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暗襲

第四十二章 暗襲

忍者突然出現,屋內三人的視線便全然落在了他的身上。此時忍者此言一出,屋內三人俱都一愣,但隻這麽一遲疑,忍者身上突然暴出了炫目的強光,饒是三人反應迅速,迅速閉眼,卻也覺得眼睛一疼,傷了目力,而前白茫茫的一片,再難視物。

‘糟了,是’主之聖光‘。’竹中心中冒出這麽個念頭。就在這時,兩條無聲無息,通體冒著森森黑氣的長鞭不知自何處掃了出來,朝著竹中與清田新野當頭罩下。鞭子在空中不停的扭動著,便似是一條被人拎住了尾巴的長蛇,羞辱憤恨下不甘心的胡亂擺動著身軀,欲擇人而噬。鞭影重重,變幻出奇形怪狀,讓人判斷不出究竟擊向何處。

這一鞭威力奇猛,更是悄無聲息,而且迅快絕倫,竹中目力被損,視覺暫失,對方趁此發難,本來是躲不過去的,卻不料竹中武功竟是高的驚人,單憑鞭上的那一絲能量波動,便判斷出了鞭子的來勢形狀,更是輕易的察覺出這兩鞭是以他為主。而攻擊清田新野的那鞭,雖不是虛招,其上能量也是弱的可憐,以清田新野的武功應該不會為他所趁,當下沉心靜氣不去理會,一門心思對付那擊向自己的鞭子。

竹中也毫無理會那鞭子作出的種種擾亂心神的擺動,腳下不動,雙手猛的上舉,食指堪堪點在鞭子的頭上,那鞭子與他的食指甫一接觸,便如同活蛇一般‘哧溜溜’的一陣盤旋,便將他的雙手好好地纏住了。那鞭子上的黑氣猛的蔓延開來,鞭子一抖一抖的。鞭身便似活了過來一般,忽粗忽細,像是吸食著什麽。竹中的雙手已經全然不見,遠遠望去,便似乎臂之上長著一個黑色地怪球一般。狀極恐怖。

‘請君入甕,方可全心殲之。’竹中嘴角閃過一絲冷笑,悶聲沉喝,本已經在黑氣的遮掩下完全不見的雙手突然猛的迸發出一片黃光。那鞭身吸食地速度突然增快,鞭子竟然似乎不勝負荷般的劇烈的抖動著。突然砰地一聲巨響,鞭子炸了個粉碎。殘骸在屋內飄舞。有幾片殘骸落到客廳的花草之上,那花草便似得了瘟疫般迅速枯萎了。

“***,你毀我兵刃。日後定取你狗命。”一聲嬌媚的聲音響起,話聲逐漸遠去。屋內鞭身地殘骸也似乎失去了依托般紛紛落在地上,甫一與地麵接觸。便消融不見。

就在這時,一聲驚天痛吼自清田新野嘴中冒出,便如野獸受傷時的悲鳴一般無二。竹中一驚,此時他的眼睛基本恢複正常,睜目望去,但見清田上身衣服盡裂,心口上有一道小小地銀白色的十字印痕,卻沒有劃破肌膚,便似一塊烙印緊緊地鑲嵌在皮膚之上。而黑田鬼鬼屁股下的座椅早已成了齏粉,黑田左手滿是鮮血,右手詭異的呈現一片雪之色,胸前衣襟破裂,那忍者躺在地上血泊之中,雙臂斷裂,胸前開了個大洞,早已氣絕身亡。地上還有幾顆亮晶晶的彈頭。

原來適才那力道很弱的黑鞭掃向清田新野,卻被他折斷桌腿,以棍為劍,輕易的化解掉了,此時又是一股力道襲來,清田新野本是驕橫之人,察覺到那力道不弱,便起了爭雄之心,不躲不避,一劍劈了過去,那股力道應聲化為兩半,清田新野卻是一愣,這股力道本不應這麽弱才對。哪料高手過招,怎容失神,僅這麽一失神,那兩股分開的力道在經過他身形兩側之際,忽然間猛的合攏,清田新野但覺一時間身形動彈不得,他微驚,卻也不慌,運氣於體便待將這不算太強的力道掙開,卻不料卻落入別人的圈套。

