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打造步槍
天霸鐵鋪。
一麵被煙熏得有些發黑的粗布招牌在風中搖來搖去，前麵是店，後麵的宅院則是製造鐵器的作坊。這裏就是劉家莊訂製鐵製農具的地方。
兩輛大車停在後門處，劉邦與龍林自去店內談生意。
這店裏麵人不多，但是好像每單都是大生意，大到馬車，刀具，小到農具、玩物，似乎這家鋪子裏都能夠製作。
一個白發佝腰的老頭兒守著店鋪，待接待完那些客人後，才猛然發現坐在旁邊一聲不語的劉邦兩人。
“唉呀，劉亭長……你來了怎麽也不招呼一聲，好讓小的先接待你嘛！”
老頭兒很會說話，滴溜溜的跑過來。
“常老頭兒，我劉家莊要的東西作出來沒有？”
劉邦嘿嘿一笑，直接了當的問道。
“做是做出來了……唉，劉亭長，不過你別生氣!”
常老頭陪著笑臉說道，似乎還帶著一些為難的樣子。
“怎麽了？”
劉邦臉色一沉，問道。
常老頭搓搓手，幹笑著道：“事情是這樣的，前天不是貴莊上發生了不痛快的事兒嘛，我們以為莊上不會急著要貨，正趕上另一個莊子急著要貨，就先把那批東西給他們了！”
“什麽！”
劉邦一拍桌子，“你是怕我劉家莊會賴帳嗎？”
“不敢，不敢……”
常老頭兒急忙擺手，“劉亭長，你別急，我們正在加緊趕製，隻要今天一天，肯定能把所有的貨都準備齊，明天一早你就拉走。這樣可以嗎？”
劉邦皺著眉頭，沒有吭氣。
常老頭兒急忙又說道：“看劉亭長的樣子是昨天晚上到的吧，今天正好再歇一天，若是明天你拿不走貨，到時候摘我腦袋都成！”
“好吧！就再等一天，反正我們也累了，就寬限你們一天。不過，價錢上你要給老子打折！”
劉邦想了想說道。
“沒問題，沒問題！”常老頭兒連忙答應。
劉邦轉過頭來看龍林，“龍兄弟，既然還有一天功夫，我們不如在這九王莊好好轉轉如何？”
就在常老頭與劉邦說話的功夫，龍林腦子裏卻在想著別的事情。
這件事情，就是對付狼頭嶺那夥匪賊的事兒。
他現在己經跟劉邦走在一起，而且又是泗水亭的求盜，到時候去剿匪肯定少不了他。而要去打仗，就必須有趁手的兵器。但是他現在除了那把手槍，一把小匕首，沒有別的武器了。
剛才他看這天霸鐵坊裏似乎還能生產兵器，於是就琢磨著在這裏打一把趁手的。
“劉大哥，我倒是有一個想法，不知大哥能否答應。”
龍林見劉邦來招呼自己，於是便說道，隨後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好！沒問題！”
劉邦痛快的答應了，對常老頭兒道：“找你們最好的師傅來，給我兄弟打一把兵器！龍兄弟，是劍，刀還是槍？”
“兵器倒好說，不過師傅不用太好的，隻要能幹活的就行了，我隻要鐵爐和模具，剩下的我自己來做！”
龍林說道。
“咦？龍兄弟還會製作鐵器？”
劉邦驚奇道。在秦朝這個時期，冶鐵才剛剛發展，會製作鐵器的人根本不多，所以才會有像九王莊這樣專門以鐵器出名的莊子。
而且，他當然也不知道龍林是武器製造專家，隨便出手就能在這秦朝冶鐵行業破紀錄，填補技術空白。
“一般般吧，隻是自己做出來的東西趁手，用著也放心！”
龍林輕描淡寫的說道。
那常老頭仔細打量了一下龍林，看他氣宇不凡的樣子，略一沉思隨即熱情的說道：“既然如此，那真是太好了，請隨我來。”
說著，常老頭兒便帶著龍林、劉邦推開店後的木門，向後院走去。
一進後院，劉邦便笑稱，“這家後院又著火啦！”
常老頭兒和龍林就笑。當然常老頭是自嘲的笑，而龍林的笑則是想到了劉邦的老婆呂雉。
天霸鐵坊雖然前麵店鋪的門臉並不大，但後麵的宅院卻不小，足足四進院子，前麵兩進都是冷鐵坊，也就是切割、打磨鐵器的作坊，再往後才是融鐵、鍛鐵的地方。
兩人多高的火爐上，鐵塊被化成鐵水再倒入陶模裏，做成粗坯，然後再到溫度低一點的火爐上鍛打。
一路看過來，這裏的鐵匠共有三十多人，另外還有二十多名助手，個個都是硬漢。
因為有爐火，他們都穿得很少，光著上身露出古銅色的皮膚。
就在兩人多高的火爐旁，站著一個身穿黑衣的漢子，身高足有九尺，黑熊一樣壯實，單看那粗壯的手臂就應該能有千斤之力。
“這就是小兒，常天霸，也是我們這裏最好的鐵匠師傅。”
常老頭兒把他介紹給劉邦和龍林，便招呼常天霸來見禮。
“天霸，這兩位可是貴客，這名公子也會製鐵，你就幫他打打下手吧，記著要多學學！”
常老兒囑咐一聲，就推托前麵有生意回去了。
劉邦平時嬌生慣養，那裏受得了這裏的熱氣，這時候也找個借口出去喝茶。
“公子要打造什麽器物？”
常天霸憨憨的問道。
龍林微微一笑，看到常天霸，不jin想起死去的狼刀，當下便說道：“不必叫我公子，我叫龍林，稱呼我龍哥或者是龍大哥就行。我打的東西你應該沒見過，不過我可以給你畫一張草圖，你隻要把我需要的零件鑄出來就可以了。”
“好，龍大哥！”
常天霸痛快的答應道，很快拿來白帛和筆墨。
