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回 癩蛤蟆和天鵝肉
“噢……我是個大夫。”李十珍很簡短回答。
“原來，那家診所就是你開的呀？不過，你那診所可是真夠特別的。連一點藥都沒有。”楊貞貞的話剛說到這裏，牛蘭嵐就把話茬接了過去。
“何止沒有藥呢？連點一點藥味，我都沒聞出來。”
“就是，就是，你這位李大夫，該不會是光看病不拿藥吧？”楊貞貞問。
聽到這話，李十珍笑了笑說：“我原來本不在這裏，是最近才搬過來的，那診所到現在還沒有開張呢。你們當然聞不到藥味了。”
“本童子原來是在天上的，當然不會在這種地方？我的藥到是不少，隻不過都在那搗藥罐裏。看來這個診所還真得弄一弄了，就算裝個樣子也行啊。”李十珍在心裏打定了主意。
“噢……我說呢。難怪你這麽有錢了？常言說得好，這年頭要想發財，除了賣藥就去劫道；三個劫道還不如一個賣藥的呢？李大夫，你要是不趁錢，那才真是奇了怪了呢？”楊貞貞目視著前方，笑著打趣起來。
“你這話，好象也一點道理啊。”李十珍對凡間什麽東西能掙錢不了解，隻能是隨聲附和著。心裏卻在盤算著，“這賣藥掙不掙錢，本童子還真不知道。不過，這劫道嘛……，對了……我這算不算劫道？”現在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了。
就在這時，他們車停下來了，原來是到了高速公路的入口。楊貞貞領過卡後，車又重新起動了。這車上了高速公路，行駛躲更快了。車窗的玻璃都開始有些震動了，車內的噪音也大了起來。幾個人再說話，就得把聲音提高一度了才行。天也開始麻麻亮了。
牛蘭嵐怕李十珍感覺寂寞便扭過頭來說：“李大夫，你的診所打算什麽時候開張啊？到時候，我們去給你排場。”
“這個……我還沒打算好呢。等我開張的時候，再通知你們吧。”李十珍本就沒想過要開那玩意，現在被人家話趕話，擠到這了，隻能是隨口敷衍了。
“到時候，你可要記住一定要給我打電話喲。”牛蘭嵐俏皮地朝李十珍笑了笑。
“好記下了。”李十珍邊說邊掏出手機來，把牛蘭嵐的手機號碼存了起來。
牛蘭嵐看著他把自己手機號碼存起來，又把手機放回去，剛要繼續和李十珍聊天，突然一陣音樂聲響了起來。牛蘭嵐忙身子扭了回去，打開隨身帶的包包，從裏麵拿出了手機接通了。“是蘭嵐嗎？”牛蘭嵐立刻聽出來是自己母親的聲音。
“媽媽，我是蘭嵐。”牛蘭嵐忙應了一聲。
“蘭嵐，那錢你借到了嗎？”牛蘭嵐的母親問。
“借到了，我們現在正往回趕呢。估計再有兩個小時，差不多我們就能趕到家了。”牛蘭嵐說。
“那就好……那就好。你剛剛說，你們？還有誰？”牛蘭嵐的母親問。
“還有一個就是和我一起住的同伴，還有一個就是借給咱們錢的李大夫。”牛蘭嵐說著，側身看了正在開車的楊貞貞一樣，要把頭扭歸來瞟了李十珍一樣，忙把頭轉了回去。
李十珍很自然地朝她笑了笑。
“蘭嵐，不會為了借錢幹什麽傻事吧？”牛蘭嵐的母親有些擔心地問。
“沒有了。你就放心吧。李大夫這個人很好的，等一會兒回去再說吧，我先掛了。”牛蘭嵐再也不想聽母親的嘮叨，忙把電話掛斷了。
“剛剛是令堂打來的電話？”李十珍隨口問道。
“令堂？”牛蘭嵐顯然對這個稱呼感覺很古怪，想了一下才明白過味來，忙扭頭朝李十珍笑著說：“李大夫，你這話問得可真夠酸的。你都把我弄糊塗了。要是光聽這話，我還以為你是剛剛出土的老古董呢？”說完，自己先“格格”地嬌笑起來。
李十珍聽了她這話，才明白，現在的人們已經不使用這種稱呼了，也忙掩飾性地笑了笑。
“人家李大夫是有學問的人，當然說話就上點文言了，哪象我們說起話來全是大白話？顯得一點學問都沒有？”楊貞貞邊開車也邊打趣地說。
“我可不是什麽故意拽文啊？隻不過是覺得這樣對對方尊重一些罷了。你們兩個小丫頭，也不用一唱一和的。”李十珍笑著說。
李十珍現在是牛蘭嵐的財神爺，她可不敢把他惹惱了，忙開口岔開這個話茬說：“壞了，剛剛忘了告訴我媽，讓她給我們準備飯了。我現在得趕緊給她打過去，不然的話，一會兒到了家，我們就得餓肚子了。”
她說著忙又從包包裏掏出了手機，撥了回去，電話響了幾聲，就接通了，“媽，我是蘭嵐。”
“聽出來了？你們到了？”牛蘭嵐的母親問。