清田新野在青年一代中也算是高手,一身功力也是不俗,他這一發力,身上的那禁錮的力道便被震的四分開來。清田身上一輕,心頭卻有了一絲危險的感覺,便待急忙挪開身形。

待卻不料有人趁他舊力用盡,新力未生的這一霎那,突然出手,擊在了他的心口之上,登時全身氣力頓失,一股噬骨吸髓般的疼痛便傳遍了全身。當下忍不住疼呼出聲。

卻說黑田那邊,他雙目甫一遭襲,便知不好,他開功雖高卻一向很是謹慎,故而身形不動,以應萬變。運功與耳,探查屋內情況。

那忍者身上發出白光之際,眼睛雖未閉上,他卻毫無不良反應。手上銀光一閃,便多了一把武士刀,朝著黑田衝了過來平平的刺了過來,勢若猛虎,偏偏又是悄無聲息。

黑田自然不會把他看在眼中,一拳擂出,狠狠的砸在了武士刀的劍JI之上,黑田心道他必定會借勢身形扭轉,借腰勁卸掉自己的力道,然後重新出劍,那這樣便可趁他變換身形的一瞬間出手將他製住。高手之所以能百戰百勝,一來是他們武功高強,二來他們能夠料敵機先,在對手出第一招之時便已經能猜測到你的後繼招式,從而先發製人。這種眼力,非先天得來,乃是後天不斷思索不斷戰鬥積累經驗得來,殊是不易。

黑田不想殺這個忍者,否則第一招便不會砸他的劍,而直直的打碎他的腦袋。他不信自己的手下會叛變,這些人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隻知道效忠柳生家族,視死如歸,這麽多年也未曾發生過一次背叛,而且照柳生家族的規定,每一個執行任務的人死亡後,主管人員必須將死亡原因上報,若是黑田報告說是屬下意圖叛變,被自己格殺,估計在引人懷疑的同時必定也會讓他的那些對手笑掉大牙。

所以黑田便想將他擒拿,看他究竟是被何人控製住了。

黑田打算的不錯,卻不料此番卻看走了眼,那忍者竟然順勢將劍丟下,口中‘菏菏’如野獸般的怒吼著。不要命的張開雙臂便朝黑田擁抱過來。讓黑田本已經準備好的後繼招數無法施展。

黑田吃虧在雙目不能視物,更是料不到這忍者竟然使出如此拚命地打法,待忍者逼近身旁,這才意識到,黑田卻是不慌。右掌變拳,縮到胸口,便待擊出。而與此同時耳邊‘颼颼’作響,高速迫近的物體劃破空氣。囂張的發出刺耳的聲波。黑田麵上閃過一絲鄭重,左手化掌,並指猛的往後一劃。叮叮三聲脆響,那暗器便被攔住,應聲落在了地上滴溜溜地亂轉。

卻原來是三顆亮晶晶的彈頭。

同時間,黑田右拳擊出,結結實實的擊在忍者的身上。忍者地身形一弓,便如同一隻煮熟的大蝦般蜷縮了起來。眼淚鼻涕全都流了出來,忍者經此重拳,卻是毫不避讓,猛的身軀一挺,又向黑田抱來,同時間張口便向黑田咬來,這時又是颼颼幾聲厲響,又是三顆子彈擊來,黑田前有追兵後有虎狼,因為雙目地緣故失卻了先機,此時心中也很是惱怒,勃然一聲大喝,周身勁氣四溢而出,同時間右拳擊向了忍者的胸口,左掌又是劃向了身後……,如此一來,便成了竹中眼中的情景。

此人三人眼睛俱都恢複,而四周敵人便似在同時間退地一幹二淨,來無影雲無蹤,便如鬼魅般的讓人寒噤一片。

竹中黑田身上無樣,見清田新野疼痛難忍,忙搶身過去。

“這是聖天主教的‘主罰之印’。”竹中黑著一張臉,沉聲道。

“八嘎,這群混蛋,卑鄙無恥,竟然敢偷襲我們大日本武士。我定然要將他們碎屍萬斷。”

黑田猛地一拳將客廳的一張硬木椅子擊地粉碎,怒不可抑,嘶聲怒吼道。

竹中冷冷的望著他,一回頭,便看見了清田新野痛苦難耐的神容,“竹中叔叔,你救救我,我不想死。”一聽中了‘主罰之印’,清田新野登時嚇的魂飛魄散,伸手抓向了竹中,便向溺水的人要抓住那救命稻草一般。

