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特殊工作
穿大街過小巷，按圖索驥，莊少哲拿著地圖總算找到了臨走時張強給他字條上柳老頭的地址——小東門同福街喬家弄35號。
站在掛著同福街道婚姻登記處的牌子的門前，莊少哲傻了，再次驗證了下字條上的地址，沒錯。
“阿姨，這裏是喬家弄35號嗎？”莊少哲攔住了正好從門裏走出的一位中年婦女。
“是啊，小夥子，結婚登記請上午來，下午我們隻辦理離婚手續。”中年婦女上下打量了一下莊少哲，雖然莊少哲實際年齡才14歲，但是1米81的身高，長期鍛煉而形成的健壯的體魄使他看上去象個成年人。
“阿姨你搞錯了，我是來找人的，可是這裏不象是私人住家啊。”莊少哲滿臉通紅，把手裏的字條遞給中年婦女。
“哦~~~原來你是找人的啊，我看也是，這麽又帥又年輕的小夥子，怎麽有姑娘舍得和你離婚呢。”中年婦女看了看字條，恍然大悟。
“阿姨，你知道這裏以前是住的那家姓柳人家搬到哪裏去了嗎？”
“哦，這個就難辦了，我兩年前來這裏上班的時候這裏就是婚姻登記處了，據說幾年前造後麵這片公寓樓的時候，很多人家拿了動遷費後都搬到浦東去了，至於這35號以前住過什麽人家我就更不清楚了。”
“原來是這個樣子的啊。”莊少哲滿臉失望，在這個擁有兩千多萬人口的全國第一大城市，如果沒有確切的地址，找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柳老頭一家肯定因為拆遷搬到其他地方去了，今後要想見麵隻能靠緣分了。
莊少哲謝過那個中年婦女，又婉轉地拒絕她為自己介紹女朋友的好意，開始往回走。
小東門到小南門並不遠，莊少哲沿著董家渡路慢慢地溜達著，剛跨入90年代的上海宛若一隻尤在沉睡的巨獅，國家還沒有把經濟建設的重點放到這個全國最大的城市，很多事物都和很多年前一樣，沒什麽大的改變，包括馬路邊的冷飲店，店裏的冷飲櫃還是和7年前一樣的款式，四四方方的象一隻大樟木箱，冷飲品種還是光明牌冰磚、雪糕、綠豆棒冰等老品種，隻是飲料裏除了正廣和的桔子汽水外，增加了可口可樂這個外來品。記得小時候和回來探親的媽媽一起逛街，每路過一家冷飲店，莊少哲總要纏著媽媽買冷飲，否則就坐在地上不肯走，到最後，媽媽寧可繞遠路也不肯帶他經過冷飲店。
南市區的街道是環城的，如果你坐11路公交車就會發現，半個小時後又會回到出發的地點，汽車站的名字也是按著老城區起的，什麽大東門、小東門、老北門、老西門等等很有老城廂的風格。莊少哲沒有穿小弄堂，而是沿著董家渡路這條大路往回走。
冬日的上海，潮濕而陰冷，天空中好象始終蒙著一層霧氣，莊少哲穿了件厚毛衣一件滑雪衫，仍舊覺得陰冷刺骨，平時習慣了大運動量運動的莊少哲，這一陣子因為一直沒機會鍛煉，直覺得關節僵硬，四肢發麻。外婆家房間狹小根本施展不開，莊少哲在外麵也沒發現能夠供市民自由鍛煉的公共場所，看來以後隻好大冷天在弄堂裏拉拉韌帶，練了俯臥撐了。
忽然，後麵傳來摩托車的馬達聲，練武的人講究眼觀六路而聽八方，莊少哲隻覺身後惡風不善，好象什麽東西要朝自己撞過來似的，把莊少哲嚇了一大跳，急忙閃到路邊，一輛紅色的摩托車擦身而過，。摩托車又前行了100米後，嘎然停住，熄火後，車手靈巧地翻下車座，一身緊身皮衣皮褲把她修長的身材繃的凹凸有致，脫下頭盔，一頭漂亮的長發灑落下來，居然是個青春妙齡的女孩。這個女孩把頭盔放在車後的儲物箱裏鎖好，轉身進了路旁的一家店麵。
莊少哲心裏氣不打一處來，這家夥車是怎麽開的，還好自己反應快，如果是年紀大的人，還不被撞出個好歹來？不過經過這麽一嚇，出了一身汗，倒是不覺得冷了，不一會，莊少哲走到摩托車近前，這是一輛進口的紅色鈴木摩托，在上海也很少見，看來是個有錢的主，看了看她剛才進去的那家店麵，入口是一扇不大的鋼化玻璃門，門前豎立著一塊大招牌，上麵醒目地寫著幾個大字，‘兄弟健身房’。
莊少哲在門口停留了片刻，看了看招牌上的簡介，這是家少見的會員製健身房，入會的話，可以免費使用健身房內的各種設施，莊少哲心裏一動，這不正好是自己需要的鍛煉的場所嗎？看上麵印著的照片，裏麵都是進口的鍛煉設施，比秦家屯鐵中可是先進多了，張強家簡陋的倉房更是沒法與之相比。
