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左邊軍統領

丁原手下原本隻有三位都校尉,張一凡是最後一位通過校場比試提拔上來的,而原先的都校尉張揚,卻也正是因著他的緣故被剝奪了都校尉的官銜,成了一名普通的貼身護衛。如此一來,魏續便是剩下的那一位都校尉了。他麵目白晳,步履穩健,一望便可以體會到他沉穩的個性。魏續進來以後,向著丁原鞠了一躬,便尋了個位子坐下。此時,丁原的眼睛一瞥,張遼和臧霸二人也是會意,便自廳中退了出來。

這個時候,廳中隻剩下丁原、張一凡和魏續三人。丁原便慢慢的行到桌前,自那一處舉起兩封信箋,在半空之中搖晃了兩下,口裏說道,

“我這裏同時收到了兩封信箋,著實令到我頭疼不已,二位都是我的心腹之將,便將這信箋拿去看看,究竟該如何應對。”說完了這一句,隻見他略一揮手,兩封信箋便如飛刀般,分向著二人襲來。張一凡接過其中的一封,打開一看,心中又是驚訝又是熟悉,信乃是自帝都洛陽所發出,大將軍何進親筆所寫,大意是董卓擁兵自重,已是將洛陽重重圍困,名為勤王,實為奪取王權,並勸說丁原出兵,與己自內外兩邊合而擊之,以解洛陽之困。

對於大將軍何進,還有董卓張一凡倒是極有映象的,不過在他有限的曆史記憶之中,何進不是被十常侍所殺嗎?怎麽他會和董卓水火不相融呢?他心中想著這些,口裏便將何進信中的內容,原原本本的念了出來。待到他念完以後,魏續同樣念出了他所持信中的內容,那一封信卻是董卓所寫,便是以河東太守的身份,令丁原統兵五千,速速前往洛陽城西,與他相會合,共同商議勤王之事。

“二位既已知曉兩封信箋的內容,不知可有好的對策。”丁原悠悠的問道。魏續略一思忖,便開口說道,“董將軍雖是河東太守,於並州有直轄之權,然而其勢過大,已然危急到了朝廷,我等食朝廷俸祿,當殺其來使以立威,而後率齊並州人馬,奔襲洛陽,與大將軍何進裏應外合,共同殺敵。”

他的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忠義之氣可昭日月,丁原聽了,也是微微的點頭,張一凡看他的模樣,應該是早有思量,而魏續的說法,也應該是和丁原的思路沒有太多的差別。其實若是論到他來想,雖說在大的方向上沒有差別,然而奔襲一法卻是難以認同。依著他的想法,斬殺董卓來使固然解氣,卻也是令到對方有所警惕,若是立刻發兵攻打洛陽,而後布下陷阱,坐等丁原的隊伍前來,如此一來,合擊的想法固是美好,卻是全然落空了。

張一凡所想到的,便是將計就計,董卓既然送了書信過來,不如便帶著五千人馬,大搖大擺的行過去,待到了目的地之時,突然發動襲擊,便可以起到奇兵之效。

隻不過他雖是想到了這些,也沒有將其全然說出,要知道,他在穿越以先便已經活了三十個年頭,而在這個時代又擁有了呂布十九年的記憶,可以說是城府頗深,年少氣盛、不知深淺這些論斷是定然不會落到他的頭上來的。當下,他便拱手說道,“我也認同魏將軍的想法,食君之祿,當忠君之事,雖說董將軍為河東太守,然而他若是心存反意,便不能再聽了。”

張一凡也隻說了這些,卻並不像魏續那般竹筒倒豆子,將想法全盤說出,而是耐心的等著丁原說出他真實的想法。果然,在聽了張一凡和魏續二人說過這些之後,丁原撫須輕笑,“二位都校尉果不負王恩,心中所想與我正是全然相符。不過在戰術上我卻尚有些更好的想法,董卓的實力強勁,我們也不可與他硬碰硬的對上啊。”

張一凡聽著丁原娓娓說出來的那些想法,卻果然是與他心中所想的一模一樣,當下也是心中一笑,不再多說什麽。魏續也是一幅如夢初醒的模樣,顯是對丁原佩服的五體投地。

“看起來這丁原便應該是一位老謀深算的梟雄,心思縝密兼且狠辣。”張一凡至此,更加清楚的明了他先前的那些推斷,他這次之所以不出風頭不講出來,便是要低調應對,不令到丁原看出他的底牌,而他也確信,自己在暗,丁原在明,他便可以更清楚的了解丁原這個人,進而判斷出他的計劃。

單單從丁原設計此次攻擊手段的過程當中,張一凡便可以明了,丁原也是一位為達到目的,對自己極狠的人物,這一次他的出擊,雖說勝算最大,然而是奇兵之勢,不若魏續的堂堂正正,換言之,若是成功,便可以用極小的代價,給敵人以最大的打擊,然而若是被發現,便連他自己的性命,也要搭在其中了。由這一點看,丁一塵的苦肉計便會是有著更大的可能了。