黑田此時也冷靜了下來,道:“竹中君,眼下隻有你習練的‘春之榮’之術,才能夠救清田君了,雖然會耗損人你的元氣,這,還是求你勉為其難了。”

竹中默然無語,清田新野忙苦苦哀求道:“竹中叔叔,求求你看在桃井師父的麵子上,看在神原家主的份上,救救小侄。”黑田見他涕淚俱下,臉孔不知是痛還是害怕,竟然扭曲變形,心中大為不屑。隻是身為同一個陣營,又想了他的背景,也不好不救,當下又勸道:“竹中君……”

竹中猛的一揮手,眼中閃過一絲厲芒,喃喃道:“鏡心明智流桃井義夫,神原家主神原康泰,好,你躺好。”說著話,嘴角閃過了一絲莫測高深的笑容。

清田新野見他同意救治,心中高興萬分,也顧不得疼痛,依言在地上躺好。竹中微一運氣,手掌之上青光縈繞,竹中將手掌輕輕的放在清田新野的心頭之上,對著清田新野道:“你全身放鬆,運起周身內勁,引導我輸送過去的真氣在周身經脈運轉。隻需要運轉三周天,你便不會痛苦了。”

清田新野見性命能夠保全,忙不迭的點頭,依言運氣勁氣,黑田但見竹中放在那小小的十字架痕跡之上,片刻後,十字架上爆出了陣陣光彩,竹中輕輕將手拿開,長身站起。黑田仔細看去卻見那本是銀白色的十字痕跡竟然變成了金皇之色,黑田心中驚懼,正待開口詢問,但聽得一聲慘呼,清田新野瞪大了眼睛,周身肌肉**,痛呼道:“竹中叔叔,我受不了了,我全身都痛。這是怎麽回事?”

竹中哈哈笑道:“放心吧,再過一會兒,你便不痛了。”

黑田突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清田忙問道:“真的嗎?”

竹中正色道:“當然,死人是不會痛的。”

清田新野身軀一怔,望著竹中嘴角那一抹殘酷的笑意,突然醒司悟過來,嘶叫道:“我為你出生入死,你為何要害我。”

怒吼聲中,清田新野圓睜雙目,一拳向竹中擊去,竹中不閃不避,硬接了他一拳,麵上笑吟吟的一片,道:“你放心的去吧,我會報喪給桃井義夫與神原康泰,說你是被聖天主教與中國修行者殺死,他們定然會為你報仇的。”

清田新野狠狠的瞪著竹中,“我……我做鬼……也不放過你。”就此悄無聲息。

黑田簡直不敢置信,待清田氣絕身亡,這才反應過來,顫抖著伸出手指指著竹中道:“竹……竹中,你殺了他,你到底在做些什麽?他可是桃井義夫的最得意的弟子,更是神原康泰的親外甥。”

竹中輕輕掩上清田新野的不肯合上的雙目,冷然一笑道:“正因為如此他才得死,必須得死。此人太過驕橫,難成大器。他活著,於我用處不大,他死了,卻能引桃井義夫與神原康泰出馬。神原康泰不是一向主張與中國修行者和平共處嗎?我看他這麽一來,如何共處?

桃井也是,我邀他數次出馬,都被他推辭了,他這次若是還能無動於衷,我才算是真的佩服他。“

竹中語氣平淡,黑田鬼鬼聽來卻完若置身冰窖之中,一股森然寒氣自心頭騰騰升起,“竹中,你怎麽變的這麽可怕。你幹脆將我也一並除去,免得我泄露你的計劃。”

竹中苦笑著搖搖頭,目中突然閃過一絲誠摯之色,道:“黑田君,你以為我竹中會那麽做嗎?這世上隻有三人我不能動,一是柳生老師,二是纓子小姐,三,就是你了。”

黑田聽的他的話,心中感動,憶起往昔歲月,竹中與他少年時相交,二人意氣投合,一起成長,互相勉勵,一起奮鬥,感情極是深厚,竹中曾數次舍身救助與他,而黑田也多次救的竹中性命。可以說二人的友情是血與火考驗出來了。

筆中見他神色,心中也是一鬆,非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是願意與這世上唯一的朋友刀兵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