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漁村風雲第1章 教師?流氓?
第一卷 漁村風雲第1章 教師?流氓?
濕潤的海風,明媚的陽光,層層迭迭的白色海浪衝刷著如鑽石般閃爍點點光芒的沙灘,不時鑽出一隻忙碌爬行的小螃蟹。馬鞍藤和海砂菊熱烈生長,裝點著沿岸海灘,蔚藍蔚藍的天空,一望無際的大海,讓人心曠神怡,仰望這一片天地,就連心胸也變得加倍開闊起來。
這是四月份的秋山,一個風景美麗如畫的海濱小城。
在臨近海灘的一個小廣場邊上有一家名叫“海之鄉原味”的小海鮮餐館,藍色門麵裝飾,窗明幾淨,桌椅整齊,中午已過,卻冷冷清清,沒一名顧客。
一個表情陰沉、胡子拉渣的男人頭戴廚師高帽,嘴裏叼著燃盡的煙頭,坐在幹淨得一塵不染的廚房中間猛打嗬欠,女服務生阿鳳無所事事地剝大蒜皮,朝窗外投去向往的目光。在離餐館不遠處的沙灘,有兩對男女正在進行沙灘排球,男的古銅色皮膚,形體健碩,女的身材曼妙,婀娜多姿,都是清涼的比基尼打扮,太陽下汗水揮灑,沙土飛濺,傳來一兩聲激烈而興奮的叫喚,引得不少遊客圍觀。
風韻猶存的四十歲老板娘柳蘭花的蘭花玉指彈掉賬簿上一隻賴著不肯走的蒼蠅,向門內看了一眼,叫道:“廖學兵,再沒有生意餐館就要倒閉了,還不快想想辦法。”
那個叫做廖學兵的男人是餐館裏兼打荷、水台、上雜、砧板為一體的廚師,雖然做的菜不算太出色,但幾乎樣樣會幹,手腳勤快,一人頂得上四五個雜工,不光廚房,就是電燈壞了、水管爆了、桌子腿斷了,照樣能夠修好,請了他隻需要出一份工資,卻不用再找別人。可惜長達半年的旅遊淡季還未結束,餐館慘淡經營,生意每況愈下,柳蘭花就連他的工資都快要開不出來了。
廖學兵似乎沒有聽到老板娘的喊話,呆了半晌,方才慢悠悠扔掉煙頭,從斷電的烤箱裏翻出一隻沒烤糊的螃蟹,掀開硬殼,挖出蟹肉,邊吃邊說:“以我從事特級廚師的二十年經驗來看,本餐館確實有需要改進的地方,否則難以吸引顧客。菜肴我已經做得好上加好了,這點毋庸置疑,關鍵是要重新製定菜名,比如青豆燴石斑魚叫做‘石上鳴秋蟬’,我建議改成‘噴火女郎’,雪耳蟹黃蝦仁改為‘短裙少女’,椰子盅改為‘大奶盅’如此等等,另外讓阿鳳換穿超短裙,哦,不,還是比基尼比較好,至於蘭花姐你呢,就打扮成兔女郎吧,要穿網眼絲襪,胸口掛一塊招牌,上寫‘用餐者可獲贈吻一個’,這樣一來,生意肯定會比原來要好。”
柳蘭花呸了一口:“死廖學兵盡出餿主意,好啦,今天又沒生意,還是放假吧,愛幹嘛就幹嘛去。”
正在出神的女服務生阿鳳突然跳起來喊道:“哦耶!又得分了!那個帥哥好厲害啊!”
