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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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慢慢的停下,雅靈深吸一口氣,電梯門緩緩的打開,門外竟是一片的黑暗。

摸摸索索走了半天,才摸到一扇類似於門的東西,用手推了推,是活的。

是通向天台的嗎?

推開門,一陣寒風就吹來,發帶斷了,頭發被風吹起個旋後,又軟軟的落下來。

雙眼逐漸適應了外麵的光線,抬起腿有些費力的一步步抬上隻有幾步的小台階,最後,一步邁了出去,天台上的情景頓時都呈現在眼前。

寬闊的視野,整個城市盡在眼下,穿流不息的車流,一盞盞亮起的小燈內是一個個小小的世界,如今,也都化做眼前一片片光影中的一點。

她不開心的時候,都是一個人悶在家裏,房門鎖住,床上堆著夠一天吃喝的東西,拉上窗簾,一個人胡思亂想直到第二天,天大的事情也都煙消雲散了,她有一套很先進的自我安慰係統,隻要不是什麽天踏地陷的事情,她完全可以阿Q一樣自得其樂。

可是這樣從高處俯看眾生的感覺,隻會讓她覺得一切都變的遙遠,而自己則變的可有可無,冰冷陌生的感覺她很不喜歡,也不懂為什麽人們總喜歡到高處排解煩惱。

晚風吹亂她的頭發,她在天台上四處尋找也沒有看到蘇維,不由的有些失望。

一步步跳到天台邊,眼下的景色讓她一陣陣的暈眩,胳膊粗細的圍欄隻及她的腰間處,她一時隻能緊緊抓住那根鐵柱才能穩住身子。

這裏真的可以排解煩惱嗎?

雅靈有些懷疑,努力回想象著曾經在電視中看到了那些人跑到天台上所做的事情。

喝酒、大喊、無非就是這兩件事,但哪一件,都似乎不符合他的個性,他也許根本就沒有在這裏,飛機飛過的地方那麽多,怎麽就會偏偏被她找到?

正要轉身離開,一隻手己經摸到了她的肩膀,她腦在警鈴大震,唯恐遇到的是什麽變態殺手之類的,自己如今半個身子都在欄杆之外,那人隻需要一個手指頭,明天報紙上的法治欄就要多了一條頭條新聞了。

匆忙轉身間,那人己經拉上了她的胳膊,她一驚,張口就要喊,那人竟然也不怕,隻拉著她快帶走了幾步。

她左腿行動不便,被他拉的跌跌撞撞,疼的臉色慘白,他似乎也發現了這一點,停下了腳步,卻是把她打橫抱著又向後走了一段距離,才慢慢放她下來。

她腳剛著地,那邊責備的話就響起來了:“誰讓你過來的?不是讓你回去了嗎?你來這裏做什麽?不知道這裏很危險嗎?”

她靜靜的平息著心跳,忽然笑著抬頭看他:“幸好你在這裏。”

整張臉上都是因為見到他而從心裏泛起滿足的那種表情,氣還有些喘,但眼裏有了光彩。

蘇維住了嘴,轉過身靠在門邊,不再理她,外衣的扣子是開的,裏麵的襯衫還是離開時的那件。

“我找了你很久,但沒想到你就在我身後,老天都在幫我,你這次真的要聽我一次了。”

“找我做什麽,我又不是小孩子,還會做什麽出格的事情嗎。”

她挪到他身邊,也靠在牆邊,學著他看著眼前墨黑的天,說:“在蘇爸爸眼裏,你就是小孩子,還是個別扭的小孩子,回去吧好不好,你己經出來兩天了。”

她聞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但不重,即使這樣的時候,他也不會任自己放縱一回,她心裏忽然就疼了起來。

“蘇爸爸這兩天,精神也很不好,他雖然不說,但真的能看出來他在擔心,不要再生他的氣了好嗎,不然,你如果心裏有不痛快,就把我當做蘇爸爸,對我說,對我吼都沒關係,隻要你心裏舒服了就行。”

“雅靈,有一句話爸說的沒錯。”

蘇維慢慢回頭看她,眸子裏卻有遙遠的光。

“哪一句?”

她問。

“你真是個傻到讓人無能為力的女人。”

蘇維嘴角在笑,但聲音卻沒有笑意。

她聽著心裏發慌,不知該如何回答,隻好說:“天生的,我也沒有辦法,可是這和你回不回去有什麽關係呢?”

蘇維看著她費解的表情,那一雙眸子在夜色中依舊清澈的如同星辰,卻輕易的就可以看見她眼底的惶恐和憂傷,她卻還傻傻的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

有時他總在想,這個女人,這個叫做雅靈的女人,或者真的是太過愛他,或者,就是一個手段高明的演員。

但真的會有人入戲這樣深嗎?

雅靈撓撓頭,想了想,猶豫的說:“是因為我嗎?”

