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041章 出獄蛻變
監獄日記第九十天:眼淚,或許並不能夠代表什麽,流著眼淚的人或許並不一定真的就是情到深處,沒有流眼淚的人也並不一定不能懂得什麽叫做痛徹心扉。那種深入骨髓的撕心裂肺,並不一定要千言萬語能夠表達,柳晴兒探手觸摸著瀟灑肌膚的那一刻,流出來的眼淚是血紅色的,仿佛她已經看到瀟灑的心裏,融入到情裏,呼吸間,血脈相連,愛,在彈指之間!血瞳,很可笑的一種東西,但是至從那次以後,瀟灑的眼眸就變成這種妖異的顏色,也在那天開始,老頭似乎熱情了不少,總是在瀟灑被天刹等一幫子囚犯揍得鼻青臉腫的深夜,趁著四下無人的時候教他陳氏太極的運用方法。或許是挨揍得多了,身體的反應能力也比一般人強,無論如何,反正這老頭依然表麵冷漠,但是瀟灑依然能夠看出他的態度積極得多,發乎與心的一種關乎讓他小小的感動了,學起拳法來也格外賣力。“練拳須從無極始,陰陽開合認真求!把這兩句陳氏太極的精髓牢記在心中。”老頭頓了頓繼續說道:“拳經中有雲‘太和元氣到靜時,,不靜不見動之奇’但凡練習太極都離不開‘虛靜’二字,虛靜,首先是指心能虛靜…”深夜晴空,一曲悠揚的古箏小調從監房內悠悠而起,在睡夢中的人格外安寧,全身放在太極奧妙中的瀟灑更能隨著音階的高低時快時慢,這譜箏的人卻是嬌小的天機諸葛,每當這一刻,瀟灑總能從不斷流露的音符裏體會到一股淡淡的安寧,隨著一個半月的不斷練習,雖然算不上略有小成,卻也難得的能打得順暢,若非他身上的傷痕實在太多,整件囚服上滿是幹枯的血跡,倒也能算得上是賞心悅目。一曲終結,盡管瀟灑永遠都想沉寂在這種感覺當中,但是老頭卻說每天隻能在子時的時候輕彈一首,不然會傷神勞氣,雖然沒怎麽明白其中的意思,也不好多說什麽,但是今天晚上是最後在這個監獄的一夜,天亮了,他就將離開這裏,相處久了,畢竟有些感情,尤其是天機諸葛這個對自己格外親切的小丫頭,他又如何能舍得?“天機,明天我就要出去了,你會想我嗎?”坐在床頭,把天機諸葛摟在懷裏,分開她黛眉前的絲絲長發,帶著一股惆悵撫摸著她冰清玉潔的小臉蛋問道,“不想。”天機諸葛眨著眼眸毫不猶豫的說道。瀟灑一陣失落,觸摸的手停頓在半空,臉色僵硬的凝視著她:“不想?哎,不想也好,反正還不知道你們什麽時候才能離開這裏,不想我,小天機也不會這麽難受,不是嗎?”天機諸葛搖著小腦袋癡癡一笑:“瀟灑哥哥好笨咯,天機要和你天天在一起,隨時都能看到瀟灑哥哥,天機哪兒用得著那麽多的心思去想嘛!哦,我知道了,你就是世界上最大的笨豬豬,居然連我們明天也要出去也不知道,笨、笨、笨!”瀟灑微微一陣錯愕,看著她在臉上做著一個‘羞’的動作,隨即眉開眼笑的撓著她的腋窩,帶著有些興奮的口氣說道:“好啊,這麽小就學著捉弄人了,長大了還得了啊,讓我來教訓教訓教你,嘿,丫頭,你還躲著向前爬是吧,看瀟灑哥哥今天怎麽治你…”累了,還終究得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番,天機諸葛卻拽著他的手臂不肯撒手,嘟著翹唇,帶著幽怨的口吻說道:“瀟灑哥哥,今天晚上天機想和你一起睡,好不好?”瀟灑露出一絲尷尬,和發育成熟的美女睡在一起,歪心思絕對有,甚至還能強烈,至少柳晴兒這麽一說,估摸著叫他洗一百次的腳他都願意埋著腦袋幹,但是和這膩著自己甚至已經超過她爺爺的小丫頭,實在有些別扭,主要還是因為他自己的陽剛之氣太牛叉,天天早上起床那電動小馬達還沒拉繩索就自個兒運轉起來,睡不打緊,要是這一覺睡起來,這小丫頭握住自己的馬達頭部猛的幾拽,甚至還帶著一顆好奇的童心感受著那股熱氣邊摸邊問那是啥東西,更有甚者她還叫自己撈出來給她看,不看還得哭,那不急大了?“瀟灑哥哥,嗚嗚嗚,你,你一點都不疼天機,嗚嗚嗚…”天機諸葛也不離開,就在瀟灑的懷中猛嗔,麵對她並不出色的撒嬌手段,瀟灑看著那楚楚可憐的模樣還是升起一股無力的感覺,點著頭說道:“好吧,睡就睡,但是你不要亂動哦。”天機諸葛很認真的點了點頭,甜甜一笑,縮進他的懷中很快就穩穩睡去。