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子以母貴
008子以母貴
“有何打算嗎？”玉雅說了一遍此話，然後，她是看著爾雲認真的回道：“我隻盼著大哥兒平平安安，將來能兒孫繞膝。其它的，我不過一個通房丫頭，哪能做得了主啊。”
示弱，是一定的。玉雅很清楚，活在後院的女人，如果沒有實力保護自己和在意的人時，多數時候便是裝了膽小的兔子，也算不上什麽丟臉的事情。後宅爭鬥，有對錯嗎？不過是一府的女人，搶著一個男人。僧多粥少，若不想死，想活得舒服的女人，豈能不爭？
所以，女人之間的戰爭，不用論對錯，隻論輸贏。
“你能這般想通了，將來一定會如願的。”爾雲笑著寬慰了話道。玉雅聽後，也是回了一個笑容。
隨後，爾雲跟玉雅道了別。爾雲剛出了梧桐園，正是準備回住的屋子時，一個小丫環拉住了她，道：“爾雲姐姐，妹妹找了你許久呢。”
爾雲抬眼看著麵前的小丫環，自然認出來是宜人楊寧真院裏的人。說起來，小丫環叫楊綠舒，領著二等的月例銀子，可爾雲卻不敢擺了一等丫環的架子。因為楊綠舒身後立著的後台，是宜人楊寧真的奶娘楊嬤嬤。
“是綠舒妹妹啊，找姐姐有什麽事嗎？”爾雲親切的問了話道。楊綠舒笑著拉起爾雲的手，湊了近回道：“可不是好事嘛，姑母讓我來找姐姐，說是有要事告訴姐姐呢。”
楊綠舒是楊嬤嬤的本家堂侄女，爾雲聽過此話後，心中自然信了三分。然後，爾雲是笑著從袖裏掏了個荷包，道：“姐姐一點粗淺手藝，給妹妹把玩。可不許嫌著簡陋了。”雖然不明白楊嬤嬤找她何事？不過，爾雲還是謝了楊綠舒的親近之意。畢竟，奴婢丫環們的小圈子，各色消息靈通著，爾雲哪會憑白無故的與人傷了和氣。
楊綠舒對爾雲的上道做法，豈會不領情，自然是笑嘻嘻的接了過去。
等爾雲到楊嬤嬤住的屋子時，外麵的天色已經到了掌燈時分。爾雲規距的給楊嬤嬤見了禮，然後，她是小心的打量著這位宜人楊寧真的絕對心腹。
“爾雲丫頭，看什麽呢？”楊嬤嬤端得是口慈眉善的做派。爾雲卻不敢小瞧著，畢竟，她是侍候宜人楊寧真的大丫環，對楊嬤嬤可謂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自然對於這位楊嬤嬤的手段嘛，心中懼怕幾分。
“嬤嬤眉角帶笑，爾雲瞧著，怕是好事將近呢。”爾雲投了一句好話道。
楊嬤嬤想著主子楊寧真倒底鬆了口，那是準備抱養了大哥兒，五福園是有了撐腰的底氣。楊嬤嬤為了一直掛心的事情有了著落，哪能不高興。所以對於爾雲的話，楊嬤嬤是聽著順耳舒心，她笑道：“爾雲丫頭不愧是在宜人身邊侍候，嘴啊就是巧著。難怪宜人對老奴講，是要給你挑一門好的婚事，還要許一份豐厚的嫁妝啊。”
嘴裏雖然讚著話，可楊嬤嬤卻是滴水不露的透出了話，那是手裏捏著爾雲的把柄。畢竟，爾雲的主子是宜人楊寧真，爾雲下半輩子是泥？是蟲？是想過得好，還是想過得不好，全在這位主子楊寧真的一念之間。
而楊嬤嬤嘛，自然是重中之重的影響人了。
“爾雲知道嬤嬤心善，爾雲從小又是嬤嬤看著長大的。嬤嬤還能不了解爾雲嗎？爾雲自然是聽宜人的意思。”爾雲擺出了順從的姿態。楊嬤嬤瞧著爾雲的識趣，自然是滿意的點了頭。
有一有二，有個好開頭，楊嬤嬤才是先投了餌，又道：“爾雲啊，你從小在宜人身邊侍候，宜人先是楊府裏嫡女，現又是宗室的女眷。可以說打小你這孩子就沒吃過苦頭，有宜人的撐腰，雖然名義上隻個丫環，可實際上呢，嬤嬤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便是那些小戶人家的嫡出姑娘，也指不一定沒你穿得好，吃得好，用得好。”
楊嬤嬤說到這裏時，還是揪了爾雲的神色，見著爾雲恭敬的聽著。楊嬤嬤方是擺出一幅巴心巴甘、掏心掏肺的老好人樣子，又道：“你啊，年紀不小了，十七歲的花信年紀了。擱哪個丫頭身上，都應該配了人家出嫁。嬤嬤說句不中聽的話，人啊，前半輩子享受的福氣太多，後半輩子如何？哪能說個準？”
“爾雲，嬤嬤問你一句話，你將來是想過那等好日子嗎？可有心儀的對象了？”楊嬤嬤問道。
“爾雲是宜人的丫環，自然聽宜人吩咐。再則，爾雲不過一介奴婢，哪能自己胡亂做主。”爾雲是擺出了萬萬不敢的神情。楊嬤嬤點了點頭，既是欣賞爾雲能擰得清本份；又是為這麽個聰明過頭，有容有貌的丫環在宜人楊寧真身邊擔心。
倒底奴婢若太惹眼了，萬一哪一天有了上進心，豈不是危害更大？
楊嬤嬤想到此時，心中更是暗道：不行，我解決了宜人跟大哥兒的事情後，得馬上提醒了宜人，這爾雲留不得了。最好馬上配了下人，隻是人選嘛，還得跟宜人提提。少不得這個出眾的丫頭，便是要嫁，也得給宜人拉攏個得用的人材來。
“爾雲啊，大哥兒怎麽樣？你最近幫忙照顧玉雅，應該清楚吧？”楊嬤嬤在繞了一個大圈子後，把話轉到了正題上。爾雲聽後，就是心中一抖，她明白過來楊嬤嬤找她的用意了。
“大哥兒過了天花的危險，大夫講養些時日便會康複。”爾雲回了話，當然，這話裏的東西嘛，楊嬤嬤早是知道的。楊嬤嬤別有用心的又提了一席話，道：“嬤嬤知道打小你和玉雅親近，你若得空閑，不妨跟玉雅提一提話。大哥兒這都三歲了，侯爺和夫人是既沒有提話說上了宗譜，也沒有提話給大哥兒取個大名的意思。雖然大哥兒是侯爺的庶長子，可俗話還講一句，子以母貴啊。”
“爾雲，你說是不是這麽個理？”楊嬤嬤反問道。爾雲聽著楊嬤嬤的話，那是手心裏給捏出了冷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