蘇維不說話,默默的看著雅靈臉上的每一分表情,直至她有些誇張的跳到他麵前說:“如果是因為我,你們一起罵我幾句就好了,為什麽要弄到現在這個樣子,我現在就給蘇爸爸打電話,然後告訴他,你是在生我的氣,和他沒有關係。”

雅靈急著想做些什麽,蘇維的沉默總讓她有種被深深看透的感覺,誰都希望留有最後一層防備,等到退無可退的時候,還可以保全一絲的尊言。

“雅靈,你還要裝到什麽時候?”

雅靈眨眨眼:“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不要轉移話題啊。”

“我那天晚上是去看她了,把你和爸都丟在那裏,一個人開(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 .,手機用戶登陸.n,章 節更多,請登陸16文學網閱讀!)著車連夜的去看另一個女人。”

蘇維撐起身,向雅靈走了一步,聲音平靜無比。

雅靈的笑有些難以維持,但還是低頭假裝理頭發:“哦,原來是這樣啊。”

“爸打來電話,我卻為了另一個女人杵逆他,從小到大,這應該是第一次。”

蘇維繼續說,插在口袋裏的手拿出來放在身側。

雅靈站著不動,理頭發的手始終未曾放下,半晌,才低低的哦了一聲。

“你受傷的時候,我正陪在她身邊,你需要人安慰的時候,我正在安慰著她。”

蘇維己經站在了雅靈的麵前,帶著小小發旋的頭頂就在他的眼睛下麵,發絲很軟,風一吹就四處起舞,她揪著頭發,始終是一個動作。

“恩,是哦。”

雅靈說,手還放在頭發上,但風一吹來,手裏的頭發就脫離了手指,刺進眼睛裏,酸酸、脹脹的,她胡亂的用手一邊擾著頭發一邊小聲的抱怨:“討厭的頭發,真該把它們都剪掉。”

“你並不適合留長發,可為什麽這些年都不舍得剪?”

蘇維抓著她的手,看著仍然垂著頭的她問。

“沒什麽啊,就是,留著玩的。”

雅靈沒有掙開手,但頭垂的更低,聲音也輕了很多。

“那就剪掉吧,我現在就陪你去剪。”

蘇維很幹脆的說。

“別。”雅靈急著說,又解釋說:“別這麽著急,有空了,我會自己去的。”

蘇維放開她的手,看她慌忙用手把頭發塞到耳朵後麵,然後就乖乖的站在他麵前,撐著手杖的手有些發顫,身上的單衣也肥的有些離譜。

她似乎越來越瘦了,從前,臉頰上還能掐到肉,現在連普通的T恤都能包住兩個她了。

“我說過喜歡長發的女人了嗎?”

蘇維漫不經心的問。

雅靈卻抖了抖指尖:“我不記得了。”

他沒說過,但,他愛的女人,有一頭瀑布一樣的長發。

“真的不記得嗎?那為什麽這麽堅持留頭發?”

蘇維為什麽如此咄咄逼人?

“沒有為什麽,就是喜歡。”

雅靈手心微汗,悄悄的後退了一步,步伐己經有些慌亂。

“想留到佳茹那麽長嗎?”

蘇維的一席話,扯開了一片欲罩欲掩的世界,雅靈猛然呆住,征征的雙眸不可思議的看著蘇維,眸中的他麵無表情,但雅靈卻似看到有人在獰笑,獰笑著把她的小屏障撕成一片一片。

“然後呢?然後要怎樣?學她走路的姿態?學她講話的聲音?學她知時的神情?最後,完完全全成為另一個佳茹,不再是雅靈,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蘇維不清楚自己為什麽說到最後,心裏會有一陣陣的酸意向外湧,指尖的距離外,他看到她不斷搖擺的身子和漸漸破碎的偽裝,她看到她握緊了拳頭又慢慢的放開風從兩人中間掠過,他終於聽到了她的哭泣聲。

雅靈啊雅靈,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當年有個女孩,拍著他的肩,笑的囂張、放肆:“哭能解決事情的話,還要我雅靈做什麽!”

你總說,沒有過不去的橋,沒有走不通的路,沒有解決不了的麻煩,沒有醒不來的明天,堅強如你,總是認為風雨後,那彩虹會高高掛在天上,烘幹你心裏所有的潮濕,所以你頂著風雨前行,痛了累了也都因為心裏的堅信而變的不值一提。

可堅強是什麽?堅強隻是一個傳說,沒有人堅強,不哭隻是因為沒有碰觸到底線,而傷害,正如你所知,都是最親近之人所給的,你如今便知道了,外人即使毀去你半個世界,也不如眼前人的幾句話,那叫蘇維的,如果生為你敵,你必定會大敗而歸,連翻身之地都沒有。

雅靈哭的一踏糊塗,從沒有如此的狼狽過,眼淚擦了又掉,掉了再擦,聲音從哽咽到低泣,再到最後不住的抽搐,身子抖成一團,最後撇了手杖,坐到地上,抱著右腿哭,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委屈。

