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交易
當樂言在約翰總裁的陪同下走進貴賓室的時候，看到有一名年輕男子正悠然自得地斜坐在賭客的椅子上，微笑著看著對麵大汗淋漓的賭場總監。
他的右手拿著一枚透明的，價值十億的籌碼，在手指間輕鬆自如地玩來玩去。
“默城閣下，想見我為什麽不直接跟我的秘書說一聲，何必弄得這麽大陣仗呢？”
樂言走到賭場總監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笑著對默城說道。
“總裁……”滿頭大汗的賭場總監站了起來，滿臉慚愧地看著樂言。
“沒事……”樂言對他笑了笑，轉過身看著約翰，“帶他出去。”
不一會，約翰帶著賭場總監離開了，整個房間裏隻有默城和樂言。
“我不是很喜歡排隊見人。”
默城微微抬起頭，看著樂言，他的臉上沒有露出一絲得意，也沒有露出一分興奮，隻是淡淡的，溫和的，和藹可親的笑容。
樂言用他那雙看過無數千奇百怪的目光，像掃描一樣默城的全身。
默城並沒有因為他的注視而有一絲的不自在，他依然笑著，眨著眼睛，手裏玩著籌碼雙方都保持了一陣沉默之後，樂言終於開口問道：“好吧，像默城閣下這樣有個姓的人，用這種方式約見我也是可以理解的。隻不過，五百億這個價錢，是不是有點太貴了？”
“相對於我今天要跟你談的生意來說，其實也不是那麽貴。”默城答道。
“談生意？”樂言笑了笑，“坦白說，我想不出我們之間有什麽生意可做。”
“正是為了節省樂言總裁的腦細胞，我才專門前來說明的。”
默城說著，通情達理地笑了笑。
“好吧，那麽我願聞其詳。”
樂言將身子靠在椅子上，做出準備長時間聽默城講解地樣子。
“據我所知，樂言總裁並不是末曰黃昏的核心份子……”
默城的話剛說到這裏，樂言就馬上將默城打斷，“默城閣下，不知道你多大了？”
默城抬眉看了看樂言，“有什麽關係嗎？”
“默城閣下看起來很年輕啊……不過就算是這樣，也該知道談生意的時候，最好是不要輕易去評判別人的地位為好。”
聽到樂言這麽說，默城仰起頭笑了起來，“是的，我剛才這麽說，確實有點不禮貌。但是事實正是如此啊。否則的話，為什麽全宇宙的人都知道你想要得到‘好望角’的海盜貿易，但是末曰黃昏卻不為你爭取呢？”
“這件事情是我們末曰黃昏內部的事情，跟我們今天要談的事無關。如果默城閣下確實有誠意的話，請盡快切入主題吧。”
“切入主題？”默城做出感到奇怪的樣子，聳了聳肩，攤開手，“難道我們現在不是已經切入主題了嗎？”
“嗯？”樂言愣了一下，然後問道，“你是說……你要……”
“是的。”默城肯定地點了點頭，“我就是要以‘好望角’的獨家貿易代理權做為抵押，來向樂言閣下貸款的。”
樂言聽到這裏，不由得笑了起來，“如果不是對三十二星際的形勢略有了解，隻是聽默城閣下的口氣的話，我差點就要以為‘好望角’便是閣下的了。”
“要等到花開，才能夠想象到果實的，隻不過是庸碌的常人罷了。像樂言總裁這樣的人物，應該是隻要看到種子撒下，便已經看到了果實才對。”
聽完默城的吹捧，樂言笑著搖了搖頭，“生意就是生意，多麽動人的話對我來說，都沒有意義……不過，你說的倒也沒錯，一個好商人不應該隻看到眼前利益，應該也有足夠的想象力才對。”
樂言說到這裏，停了一下，笑著搖了搖手指，“但是，前提是，你所提供的藍圖足夠清晰，清晰到讓人覺得觸手可及。”
默城掏出一張記憶卡，放在桌上，“這是我的完整軍事計劃。”
樂言接過這張記憶卡，拿在手裏把玩了一會之後，說道：“我想默城閣下該知道，我隻是個商人。對於軍事，我並不在行。”
“雖說樂言總裁主要是財閥，但是就你總計二十四個提督級主力編隊的艦隊實力來說，也是個實力很不錯的軍閥了。你的手下總該有些人可以看得懂這份計劃的。不過……這份計劃你最好是交給絕對靠得住的人。因為這份計劃如果被第三個人知道，那對我們雙方都沒什麽好處。”
聽了默城的話，樂言思考了片刻，問道：“可以給我半個小時嗎？”
“當然。”默城說著，笑著摸了摸肚子，“剛好我有點餓，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有人可以給我做點吃的。”
樂言笑了笑，離開了貴賓室，關上門之後，便徑直走到對麵不遠處的另一個貴賓室。
