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天賴之音
053天賴之音
“怎麽了？侯爺瞧著我，可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沈伊人看著司馬錦似乎難捏不定的態度，疑惑的問道。
壽寧侯司馬錦默然片刻後，回道：“夫人，本侯打算把秀哥兒，抱養到寧真膝下。你以為如何？”
沈伊人聽著這個她曾經猜測了許久的答案，終於在她的眼前，露出了真正的麵目時。沈伊人心裏痛得難受。
沈伊人低下了頭，她回道：“我若是不同意，侯爺會怪我不夠大度，不夠賢惠，不夠體貼嗎？”
沈伊人真心不認為，壽寧侯司馬錦問她這話，就是真的尋問她的意見？她若是能大聲說出答案，自然是十二萬分不可能同意。
沈伊人心裏恨道，她是妻，楊寧真是妾。她這個妻，膝下無子，侯爺都不給了體麵，賞了元景園子嗣。憑什麽？五福園裏的楊寧真，就能例了外？
“既然如此，本侯再考慮考慮。”壽寧侯司馬錦沒有強求了沈伊人的答案，當然，他也沒想弄得妻妾不和。不過，既然繼妻反對，壽寧侯司馬錦準備再想個法子，看看能不能妥協一二。
“侯爺，時辰不早，您今晚可歇了元景園？”沈伊人在壽寧侯司馬錦沉默時，問了此話道。
“許久沒見夫人，便歇元景園吧。”壽寧侯司馬錦瞧著沈伊人不太高興的神色，這會兒倒是沒給楊寧真拉了仇恨值。便是想著歇了元景園。
第二日，朝食後，司馬錦出了侯府，去辦差事後。
沈伊人留了女眷們聊了話，司馬婉兒倒是先領著司馬秀，告了退，回了北院的聽雨閣。屋內，剩下了壽寧侯府的後宅女眷們。
沈伊人坐了上首的主位，是看著眾人，說道：“楊妹妹，侯爺吩咐了我，說你身子骨沒好爽利，不妨多歇歇。我安排管家請了大夫，晌午後，去五福園給楊妹妹診了脈，好好給楊妹妹調養調養。”
“妾，謝侯爺和夫人的好意。”楊寧真淺淺回了笑，答了話道。
“楊妹妹客氣了。”沈伊人低了一眼，然後，平平的回了話道。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八月姨母的生辰，楊妹妹和李妹妹，一道陪我去安王府賀壽。兩位妹妹，可別忘記給老王妃備了壽禮。”沈伊人盡了壽寧侯府的主母責任，是早早提醒了兩位側室宜人。
不管如何鬥，在外人麵前，她們這些後宅女眷，代表著的都是壽寧侯府的體麵。沈伊人可不希望，出了紕漏。當然，便是楊寧真和李婉兒要丟了體麵，沈伊人也絕對不能讓二人拖累了壽寧侯府的名聲。
“妾，謝夫人提醒，妾哪能忘記了老王妃的大喜事。”李婉兒笑著謝了話道。
“妾，記下了。謝夫人的好意。”楊寧真自然也是跟著回了話道。
接下來，不外乎又是說了幾句話後，沈伊人揮手讓其它人都退下了，卻是留了玉雅說話。
其它的女眷離開後，倒是每人給了兩眼色，望著玉雅兩眼。玉雅心中有些忐忑不安，這位夫人留了她的用意。不過，想著船到橋頭自然直，玉雅也得等著了。
倒是離開了元景園後，簡姨娘和桑姨娘陪著李婉兒，落了楊寧真後麵。三人一邊走著，李婉兒是問道：“不知道夫人留了那玉雅，為了何事？”
“宜人，奴家倒是知道一些消息。”桑姨娘湊了話道。李婉兒眉一挑，溫柔笑道：“桑妹妹知道，那可得說說了，我是有些好奇呢？”
李婉兒好奇，就是旁邊跟了一路的簡姨娘，也是豎了耳朵，準備聽了小道的消息。
“能有什麽？還不是侯爺偏心。聽說，侯爺早起意，想把秀哥兒抱給楊宜人。夫人那裏，不高興唄。”桑姨娘透露了消息道。當然，這個消息嘛，也是沈伊人為了挑起府裏眾位女眷對楊寧真的爭對，沒有故意捂住的。
“這麽說來，玉雅倒是個可憐的。”李婉兒是給了兩句什麽同情心的話，實則，也沒啥意外的。畢竟，李婉兒的眼裏，壽寧侯司馬錦對楊寧真的偏心，那是偏得沒個邊了。
“夫人不同意也對。府內就秀哥兒這麽一個兒子，夫人膝下無子，若依了侯爺的話。豈不是讓不明真相的外人以為，侯爺寵妾滅妻呢。”簡姨娘一席話，指出了矛盾的點上。
“可不是，夫人也是為了侯爺的名聲嘛。哪能讓人誤會壽寧侯府裏，沒個規距。”李婉兒笑著同意了簡姨娘的話道。
不管其它人如何的編排起此事來，在元景園內，沈伊人是望著下首處，有些情緒外露的玉雅，說道：“我留了你，是有件事情，關乎著你和秀哥兒。想你是秀哥兒的生母，總應該知道兩分。”
玉雅聽著沈伊人這話後，是恭敬的表現了態度。
沈伊人比較滿意玉雅的樣子，接著道：“侯爺提了話，說是要把秀哥兒抱到五福園的楊妹妹膝下。”
這話一出後，玉雅心跳加速，她的臉色份外難堪起來。她想到，她才答應了秀哥兒，難道，就要食言了嗎？
這一刻，玉雅份外的悔，份外的恨。悔她在每一天的生活裏，居然沒有想出法子，能護住她自己的兒子。恨她在此時是如此的無力，還得任人宰割。
“……”玉雅張了張嘴，然後，閉了起來。她能說什麽，她什麽都不能說，因為，在這個時代活得太久的她明白，“規距”“身份”“階級”這些東西，是攀附在她和兒子司馬秀身上的沉重大山。
她背負著，她也沒有能力反抗。
玉雅的手，握得很緊，緊得她想拽了每一份力量，讓她在心底告訴自己“別倒下”。隻要人還在，總能找到機會，找到希望。更何況，玉雅相信沈伊人告訴她這話，必然意味著，元景園插手了。若不然，何必跟她講了這等廢話。
“不過，我拒絕了侯爺的提議。”沈伊人的這一句話，在玉雅聽來，猶如天賴之音。雖然，沈伊人是用施舍的語氣，高高在上的對玉雅所說的。可玉雅不在意，她知道，她的兒子暫時保住了，暫時還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