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回 借我二十萬
“我靠！”李十珍在心中大罵了起來。原來，這陣音樂聲不是別聲音，而是李十珍那從來沒有響過的手機，不是時機地響了起來。
這三更半夜的，手機鈴聲一響，哪有不驚動房間裏人的道理？
“誰呀？”大黑鬼的聲音，立刻從裏麵傳了出來。
這一下，把李十珍的計劃全打亂了。他哪裏還會在這裏停留，忙飛身潛了出來。這次他沒再走千豐路，而是飛奔魚花路的方向。
總算是大晚上的，胡同裏沒有人。他這才顯出身形來，接通了那一直響個不停的手機。
“誰呀？”李十珍沒好氣地問。
“是李先生嗎？”一個女人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了出來。
“我是姓李。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李先生？你是誰？”李十珍心裏現在是一肚子火。好好的計劃都這個電話攪得全泡湯了，他若是沒火，那才真叫個怪事呢？
“我是牛蘭嵐，你現在聽出我的聲音了嗎？”牛蘭嵐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她這一報名，李十珍總算是聽出了她的聲音來。既然是熟人，李十珍也就不好口氣太硬了，把語調放柔和了些問：“原來是牛小姐呀？聽出來……聽出來，你這大半夜的，打電話找我有什麽事嗎？”
“李先生，我大半夜的給你打電話，打攪你休息了，實在抱歉。”牛蘭嵐說。
“我靠！你這三更半夜的打電話，當然影響本童子了，而且影響了本童子的大事。比那睡覺可是重要多了。”胡岩裕在心裏把牛蘭嵐罵一頓，但電話裏，總不好真得罵出口吧？
“牛小姐，你有什麽急事？就趕緊說吧。我們就不用那麽客套了。”李十珍開始有點不耐煩了。
“李先生，是這樣的。這事在電話裏，一句兩句的也說不清楚。你方便告訴我，你的住址嗎？等一會兒，我直接去找你，可以嗎？”牛蘭嵐在電話那頭用懇切的聲音說道。
“難道是天上掉下個林妹妹？這大半夜的，有個大美人主動投懷送抱來了？這凡間，難道真有這種好事？”李十珍開始在心裏生出了各種各樣的不良想法來。
我想，是個男人，都會很難拒絕一個女人，尤其是還有些姿色的女人，這種請求的吧？更何況，李十珍還是一個單身男人呢？
“那好吧。你要是路上不害怕就來吧。我就住在江伯村，從西口進村，往裏走再左拐，有一所白房子，掛著診所的招牌就是了。”李十珍裝出很無奈地說。
“那好吧。我們一會兒見。如果找不到，我再給你打電話。”牛蘭嵐說。
“可以。”李十珍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就這接電話的工夫，他已經出了那條胡同，上了魚花路。後半夜的大街上，什麽都少。就連出租車基本都停了。他是不知道，那個牛蘭嵐一會兒怎麽來找自己。不過，這就不是他要操心的了。
他在大街上走得很急，反正也沒有行人，也不怕驚駭了世人。穿大街、過小巷，一路狂奔著，總算是回到了他那個家，開了房門，剛剛進屋，手機就又響了起來。
李十珍拿出手機，看了一下號碼，就知道，又是那個牛蘭嵐打來的，便輕輕搖了搖頭，接通了電話。
“李先生，我已經從江伯村西口進村了，現在這裏是個十字路口，我該往哪個方向拐？”牛蘭嵐的聲音從手機中傳了出來。
“往左拐，往左拐。”李十珍把這話又說了兩遍，生怕她記不住，打電話再問。
“好的，我知道了。”牛蘭嵐說完，就把電話掛掉了。
剛剛掛斷電話不久，“當、當、當”就響起了敲門聲。
“這裏是李先生家嗎？”牛蘭嵐在房門外輕聲地喊了一聲。
“是……是……是”李十珍忙緊走幾步，把房門打開了。
牛蘭嵐一挑門簾走了進來。
“李先生，實在對不起，半夜打攪你休息了。嫂子不會不高興吧？”牛蘭嵐來個先在製人。
“嫂子？”李十珍自言自語了一句，馬上就明白了她的所指，忙答：“我還沒結婚呢。哪裏來的嫂子？”
“噢……”牛蘭嵐忙掩飾性地笑了笑。
“既然來了，就請坐吧。”李十珍拉了拉旁邊的一把椅子。
“謝謝！”牛蘭嵐又笑了笑，忙伸手拉過那把椅子，側身坐了下來。李十珍也拉了把椅子，在她對麵坐了下來。
“李先生，你這電視可真大！”牛蘭嵐一進屋就發現了那台，與這個房子極不相襯的電視機，現在就拿它先說事了。
