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 懷疑與信任
“我覺得這個不算是什麽問題吧？”張默裝傻充愣起來：“我以前在金沙灘就遇到過一個魔人啊，並且在那個時候就知道這個世界有些超乎常識的東西了。”
“再說，我雖然有些害怕，可是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兄弟姐妹們送死吧？”張默知道有些事情說得越簡單就越有說服力：“當時具體的事情我都忘記了，隻是感覺腦子一熱就去做了，並沒有感覺到害怕什麽的。”
王文良點了點頭，然後重重的拍了拍張默的肩膀：“好兄弟！當年我第一次和惡魔戰鬥的時候，也和你一樣的反應。有些問題不是廢話麽？如果害怕的話還打什麽？如果害怕的話又怎麽能活到現在？”雖然同處於一個城市的分部裏，可是王文良很顯然對錢譚的感情並不友善，一個隻知道指手畫腳的老家夥，又怎麽能得到他這個好戰分子的肯定呢？
更何況張默是和王文良並肩死戰過的戰友，那個時候大家落入惡魔圈套即將覆滅的時候，這個老家夥又在哪裏呢？
雲桐輕輕拉了拉王文良的衣角，然後換了一種比較委婉的方式：“我也並不覺得這個問題有什麽，因為會害怕的人又怎麽會加入我們這個團體，我們今天聚在這裏也毫無意義了吧？”
錢譚有些詫異，他沒想到自己的兩個小弟弟能有這麽大反應，也沒想到他們隻不過和張默見過兩次，就已經幫著對方說話了。
不過錢譚也是在社會上混了這麽久了，他年輕的時候也血氣方剛的和惡魔戰鬥過，所以他能理解這種血濃於水的戰友的感情，更何況張默和他們經曆過生死，在某種意義上還是他們的救命恩人。
“算了，算我白問了。”錢譚雖然不用在意張默的感覺，可是王文良和雲桐的感情他還是需要照顧的。
“非常人，當然要有非常人的膽量，我隻不過是這麽隨口說說罷了，其實我想問的倒是另外一件事情。”錢譚話音再次頓了頓，然後看著自己身邊仍然有些虛弱的周爽問道：“周爽，當時你能不能回憶下受傷前後的情況？”
“按理說，你被黑暗能量侵蝕當晚就應該死了！”錢譚的聲音再次變得深沉起來：“可是你後來不是說張默在你身上摸了摸，那種腐蝕的痛感就消失了不少麽？”
周爽現在頭昏腦漲，並且年紀尚輕不知道錢譚話裏有話，所以他隻是點了點頭加了一句：“那晚我確實感覺自己快要死了，可是不知道怎麽的，張默哥出現之後在我身邊站了一會，我身上的痛感就消失了不少，接下來身體的機能也漸漸恢複了，好像自己的能量再次又占了上風一樣。”
周爽的話說完突然看到在場的人臉上立刻黑了起來，他不知道自己哪裏說錯了，隻是傻傻的問了一句：“我，我的話有什麽問題麽？”
“你的話沒問題，可是後果卻很嚴重！”雲桐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而王文良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是他的手還是緊緊的抓住了椅子，看那個架勢隨時都可能抄家夥幹起來。
“你……”紫茜的手有些發抖，她的嘴唇也輕輕的顫抖著，好像身體十分發冷一樣：“其實那天你弄暈周爽，讓他睡覺的時候我們就都應該想到這個問題了……”
媽的，還是露餡了！張默也不是個笨人，他自然知道錢譚的話會帶來什麽樣的影響。
這個世界上存在著很多人類無法解釋的能量，其中對立最明顯的就是光明能量和黑暗能量。這兩種能量和水和火一樣完全對立，那邊的力量更強大些那邊就可以占據優勢。
剛才周爽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之所以當時他的疼痛會減輕，隻能說明張默擁有這兩種能量中的一種。
吸收或者是中和，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合理的解釋。