“哪有這麽快？你以為我們開飛機呀。媽，你記得給我們準備飯，我們可都還餓著肚子呢。”牛蘭嵐說。
“知道了。就是你不說，你媽還不知道準備飯？”牛蘭嵐的母親嗔怪了一聲。
“那就好。我先掛了。”牛蘭嵐說完就把電話掛斷了，又興奮地喊了一聲：“搞定！”
牛蘭嵐現在的情緒是很高的。借二十萬元錢，這個自認為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就這樣輕易地借到了。她能不高興嗎？而且李十珍連利息都不要，欠條也沒讓打，還說了，什麽時候還都行。在當今這個借錢難的社會，簡直就算是個奇跡了。
“蘭嵐，一會兒到你家，你媽給我們做什麽好吃的？”楊貞貞問。
“這……你就放心吧。肯定錯不了。如果光你自己去呢，那可就沒準了。現在有李大夫呢，他可是我們全家的大恩人，你就算是沾李大夫的光了。”牛蘭嵐笑著說。
“怎麽我去就沒有好吃的？李大夫去就有好吃的？我看你可有點重色輕友的味道。”楊貞貞笑著說。
“什麽重色輕友？我剛剛不是和你說了嗎？人家李大夫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如果你能借我二十萬，我就讓我媽天天給你做好吃的。”牛蘭嵐有些發急地說。
“我也就是隨便說說，你急什麽你？你心裏是不是有鬼呀？”楊貞貞繼續打趣著。
“你嘴裏就吐不出象牙來？我不理你了。”牛蘭嵐裝作生氣地嘟起了小嘴兒，而且把頭扭向了車窗。
楊貞貞並未因此而放過她，仍然不依不饒地說：“我嘴裏要是吐出象牙來，那還不成保護動物了？你牛大小姐本事大，你吐一個象牙讓我看看？”
牛蘭嵐本就是裝出生氣的樣子，被她這麽一說，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李十珍坐在後麵聽著兩個小女孩打嘴架，覺得甚是有趣。他在上界，可是很少見到類似的情況。聽到楊貞貞這一句，也忍不住“哈哈”地笑出聲來。
楊貞貞也跟著笑了起來。
麵包車在三個人的歡笑聲中，繼續一路東行。這時候，天已經大亮了。路上的車也開始多了起來。
俗話說，天有不測風雲。車走著走著，這天竟然下起了霧來。而且越往前走，這霧越大。比剛剛的黑天，視線還不清楚。所有的車輛都打開了破霧燈，但也起不了多大作用。這一來，車速就慢了很多。車內的噪音也小多了。
“怎麽突然起霧了？”牛蘭嵐看著這大霧心裏開始著急起來。
“這老天爺的家，誰也當不了。他老人家願意下霧就下霧，願意刮風就刮風，誰能有什麽辦法？哎……”楊貞貞說著長歎了聲。
李十珍當然不會埋怨老天爺，他可知道，自己的老大，可是從來不去管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的。整天的，大事還管不過來呢？哪有心思去過下霧這等小事？
這車到後來，簡直就和蝸牛爬得差不多。牛蘭嵐剛剛的好心情，現在全沒了。她和楊貞貞二人，一唱一和地開始埋怨老天爺起來。
“看來，老大也沒少挨人罵？”李十珍這樣想著，便想找個話題，分散一下二女的注意力，也算是為自己的老大，做點力所能及的事吧。
他眼珠一轉，想出一個問題來，便說：“好了，好了，你們光埋怨老天爺，也沒有用。我現在給你們倆出個問題，你們倆要是能答出來，我就有獎。”
二女也把自己能想到，能說出口的話都說得差不多了，現在聽到李十珍這麽一說，楊貞貞忙問：“有什麽獎？你先說出來我聽聽？”
李十珍想了一下便說：“如果你們答對了，我就請你們去這個世界上最有名的飯店吃飯，怎麽樣？”
“好啊，好啊！”二女一聽這話，立即興奮起來，開始幻想著那些豪華的頂級餐廳。
“那你快說。”楊貞貞忙催促道。
李十珍清了一下嗓子說：“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這句話，你們都聽說過吧？”
“切！這話，我們誰不沒聽說話，就這個呀？”二女幾乎同時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既然聽說過，那問題就來了。”李十珍笑了一下繼續說：“那請你們告訴我，如果癩蛤蟆吃了天鵝肉，該是一種什麽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