李十珍聽到這話，也笑了笑，沒有繼續接這個話茬。他現在急需要了解，這個女人此行的目的，而不是討論自己家的電視機問題。
李十珍給她來了個單刀直入，“牛小姐，你找我有什麽事？就直接說吧。”
牛蘭嵐聽到他這話，又笑了笑，然後把頭略低了低，才吞吞吐吐地說：“李先生，我想向你借點錢，不知可不可以？”說完這話，頭也抬了起來，兩隻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李十珍的表情。
“借錢？”李十珍先是疑惑地問了一句。
牛蘭嵐忙把頭點了點說：“是的。李先生，我知道你很有錢，所以才冒昧地向你開口的。”
一聽這話，李十珍笑了，問：“你怎麽知道我很有錢？”
“這個當然了，如果你不是很有錢，怎麽會買那麽貴的一款手機？還花那麽多錢，買那麽好的一個號碼？還有，”牛蘭嵐說著，指了指牆上的電視，繼續說：“你買了這麽大的一個電視。這款電視，我在商場可是見過的，要十好幾萬呢？”
“哈哈”聽到她的分析，李十珍情不自禁地哈哈笑出聲來，心道，“看來自己在這個世上，有點太招搖了，連她這麽個小姑娘都能看出自己有錢來，那有心人豈不是更能看出來？看來以後，這件事還得小心些才是。”
“你笑什麽？難道我說的不對嗎？”牛蘭嵐被李十珍笑得有點不自然，以為自己說錯了話。“自己現在可是來求人家的，本來自己就和人家不熟，隻能算是有兩麵之緣，現在要是再把話說錯了，他怎麽會借錢給自己呢？”她在心裏犯著嘀咕。
“沒有……沒有，你說的一點都不錯。這都是擺在明麵上的東西，怎麽會說錯呢？”李十珍笑著說。
“那李先生，你是答應借錢給我了？”牛蘭嵐興奮地問。
李十珍被她這話問得一愣，心說，“我什麽時候答應借錢給你了？我隻是說，你沒說錯話。你到好，你到是會順杆往上爬？看來這個女人的思維，很有跳躍性。”
牛蘭嵐見自己說完話，李十珍沒有做出任何表示，心裏不覺就是一涼，那臉上的興奮勁也迅速地消亡了。但她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能借錢給她的人，她當然不會這樣輕易放棄的。
“李先生，我知道，我們又不熟。可以說，相互並不了解。我這麽冒昧地向你借錢是有點唐突。可是，我也是沒有辦法才向你開口的。我真的要這錢有急用。”牛蘭嵐把話說到這裏，臉上是笑容是完全消失了，而是換上了一種急切的表情。
李十珍把她這話，在心裏反複掂量了一下。他從上界來，但沒有把那能掐會算的仙術帶下來。那種仙術在他出南天門的時候，就把收了回去。因此上，他並不能洞察人們的心機，隻能靠判斷來，分辨真假。
牛蘭嵐見自己兩套話說出去之後，李十珍仍然是一言不發，隻是那樣麵帶微笑地注視著自己，也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麽？
“難道他在打自己的主意？”牛蘭嵐從心底裏升起了一絲不祥之感。但又一想，也就釋然了。“自己和人家又沒什麽交情，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而且剛剛還在那家餐廳，差點打一架。人家憑什麽會借錢給自己呢？人家當然要點好處了，這也是人之常情嗎？”
就在她心裏就要下決心的時候，李十珍終於開口了，“你的理由，你既然不願意說，我可以先不問，但你總得告訴我，你想借多少錢吧？”
牛蘭嵐一聽這話，剛剛中熄滅的希望之火又重新燃了起來，看來這事有門，忙又換上了一付笑臉說：“李先生，我想向你借二十萬。”
“二十萬？”李十珍聽到這個數字，也不禁重複了一句。
牛蘭嵐以為李十珍嫌多了，忙又改口說：“如果二十萬太多的話，你能借我十萬也行。”說完這話，又是把滿含希望的目光投向了李十珍。
李十珍被她這種眼神弄得有點不自在，故意輕咳了兩聲，然後把身子又晃了晃，這才麵帶微笑地說：“不管是二十萬也好，十萬也罷，這都不是一個小數目啊。”說到這裏，故意把話頓住了，沒有再往下說。
牛蘭嵐聽到這話，忙把話茬接了過來，“李先生，我知道這不是個小數目，我一定會想辦法盡快還給你的。如果……如果……，還不上的話……，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