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節 另類軟禁 言不由衷
外麵早已沒有了聲響,不知道君墨什麽時候能回信,小月覺得氣悶,想要出去走走,淨心也不知道要去了哪,半天沒出現了。
誰知小月才剛冒了個頭,還沒看清楚外麵的情況,就先聽到兩個異口同聲地嗓子幾乎震耳欲聾,“請問大人要去哪?”
不過一個晃神的功夫,門口竟然多了兩個侍衛,看衣飾上圖案倒是直屬於皇家的禦林軍,這兩個人平日看著還很熟,小月皺眉,“誰派你們過來的?”
其中一個濃眉大眼,膽子似乎是大一點,說話恭敬卻帶著毋容置疑的口氣,想必平時也是說慣了這些話的,“沒有皇上諭令,大人不能隨意出入。”
“難不成這是軟禁?”小月沒想到這次朗夜這麽強硬,她都還沒想清楚要怎麽做,他就已經派了侍衛。
“筱大人不要誤會,皇上隻是擔心筱大人的安危。”
小月見來人是雲不歸,心裏稍安,像模像樣地拱手道,“雲將軍。”
“皇上派我來給筱大人說明情況的,”雲不歸的聲音脆生生的,眉眼也依舊是清秀可親,隻有這時候還能見到他這年紀應該有的一絲稚嫩模樣。
“皇上難道是想近日……”小月見雲不歸到來,再聽到說是保護自己的安危,心裏開始犯著嘀咕,難道自己這一逼,反而讓朗夜狠下決心打算走第一條路了?
雲不歸貌似左右不經心地掃一眼,卻是直愣愣地掐斷了小月沒說完的話,“皇上還有別的旨意,請筱大人進去詳談。”
小月了然,垂了眉,也掩住了心思,讓雲不歸進帳,“雲將軍請。”
臨要進去。瞟一眼立在一旁早已風化地南崖。“你也進來。”說完小月也不看他。緊跟著雲不歸進去了。南崖不吭一聲。二話不說也悄悄地跟著進來了。
“雲將軍。皇上真打算近日主動出擊?”淨心不在。使喚不動踏進了門口就不肯挪步地南崖。小月也隻能親自給雲將軍倒了杯茶。表示表示待客之道。
雲不歸聽到小月地猜測一點都不驚訝。接過了茶。帶著些習慣性地笑意。“皇上知道筱大人你一定能猜得到他地意圖。”
“雲將軍覺得可行嗎?聽說耶律族往常頻繁騷擾邊境。但兩國表麵上看來並未有過多地衝突。何況這次舉動異常。”小月斟字酌句。不知道雲不歸身處邊疆。對朝中之事是不是也有所耳聞。即使雲不歸是淨心地胞弟。也不能貿貿然地跟他提起慕容軒容可能叛變一事。“此時貿然出兵。兩軍交戰。我是恐有漁翁在一旁守利。”
“守利漁翁?”雲不歸似乎是從未聽過這個詞。俊眉微皺。
“家鄉有個故事。講地是鷸蚌兩物相爭相鬥。結果卻被了過路地漁翁得利。抓獲了鷸和蚌。”小月簡單地解釋。
雲不歸是聰明人,一點即通,微微點頭,“其實進攻也不是不可行,以我方的兵力,完全可保範陽城的同時讓禦駕全身而退,隻是……”雲不歸眼裏閃過一絲憐憫,大概也是不希望百姓身受戰亂之苦。
“範陽百姓有雲將軍這一句‘隻是’便足夠了。”小月暗想,既然雲不歸和老狐狸都說和談比較合適,那麽就去嚐試一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她現在是金剛不壞之身,也不用擔心那麽多。
“皇上考慮得比小將要多,自然會難以兼顧。”
雲不歸語調依舊謙恭,居然還能記得隨時為皇上說話,看來,幾年的將帥生活,果然不枉淨心為他的擔心,小月也想起了丞相說的那句相信,不禁問道,“雲將軍也相信我?”
雲不歸淺笑,深深望了她一眼,“既然姐姐相信你,那我就相信你。”
雲不歸清澈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她,這個時候就一點也看不出他其實是位久經沙場的老將。
“你真的很聽你姐姐的話,”小月笑一會。
麵前的笑,嫣然卻又耀眼,炎炎的夏日也忽的黯淡,讓人似乎是身在暖春,滿園子的群芳也能在這笑麵前黯然失色,雲不歸長時間在風沙中,早已被練得麻木的心眼,驀地還是不由得被?N走了心神。
雖然姐姐早跟自己提醒過,不過這種失神就是被提醒過了,也真是不由人的,雲不歸突地也咧開嘴笑了,拱手告辭。
※※※
“雲將軍的意思看來也很支持我去和談,你怎麽看?”看著雲不歸出了帳,小月轉而對南崖問道,細想之下她可不認為南崖真會因為昨天對他上下其手而發脾氣,總之她隻裝糊塗,總不能把過錯推到她身上來了——其實她確實不知道啊……這樣總算不上是裝出來的吧?
