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滄海
第五十一章 滄海
黑發青年，忍著強烈的嘔吐感，小心翼翼的擦去遠處飛濺於身上，還冒著熱氣的嫩紅色腦漿，他不敢抬頭看這些如同地獄中走出的凶神。刺耳的骨裂之聲響於耳邊，青年驚恐的看著身邊僅存的幾名禁衛軍被如狼騎兵劈開腦骨，他完全被震懾了，連再次飛濺於他全身的腦漿似乎都無所察覺。
白衣人被騎隊屠殺的所剩無幾，幾個機靈的白衣人已經開始四散逃去，有人帶頭，白衣人完全崩潰，倉皇逃竄。
死營騎兵在司空浩玄的手勢下，轉變成十餘小隊，將逃出之人，全部斬首於浮屠刀下。
司空浩玄跳下馬背，“殿下受驚了。”
黑發青年環視著一地的屍體，看著幾個死營戰士將一個個白衣人的頭顱砍去，指著他們，手指顫抖，“那些人已經死了，為什麽還要去褻瀆他們的屍體？”
司空浩玄心中不屑，“他們剛才好像是要殺你，這會到仁慈了。”口上答道：“殿下，有種密法能夠讓死去的屍體還具備攻擊力，所以為了殿下的安全，我們不得不這麽做。”死營斬首的舉動完全來自於他的授意，做為大巫他太清楚世間有著無數詭異密法。被浮屠刀斬首，直接摧毀生物的靈魂，這也是幾百佛陀雕於刀上的原因。此法雖然有幹天和，但最為保險，習慣是從小事慢慢養成的。
“你是什麽人，知道我是誰？”
“看似挺精明的三皇子，被嚇傻了？這才想起問我的身份？”司空浩玄心中思緒一閃而過，指了指三皇子淡黃色的衣服，“殿下，您的服飾告訴我了您的身份，您是三皇子滄海殿下。我們隻是邊境的一支小小的巡邏隊伍。”
三皇子滄海雖然心中感覺到司空浩玄的解釋有些牽強，還沒等他細想，司空浩玄道：“殿下，我們要快些啟程，這裏非常危險。此地離最近的天鷹城還有兩天的路程，晚上我們必須在草原過夜。”
飽受驚嚇，又被司空浩玄忽悠的三皇子迷迷糊糊的騎上了一匹馬，跟隨著司空浩玄一眾死營士兵，向草原深處馳去。
冬天的草原夜空，顯得那麽純淨。深邃的如同一個晶體，上麵點綴著點點星光。大陸二十四顆守護星中的白雁星位於天幕的正中，在亞格星空神話中，白雁星掌管著宿命，它的光芒最為柔和。
三皇子滄海在營帳外遙望著夜空，心中思緒翻滾，“大哥，我們從來就沒想過要和你爭什麽，以你的勢力難道還怕我們幾個弟弟的存在嗎？”
“想什麽呢？”靜靜走來的司空浩玄打斷了滄海的思緒。
滄海沒有回頭看司空浩玄，望著遠方的月亮，語氣中有些憂傷，“想家。”
滄海的話似乎也挑動了司空浩玄的心弦，沉靜了片刻，司空浩玄感歎道：“看來出生於帝王家真的不是那麽幸運。”
“你是否覺得我的名字有點奇怪？”滄海突然說了句不著邊際的話。
“有點。”
“我母親是東方部族的後裔，她最大的願望就是看看通向東方大陸的海洋，所以我叫滄海。可惜母親最大的願望到她離開人世也未實現。”
看著滄海黑色的頭發，司空浩玄突然覺得也許這些東方部族的後裔，真的和自己有著最相近的血緣，“在帝都時，雖然我不常出門，但殿下的名字還是有所耳聞。呈給上議院的‘中央集權方案’更是令整個帝都震動不已。”
也許兩人有著共同的思緒，滄海對司空浩玄跳躍式的談話，絲毫沒有感到不適，苦笑道：“可惜，方案剛一提交，就被駁回，更被父皇狠狠的訓斥了一頓。”
司空浩玄於滄海的旁邊坐下，“帝國本來就是由各大領主組成，而各大領主就是各大貴族，你提交‘中央集權方案’的核心是消除貴族的權力，你難道沒有想到，你們皇族就是最大的貴族？你這一舉動，等於將帝都的所有貴族完全得罪。”
滄海的眼中一亮，隨後暗淡，“是啊，你說的對，那時候我有些操之過急了。可在各大貴族、領主、家族麵前皇族的力量顯的太過薄弱，早晚會被另一個大貴族所吞噬。”
司空浩玄感到有些奇怪，“你那麽依戀皇族？”
“不，我依戀的是這片土地，我母親告訴過我，這片土地上灑滿了東方部族的鮮血，東方後裔有資格將這片土地當成自己的家，我希望我能守衛自己的家園。”
司空浩玄抬頭遙望著夜空，沉默了片刻，“你的方案雖然是正確的，但在現今的形式下根本無法實施，它隻是空中樓閣。如果，如果你真的想守衛這片土地，那麽去掌握威懾力量吧，這才是根本。”
滄海回頭緊盯著司空浩玄，“威懾力量？！”
司空浩玄笑了笑，“比如，傳說中的龍騎士和各大宗師。”
滄海苦笑，“你在說笑嗎？龍騎士？那隻是傳說，巨龍怎麽會給人類當坐騎？宗師？他們太過自我，根本不會永遠忠誠於某個勢力。”
司空浩玄看著有時聰明有時糊塗的皇子，搖頭道：“當有了共同的利益，巨龍會成為人類的坐騎，宗師也會付出他們的忠誠。”
“共同的利益？是什麽？”滄海有些疑惑。
“我隻是說說我的看法，不一定正確，也談不上具體的方案。如果你真的想守護你的家園，那麽我向你推薦個人，他一定能幫你實現願望。”
“是誰？”滄海有些急切。
司空浩玄望著懸於空中的藍色月亮，吐出一個人名，“司空莫塵。”
滄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看上去眼前的人似乎那麽雍智，如何會說出這麽愚蠢的話，“司空莫塵？！他好像是我哥哥手下的頭號謀士，他會幫我？”
司空浩玄站起身，“有了共同的利益，敵人也會變成朋友。”
看著走向營帳的司空浩玄，滄海抬高聲音，“你，不簡單。”
停下腳步的司空浩玄，回首笑了一笑，“你又何嚐簡單了？”司空浩玄心中對這個皇子很有好感，不僅僅是他有著東方部族的血統，而且他很聰明，有著他的野心和狠辣，“禁衛軍的死亡對你來說無關緊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