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他是王爺

這樁婚事不僅僅是下個聖旨這麽簡單,沒過幾日,各地都張出了皇榜,將李傲璽被招為附馬的事說了個清清楚楚,禹河鎮李府門前一時間車水馬龍,來了許多賀喜的人,將李府上下忙得團團轉。白玉玫忙著應酬來賀喜的人,高雨卉和王海英忙著接收各種各樣的賀禮,河川縣太爺自莫府的案子之後,他心裏一直在猜測李府的後台是誰,沒想到去年的新科狀元、李家的五少爺居然被招為附馬,心裏慶幸不已,若能搭上這條線,說不定自己的官運會怎麽亨通呢,打著如意算盤,縣太爺一大早便親自趕到了禹河鎮李府,派人護送李府一家前往京都。

這些事遠在禹河鎮,李傲璽自然不知道。經過一晚上的思量,心知無法力挽狂瀾,隻能認命,將那份剛剛萌芽的情深埋在心底。一夜未眠,想通了的李傲璽一早便讓戚豐派人前往禹河鎮接家人來京都,另外又送信給李傲鈺,他才去上朝。

皇上當朝又宣布了這門親事,並讓李傲璽這段時間不必上朝,專心籌備婚禮事宜,讓人又是眼紅又是羨慕。

回到家,沒等李傲璽換下朝服,禮部尚書便親自上門賀喜,並帶來了幾個官吏,說是皇上的意思,讓他們協助籌辦婚禮的一切。禮部尚書剛走,後麵又接二連三的來了許多大小官員,這些大小官員有不少都在這條街上住,散了朝連家門都沒進,便上門道喜,讓這條冷清的朝華街大大地熱鬧了一番。

李傲璽強打精神忙得暈頭轉向,李傲瓊心疼弟弟,便和任航一起,幫著戚豐采購婚禮的東西,看著那幾位禮部官吏列出的長長的清單,任航驚得張大了嘴,久久沒有合上。

就連戚豐也是頭疼得很,李傲璽做翰林學士才一年多,那點俸祿用於平日的開支也勉強,扣去這個月的開支,剩下的隻有賞的白銀萬兩,這萬兩聽著是挺多,抬著也有好幾箱,可是,看這清單上的東西,隻怕也得超過這個數吧,總不能將那些賞賜變賣了湊數吧。

“豐叔,怎麽啦?”李傲瓊遠遠就看見戚豐捂著額在看那份單子。

“三小姐,這單子上列的東西,我讓賬房算了一下,皇上賞賜的萬兩白銀隻夠一半多些的花費,這剩下的到哪裏去籌銀子啊。”

“哦,還缺多少?”

“大概還差八千兩白銀。”

“缺這麽多?”李傲瓊沒想到娶個公主要花這麽多銀子,要知道趙大在鏢局一個月才三兩銀子呢。

“唉。可不是嘛。老爺以前地俸祿也隻夠府上地開支。剩地不多。”

“你先挑重要地買著吧。慢慢再想辦法。”

“也隻能這樣啦。唉。錢全花在這些東西上了。等公主進了門。該吃什麽呀。”戚豐不是個多話地人。如今卻拿著個清單喃喃自語。

李傲瓊徑自去找任航:“師弟。我們還有多少銀子?”

任航剛剛從外麵回來。正坐在自己房裏喝水。見她問起不由一愣:“我這兒還有兩張五百兩地銀票。三張一百兩。還有些碎銀。大概也有個四五十兩吧。怎麽啦?”從懷裏掏出錢袋全倒在桌上。

“剛剛碰到豐叔。說是錢不夠。唉。千金千金。當年我出嫁收到地聘禮不過幾百兩。真是不能比。”

“人家是公主。真不明白買這些東西有什麽用,難道光看著這些就不用吃飯了嗎?”任航算是開了眼界,“還差多少?這裏都拿去吧。”

“差八千兩多呢,先借我這一千兩,其他你拿著吧。”

“什麽借不借的,這些還不都是你為人看病掙來的。”任航有些不高興。“你那天要是不那麽大方,就又多了一千兩了。”

“呃,還在想著啊。”李傲瓊取出自己的錢袋算了一下,我這兒還有兩千四百兩多,嗬嗬,我還真不知道自己居然也是富人呢。”

“若不是救濟了這麽多,還要多呢,你算算,自我們出了流雲穀這一年,你救了多少人?那有錢人也治了不少吧?這折成白銀該有多少啊?”任航雙手托腮,“唉,想想我們還真敗家啊,不算不知道,一算居然散了好幾萬的銀子了。那個趙老伯一個月多少?”

“3兩銀子。”

“呃,不會吧?”

“是真的,他給人家趕車的,3兩也算是多了。”

“難怪人家說我搶錢,原來真的是在搶錢喔。”任航不可置信地眨眨眼,“師父為什麽定這個規矩,還讓我散一半留一半?咦,等等,師姐,我們好像還挺有錢的。”

“什麽?”李傲瓊一時想不起來。

“你忘了,我們在錢莊還存著錢呢,以前散一半留一半,剩下的全存錢莊了,當時隻管存進去,也沒記,不知道現在有多少。”任航興奮不已。

“好像是。”李傲瓊有點印象,這些事一直讓任航在辦,她也不清楚到底存了多少次,隻知道有一塊玉牌在自己手裏。

“1、2、3……好像有40多次,每次400、500、600、300不等,哈哈,好像很多喔。”任航一躍而起從身上一番搜尋,找出一張字據。“走吧,去錢莊看看,不是到哪兒都能存取的嗎?別讓人給坑了。”