南崖似乎根本沒有聽她和雲不歸的談話,此刻如剛醒一般有些怔忪,答得也分明不對題,“頭首前日到了。”
“他怎麽也來了?”小月皺眉,這時候怎麽這麽多人都來了,再過幾天,是不是連那軒容王爺要來了,“難道這次戰事真的這麽重要?”
“恐怕不止,頭首不會輕易出京城的,除非京城有大的動亂……”南崖眼神閃爍,但還是將實話說了出來。
不去關心為什麽南崖真的回答了她的問題,小月隻覺得訝異,“影衛也關心京城的動亂?”她一直以為影衛隻要負責保護皇上的安全就夠了,誰做皇上對他們來說重要嗎?
南崖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卻難得地沒有用那種鄙視的眼神看她,“京城動亂,影衛自然要關心。”
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倒讓小月沒辦法再問下去,再想起先前南崖止住她說話的樣子,總算是將兩件事聯係了起來,“所以你不想讓我輕舉妄動,壞了你們頭首的計劃?”
南崖不作答,小月隻當他是默認了,自顧自繼續說道,“你也真是奇怪,你都不知道你們頭首的計劃,怎麽就判定我會輕舉妄動?更何況我也不是白癡,怎麽會輕舉妄動,隻是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和談是最好的辦法,不去試一試怎麽就知道不行呢?”
聽到小月說到苦衷,南崖的臉色終於有了一點動容,這麽長時間一直很少聽她說起自己,明知道她不會說得詳細,南崖還是嚐試地問道,“什麽苦衷?”
“南崖,我從沒問過你影衛的事,所以你也不要問我的事,如果大家都能敞開來說,那這世上又哪來那麽多的言不由衷。”小月誠懇地說道,她自己也不想要瞞著這麽多人,就是淨心恐怕也不希望自己有事瞞著自己的親弟弟吧?可是事總與願違,很多事哪是希望就能做到的。
南崖默然,“頭首說如果你堅持要和談,他想要見見你。”
“他要見我?為什麽?”小月還是不由得大吃一驚,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頭首竟然主動要見她?不是連皇上都見不到他嗎?
南崖也是滿臉的不解,似乎比她更想要知道答案,頭首在這樣關鍵的時候見她,難道她的身份真的很特別?想到這裏,南崖也隻能繼續隱忍,“你見還是不見?”
小月不禁失笑,自打南崖出門了一趟,隱忍的功夫實在是有所見長,就是每日讓他出去滿山挖洞抓山鼠喂小灰也不見他皺一下眉,難道是出去一趟,重新修煉整裝了?小月好整以暇地斜靠在帳中央的支柱上,輕斂眉,做出一副哀怨的模樣,“我現在可是被皇上嚴令不能輕舉妄動,門口還有那麽多侍衛,我怎麽出的去呢……”
南崖平淡無波的臉上總算又久違地抽搐了一分,“如果你是擔心這個,我可以幫你。”
“不行……萬一被發現了,那就是欺君大罪了,欺君大罪可是要殺頭的。”看到久違的那副神情,小月憋住笑還是繼續裝模作樣地縮縮脖子,好像真的怕被砍頭似的。
“那你要怎樣?”南崖似乎是發覺了小月的視線,不隻是惱羞還是憤怒,別過頭背過手,死活不對著她。
小月歎口氣,伸了纖手,又整理了衣襟,“既然是他要見我,我又不方便,那自然得勞煩他親自跑一趟了。”單單是那隻老狐狸要見她,她就要被莫問強逼硬搶的,如今又冒出個影衛頭首,難不成他也知道自己的秘密,需要她不得不低頭嗎?
南崖忍不住地轉過頭來,眉角猛跳,“女人,你不要太過分!”
“我過分?他是什麽人,他說要見,我就必須得乖乖去見?你是他的鷹爪,必須得聽他的,我可不是,憑什麽我要去見他!”小月憤憤說道。
又想起南崖對那頭首的尊敬,小月知道自己說得過分了,將語氣放軟了三分,“對不起,鷹爪兩字我收回,但別的我就這麽說,愛不愛聽是他的事,你就這麽給他回。”
南崖帶著早已掩不住騰騰的怒氣,猛地上前兩步,伸了大手剛要有所動作,小月一步跳開,俏眉也跟著一挑,“怎麽?這也是你們頭首教你的,請不到人就直接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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