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小周後
第二十二章 小周後
盧又元見到趙從約,自知理虧,當下不知所措。可是再一看趙從約那氣勢洶洶的樣子,心中升起一股無名業火,叫囂道:“姓趙的,你別欺人太甚,老子找個窯姐也惹到你了?”
趙從約·指著薇薇道:“她不是窯姐,是我趙從約的女人。”
盧又元冷笑道:“好笑,趙從約,你的品味也不怎麽樣嘛,娶這個窯姐回你趙家還真是門當戶對。”
他一句話說完,便被發怒的趙從約打翻在地,趙從約一邊對著他拳打腳踢,一邊吼著:“我再告訴你一遍,她不是窯姐!你給老子去死吧!”
盧又元抱著頭死死地咬著嘴唇,任他毆打。倒是一旁從驚嚇中回過神來的薇薇,急忙道:“趙公子快住手,不要鬧出人命!”
趙從約被她一喊總算回過神來,停下了拳腳,盧又元此時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不知死活。趙從約探了探他的鼻息,幸好還有口氣。於是轉過身去,看了眼薇薇,一伸手將她抱了起來。
“趙公子,你要做什麽!”薇薇在她懷裏不知所措驚呼道。
“帶你回我家。”趙從約冷冷的答道。
“回你家?”薇薇聽罷一愣,瞬間回過神來,兩隻粉拳在他胸前敲打著,嬌小的身子不斷掙紮。
“不行,不行,趙公子快放我下來。”
趙從約也不回答她,就這麽抱著她走出了美人館。
趙從約今日可沒有穿薇薇設計的那些奇怪的衣物,他這一身打扮任誰也認得出他的身份。大街上的人見趙大公子懷裏抱著個美人,臉色鐵青,紛紛交頭接耳,心道這是他從誰家搶來的小媳婦兒。薇薇受不了街上眾人的目光,把頭縮進了趙從約懷裏,小聲嘀咕道:“趙公子,明日隻怕整個東京都要傳遍你帶著一位青樓女子回家的消息了。”
趙從約笑道:“汴梁城哪個不曉得老子是欺男霸女的惡少,我本來就很出名,這下我會更出名。”
薇薇抓緊了他胸前的衣裳,咬著嘴唇說道:“趙公子,你若對奴家真的有情,就送奴家回久香茶室,奴家有些重要的話要告訴你。”
趙從約停下了腳步,怔怔的看著她,半響說道:“好。”
回到久香茶室,薇薇換了件整齊的衣服,把趙從約的外套遞還給他道:“公子,奴家知道公子暗地裏打聽過奴家的身世,不過我勸公子還是不要再白費心機了。奴家是被官家送來這裏的。”
“什麽?”趙從約驚呼道“你是說……你是官家的女人?”
薇薇的臉色頓時黯然道:“我的確是官家的女人,不過不是他趙光義趙官家。我的官家,是南唐國主李煜。薇薇是奴家很小的時候用的乳名。奴家本姓周,名嘉敏,字女英。家父是南唐大司徒周宗。”
“小,周,後!”趙從約苦澀的說出了這三個字。
小周後臉上掛著慘淡的笑容,慢慢答道:“南唐滅國後,我夫婦二人便被送到了汴梁。趙官家看上了我的姿色,便設計誘我入宮強行要了我的身子。回到家裏,夫君見我衣衫不整,先是罵我不守婦道,後又大哭歎息。夫君生性懦弱,最後竟告訴我要我好生服侍趙官家。當時我隻想若是這一身賤肉能換得李家太平,女英就從了他趙官家如何。可是女英沒想到他趙官家為了徹底占有我,竟然毒殺了我的夫君。女英生無可戀,對趙官家也隻是抗拒。官家玩膩了奴家的身子,於是一怒之下將奴家送來了這間破舊的瓦舍,要看奴家被尋常百姓欺辱。奴家不想再受屈辱,本想一死了之,可是趙官家卻以夫君家裏的老父老母性命來要挾我。奴家萬念俱灰,隻想早日脫離這苦海。”
“女英,做我的娘子吧。”
小周後正在訴說著不幸,聽到趙從約的話不由一愣,失聲道:“趙公子,我已經告訴了你我是李煜的遺孀周嘉敏。”
趙從約打斷她道:“沒錯,我要娶的就是你。女英,做我的娘子,好嗎?”
小周後眼眶裏噙滿了淚,咬著嘴唇說道:“你會被官家視為大逆不道,你們趙家也會落得和李家一個下場,這些你想過嗎?趙公子,女英的確對你有愛慕之心,但是女英今年已經二十八歲,早就過了少女做夢的年華。趙公子,請你以前程為重。”
趙從約撓了撓頭道:“原來你比我大了四歲啊,嗯,還好,應該還在我爹接受範圍內。對了,你是南方人,要是你不喜歡北方的氣候,咱們就去南方成親如何?”
“趙公子!”