迷糊中,瀟灑感覺眼前有些刺眼,一股熱氣在臉上晃動,在這監獄內的三個月內,反應能力無疑提升得很快,猛然睜開眼睛,正是那種他做夢都在撕裂的臉,麵色一寒,生怕吵醒懷中的天機諸葛,沉聲問道:“天刹,你想做什麽,我明天就要走了,不想惹事。”天刹拿著手中不知道從何處弄來的蠟燭,帶著琢磨不定的說道:“對不起大兄弟,明天我也要走了,嘿嘿,本來嘛,我還以為這三個月你能鬆鬆口,沒想到你丫的比我想象中的還厲害,怎麽打都打不死,現在反而更加生龍活虎,我就奇了個怪了,你他娘的是蟑螂命還是狐狸命?所以呢,在出去之前,我覺得該留下點什麽紀念,你說呢,打一架怎麽樣?”“平時和你們打的架少了?”瀟灑冷笑道:“說吧,又再玩什麽鬼把戲,我瀟灑接著就是,別用那種口吻對著我說話,帶著口臭真你媽的惡心,隻要我不死,最後死的那個絕對是你。”“靠,老子什麽都不佩服你,就是佩服你這種倔脾氣。被我天刹看上眼的人,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打不打?不打我就用強了。”天刹一副躍躍欲試的摩拳擦掌,脫下囚衣來,在蠟燭光亮下,渾身肌肉顫栗著實在有些駭人。對打的時候多了,對天刹這種客客氣氣的舉動反而覺得有些不適應,輕輕掙脫掉天機諸葛這丫頭的小手站起身來,走到那個專門為他空出來廝打的地方,也脫掉囚衣,沒有飽滿的肌肉,卻有著難得的飽滿流線型,但是渾身的傷痕卻要比天刹多得更多,就像舟山群島一樣密集,幾乎找不出來一塊完整的肉。周圍的囚犯也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氣,他們罪惡一輩子,在這裏年紀最大的已經五十來歲,也沒有見過有瀟灑身上傷口這麽多的,這個原本隻有十六歲的初三少年已經震撼了他們太多次,狠勁、拚勁、殺意、堅韌、從這三個月重來沒有間斷過的折磨中已經深有體會,或許不是因為天刹的確太過厲害,估計他們也不忍心殘忍的對待他這麽久,但是那渾身滿布的傷痕,是不是應該讓他們聯想到更多?沒有呐喊聲,也沒有嘶吼聲,詭異的監獄內出奇的安靜。001號,這個最滅絕人性的監牢,所有人都稟著呼吸等待著一次殊死搏鬥,少年身高一米六八,另外一個如山的巨人足足有兩米,他們都在等待著血腥的再次到來,都在等待著任何一方的慘叫。監房的窗戶傳來一陣涼風,燭光在風中搖曳著挪動著火苗,瀟灑的雙眼一直死死的凝視著天刹的眼眸,見到他眼神中升起一股巨大的冷意,在他還未動手之前毫無預兆側身向右邊閃去,天刹那去得快收得更快的右腿居然踢了個空,心下一怒,向前大跨三步,一擊橫掃千軍再次向瀟灑踢來。瀟灑心裏卻不驚慌,猶如狡兔一般靈活的邁動著步伐,雖然躲得驚險,但是天刹連續幾次攻擊都讓他堪堪躲了過去,還是不由得讓周圍的囚犯深吸了一口冷氣。老頭給他說過,眼睛就是心靈的窗戶,一個人的心理活動通常都反應在眼神當中。當然,他一直就認為老頭有些不簡單,看了半天,那雙眼睛裏除了空洞還是空洞,別說看出什麽想法,就連他是帶著一種什麽感情色彩都不能看透,也隻得放棄那種愚昧的想法。但是天刹不同,他的身體強壯,能打,這是事實,但是並不代表他的涵養就有多高。瀟灑不懂觀人之術,但是對他的想法也能夠摸出個七七八八,天刹累,他更累,但是他不得不這樣躲避著天刹任何一次都能讓他斷上幾根肋骨的攻擊。“媽的,這麽打,還有毛的看頭啊,靠,我來助你一把。”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從瀟灑的身後響起,但是為時已晚,根本就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腰間就已經被踹了一腳,身體頓時向前衝去。天刹的單腿卻在這個時候不期而遇,瀟灑心中猛然大驚,雙手在空中畫圓,企圖以借力打力抵消那種強悍的力量,但是太極畢竟隻是略懂皮毛還登不上大雅之堂,身體一彈向床框上砸去,背部吃痛,卻根本不敢做多停留,翻滾在地下向左側一滾,又兜了一個圈。又是一陣風!瀟灑的心中暗自念道,在躲避的過程當中他一直凝視著天刹的眼睛,驚訝的發現,當窗外的涼風掃動著燭光的時候,他的眼神就會出現一絲呆滯,動作也會慢上一點,雖然中間的差距不是很大,不過對於觸及過太極的他就能敏銳的察覺到。