“等等,這些你收起來,我先去取那枚玉牌,再把這三千交給豐叔吧。”

“也行,不夠再湊。”任航收起其他的。

等李傲瓊回房從包袱中手機快速閱讀:à.1⑹κ.n 文字版首發找出玉牌,又去找戚豐將三千兩交給他,交待了一句便出了門,留下驚詫不已的戚豐,他實在沒想到,自己剛剛說缺銀子,三小姐就拿出了三千兩,看來這三小姐真不是一般的有錢。

李傲瓊和任航兩人一路打聽,來到了錢莊門口。

“越記錢莊,師姐,這裏真有越記錢莊耶。”任航指著門上的匾額高興地說。

“嗯,先進去看看,問清了再說。”李傲瓊平靜地點點頭。

“兩位,是存還是取啊?”一進門便有人來招呼。

“不忙。你們越記是不是在各地都有分號?”

“正是。”那人不知他們的底細,客氣地請他們坐下,倒上茶。

“那無論哪裏都能存取?”

“是。”

“你看看這個,在這兒能取嗎?”任航掏出那張字據。

那人接過字據反複查看,確定是錢莊分號所出:“能取,不知兩位要取多少?”

“你先幫我算算這賬上有多少?”

“這……兩位可帶著本號的玉牌?”那人比較謹慎。

“給。”李傲瓊取出玉牌。

“李傲瓊?”那人翻過玉牌的背麵。

“正是。”李傲瓊這才發現玉牌背後居然刻著自己的名字。

確認了玉牌的真實,將玉牌還給李傲瓊,那人才拿著字據找櫃台裏的坐著的像是賬房先生的人。

沒一會兒,賬房先生便找到了對應的記錄,算出了結果,在接待的那人耳邊說了幾句,那人臉上大驚,吩咐人去請掌櫃的。

“兩位貴客請稍等,我家大掌櫃的馬上就來。”恭敬地遞還字據。

“算出結果來了?有多少?”任航喝著茶慢慢地問。

“連本帶利一共是31500兩。”

“喔,才這麽點?”

“核對過記錄,沒有錯。”

“我們是在別的地方存的,你這兒也有記錄?”

“是,這兒是越記錢莊的總號,分號每三個月報上一次賬。”

正說著,裏間有人出來了。

“大掌櫃的,就是這兩位客倌。”

“喔,兩位不知要取多少?”大掌櫃的是個華發已生的老者,一雙眼睛中精光一閃而逝,一臉笑意看著兩人。

“師姐,取多少?”任航轉頭問李傲瓊。

“嗯。”李傲瓊想了想,“湊個整數吧,取七千兩。”

“七千兩?”大掌櫃的有些吃驚。

“怎麽,不可以嗎?”任航看著他問。

“不瞞兩位,本號現在沒有這麽多現銀。”

“瓊兒、任兄弟。”裏間響起一聲熟悉的聲音。

“王爺。”大掌櫃的躬身行禮。

“尹大哥?”李傲瓊乍聽時的驚喜都隨著大掌櫃的一聲王爺消逝。“王爺?”

“正是,這位便是當今天子的四弟寧王,這位是敝號的主人景王。”不明就裏的大掌櫃的老實地介紹著。

“見過王爺。”李傲瓊淡淡地行了一禮,看得尹季晨心裏暗自歎息,沒想到這麽快,她就知道了。

“尹大哥,你太不夠意思了,居然瞞了我們這麽久。”任航沒心沒肺地朝尹季晨抱怨。

“情非得已,還請見諒。”尹季晨苦笑,看著李傲瓊輕歎。

“四弟,這兩位是?”景王與尹季晨長得有些相似,不過卻沒尹季晨這般儒雅。

“這位便是母後要找的神醫李傲瓊。”尹季晨輕描淡寫地為景王介紹。

“李傲瓊?李傲璽?”

“正是,李傲璽是她的雙胞胎弟弟。”

“嗬嗬,沒想到未來妹夫的姐姐就是神醫,可是母後四處在找神醫,李傲璽怎麽就沒提起過呢?”

“他們分別六年,六年前瓊兒還是什麽神醫。”

“瓊兒?看來……”景王臉上滿是笑意,不斷打量著尹季晨和李傲瓊。

“王爺,請恕我兩人失陪。”李傲瓊見他對自己品頭論足,心中有些惱怒,便欲告辭。

“哎,相見不如偶遇,今日有緣得見神醫的廬山真麵目,怎麽說也要請神醫吃頓飯,再說你們不是要取銀子嗎?”景王親切地笑著,“王掌櫃,按這位小姐說的做,七千兩。”

“可是,王爺,沒那麽多現銀啊。”王掌櫃有些為難。

“我們不要現銀,隻要能兌現的銀票就行。”任航實話實說,“再說七千兩,我和師姐也拿不回去。”

“王掌櫃,辦好了送到添香酒樓。”景王自作主張,“不知李小姐和這位小兄弟能否賞個臉?”

“這……”李傲瓊正要拒絕,卻覺得衣袖被拉了一下,不解地回頭,任航正衝她眨眼。

“師姐,景王爺如此盛情,我們怎好推辭,再說你不是有話對尹大哥說嗎?”任航勸道。

“瓊兒,一起去吧。”尹季晨看著她冷淡的表現心裏有些難受。

“師姐!”

“隨便你。”李傲瓊不明白任航想幹什麽,不再堅持要走。

“請。”景王滿意地笑笑,朝尹季晨挑挑眉。

尹季晨隻是苦笑,這半個月來日思夜想,見了麵卻是冷若冰霜的表情,滿腹相思也隻能悶在肚子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