“你修習過光明能量？”錢譚似乎非常滿意現在的效果，這和剛才大家逆反的態度不同，畢竟張默在他的眼裏隻不過是個身份不明的外人，大家這麽袒護一個外人錢譚覺得這是個很危險的舉動。
張默現在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他隻覺得這個錢譚實在是個很危險的人物，幸虧他們今天才第一次見到，如果再早些遇見的話張默恐怕早就被這樣質問了，如果是在那種情況下，張默甚至連狡辯的機會都沒有！
“沒有，我不知道什麽叫做光明能量，所以自然也不能去修習什麽的。”張默拉過椅子終於大大咧咧的坐了下來，雖然他現在還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才能消除在場的所有人對自己的誤會，可是張默知道現在這麽鬆弛的狀態下，起碼王文良和雲桐他們是不會主動出手的。
隻要不動手一切就有回環和婉轉的餘地，但是自己一旦有所反應估計立刻就會成為一個死人。
“既然沒有光明能量，那你體內就肯定有黑暗能量了。”錢譚的表情仍然很嚴肅，他似乎根本就沒有因為看透張默而感到一絲的得意：“能潛伏這麽久，你確實做的很好了，不過你遇到了我，一切就變得失去了意義！”
“不懂你在說什麽！”張默一擺手裝出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我從來也沒有做錯事，也沒有因為什麽後悔過！”
“我就是能感覺到身邊那些黑色的能量團，又能怎麽樣？”張默憤然地說道：“我也不覺得當時讓周爽好過些有什麽錯！”手機看小說訪問．１б．
“可是，你的好心卻用錯了地方！”錢譚嘴角稍微翹了起來：“你的善事用在這裏，我們隻會認為你別有用心！更何況你還是擁有黑暗能量的人。盡管你也殺死了不少的惡魔，可是你做的越多我越覺得你的企圖可疑！”
“你們？”張默冷笑了一聲，然後目光依次從王文良、雲桐和紫茜臉上看過去：“我也不是白癡，也聽說過惡魔也擁有黑暗能量的，但是就憑這點就能說明我是惡魔，或者是什麽魔人？”
“你們也都懷疑我了，是吧？”張默看到麵前的幾個人臉上都露出尷尬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份確實在錢譚的質問下有所暴露了。
“不是我們怎麽樣，實在是沒有其它的情況可以解釋……”一向火爆的雲桐反而變得更加冷靜：“在我們認知的世界裏，擁有黑暗能量的，確實基本上除了惡魔就是魔人了……”
聽了雲桐的話，看著他們幾個懷疑的眼神，張默很氣憤的“靠”了一聲，然後指著紫茜說道：“你以為是我想要主動加入你們的？那天如果不是她要死要活的非要帶我來這裏，我能站在這裏被你們懷疑？”張默說著看了一眼身邊的紫茜，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怨恨的神情。
當時為什麽會和她來這裏？並且到了這麽關鍵的時候，紫茜竟然也和別人一樣懷疑自己！張默承認自己確實和惡魔有些關係，可是那都不是他自己主動想要去做的！
並且自從張默獲得了超乎常人的力量之後，他從來都沒有做過什麽壞事，就算第一次使用傀儡術控製了想要開車撞死自己的李少，他也還是在最後關頭踩下了刹車。
紫茜就是個小丫頭，她是絕對不會像菲揚那樣無條件的相信自己啊……
張默此時的心有些難過，因為他想到了昨晚菲揚在出租車裏的那聲歎息。張默知道自己最近和紫茜走的太近了，甚至有些冷落了一直暗戀的菲揚，可是盡管這樣菲揚還是能為自己著想，告訴他今晚不要來太危險了，隻可惜張默想的太好，紫茜為他勾畫出來的世界也太美妙了。
但是一直在給他希望和鼓勵的人，竟然在自己最需要支持的時候懷疑自己，張默也開始笑了，隻是他自己才知道這個笑容裏包含了多少苦澀的東西。
