步。”
“又有什麽辦法？靠正道賺錢，我什麽都不會！不走正道的路子雖然很多，但我都不願意幹！”
“誰說你不能靠正道賺錢？現在機會來了！”
“你什麽意思？”
“記得我和你說過吧，以後和我混！”
“現在還不是時候吧？！”
“是時候了！”
韓冬急忙問：“怎麽講？”
“明天和我去一趟金上集團，我要收購它！”
“我看你的病是轉移到大腦了！”
“的確轉移到大腦了，不過不是我的，而是金安平的！”
“你是說真的？可你哪來那麽多錢？”
“這你就不用管了！”
“就算你有足夠的錢，金安平也不見得會賣啊！”
“所以才要你去給我壯聲勢！”
“好！我對你有信心！”韓冬痛快地答應下了。
第二個電話是打給龐勁風的：“老龐，打算養到什麽時候？”
“身體沒你那麽好，還得再恢複恢複！”電話裏傳來龐勁風懶洋洋的聲音，林絕峰隱約聽到，似乎旁邊有女人在嬉鬧。
這幾天住院，龐勁風不甘寂寞，經常找美女來陪自己。而且一找就是兩三個，一陪就是二十四個小時，每天換新人。整條走廊，都可以聽到從他病房裏傳出的那種聲音。林絕峰一度很想告訴他：“你喜歡女人，自己照照鏡子就行了！”但是又很是納悶：他哪來那麽大的精神頭。想起秦希怡的那一夜，不免有種向龐勁風學習的念頭。
他對龐勁風說：“休到頭了，明天和我出去辦事！”
“大哥！”龐勁風的聲音猛然高了八度：“不會是去找臨清真人尋仇吧？”
“就算我們不去找臨清真人，他也會來找我們。”
“啊呀，不行，我的腿突然很痛，可能是骨折了，醫生沒檢查出來。”
“不過呢，臨清真人的事情不是現在能解決的。”林絕峰有意逗龐勁風：“這件事情沒什麽風險，我要去金上集團，和金安平談判！”
“哦，撐場麵是吧，那沒問題。”
“對了，湯天從怎麽樣了？”
“你出院之後，他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