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初識異界

三個月後。

一個小樹林,小男孩慌不擇路地在樹林中亂跑,重演三個月前讓一群小孩子追打的情境。

不過此時追在他身後的,卻是四五隻牛犢一般巨大的怪狼。這些怪狼不但體型巨大,而且毛色火紅,更詭異的是,它們頭生有一個怪角,於腦門的中央。

“站住,不準逃。”在小男孩意識空間裏的趙雲大怒,百萬軍中,自己亦能無視麵對,擊殺敵將於陣中,如入無人之境。現在這個正在學自己盤龍槍法的小徒弟卻一看怪狼,即撒腳而逃,如此心誌,如此鬥誌,豈能不怒,趙雲大喝道:“給我站住!”

“它們好大,又會噴火,我害怕……”小男孩一聽趙雲怒喝之後,果然不跑了,他上樹。他動作就像個小猴子似的靈活,忽地竄到邊上一棵樹上去,連原來拿在手中的長樹枝也扔掉了。

“它們非常弱小,你馬上下去,男孩子不能逃避戰鬥,無論任何敵人,都要勇敢麵對!”趙雲嚴厲地喝道。

“哇……”小男孩本來聽了趙雲的話還有點猶豫,可是一看有匹為首的巨狼那口一呲,一團詭異的火球由那狼口中直噴出來。那火球噴在小男孩腳底的大樹枝上,轟一聲,把大樹枝搖憾得厲害,又熊熊而燃,久久不熄,嚇得小男孩差點沒有掉到樹底下,他急急爬高,再也不肯下樹。

“你下樹,馬上,炎黃子孫絕對不能害怕戰鬥,你聽到沒有?”趙雲厲喝。

“叔叔,它們太大了,我好害怕……”小男孩還隻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自然害怕得連聲音都顫了。

三個月後。

一身是血的小男孩強撐著身體,以手中的長樹枝撐著。

在他的身邊,散落著三隻巨狼的屍體,俱倒斃在血泊之中,顯然為小男孩所殺。

“叔叔,我殺了它們,我再也不害怕了。”小男孩帶點疲倦,帶點自豪地向意識空間裏的趙雲道:“我再也不逃跑了,我是個男子漢,哇……”

一條聞到血腥味的巨蛇自樹林中蜒伸而出,巨大的頭顱張開血盆大口,伸出三四尺長的紫黑蛇信,嘶嘶,那碧綠的蛇身比水桶還粗大許多,在大樹間來回盤纏,再滾滾滑來。它不知何時,就探首小男孩的頭頂之上,長長的蛇信幾乎觸碰小男孩的臉上。

小男孩嚇得哇哇大叫,剛才說過的豪言壯語早拋於腦後,他不顧一切,馬上撒開小腿就跑。

“不準逃,站住,你剛才說過什麽?”趙雲一看這個無膽鬼又逃,不由氣怒,大喝道:“就在剛才,你說過你再也不逃跑了,還說自己像個男子漢。”

“這蛇太大了,我害怕……”小男孩此時身法更加靈活,一看後麵的巨蛇在樹林中穿行,極速追來,更是嚇得不顧一切,飛速而逃,在樹林裏如箭矢般疾奔。那蛇在身後窮追不舍,似乎很合意這個跑得飛快的可口小點心似的,更讓小男孩嚇得三魂不見七魄。

於不知不覺的飛逃之間,小男孩身上的潛力一點一點卻被激發出來,越跑越快……

三個月後。

在一個小小的山丘之上,兩條巨蛇相互盤纏卷曲著身體,肚皮翻天,身體多次被洞穿,鮮血灑了一地。

小男孩用一根長樹枝捅捅沒了生氣的蛇眼,又撒開小腳小心翼翼地跨過那條紫黑色的長長蛇信,還有地上那讓蛇毒涎腐蝕出一大片灰黑的地麵。

在確定兩條大蛇都死了之後,小男孩高興起來了。

“叔叔,今天我打死了兩條,加上之前的三條,我一共打死了五條大蛇,我已經不害怕大蛇了。”小男孩此時已經變得帶點堅強,他身體也漸漸散發一種氣息,使他看上去和以前有點不一樣。他身上的傷痕處處,卻並非是蛇咬的新痕,而是舊跡,顯然,他經受了一番很艱苦的磨練。

“不錯,有進步。”趙雲點點頭,溫聲道:“但是你的心誌要有更大的進步,你的功力變強了,可是心誌還不夠堅定。”

“我會非常非常勇敢的,連這些大蛇我都打得死,我什麽也不怕了!”小男孩一聽,馬上不服氣地嚷嚷道。

一陣風吹過,小男孩鼻子一皺,帶點疑惑。

“好臭,好臭……”小男孩掩住鼻子,奇怪地看見風頭方向的小樹林,不明白突然為什麽會有這麽臭。

小樹林下麵,有一個小山般巨大的身形,它站在小山丘下麵,但脊背幾乎在小男孩一般高大,巨大的身體上盡是爛泥和汙物。這個怪物大頭前麵是長長的嘴巴,還有彎曲如角的獠牙,小小的眼睛赤紅,正瞪著小男孩。這似乎是一頭野豬,可是身軀卻大上百十倍,簡直有如小山一般。