張一凡心中想著,亦覺得左邊軍統領之職,看上去光鮮亮麗,倒實在是一個燙手的山芋啊。不過這些事情無憑無據,他若是一直向張遼和臧霸二人提醒,倒顯得他胸中算謀太多,反是不好。

見機行事吧,張一凡便決定,先前往左邊軍的駐地再說了。

“略做整頓,我們十日後便出發。”丁原可不知道張一凡由這短短一段交流,便想了這許多,他最後說了這一句,張一凡和魏續二人皆嘿然應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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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過後,張一凡將裏麵所發生的一些事情,都一一說與了張遼和臧霸二人聽來,兩人聽了之後均是麵露喜色,張遼道,“真是想不到,這麽快就要開始一場戰役,奉先,看來這一次我們兄弟這一回可是要仰仗你一展鴻圖了。”

的確,若是真的這一次可以順利勤王,那丁原定會高升,可以在朝中得到一個極高的位置,而身位他手下所倚重的大將,張一凡也會得到更高的官職了,說不定這並州刺史之位,在戰鬥結束之後便是他的了。

不過,張一凡遠沒有這二人看得這般樂觀,他心中明白,以張揚在都校尉之職這麽久的時間,左邊軍中定然是有著一股不小的勢力,於他來說,便是如何在十天之內,統率好這左邊軍,也便是一個不小的難題了。

左邊軍共計五千人馬,設統領一人,副統領二人,下麵牙將共計八人,這八人都是張揚原先的部下,也都在左邊軍任職許久,他們雖說官街與縣尉相同,然而平日裏眼界極高,根本看不上縣尉之職,因此,該如何管理,便要看張一凡的手段了。

“我們先去左邊軍看一看吧。”張一凡提議之後,其餘二人也皆諾然,他們便向著營房所在之地,徐徐行去,卻見到旌旗搖落,一派落寞的樣子,看來,丁原的這個責罰,令到整個左邊軍皆士氣大失。

張一凡一路行過,麵上卻是並不顯憂色,而是直接來到統領大營,傳令道,“令八位牙將速速前來。”軍士接到命令便出。可是足足過了兩個時辰,竟然一位牙將都沒有來。至此,張遼和臧霸都再忍不住,怒意上湧,臧霸更是明顯,大聲喝道,“太過分了,待我前去,一個個將他們拎過來。”

“不急~”張一凡卻是淡然自若,一幅處變不驚的模樣。反而是吩咐張遼和臧霸二人都好好休息,靜待便可。

待到過了差不多四個時辰,終於來了第一位牙將,他的名叫穆順,人雖然到了,卻是一幅散漫的模樣,眼也不抬,隻一拱手斜斜的向著張一凡行了個禮,便大喇喇的坐了下來。

便這般一個多時辰之後,終於到了六位牙將。張一凡依舊穩坐釣魚台,一副不急不徐的模樣,也不說一句話,現場一片寂然,倒是先到的那幾位牙將,有些耐不住性子,心中打起了小鼓,也不曉得這新來的統領,究竟心中在想什麽。

張一凡一直等到第七位牙將出現在門口之時,方才開口,隻是這一開口,便帶著十足的氣勢,“依軍法而言,統領有權任免手下的一二牙將,而無須通過刺史。今日我看有二位牙將既對此職不感興趣,姍姍來遲,那便免去牙將一職吧。”

他一揮手,坐下登時一片嘩然,誰也沒有料到張一凡一開口之間,便直接免去了二位牙將,而第七位入內的牙將名叫張茂,也是張揚手下的一員虎將,實力達到了第四級,今日他喝了許多的酒,有些昏昏沉沉的便待要坐下,然而軍士卻適時的攔住了他,因為依著張一凡的命令,他已經不再是牙將,身份與軍士一般了。

穆順第一個前來,雖說對張一凡不敬,然而也是慣會察言觀色之人,當下便知曉這位新來的統領不好惹,他輕輕的湊近張茂身邊,向著他耳語道,“張將軍,你的牙將之職已經被免了。”

“什麽?”張茂聲如洪鍾,聽了這話以後,酒醒了小半,歪歪斜斜的一把將兩個軍士擲飛得極遠,而後大聲喝道,“免我的官職,吃了豹子膽了。”他的眼睛勉強的睜開了一半,望著坐在正前方的張一方,口裏說著,“就憑你這個乳臭未幹的小毛孩,你敢。”

張一凡有些鄙夷的望著他,話依然不多,隻淡然一句,“拖出去。”便見到臧霸早已等不及了,如旋風般衝了過去,“砰砰砰砰~”四拳擊出,他的實力本與張茂相差不大,然而一個蓄勢待發,一個酒意未醒,俱都打了個正著,直接便打暈了過去。

臧霸神威凜凜,倒提著張茂的一隻腳,拖行到門口之時,將一個軍士召了過來,示意到,“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