雖然龍林用這毛筆還不是很習慣，但是也大致畫出了一張草圖。但就是這張草圖，足足讓常天霸愣了半個時辰才緩過神兒來。
“龍大哥，這麽複雜的東西？這是兵器？”
常天霸單看那張圖，就知道龍林絕非一般的鐵匠了，因為那張圖即使是他師傅整個中原排名第三的鐵匠爐中鬼手也畫不出來的。
“不錯，這是兵器，它叫做步槍刺！”
龍林耐心的解釋道，應該說他畫得那張圖是一個簡單的步槍刺刀組合圖。也就是他想要的兵器。
常天霸趴在那張圖上看了半天，又仔細琢磨了一下，這才慢吞吞的說道：“這些零部件裏大的東西倒是好說，隻是小的東西我這裏可能做不了。”
“這個我知道。”
龍林見常天霸很老實，心下裏很是喜歡，當下直言相告。“因為裏麵小的部件需要銅製，所以你還要給我找一家技術好的銅作坊。”
“這個好辦！隔壁的天銅齋就很好，他們完全可以做得了這個活兒！”
常天霸爽的答應。
“好吧，你這就派人去找他們，我要在今天晚上之前把這些零件都做好，費用不是問題！”
龍林說道，因為他在這裏隻有一天的時間，就是距離去剿匪還有三天時間。而且他除了這枝步槍刺，他還要花費不少時間做一些子彈，所以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應該沒問題！”
常天霸把那張圖上的零件部分又繪了一份，交給手下夥計讓他們去天銅齋去做，而自己則命人搬來一堆鐵塊，準備陶土模具。
龍林這時候又給他新的指點，要他鐵器鑄造成型後重新燒紅，反複在冷水中冷卻，最後再不斷的鍛打修形。
“這是為什麽？”
常天霸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方法。
龍林哈哈一笑道：“這叫淬火，強以提高鐵器的強度，否則這麽細的鐵棍，而且中空，稍稍用力就被折斷了，怎麽能當武器？”
果然一開始製作的幾個構件都不合格，被龍林雙手一彎就斷了，而到後來按照龍林的意思去做，在鐵水裏麵又加入了一些奇怪的材料，製成之後硬度竟然提高了很多。
就是那根鐵管，就鐵棍打竟然也打不彎了。
“龍大哥，收我做徒弟吧！”
臨近天黑，常天霸終於把龍林要的幾件東西都做好了，龍林雖然還不是太滿意，但是以天霸鐵坊的工藝也最高隻能做到這個水平了。這時候，常天霸卻提出了一個要求。
龍林略一沉吟，說道：“認我做師傅？哈哈……這當然好，不過我不會在這裏呆很久，你父親能答應你離這天霸鐵坊嗎？”
“能，隻要師傅答應收下天霸，無論師傅走到哪裏，我就會跟到哪裏！”
常天霸想都沒想答道，說著跪下去，鐵塔倒地一樣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好啦……”
龍林一隻手一伸，暗運內氣，一把就將常天霸從地上拉了起來，笑道：“我不但可能要四海為家，而且可能要殺人，你敢嗎？”
“敢！”
常天霸痛快的說道。
龍林沉吟一下，道：“那好，你招呼你父親過來，我和他說幾句話。”
龍林與常老頭兒一番談話，這才知道常天霸原來竟然當過秦兵，而且參加過幾次戰鬥，後來因為得罪了兵長被兵長欺負一怒之下殺死兵逃了回來。
而且，他的鐵匠手藝也是跟秦軍裏的一名專門製作兵器的老師傅學來的。
既然知道這常天霸的背景，龍林收下他的想法更強了。當下便許給常老頭兒五十貫鐵錢的養老費，帶著天霸走。
常老頭知道龍林也是如今的泗水亭求盜，得罪不得他，再說常天霸執意要跟隨龍林，也隻好答應。
這時候，派去天銅樓的夥計也己經回來，帶回了龍林要求的那些部件。
龍林對那些部件很是滿意，感覺秦代的製銅手藝真是到達了登峰造極的地步，甚至連那些子彈殼都和他親自手工製做的沒有什麽兩樣。
走出作坊來到前麵的店鋪裏，劉邦這時候也喝酒回來了，看到龍林弄了這麽一大堆七零八落的東西，驚訝道：“龍兄弟，這就是你要做的兵器？”
龍林也淡然一笑，點點頭，“就是這些！”
說實話，龍林自己也知道，這些東西實在不怎麽好看，那步槍身就像一根粗大的燒火棍，那些小零件暗器不像暗器在旁人眼裏實在是派不上什麽用場。
不過，以劉邦他們的認知水平，怎麽能夠猜得到這些東西是做什麽用的呢？
一邊跟常天霸和劉邦東一句西一句的扯著天，龍林一邊把這些東西組裝起來，拿在手裏惦了惦，雖然有些沉，但畢竟也算是一枝合適的純鐵步槍了。
龍林打量著這枝用了一天時間，幾乎集合了秦代手工製鐵製銅最高工藝的步槍，滿意的笑了笑，對劉邦道：“劉兄，拿你的銅劍來試試！”
“好啊!”
劉邦笑著抽出銅劍，在他眼裏真不知龍林弄得這棍不是棍、棒不是棒的東西到底有什麽厲害之處。
哢嚓，鐺……
劉邦一劍砍出去，使用了七足的勁道。龍林舉槍迎上，一聲脆響之後兩人分開。
銅劍之上己經有些卷刃，而龍林的步槍身上卻隻留下了一點兒白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