“女英。”趙從約忽然換了副麵孔,嚴肅的說道“既然你已經向我吐露了心意,從約再無不娶你的理由。趙官家?好大的皇威啊,老子就是要做這亂臣賊子,不然枉生了這副男兒身軀。”
忽然,趙從約眼前一亮,拍手道:“對了,我們可以去找唐宋,就是我上次帶來的那個人。他計謀百出,說不定能幫我們像個萬全之策。”想到這,趙從約喜笑顏開,看向了小周後。
小周後苦笑著看著眼前天真的趙從約,歎了口氣。
就在趙從約和周女英在久香茶室郎情妾意之時,正在汴梁河橋下的暗洞裏貓著腰前進的唐宋,突然打了個大噴嚏。擦了擦鼻子,唐宋嘀咕道:“這是誰又惦記我了?沐兒?還是白馬?”一旁的幾名羽林軍聽到紛紛偷笑,唐宋不好意思的連忙轉移話題道:“徐隊長,沒有搞錯吧,那彭正大會住在這麽憋屈的小洞裏?”
徐錦衣忍住笑回答道:“大人呐,這暗道是水匪躲避官府的常用手段,彭正大當了這四海兄弟會的幫主,可水匪習慣一點沒改,您就將就點吧。”
唐宋無語的繼續向前龜速前進,誰讓他自己突然提出了親自去見另外兩位幫主的。就這麽貓腰前進走了一會,果然見到了一扇門。唐宋輕輕推開,帶著幾人走了進去。
門裏的景象和之前可判若天地,隻見這裏地方寬敞,人群密集,不但有許多交易髒物的攤位,還有供人吃飯喝酒的地方。唐宋一行人從一個狗洞一樣的地方爬出來,頓時吸引了一片怪異的目光,幾名羽林軍的臉上霎時都掛不住了。唐宋幹咳一聲,拱手向眾人道:“諸位見笑了,見笑了。”
“你們幾個……是來做苦力的?”一名小二打扮的人走了過來,看看了看眾人,遲疑道。
唐宋他們幾個穿的是便衣,鑽地道時沾了一身灰,此時灰頭土臉的倒真像是做苦力的。唐宋隻能無奈解釋道:“我們是來找找彭大當家的,麻煩小哥為我們指一下路。”
“哦,那跟我來吧。”那小二把他們領到裏麵一扇木門前,說道:“就是這了,我們幫主正在裏麵見九州商會的餘老板。你們進去前記得敲門。”
餘得水也在?唐宋倒是有些出乎意料,稍稍一沉思,敲了敲門道:“彭幫主,在下汴河轉運使唐宋前來求見。”
裏麵沒有什麽動靜,過了半天才聽有人道:“進來吧。”
唐宋幾個推門而入,隻見一名身長九尺,滿臉橫肉的漢子坐在正中央一把太師椅上。那漢子麵目猙獰,尤其是一隻眼睛沒了眼珠子,空洞洞的,令人看了頓覺驚悚。在他身邊另一把椅子上,一名一席銀色長袍的中年男子端坐在那裏,這男子麵容銷售,麵色和藹可親,二尺長須掛在胸前,好不威風。唐宋笑著打了聲招呼道:“彭幫主,餘幫主,二位久仰了。”
那二人也抱拳回了禮,獨眼漢子道:“唐大人,我前日收到了你的信函,可是這裏實在忙的走不開,見諒。我彭正大沒這麽多彎彎腸子,就直說了吧,唐大人近日是來和我們談生意呢還是散布皇威?”
唐宋嗬嗬一笑,自覺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道:“自然是談生意。朝廷要整改汴河風氣的事想必兩位早已聽說,今天唐某來,就是想和二位商量一個不失兩家和氣的解決辦法。”
餘得水笑嗬嗬道:“唐大人說話好聽啊,朝廷要整改的是汴河的運輸,不是我們兩家的生意。唐大人到了汴河這裏,不先考察民情,反而向我們幾大船幫發難。唐大人,不覺得太失禮了嗎?”
唐宋笑道:“汴河是幾位幫主做主的,這些誰人不知?要是唐宋不合幾位打聲招呼直接插手幾位的生意,那才是失禮了。”
“我聽說,你和鄭家那兩兄弟已經談過了?”彭正大眼皮子都懶得抬,躺在椅子上問道“他們是怎麽說的。”
“在下提議讓他們將船隊、生意轉到南關碼頭,可是那二位不理解我一番心意,唉,唐某很為難啊。”
餘得水忍住笑道:“唐大人,你今天不會也是來勸我們去南關碼頭吧?”
唐宋笑道:“不會,不會,我已經答應了南關碼頭是給鄭家二位幫主,餘幫主和彭幫主在下別有主意。”
“哦?”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約而同的問“什麽主意?”
“二位覺得東瀛那邊如何?”
“砰!”
彭正大把桌上的玉貔貅擲向唐宋,破口大罵道:“小雜種,膽敢戲弄你爺爺,來人,給我把他們打將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