“怎麽？感到絕望了麽？”錢譚轉過身子將後背對著張默，似乎一點都不擔心對方會暴起攻擊自己一樣，因為他確信張默不能動手，就算出手也會被紫茜攔住的，因為他見識過紫茜的實力。
“絕望？”張默的麵部肌肉有些抽搐，而他的嘴角也翹的更厲害了：“我一點都不後悔，因為我可以認識到你們這些人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我甘願舍棄自己的生命，救下了一群自認為的兄弟，幾個我想去守候的人，可是他們呢？”張默慘然的指著身邊的幾個人：“到了這種時候竟然這麽想我？以為我是什麽魔人？”
王文良低下了頭，雲桐也緊緊地咬著嘴唇好像想說什麽，其實他們對張默的感情並不是假的，隻是人類和惡魔之間的爭鬥太久了，手段無所不用其極，誰也不敢保證張默就是那個惡魔安插在自己內部的一個棋子。
這次惡魔的逆襲已經讓光明聯盟損失慘重，如果再出了什麽事情誰也負不起這個責任。
“小默默，你知道我們不是這個意思……”紫茜想要去拉張默，可是張默卻一甩手將她的手打開了。
“早知這樣，那晚不如就和你們死在那裏！”張默一拍椅背站了起來：“我覺得你們這個聯盟太沒意思了，所以我要走！如果你們誰想攔著我的話，就盡管出手吧！”
“很可惜你沒死在那裏。”錢譚仍然背對著張默：“不過你想離開這裏似乎也很難！”
張默此時心中的火氣完全激發出來，他沒想到自己為別人出生入死，今天卻要因此而付出代價！
“誰想攔我就動手吧，別忘記了，我可是個無惡不作、殺人不眨眼的魔人！”張默說的完全是氣話，每個人也都聽出來。他雖然說得如此憤然，可是張默卻將注意力高度集中在身後，因為他可不會貿貿然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張默終於邁步向酒吧後門走去，而此時酒吧裏的氣氛也變得凝重起來。
“你們，你們這麽做是不是因為我？”周爽雖然身體還受著傷，可是他還是很快就搞清楚了狀況：“張默大哥是好人啊，你們為什麽要懷疑他？你們難道沒有想過，這次惡魔安排的計劃如此周密，它們又何苦自損兵力做這樣一眼就能看透的局？”
小周爽，沒白辜負我疼你一次！張默心中終於有些溫暖起來，他希望周爽可以一直這麽說下去，隻要自己能走出這扇門就算沒事了。
可是錢譚怎麽能允許張默離開，他伸出手拍了拍周爽的肩膀：“你還年輕，有時候越是簡單的事情，大家就越是看不透！怎麽你們就讓他這麽離開？”顯然後麵的這句問話是對王文良他們說的。
“我們雖然懷疑，可是還沒有變成肯定之前，我不會動手！”王文良倔強的大聲說著，好像是說給張默聽的。他的意思就是：雖然你現在有嫌疑，我沒有立場站在你身邊，可是我也不會因此和你動手。
雲桐那邊一片沉默，似乎也在用實際行動表示不會和張默撕破臉。
“你們都長大了，都忘記我們光明聯盟的宗旨了麽？”錢譚哼了一聲：“絕對不放走一個惡魔或者魔人離開！”
“可是他還沒確定就是魔人，不是麽？”周爽氣力不足，但是仍然據理力爭。
“你們的感情太豐富了，一個擁有黑暗能量的人，不是魔人又是什麽！”錢譚突然抓住桌子上的酒杯，然後甚至頭都不回的向後扔去！
那隻酒杯帶著呼嘯的風聲直奔張默的後腦，而他這時已經來到敞開的酒吧後門門口了。
媽的，該來的還是會來的！張默雖然此時很欣慰王文良他們此時的沉默，但是他知道那個錢譚是個更加難惹的人物！
可是就在酒杯已經飛到張默腦後，他想要做出躲避動作的時候，突然張默看到門外伸進來一隻手，那隻手輕易的將酒杯抓住，接著一個略顯稚嫩的男聲在門外傳了進來。
“誰說不是魔人就不能有黑暗能量了？”一個男人隨著聲音出現在張默麵前，而張默看到他之後微微一愣接著驚訝的叫了起來！
“怎麽是你！”張默瞪大了雙眼，好像看到一個怪物似的看著麵前的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