太極原本就是靜中求動、動中求靜,動靜相兼的一種運動,捕捉其中微小的差距都能達到克敵製勝的關鍵。瀟灑嘴角勾起一絲笑容,猛然拉開一絲距離說道:“等一等,我要講個條件再打。你們平時賭外圍不是也興彩頭麽,這個彩頭,我也要。”天刹微微一頓,停下身來細細的打量著這個從三個月前的第一天就頑強生存的小家夥,到如此,整整三個月的時間過去,他不但站在自己的麵前,居然開起了條件。有實力的人,一向都有著莫名的自負。天刹也有,至少他活到現在,打架從來沒有輸過,瀟灑瘦弱,甚至每次都被欺負得毫無反手之力,所以他更沒有膽怯的可能,帶著蔑視的口氣說道:“彩頭?好啊!向我要彩頭的人,你還是第一個,所以,這也是我喜歡你的地方。”瀟灑臉色一變,心裏大罵這丫的不但人變態,居然連思想也這麽作踐,就他那身板,少說也得有個兩百來斤,不要說女人,就是男人恐怕也承受不起,但是這和他基本沒什麽關係。找到了他的破綻,就要下口的咬,不但要咬,還得達到一擊必殺的那種地步。笑了笑,對於天刹這種徘徊在天才和瘋子之間的男人,下狠話這種事情,無疑就是一種白癡的行為,沉聲說道:“我們來打個賭,不管我今天用什麽辦法,隻要戳瞎你的一隻眼睛,出了監獄,你就得給我做小弟,至於答不答應,是你的事情。至少在你的心理應該認為,賭與不賭,似乎根本沒有什麽區別吧,其實我也這樣認為。”“戳瞎我的一隻眼睛?”天刹帶著冷笑緩緩抬起頭來正視著瀟灑,在昏暗的光亮下,他那雙血紅的眼眸閃爍著格外妖異的神光,身上那種永遠都讓他感覺有些壓抑的氣質從瀟灑進監獄的時候就有些深刻,此時更是莫名其妙的升起一種巨大的恐懼。白癡都能看得出來,瀟灑那種體格根本就對他夠不上任何威脅,就算用“捏死瀟灑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的話來形容也不為過,但是他的的確確感覺到瀟灑身上那種強烈的自信,雖然奇怪,但是心中那種爭強好勝的心理卻牢牢的占據著他的內心,他很想知道這種近乎不可能的實力差距,怎麽讓瀟灑尋找到自己的破綻。瞎一隻眼睛算什麽,隻要還能站著,依然還能把敵人撕裂,這就是天刹的想法。感受到天刹的氣勢陡然變化,瀟灑就知道他的心中已經默許,還未等他開口已經向左側躥出幾大步占據了能夠左突右擋的位置。瀟灑不是那種庸人,隻是一個俗套到極限甚至能夠讓人完全抹殺的,或許除了瀟家人深入骨髓的強烈尊嚴,以及生平最在乎的奶奶和柳晴兒這兩個女人,他可以什麽都發下,在這個時候,他沒有尊嚴和道德可言,更不會是一個悶頭悶腦的愣頭青,相對與更多人,他就是一個小賤民,更何況,他要的是將這頭蠻牛收為己用?天刹狂吼一聲已經默許他的賭約,身體猛然變快,盡管瀟灑早有準備,但是應付那來勢如風的身形還是顯得無比吃力,雖然太極能有四兩撥千斤的作用,不過顯然在天刹絕對實力麵前根本就像雞蛋碰石頭那般不堪一擊,僅僅是一拳,身體便倒飛出去,在一次砸向床框後任然不敢有絲毫懈怠,身體快速躥出,撲閃著躲避著他來勢如風的攻擊。風,瀟灑最想要的東西,但是天公卻在這個時候絲毫不作美,一拳擊在頭部,嘴角吐出一口鮮血,身體再一次倒飛出去的時候已經被天刹抓住雙足,努力的掙脫卻換來悍然一擊,哢嚓一聲毛骨悚然的響聲,瀟灑知道,隻怕肋骨已經斷了幾根,鮮血更是止不住的往外流。“爺爺,你幫幫瀟灑哥哥好不好,這樣下去,他會被打死的。”天機諸葛早已醒來,這個已經超脫年紀太多的小丫頭已經沒有了往日鎮定,看著瀟灑血肉模糊的樣子顯得楚楚可憐。“天機,爺爺告誡過你萬事戒驕戒躁,切莫亂了自己方寸。瀟灑,嘿嘿,鷹擊長空,龍遊淺底,海東青的世界,向來隻有他們能夠主宰。莫說這浩瀚世界能人無數,又有幾人能夠撼動源遠流長但求一敗的帝王之族?”老頭撫摸著長須,升起幾分仙風道骨的姿態輕笑著說道。風,來了。瀟灑心中一喜,趁著天刹在那短暫一瞬間愣神,那拽在手中的囚衣瞬間將燭光掃滅,夜光下,一把尖長的木棍迅然高舉,一聲慘叫中,監牢一片死寂…天,亮了,該出獄了,瀟灑伸著懶腰,嘴角勾起一股邪笑:“黑道嗎?不,我要玩轉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