仿佛要把這些年來的壓抑都一並倒出來一般,雅靈結結巴巴的夾雜在哭泣聲中的話散在夜裏的風中,一點點的吹進蘇維的耳朵裏。

“你說你喜歡,佳茹的溫柔,你說我,像個假小子,你說她的長發摸在手裏像鍛子,你說的時候,眼裏都是笑著的,我看見了,你偷偷畫,她的素描,就在你的筆記裏,旁邊都是她的名字,你還讓我*****她的照片,然後放到,自己的錢包裏,你要幫你製造機會,你讓我,看著你們慢慢,牽起了手,生日的時候,你送我一個音樂盒,你送她一個隆重的生日派對,那天,下了那麽大的雨,我看著你把她接走,車子就從我身邊開過,我站在雨裏淋了很久,運動會,她隻不過說胃有一些不舒服,三千米的長跑,你讓我,替她跑下來,我那天還發著燒你知道不知道!你還讓我不離左右的陪著你們,看著你們親密無間的在一起,你知道,那種感覺嗎?就好像看著自己的國家被別人統製,卻還要裝做若無其事一樣!”

抬起頭,眼裏多到盛不下的眼淚,滴滴都是委屈:“我嫁你,嫁的是什麽?是空氣!六年,六年了!我每天都笑著送你出門,再分分秒秒的盼著你回來,你累了,我就不多話,你悶了,我想盡辦法逗你開心,公司事情多,我幫不到你,但我盡力把家打造成一個沒有壓力的地方,讓你回來後至少可以真正的放鬆,繼爾也想起一絲我的好,我種花,我把冷清清的家打理的有了生氣,我學烹調,被燙了無數次,滿懷期待的第一碗湯被你兩三口當著清水一樣喝光,婦女雜誌,當代煮婦,家庭報,我期期都在看,我想知道,怎麽能留住一個男人的心,怎麽才能讓你多看我一眼,我知道自己不溫柔,不體貼,不浪漫,但我在學,在努力的學,如果你喜歡那種女生,那我就變成那種,你喜歡什麽,我就喜歡什麽,我得不到你的愛,至少我想變成一個你不討厭的人,我總是想,人都是有感情的動物,我這樣做一天,兩天,你不會有感覺,但我如果做了五年,六年,你是不是就會因為習慣而離不開我了,你罵我傻對,我就是傻,傻到用五年,六年來做一個有些白癡的試驗,又不敢去正視試驗的結果,我我就是個大傻瓜,傻到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胸口悶痛,往日所有的片段如今一幅幅的飄在眼前,畫麵裏,總有一個女人緊張的看著自己,或是期待,或是惶恐,揪著手指傻笑的模樣是她最標誌的模樣,但那眼裏的深情,他總會遲鈍一分,那時的他,對於家,對於家裏的這個女人,都有些莫名的排斥,回家像是例行公事,對她關心也帶著疏離,笑著,眼裏沒有笑意,與她說著話,心裏卻己飄到了不知何處,他在紀念著他那份愛情的時候,一個女人連他的半分在乎都沒得到,就默默守了他六年

喉嚨處一陣陣發緊,卻又聽雅靈在說:“故做軟弱誰不會,但我就是想為你堅強,我怕我哪一天退怯了,就根本不會有人回頭來尋我,我沒有本錢去睹,我不是佳茹,我隻有守著盼著,希望會有人因為我的執著感動。”

脫下外套,蓋住她抖成一團的身子,連並著把她也擁進懷裏,蘇維把她壓到自己胸前,張了幾次口,都不知道說什麽,隻知道有什麽地方不對了,每一處都像是針紮過一般,她每說一個字,便痛上一次。

雅靈抬起頭,嘴角抖嗦著,還未說話,就先流下一串的眼淚,蘇維幫她擦掉,眼淚又流下來,她扯著他的領子,十分想讓他相信她的話一般:“我先愛上你的,不管你相不相信,是我,是我先愛上的,比她早,比所有人都早,我沒有騙你,在你,在你說喜歡佳茹之前我就愛上你了。”

蘇維俯著頭看她,她也看著蘇維,淚濕的眼裏每一片鏡麵都是他,沒有外人,隻有他,包括她的心裏,裝的滿滿的也還是他,連她自己都被擠在外麵,所以才傻到讓所有人唏籲。

有這樣一個女人愛著自己,他該如何?愛情己不在了,他是否可以試著去愛她?

要不要給她希望?哪怕最後的結果,還是會讓她傷心?

不知道!想不出!混亂的腦子!什麽都是無解的!

隻知道懷裏的女人,他想要安慰,也滿滿的心疼。

扶正她的頭,一點點的俯下頭,將唇輕輕的印上她的,眼裏看見她眨著雙眼震驚的樣子,唇邊的動作更是輕柔,卻忍不住在心裏再次罵她一句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