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激戰不休

桑讚看兩人來得迅速,雖然年紀尚輕,卻有一身浩然之氣。從風儀上來看他們大概也有些修為,心中有些不安。

他這個計策本來設得極為周全,即便守候在各大道家門派的小喇嘛一時不慎漏了行蹤,對方隻顧著和他們為敵,一時怎麽會聯想到枯葉大師頭上?

他們師兄弟幾人就算在這山上耗上個十天半月也不會有事,沒想到這才剛到第三天,對方就來了幫手,不知道是什麽地方出了紕漏?

他不知道門下的小喇嘛隻學會了一身佛門功法,卻沒有學會怎麽說謊行騙,才幾句話就讓別人套出了內情。

既然事情已經敗露,恐怕還會有其他人陸續趕來,到那時道家高手齊聚金陽頂上,他桑讚別說搶奪佛指舍利,想要逃身都是難事。

當下再不猶豫,兩道翻滾的手印同時擊向枯葉大師。

王然全力躍起騰上半空,身形微動元神出竅,手握靈弓拉開弓弦,一道磅礴的靈丹真氣正麵撞向紅色的大手印,真身則沉了一沉擋在白色手印之前,他也看出那道潔白似雪的手印要比另一道強勁得多,以自己的功力無論如何都難以破去,所以把全部功力用在紅手手印之上,那一弓之力用盡了全身的靈丹之氣,發出的丹氣凝結成形,狀如一支巨大的白色長箭,帶著電閃雷鳴飛射而雲。

他那靈丹真氣雖然對黑暗一族有超強的殺傷力,但麵對同是罡陽正氣的佛法之力卻沒有什麽奇異之處,隻能以硬碰硬,這一擊比的就是誰的功力更加深厚。

萬仞山崖間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凝結成十尺長箭的靈丹真氣擊中紅色手印,從中一穿而過,佛道兩種真氣同時爆開,無數紅色和白色的流星從山頂飛泄而下,燃燒著灑向林間,夏日裏生機勃勃的山林突然沉寂下來,所有的動物都驚恐的閉上眼睛,全身發抖躲在林中,大氣也不敢出,更有膽小的竟被這天雷一樣的巨響驚得腳下發軟暈了過去。

直到第二天,還有膽大的獵人在山腳下,叢林間,溪水邊揀到尚未蘇醒的小獸。

劇烈的爆炸激起一圈圈紊亂的氣流,山頂卷起陣陣狂風,一方在山頂駐立了不知多少年月的山石在狂風中滾落山崖,山穀間傳來陣陣轟鳴呼嘯之聲,過了一陣又傳來一聲碎裂的悶響。

山峰上的幾人也被這陣狂風刮得立足難穩,腳上發力死死釘在地麵,身上衣衫在亂風中左右飄搖。

王然雖然全力之下破了桑讚的紅色大手印,但自己也在這一擊中耗盡了靈丹真氣,元神附體再也施展不了。

他的真身修為尚淺,無法和他的潔白手印相抗,整個人被困在其中,以昊天真氣勉強在身外結出一道罡陽護身真氣,暫時抵住桑讚的大手印。

桑讚也沒有料到他的功力這麽了得,竟能一體雙修化出元神施展靈丹真氣,他久居四川西北,對道家之術多少有些了解,比起蒼石老人的見識又要廣博得多,卻也因此對王然更加忌憚,以全身密宗佛力貫注於大手印之中,王然頓感吃力,不要說破他的大手印,就連動動身體都異常困難。

“師兄,你沒事吧?”林七焦急的聲音恰在這時響起。

“嗬,方欣猜得沒錯,這裏還真有幾個老和尚,這次他們人少,我們可以報仇了。”這是大寶的聲音。

王然心中大喜:他們總算沒有迷路,要再讓這大喇嘛拖上一時半會兒,自己真氣枯竭,怕是連轉世的機會都沒有了。

寧遠飛不知犯什麽神經,到這緊要關頭居然不出手救人,反而坐下跟著老和尚念經,難道還真指望對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不過他也知道寧遠飛除了佛門獅子吼,就隻會卷起袈裟跑路,手上除了縛雞之力還真找不到其他的功夫,就算上來也是白白送死。

隨即他大聲道:“現在還死不了,不過你們要再不來的話,就等著給我收屍吧。”

林七看他被桑讚困得動彈不得,暗自驚訝這大喇嘛手段厲害,旁邊還有四個喇嘛沒有出手都能困住王然,看樣子似乎還是遊刃有餘,功力一定深不可測。

其他那幾個喇嘛現在隻顧著念經,如果一擁而上的話王然大概早就性命難保了。不知道他們幾人手段如何?

看這情形,即便隻有那大喇嘛一半的修為,自己幾人恐怕也討不到什麽好處,這麽想著也就不敢出手。

因此對著桑讚揖首道:“大師功力了得,在下好不佩服,大家都是修行之人,何必一定要拚個你死我活呢,我叫林七,乃是江南人士,生性最好交朋識友結交賢士高人,不如我們化幹戈為玉帛交個朋友怎麽樣?”