小男孩連一絲遲疑都沒有,他馬上自小山丘的另一邊飛躍而下,撒開小腳,極速而逃。

“站住!你明明能打得過,為什麽要逃?”趙雲喝問道。

“它太臭了……我想吐,我不能跟它打……”小男孩一聽背後聲響大作,地麵震顫,地動山搖,顯然是那個巨大的野豬正在後麵追來,不由更是緊捂鼻子,直往前麵的樹林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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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相隔萬裏之遙處,布拉達大沙漠,此時暗月當空,寒風呼嘯。

一個身形巨大的紅發壯漢背著一個巨大如山的背包,正在沙丘之間蹣跚而行,步履沉重。

他的胸口處,還綁吊著一個小小的包裹。

包裹裏,露著一個小小的腦袋,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正恬靜地睡在那個紅發壯漢的寬闊的胸膛之下,在這個強有力的庇護之下,縱然是暴虐的狂風沙,還有嚴寒,都不能侵入分毫。

小女孩睡得格外香甜,小臉上,還在酣夢中淺淺微笑。

高大的壯漢一頭短發,似火焰般紅,似針,根根倒豎。岩石般剛毅的臉龐中,有一雙灰色的眼睛,雖然曆受風沙的吹襲,但仍然有如劍鋒般的銳芒。他也許是不知多少時日沒有喝水進食,緊抿的雙唇早蒼白幹涸,脫水,爆裂。

於高大壯漢的腰間,掛著一把巨大的雙手劍。

雙手劍因為過於巨大,無鞘,而且上麵砍缺處處,有如小小的鋸齒,可是卻散布著一股帶有自戰場歸來才會擁有的殺氣,隱隱間,還有一股永不消散的血腥味。

望定一個方向,紅發壯漢一步步地前進,一隻大手,為懷中的小女孩阻著風沙。

在他的大手保護之下,小女孩一直甜甜入夢,長睫交織。

十萬大山,無盡的森林裏。

小男孩在烈日下暴曬站樁練功,汗如雨下,數月不加修剪的頭發濕透,貼在小臉之上,不住地滴著汗珠。

在他左右平直伸展的兩隻小手上,還各拿著一塊石頭。

石頭雖然不大,可是一直要保持伸直的狀態之下,這簡直是一種酷刑。小男孩渾身都在抽搐,臉上分不清是眼淚還是大汗,可是他死死地咬著牙齒在堅持。好幾次,他都差點暈厥過去,可是讓趙雲大喝震醒,在趙雲那淡淡的銀色氣息恢複之下,小男孩的身體不會達到臨界點而崩潰。

但是,長久的堅持,無疑對心誌是最大的考驗。

雙臂沉重如山,早就沒有任何的知覺了,身體總是想不自覺地放下,休息一下。

可是趙雲極其嚴厲,他的威嚴令小男敬畏交加,沒有得到他的許可,他不敢放下手來休息,那怕手臂折斷。

“叔叔…叔叔…地上有蛇……”小男孩不敢動,他看見麵前有一條小小的蛇在地上慢慢爬過,那小蛇通體碧綠,頭形三角,小心肝不由亂跳。

不過,他越是害怕,那條蛇就越是大膽,探首吐信的,直往小男孩而來。

最後在小男孩的腳麵上緩緩爬過,微涼的蛇皮和爬動的酸癢讓小男孩的肌膚激起一陣陣的顫動。

“不要管它!你有著軒轅之後的龍魂,流淌著真龍之血,你怕什麽蛇?”趙雲喝斥道:“不要找借口,堅持。”

“是……”小男孩閉上眼睛不敢看,雖然小男孩不是真心怕蛇,可是讓蛇在腳麵爬過的感覺實在難受,心中極希望那條小蛇趕快爬走。

小蛇是慢慢地爬走了,不過小男孩發現自己的腳麵似乎越來越麻,越來越不受勁了。

莫非剛才讓蛇咬了?但是怎麽不疼?

小男孩正奇怪,身體卻不自覺地傾斜,整個人在驚叫聲中摔倒在地上。仿佛有某種迷霧,漸漸掩住了小男孩的眼睛,讓小男孩一陣陣迷失,讓他覺得自己的心魂格外輕鬆,似乎要飄逸出自己這個沉重又疲累的身體似的。

等小男孩一覺醒來,發現天空星空密布,閃閃生輝。

“起來,把中午吃剩的野果吃了,再練真龍心經。”趙雲淡淡地吩咐,並不因為這一個小男孩剛剛自死裏救回來就放鬆絲毫。他的兒子趙統與趙廣兩人,因為自己常年的征戰,幾乎沒有時間好好教導,結果盤龍槍法隻學到表麵技巧,內裏的修行沒有兩三分的火候。後來戰事稍定,但他們已經長大成*人,經脈已定,再刻苦的修練,也不會再有重大的突破。

盤龍槍法失傳,一直讓趙雲深以為憾。

但是,在這一個不知何處的異域,還有一個小孩子讓他在探索回去之前的時間裏,慢慢教導。

趙雲心中第一次燃起希望,雖然自己的兒子無法傳承盤龍槍法,那麽把盤法槍法傳授給這一個小孩子也是不錯,不但可以保證他在這個世間的生存,而且可以達成自己盤龍槍法傳承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