視線移到最下麵一行，每月會員費一百元，摸了摸自己口袋裏的50元錢，莊少哲不由地苦笑了一下，這就是自己全部的家當了，走之前，他把所有的積蓄都給了小鈴，自己身邊隻剩下了這50元。
這時，健身房的門忽然開了，從裏麵走出兩個人來，前麵的一個是個健壯小夥子，手臂綁著夾板用繃帶吊在脖子上，後麵的是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邊走還不停地勸道：“小金，你看你才來了兩個月就說要走，不就是受了點小傷嗎，兩個星期就沒事了，你放心，我絕不會虧待你的！”
“王老板，說句老實話，我確實需要錢，可是這活我實在幹不了，我估計再幹下去，我得把命扔這兒。”小夥子轉過身來對老板說。
“小金，你開價好了，多少願意幹？我是實在找不到人了，你就幫我這一次吧！”王老板哭喪著臉說道。
“王老板，不好意思，天哥當初和我說過，這件事情他絕不會勉強我，隨時都可以走，你看，我這胳膊也斷了，也夠意思了吧，王老板，請你另請高明吧！”小金一抱拳，轉身就走。
“哎，小金！小金~~~”王老板跟了幾步，對著小金的背影連叫了幾聲，根本沒效果，隻好歎了口氣，往回走。
忽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仍舊看著廣告牌的莊少哲身上，眼睛不由得一亮。
“小夥子，你有興趣入會嗎？”
“哦，你是王老板吧，想是想，可是這個會費”從剛才兩人的談話中，莊少哲知道這個中年人是這家健身房的老板。
“哎呀，這個會費不是問題啦！，小夥子，我這裏現在有個掙錢的工作你願不願意幹啊？”冬日太陽的照耀下，王老板的鏡片閃著光。
“哦，是嗎？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夠勝任啊？”看到那個小金的慘樣，莊少哲覺得沒底。
“你放心，絕對沒問題，看你對健身這麽感興趣，又長的這麽高大健壯，平時肯定也練過幾手吧？”
“我和我同學的哥哥，學過散打。”莊少哲可不敢把自己會柳木甲的功夫隨便告訴別人。
“那就太好了，這個工作對你真是太適合了！”王老板興奮的直跳。
“哦，王老板，我想知道這到底你要我幹什麽？”
“這個嘛，先別急，我先把工資待遇說一下，每星期隻上兩天班，星期六、天下午3點到5點，每次兩小時，每小時我給你200元人民幣，還免費贈送你一張永久會員卡，你隨便什麽時候來健身都可以，如何？”
“待遇這麽好？”莊少哲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爸爸媽媽在東北，一個月的工資才100多一點，在這裏一小時就200人民幣啊！而且還送自己永久會員卡，那麽自己隨時都可以來這裏鍛煉了，關鍵是這裏離外婆家隻有十分鍾的路程，簡直是天上掉下的大餡餅，莊少哲有點發懵。
“那當然，那當然，其實呢，對你們這些練過功夫的人來說，做這個工作簡直是輕而易舉。”
“王老板，拜托你還是把具體做什麽事說一下，否則我心裏不踏實。”
“好，我就喜歡你這種實在人，這個嘛，是這樣的，我這裏少了一個陪練，我的一個朋友的妹妹周末都要來這裏練會功夫，你是知道的啦，男女有別嘛，所以在這兩個小時裏，隻能她進攻你防守，當然你可以用海綿護板來擋她的拳腳，但是不許攻擊，就這麽簡單，挨過兩小時，四百元就是你的了，小夥子，你幹不幹？”王老板帶著期待的眼神緊緊盯著莊少哲。
“這個”莊少哲稍微思考了一下，覺得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不就是挨打嘛，自己恰巧就擅長這個，實在抗不下，憑自己第二層中期的柳木甲功夫，汽車來撞也不怕。
“行！王老板，我幹了！”
“好嘞！好小夥子，走！我帶你去看看場地！”王老板殷勤地把莊少哲拖進健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