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傷

刺客分成了兩撥,一撥拖住五叔他們的步伐,阻止他們與睿文匯合,另一撥則圍住了睿文和夕顏,一招一式都是衝著手無寸鐵的夕顏而來。

睿文的長劍舞的密不透風,抵禦著刺客對夕顏的攻擊,這些刺客功夫了得,且招式套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所以抵擋起來頗有些難度。

睿文怕時間拖久了對他們不利,況且要護著夕顏,難保萬全,於是他飛快的拉起夕顏往客棧外跑去。

客棧外不遠處有個軍營,是朝廷派來駐守邊疆的士兵,從這裏開始以南的土地都是大曜國的,所以,真新鎮也算是個軍事重鎮。

睿文迅速往軍營方向退去,五叔也看出了睿文的用意,在他身後用力抵擋,睿文護著夕顏出了客棧,刺客也立刻跟了出來。街上行人不多,夕顏跟著睿文拚命的跑,五叔解決掉纏著他的三人,忙奔上前接應睿文,一時街上飛沙走石,幾個人鬥的天昏地暗。

軍營門口有士兵把守,將睿文和夕顏攔了下來,睿文急切的說明來意,尋求他們的保護,一麵還時刻注意著身後的情況。

守衛看了眼睿文身後的打鬥場麵,一時之間無法判斷是否該出手相助,夕顏突然想到一件事,從頸中拉住一根紅線,將線端係著的一塊青翠的玉佩高舉到守衛麵前,“這是皇上的玉佩,見到此玉就如見到皇上一樣,還不救人,一切後果我來擔待。”

守衛見夕顏氣勢凜然,手中的玉佩一望便知價格不菲。夕顏又肯擔責任,忙招呼了周圍的士兵一起衝向刺客。睿文的心稍稍地安了下來,正要安頓夕顏進軍營避險。卻隻聽見夕顏“哇”的一聲僵住了,隨後緩緩的向地上倒去。睿文回頭,隻見她地背後右側靠上的位置,插著一把寒光凜凜地匕首,血順著留在外麵的手柄正一滴滴的流下來。.,16.n更新最快.

“夕顏,”他大叫一聲。撲上前將夕顏小心的抱了起來。

刺客見甩出的匕首刺準了夕顏,也無心戀戰,紛紛向鎮外逃去,五叔他們廢了好大地力氣才抓住一個,正待將他捆起來審問,他卻狠命咬著牙。

五叔道了聲不好,忙要去掰他的嘴,隻看見烏黑的血跡順著他的唇角流下來,他竟然咬破藏在牙中的毒藥自盡了。

五叔懊喪的捶了下手掌。急忙回身去看睿文和夕顏的情況。早有士兵協助睿文將夕顏抱入了營帳,讓她趴在床褥上,背後的傷勢觸目驚心。血已經將她背上的紫色衣裳染成了黑色,因為失血過多。夕顏慘白了一張臉。連嘴唇都泛起了白色。

睿文心痛地望著昏迷中的夕顏,揚聲問道:“軍中可有軍醫?”

一邊有人回答道:“陳守備的一位朋友是雲遊四方地名醫。這幾日恰好在營中做客,已經派人去找他了。”

睿文點點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越來越虛弱地夕顏,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夕顏地眉頭緊皺,似乎昏迷中都能感到刺骨的疼痛。

有紅色的血順著她的肩膀流下來,滴在她的唇邊,綻放出一朵妖豔的血花,就在這一瞬,夕顏醒了過來。

她的眼明亮水盈,望著被睿文緊緊握著的右手,忍住背上撕裂的疼痛,幽幽的歎息一聲,柔軟的聲音似纏綿的煙雨,低低的籠罩在睿文周圍,“我恐怕活不了多久了,睿文,謝謝你一直守在我身邊,真的很謝謝。”

“夕顏,我知道你很難受,你一定是疼糊塗了,別說了好好休息,大夫一會就來了,”睿文輕輕用手堵上夕顏的唇,阻止她繼續說話。

夕顏的眼中蓄著淚水,眼波水一樣流轉,望著睿文,淚水終於滴了下來,她伸出顫抖的手,撫上睿文的臉頰,來回摩挲,似情人般親昵,“對不起,我們今生無緣,來世我一定等你。”

睿文握住夕顏的手,低下頭,顫抖的吻著她手指上的那枚銀戒,臉頰上早已濕成一片,“不會的,你一定會沒事,你會沒事的。”

五叔望著死別似的兩人,一陣心酸,拉著身邊的人走出帳外,到了營帳外,抓住身邊的一個士兵問道:“大夫怎麽還不來?”

“守備的營帳離這兒較遠,應該快到了,”說著他還作勢踮起腳尖,想看看大夫到了沒。

五叔望著帳中的兩人,不由的歎了口氣。

帳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仿佛生鏽了的鐵,濃的發膩的味道圍繞在他們周圍,將他們緊緊包裹在裏麵,一點一點的淹沒他們的呼吸。

夕顏安靜的躺在床上,雙眼緊閉,睿文半倚在榻邊,一手緊緊握著夕顏的手,另一手輕撫她額間碎發,眼神狂亂迷離。

重新踏進帳門的五叔見到這幅情景,心中一驚,腳步停在了那裏,難道夕顏已經……“她還沒死,”緊隨在他身後的一名白須老人推開五叔快步上前,探了探夕顏的鼻息,按住她的脈息,對跪在床邊的睿文說道:“放心吧,她沒事,你們都出去吧。”

“沒事?”睿文抬起有些呆滯的眼望著他。

老人點點頭,“放心吧,有我在,保她沒事,你們都出去吧。”

“司徒大夫,留您一個人行麽?”五叔看著薛大夫一把年紀的模樣,不禁在心裏捏了把汗。

司徒豐做了個手勢,向身後的五叔道:“這兒你們不方便呆,都出去吧,為老夫準備一些熱水來。”

五叔隻能點頭,上前架著睿文出去,帳中立刻空闊了下來,那鐵鏽般的腥味更濃了。

司徒豐接過一個白麵小童遞來的剪刀,將夕顏背後的衣裳剪開,取出細長的銀針以針灸封住她的穴道止血。

在與小童的配合下,他很快便將匕首拔了出來,夕顏早已經昏迷,一點意識都沒有。

“傷口很深啊,”薛大夫看了眼血肉模糊的傷口,對小童說道:“斐落,去把我調配的傷藥取來。”

斐落依言取來一個小瓷瓶,將藥粉倒上已經拭去汙血的傷口上。

司徒豐望著他的動作,在一邊擦拭雙手,“還好匕首上沒有毒。”

斐落點頭,“想來,傷她的人覺得以一把匕首對付她綽綽有餘了,卻未料遇上了師傅。”

司徒豐淡笑不語,見斐落已經將夕顏的傷口處理好,上前為她把脈,隨後滿意的點點頭,為她將被子蓋上,方才踱步到帳外喚眾人進來。見司徒豐的神情輕鬆,眾人皆放下心來。

睿文衝到床邊看望夕顏,聽聞她的呼吸漸漸回複平順,激動的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好了,接下來就該讓她好好養傷了,”司徒豐擦了手,向斐落招招手,便攜他一同出了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