“這有什麽?”廖學兵不以為然:“想當年我念書的時候獨霸排球界,呃……學校的排球界,教練稱讚我是難得一見的天才,要不是決賽那天我得了小感冒,差點就上了,連庫爾尼科娃都不得承認她離我還有著那麽一點點距離。”
“拜托,庫爾尼科娃是打網球的,而且她現在已經過時了,廖大哥,你什麽時候能跟上潮流啊,吹牛也吹得專業一點吧。”
廖學兵麵不改色:“是的,沒錯,庫爾尼科娃跟我打排球不是對手,科比*布萊恩特若與我對陣台球肯定也要慘敗下風,至於貝克漢姆想在乒乓球項目上對我形成威脅,恐怕得練十年。阿鳳啊,去幫大哥買包煙,五塊的河水就好。”
“想得倒美!”阿鳳眼珠一轉,說:“你要是打排球贏了那個帥哥,我就去給你買。”
老板娘收拾著台麵,聽了他們的談話,笑道:“廖學兵,你就去吧,反正閑著無事,要是贏了我請你吃海鮮。”
特級大廚師頓時義正詞嚴,一臉的正氣凜然:“我廖學兵做人堂堂正正,上頂天下立地,一顆紅心在中間,怎能吃嗟來之食?再說那個男的人品下流,長相猥瑣,手腳生疏,一看就知道是新手,我不能抹殺自己的良心去欺負一個蠢蛋。”
阿鳳歪著腦袋想了片刻,說:“廖大哥,周星星當初請你去演唐僧就好了。”
廖學兵拍拍屁股收拾裝備,套上一頂白色的漁夫帽,解下圍裙,準備去釣魚以便度過一個閑極無聊的下午。秋山市有很多尚未開發的景點,在距離海岸線四公裏左右的春南礁麵積四點四二平方公裏,水溫適宜,海藻豐富,風平浪靜,有大量魚群,是個極合適垂釣的去處。
柳蘭花叫住他說:“喂,廖學兵,你年紀不小了,成天吊兒郎當,無所事事,也不考慮考慮婚姻大事,這樣吧,我幫你介紹個女孩,晚上有空過來一趟雙方見個麵怎麽樣?我覺得你老實本分,人又勤快,挺適合那女孩的。”
“什麽?蘭花姐要當媒婆?這可不行,我一無所有,身無一技之長,沒有房子車子,長相又不好看,麵目可憎,遊手好閑,缺乏上進心、懶惰無聊,周身沒半點長處,人家女孩子怎麽可能看得上我呢?還算了吧。”
“就你廢話特別多,少羅嗦,蘭花姐可一直關心著你的終身大事呢,我已經約好那位女孩了,她今年二十五歲,家裏也是漁民,條件算不上太好,自己在一家服裝專賣店打工,工資不高,但人還不錯,和你門當戶對,再說了,她可是美女哦,有很多追求者的,你再不努力就晚了。”
“有這麽好的事?蘭花姐,您可不要把媒婆的精神發揚得太光大了,對方有你說的那麽好嗎?怎麽就知道我專愛美女?”
柳蘭花猶豫了一陣,說:“呃,我還是事先說清楚了的好,那女孩家裏都是女人,沒有男孩,家長要求女婿入贅。你如果沒意見,晚上我帶你去見個麵。”
“那還是算了,我廖學兵身負光耀門楣、光宗耀祖的艱巨任務,老家的祠堂還等著準備書寫濃重的一筆,怎能忘本入贅別人家?”
“喂,你什麽都沒有,吃了上頓沒下頓的,還談什麽條件,那女孩可是見過你一次,對你很滿意的,不妨再考慮幾回吧,我先不要回絕她。”
“好好好。”廖學兵敷衍道:“我去散散心,有話明天再說。”當下不由分說扛起釣竿和塑料桶出門去了。
海灘外和風送爽,陽光也不甚強烈,三三兩兩的遊客經過,時而停下腳步欣賞風景,或是跟挑著擔子的阿嬸選購鮮亮的貝殼工藝品。廖學兵身穿一件繪有椰樹的熱帶風格短袖T恤,褲腿高高挽起,戴著熊貓墨鏡,嘴裏叼著手工卷煙,肩膀上扛著釣竿,乍一看去,十足土生土長的漁民大叔,幾個女孩子提著相機跑了過來,笑道:“大叔,能不能和我們合個影?”旅行者總是喜歡與當地土著合影留念做為日後吹噓的資本,尤其是廖學兵比土著還像土著的家夥。
在狹長而略顯得空曠的海灘,這幾個身材玲瓏青春靚麗的女孩編織出一道美麗的風景線。
“啊?是嗎?這怎麽好意思?”廖學兵有些為難的撓撓頭,淳樸漁民的樣子裝得比在樹影下修補魚網、皮膚黝黑的男人還像得多:“好吧,為遊客服務是我的榮幸,來到秋山市,給你們的旅途留下最不可磨滅的回憶。”
“嗬嗬,大叔真會說話,能不能以大海為背景?我想戴一下你的帽子……”其中一位女孩大方地挽起他的胳膊,叫道:“哇,大叔的肌肉好強壯!”
廖學兵誌滿意得,抓緊拳頭,讓肌肉高高鼓起,說:“那當然,我正要準備去抓鯊魚。”
“是嗎?大叔,你好厲害!”幾個女孩子都興奮地跳起來,圍住他嘰嘰喳喳說過不停,把擺好相機的人晾在旁邊。
“好了,我們還是不要太打擾大叔,免得耽誤了他老人家的工作。”
老廖心道:“我究竟什麽地方看起來像‘老人家’了?”
“哢嚓”幾聲,廖學兵左擁右抱的畫麵永遠定格在膠片裏麵。
揮別可愛的女孩,他步行兩公裏,來到漁村外一個廢棄的小碼頭。漁夫老林正在自家的小漁船裏敲巧打打,修補船艙。
“老家夥,要出海嗎?順路載我去春南礁。”
“哦,是小廖啊。”皮膚暴曬在太陽下比炭還黑的老頭抬眼望他:“今天又不用工作嗎?年輕真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等等,和我把網抬過來。”漁網一般都垂有鉛塊,一張標準的兩米網起碼重六七十斤,必須要有兩個人抬才算輕鬆,撒網時更需要絕大腕力才能把網完全撒開,每一個漁民都是優秀的運動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