大寶這時已經拔出八楞銀錘看準了四個念經的喇嘛,看他們五體投地俯身叩拜口中念念有詞狀若癡迷,早不知身外之事,心想我就這麽悄悄上去衝著他們那光禿禿的腦袋瓜兒一錘一個挨個兒悄悄砸下去,順帶著再啃上幾口不知道有多痛快,聽到林七的話不由一愣:“七靈師兄,怎麽到這時候你還想交朋友啊?早先在青城山下就是因為你好交朋友,害得我差點被惡和尚連熊膽都挖出來了。”

他這一愣不要緊,手上的亮銀錘一時沒把住,通的掉下地來,不偏不倚正砸中腳尖,“哎喲”一聲慘叫,抱著腳尖連聲慘叫,另一把銀錘也順勢扔得老遠,砸向一名正在念經的喇嘛。

幾名喇嘛看枯葉大師現出金身,知道他果真是肉身成佛,早就絕了動手之念,但看大寶銀錘砸來也不能不理,他們可不象淨土禪宗的和尚,有舍身成佛那麽高的思想覺悟,對生死大事看得還是極重的,紛紛起身反擊。

大寶心裏不斷叫苦,這時身受“重”傷又沒了護身兵器,隻能繞著小廟四處逃竄。隻見一道黑氣在前麵疾若流星,四片紅光緊隨其後快若閃電,好在大寶久居山野輕車熟路占了些地型的便宜,一時勉強應付,他如果真要逃命的話別人也不一定死追,但他這時顧著王然和林七又不敢逃遠,隻能在廟外上竄下跳,四名喇嘛追了一陣,明明看他就在眼前,伸手探去卻總被他閃身躲過,一不小心又會踏上碎石枯枝腳下一頓,離他又遠了一截。

幾人是密宗高僧,輩份都不低,素來受人崇敬心高氣傲,哪裏受過這樣的苦,一時又羞又怒,紛紛拔出兵器臨空虛斬。

大寶立即險象環生,這些大喇嘛可比前麵遇到的小喇嘛厲害得多了,各執戒刀棍棒金鈸氣勢如虹,才幾記劈出,大寶身上就掛了彩。

如果不是仗著皮粗肉厚,可能真象他自己所說連熊膽都讓人給挖出來了。

林七想要化幹戈為玉帛的希望落空,看大寶情勢危急,祭出七靈寶扇護在大寶身外,順應乾坤發動五行。

原來黑蒙蒙的山頂出現一片潔白的亮光,一道黑芒護在大寶身外,王色彩光繞體而遊,象有了生命一樣交錯盤繞著攻向四名喇嘛。

他在這寶扇上花了不少時間,但也沒能完全煉化,隻能發揮出十之一二的威力,但就這十之一二的威力,也已經足以保命了。

幾名喇嘛幾時見過這樣的道家仙寶,舞動兵器不知如何是好,那五行之氣擊到身前時好象剛硬無匹,擊在身上就象鋼鞭一樣,但揮刀斬去時又軟如風絮,怎麽都使不上力道,四個人背向而立,將手中兵器舞得滴水不漏。

大寶躲在乾坤兩氣之間,看到他們的狼狽樣子哈哈大笑:“大和尚,這下知道我七靈師兄的厲害了吧,等你們累得筋疲力盡再見識見識我的厲害,一人給你們一巴掌,再咬得你們體無完膚,嗬嗬,聽說佛祖老爺舍身喂鷹,不如你們舍身喂喂熊怎麽樣啊?”

幾名喇嘛被那五行之氣纏得難以招架,正不知該退該進,經他提醒一齊看向林七,林七連連擺手:“不關我事,不關我事。”

幾名喇嘛猛的轉身,以密宗金剛佛力硬受了五行仙氣的幾記強擊,一起揮動兵器砸向林七。

“我的媽啊!”林七一聲慘叫,身上衣服成了碎布條,還好他身子滑溜,間不容發之際化出原形躲過刀風,象一道白色的長箭射到大寶身旁。

這把寶扇經他內丹修煉,施動之間全憑內丹之力,這時心神一岔,威力也小了許多,幾名喇嘛站定四角,舞動刀風棍氣,祭出飛動金鈸,一起劈向寶扇,他們受了重擊心中大怒,也記不起什麽慈悲為懷,隻想快點超渡眾生,發力之間不留餘力。

林七的內丹之氣本來就淺薄,這下全力施展仙寶,還要護住大寶不受所傷,鬥得異常辛苦。

王然看他們兩人遇險,又是擔憂又是惱怒:怎麽找來這麽兩個不爭氣的兄弟,本來還指望他們救自己於水深火熱之中,哪知道他們連自身都難保,現在還得想想怎麽才能助他們兩個脫困。

桑讚見他們又來了幫手,心底有些發虛,才一會兒功夫已經來了四個,不知道待會兒還會有誰來?

他不知道這幾人來得太急,竟沒有一個記得去通風報信求援的,隻以為他們打打先鋒,主力還在後麵,心中不免深深的憂慮,大手印壓得更加狠了。王然被他困得越來越緊,漸漸後力不繼,對著寧遠飛怒目而視:“寧遠飛,我們都還沒死,你不用這麽早做法事吧?”

寧遠飛苦笑:“老大,你要我有辦法才行啊,就我那點門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隻怕上來了多個拖油瓶你壓力更大,這樣吧,你先挺挺,我去幫你叫人。”

王然一臉悲切:“多找點和尚道士,給我把法事做隆重點。”

“兄弟你放心吧,你助人為樂舍己救人的光榮事跡我會永遠牢記在心,以你作為我前進路上的旗幟,生命迷航中的燈塔,這場法事一定會為你做得驚天地泣鬼神,保管冬雷陣陣夏雨雪。”神寧遠飛突然來了興致:“你的光輝形象和大無畏的革命精神將永遠活在世人的心目當中,我有個同學前年混進了聯合國,我看能不能想想辦法讓聯合國給你降降半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