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兵哥,是誰?
第10章 兵哥,是誰?
見到眼前的場麵,廖學兵一下呆住了,那天晚上參與打架的七八個男生都在,包紮著鼻梁的歐龍生,模樣頗為可笑,鼻青臉腫的銀頭發青年阿凱,人人臉色不善地瞪著他。
唐啟倫反手關起門口說:“阿凱,人我已經帶到了,你們看著應該怎麽處理吧。”
廖學兵腦子轟然一聲:“這小子把我給賣了!”
阿凱抄起啤酒瓶對著桌子邊緣敲下,嘩啦一聲,隻剩下鋒銳的玻璃菱角,衝廖學兵冷笑道:“有怨報怨,有仇報仇,我看你今天怎麽捱過這關。阿倫,你表現不錯,哥們給你記一大功。”其他人也都紛紛站起,手裏或是抓著金屬棒球棍,或是拿著細刃的尖利小刀,甚至還有人提著刃身極薄的片刀——這玩意老廖熟悉得很,片肉時如切豆腐,簡直不費吹灰之力,要是割在人身上,後果不堪設想,他一下明白自己中了圈套,很顯然小混混們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哈哈,兄弟們,上,給我往死裏打。”小混混們占盡優勢,張狂地大笑起來。
廖學兵一見情況不對,罵了句“婊子養的!”轉身開門要跑,往常娛樂場所包廂的門口總是一擰便開,這次卻出了意外,或許小混混事先做過設計,門口鎖得死死的,無論用多大的力氣始終紋絲不動。唐啟倫叫道:“你們不是說隻讓他給你們道歉就行了,為什麽還要打人?”歐龍生賞了他一巴掌:“去你媽的,給我閉嘴。”
一個啤酒瓶飛了過來,砸在旁邊半尺的牆壁上,嘭的一聲巨響,銳利的玻璃渣子和著泡沫濺射開來,包廂內燈光幽暗,他閃避不及,被濺了一頭一臉,劃出好幾道血痕,火辣辣地生疼。
“你單挑的本事我佩服你,可我們是流氓,哈哈哈哈,從來不講究單打獨鬥,你有本事一挑十看看,我跪下來叫你大爺!媽的,讓老子住了兩天醫院,是屎可忍尿不可忍!”
廖學兵無法可想,背脊壓住門板,開始仔細審視四周情勢。關於那一天為什麽會打架,他根本就想不明白,自己怎麽突然有那麽強悍的爆發力。大半年來他從來都是嘻嘻哈哈的過日子,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遇到這種情況。這麽多人虎視眈眈地看著他,根本就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這間包廂麵積寬敞,寬六米長十米,幾十個人在裏麵折騰都不成問題。阿凱打了個響指說:“前幾天讓你們一起看《紅番區》,學到什麽東西了沒?”在茶幾上立起一支沒啟封的啤酒,接過棒球棍,擺了個十足穩重的架勢,往前一揮。球棒擊中啤酒,哐啷一聲,啤酒在半空爆開,眾人紛紛躲避,仍是被玻璃渣和啤酒**灑了大片。
阿凱罵道:“***,換一支木製球棒,用空瓶。”再次揮擊,啤酒瓶飛了出去,以極快的速度掠過半空,狠狠砸中門框。玻璃渣又一次割傷了廖學兵的皮膚。
廖學兵冷汗如雨,叫道:“喂,我警告你們,這麽做是犯法的,小心我報警。”
阿凱捏著鼻子笑道:“我爸就是警察局局長。”小混混們笑得極為開心,仿佛站在他們麵前的是一隻瑟瑟發抖的可憐蟲。怪不得世界上這麽多人喜歡折磨別人,原來由此產生的快感比上床還要強烈。
又來了兩次酒瓶攻擊,都讓廖學兵險之又險地逃脫過去,小混混們樂此不疲,越玩越有興致。包廂的隔音效果很好,老板為了照顧客人們的特殊樂趣,也沒加裝監控攝像頭,因此包廂內的“死亡遊戲”就連門外走廊的服務生都不知道。
唐啟倫見狀不忍,哀求道:“阿凱,龍哥,算了吧,反正他已經吃過苦頭了,就放過他吧。”附近有人罵道:“兔崽子多什麽嘴?”一腳下去,這小子徹底老實了。
廖學兵往前一撲,想要脫離目前的困境,幾支球棒揮了過去,又把他逼回原位。又是一隻酒瓶從黑暗中飛過來,他來不及防備,正中腦門,頓時嗡地一聲,兩眼昏花,分不清方向。
阿凱冷笑不止:“嘿嘿,不經打的逼毛,敢惹我們,早晚死路一條。”
腦海裏光影交互旋轉,廖學兵再一次產生了幻覺。
在一個遙遠而陌生的城市,大街小巷裏塞滿數之不盡的摩托車,巨大的引擎通過輪胎震顫大地,灰煙彌漫天空,密密麻麻的人群一眼望不到邊際,他們的表情執著、狂熱,在對著一個方向瘋狂呼喊:“向兵哥致敬!”“我的國王!”
廖學兵心道:“兵哥?他們在喊什麽人?是在叫我麽?”
阿凱見這家夥昏昏沉沉,上前揪住他的衣領冷笑道:“跪下來叫一百聲爺爺,放你一馬。”
廖學兵驀然一下清醒了,抖掉身上的玻璃殘渣,臉上掛著猥瑣的笑容,仿佛突然之間換了一個人,笑道:“龜孫子,既然你非要叫我爺爺,我也隻好答應。”抓住阿凱的頭發向前一帶,阿凱猝不及防,栽進成堆的玻璃渣裏麵,滿手滿臉都插著尖銳的碎片,鮮血往外嘩嘩直流。他提起阿凱,微微一頓,又重新把人塞回玻璃渣堆,如此反複三次,阿凱頭臉被血染紅,痛苦地哀嚎起來。
“找死!”歐龍生憤怒地叫喊道:“你對阿凱做了什麽?”又一個酒瓶揮出,速度疾快,肉眼難辯,眾人都道他這次是死無葬身之地了。廖學兵單手接住,撲了過去,敲碎酒瓶,尖銳的菱角不等任何人反應,插上歐龍生的小腹。
驟然,身後五六隻球棒砸了下來,他不避不讓,純以背脊生受了這一輪攻擊。“我看你不死!”換做旁人,隻怕早就趴下了,廖學兵巋然不動,伸手奪過另一人的細刃小刀,那人居然還叫了一聲:“我的啄木鳥!”
“這把刀叫啄木鳥嗎?”老廖把刀戳進他的肩膀,再一拔出,鮮血像噴泉一樣冒了出來,那人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仰後翻倒。眾人為他的凶悍所懾,均是吃了一驚,紛紛向後退開,將他圍做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