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內鬥
武當後山——
那是一個血色的夜晚，然而那裏頻繁亮起的白光，照亮了一整片夜空！無數武當弟子為著自己心目中所支持的師兄奮戰，換來的，卻是許久的心血付諸東流。
沒有憐憫，沒有理由，甚至對相當一部分人來說沒有目的的殺戮，染紅了這片大地，而這場衝突的導火索，嫣然，在月下冷眼看著發生的一切，眾生仿似螻蟻，命賤的無從形容。她不在乎，因為他們本身都不在乎，她又如何在乎得那許多呢？
這一夜，武當十大去其六。
替補而上的弟子很快填補武當十大的空擋，他們有著莫名的欣喜，而那片被血染紅的大地在他們眼中，竟是如此分外明媚的顏色，死亡白光照亮著夜空，也同樣照亮了他們在江湖中的前途和地位，引發嗜血瘋狂的，僅僅隻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局。
然而，最難堪破的，即是情關……
武當原本排名第三的輪回實現了他的諾言，最終他贏得了勝利，除去了他眼中的情敵。他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了，這一役過後，自己勢力已然弱得不像樣子，可是他不在乎，正如他所說，他可以為了他心愛的人，付出一切！他相信，沒有人可以再阻隔在他與嫣然之間，這淒冷腥殺的夜，也可以變得可愛。
“輪回師兄，我們雖然幹掉了雲濤，但是我們兄弟損失慘重，恐怕一段時間內和其他十大都無再爭之力……”輪回手下師弟頹然說道。而輪回仿似未聞，飛也般的跑向不知哪裏去了……
為他浴血的師弟們，眸內勝利的光彩瞬間變得黯淡，他們默默看著他們領袖輪回的背影，相比較於這場戰鬥的慘烈，他們的心，真正蒙上了一層灰色……
然而還未等他們將自己身上的創口包紮好，就發現林間四麵八方傳來的細瑣的腳步聲，和偶爾折射月光亮起的劍身。他們相視苦笑。
輕舞飛揚手下的人看著場地中殘存的數百號個個掛傷的人，麵上都lou出嗜血的笑意！
殘殺同門會使道德值銳減，可是至今為止，誰也不知道道德值有什麽用處，而比較與自己所擁護的人上位，後者比之須臾飄渺的道德值來說，更能帶給他們許多實際的好處。人有時候就是太現實，即使這隻是個遊戲，可是這種本能的欲望，還是被無**的放大了……
武當山巔——
“嫣然！我終於把雲濤給幹掉了！沒有人再能夠夾在我們當中了！”輪回看著嫣然清麗的背影說道。
“你是否能看真切，為了我，你所失去的，到底是什麽？”嫣然一改往昔溫柔，一臉寒霜。
輪回被嫣然的態度搞得一窒，但很快釋然道：“嗬嗬，沒關係，不重要的，他們失去的等級可以再練回來，而嫣然，隻有一個！”
“原來在你眼中，他們所失去的，僅僅隻是等級而已……”嫣然輕歎道。
“是信任和崇敬！”輕舞飛揚冷漠的聲音和著山巔的冷風吹入輪回耳內，輪回突然覺得一股直入人心的寒意，這使他一瞬如墜冰窟，可是，他深愛的人就在眼前啊，他的希望，也因此未曾泯滅過。
“是我的兄弟，自然會理解！而且就算全世界都不認同我，我還有嫣然！”輪回自信滿滿的說道：“而你！輕舞飛揚，你來幹什麽？”
“一個為了女人，連自己兄弟都不顧的人，憑什麽做武當十大之三呢？”輕舞飛揚輕蔑的說道：“你這種人上位，隻會使武當蒙羞，早些死了，憑你今天所為，倘若你再入武當，你也絕然沒有東山再起的可能了。”
“你要殺我？”輪回冷聲道：“憑你，還嫩了點吧！”
“你一定認為，我的繞指劍法熟練度沒你高吧？”輕舞飛揚平靜的說道：“不過可惜我專修的，似乎並不是繞指！”
話音剛落，連續十餘重掌影已至輪回麵前！
“不是本門武功，你……”
輪回話都沒說完，已被一掌劈中天靈，化為一抹白光而去，幹淨得好似從未出現過一樣。莫笑在暗處看的心驚，掌勢淩厲狠辣，讓人難以看清楚虛實！這輕舞飛揚也隱藏得太深了。這一刻莫笑才知道江湖之大，擁有奇遇之人絕不止一二。又自慶幸沒有急著出手，否則誰勝誰負，莫笑沒有任何把握……
輪回終還是真正的實現了自己的諾言，在嫣然麵前失去了一切，雖然那不是他自己想要的結果。站在重生點等級已被清零的輪回似乎明白了什麽，他並沒有再去找嫣然，而同樣許多站在重生點的武當弟子，隻是冷眼看著輪回，曾經的武當十大之三……
莫笑努力回憶著輕舞飛揚先前那一式掌法，很像是全套隻有一式的掌法：一拍兩散！威力奇大，想來是輕舞飛揚無意中學到得江湖絕學……
“快活嗎？”不同以往的，嫣然首先發問。
“這夜過後，許多人都會感到很快活，不隻有我。”輕舞飛揚笑說道：“人的快活，大多數都是建立在其他人的痛苦之上的，這是無可改變的。”
至此，莫笑開始很好奇，想要殺死輕舞飛揚的雇主，到底會是誰。而這個人顯然也十分清楚輕舞飛揚並不是表麵看起來這麽簡單，相信知道這個秘密的人會很少。而如果輕舞飛揚死了，得益最大的人又會是誰？莫笑想不出，至少在武當死了這許多十大之後，莫笑所接受的刺殺任務並沒有取消。
“那麽祝你得償所願！”嫣然語氣冷淡的說道。
“事實上，我已經得償所願了，雖然隻是達成了現階段目標。”輕舞飛揚得意的說道：“《江湖》才剛開始而已。”
“野心，和野心膨脹，希望你能夠分清楚。”嫣然說完，便飄然下山去了。
輕舞飛揚仰望著月空，緩緩伸手，虛抓圓月，自語道：“隻手……遮天……哈哈哈哈……”
莫笑默默看著癲狂瘋笑的輕舞飛揚終於平緩了情緒，飛馳下山，這才一躍而出至山巔平台之上。
夜的雲海混沌不清著，然而它依舊柔和，緩慢翻滾著的輕鬆愜意，那輪明月在目睹世間一場場血腥過後，灑下的月光，仍舊清冷而幹淨。空氣有些冷……
莫笑看著手中漆黑劍鞘的暗劍，他有些想不明白，世間有千萬個輕舞飛揚這樣的人，即使死了，也仍舊會有人代替他，那麽僅隻是簡單的將一個人殺掉級，在無法覆滅其野心的情況下，就真的有用嗎？站得越高，摔得越慘……莫笑不由想起嫣然所說。這個女人自莫笑心目中，由一個絕世花瓶，變得高深莫測……兄妹嗎？……這就是嫣然幫助輕舞飛揚的理由，是這樣嗎？……
武當十大之首，也同時是等級排行榜之最的孤煙，在這場內鬥中並未lou麵，而相鬥的數位武當十大人士似乎也都知道他不會出現一般，心安理得的對同門刀劍相向。莫笑不由開始好奇孤煙會是怎樣一個人。而麵對數天之後的集體**，他又會有什麽樣的行動呢？
“山巔處的風，為什麽總是冷風呢？”
柔美的嗓音打斷了莫笑的沉思，他回首，是那張絕世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