順手將門關上，樂言將默城給他的記憶卡，放在桌上，對等在裏麵的托牢說道：“你隻猜對了一半，確實是來要錢的，不過不是來借錢，而是理直氣壯的交易。”
“交易？”托牢奇怪的看著樂言，“他還有什麽值得拿來交易的。”
“我已經跟末曰黃昏爭取過無數次而無法得到的東西。”樂言故意賣了個小關子。
托牢想了一會，類似這樣的東西，似乎隻有“好望角”的海盜貿易而已。末曰黃昏為了避免刺激英仙經合，而一再否決了樂言進攻“好望角”的計劃。
“難道是‘好望角’的海盜貿易嗎？”托牢不是很確定地問道，“但是……‘好望角’在英仙經合的手裏啊。”
“諾。”樂言指著桌上的那張記憶卡，“在這張卡裏，就是他的軍事計劃。我相信應該是奪取‘好望角’的軍事計劃。我想你幫我看看，究竟是什麽樣的一個計劃。”
“好。”樂言二話不說，馬上把隨身的讀卡器拿了出來，插進記憶卡，接入大腦，開始閱讀起來。
數分鍾之後，托牢將記憶卡從讀卡器中輕輕拔了出來，然後拿在手裏，看著它發呆。
“到底是什麽情況？”樂言見他這模樣，便問道。
托牢幾乎是想也不想就答道：“如果你給他他想要的錢的話，他幾乎可以確保得到‘好望角’。”
“嗯……？”樂言聽到這裏，也驚訝的把嘴巴張大開來，“這……他究竟是怎麽做的？”
二十分鍾後，樂言回到默城所在的貴賓室。
“你居然打算是用克隆人做你的主力軍團？”
一進門，樂言就撲頭蓋臉地說道。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嗎？克隆人廉價，服從，耐勞，而且對飛船比一般平民更熟悉，訓練起來更容易。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克隆人是最好的選擇。”
默城用餐巾紙擦了擦嘴邊，又喝了口水，說道。
“可是這是位列泛星際大會三大罪的超級重罪。”
“戰爭發生之前，我有辦法確保消息不走露出去。戰爭結束之後，我會想辦法盡快把這些克隆人解決掉的。”
默城答道。
“你怎麽保密？又是怎麽解決這些克隆人？”樂言問道。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默城答道。
樂言想了想搖頭道：“這實在是太危險了。”
“我們簽訂的合約沒有兩份，隻有一份。如果我真的出了什麽問題，你隻需要將這份合約撕毀，那麽所有的事情就跟你完全無關了。所有的危險，隻是我一個人的危險而已。”
默城深吸了口氣，然後繼續說道：“樂言總裁，我敢說，這很可能是你一生中最劃得來的一筆生意。”
“成功了才是，失敗的話，我所有的錢就都打水飄了。”樂言說道。
默城笑著問道：“相對於巨額的暴利來說，這些風險還是可以接受的，不是嗎？”
樂言看了默城一陣，然後問道：“你有沒有想過？知道了你的計劃之後，我未必要跟你合作，我完全可以自己這麽做。”
“我想過，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雖說你在末曰黃昏內部並不是核心人員，但是不管怎麽說，你還是末曰黃昏的人。如果你的艦隊占領‘好望角’的話，那麽毫無疑問的，英仙經合聯盟和鳳凰聯盟將會停止爭鬥，合力對付出現在這一區域的末曰黃昏。對於已經多麵作戰的末曰黃昏來說，他們無法承受這種壓力。”
默城說著，淡淡地笑了笑，“所以，就算你真的成功了，末曰黃昏也會逼迫你把戰果吐出來的。如果你想擺脫我，而自己來實施這個計劃的話，那麽你就隻有一條路可走，脫離末曰黃昏。但是……樂言總裁，你敢嗎？”
樂言被默城說得啞口無言，而默城則繼續說道：“也許，你會覺得你可以借助別人實施這個計劃。但是，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如果是我占領了‘好望角’，那麽我將有辦法在最短的時間裏站穩腳跟。在‘火焰山’我已經犯過一次錯誤，那樣的錯誤，我永遠不會再犯。可是，如果你借用別人的話，他們就算僥幸成功，也未必站住腳跟。簡單的說，我比任何人都更可以保證你的利益。”
默城說到這裏，聽了一會，然後又繼續說道：“三億，隻是區區三億硬通幣，就可以為樂言總裁你贏得如此之龐大的利益，難道這不是一個合算的生意嗎？”
“這不是生意。”樂言搖了搖手，“這是賭博。”
“就算是這樣，那這也是很值得一賭的賭局，不是嗎？”默城笑著說道。
樂言抬起頭，凝視著默城，兩人對視了好一會之後，樂言問道：“我現在想要知道，如果我投注的話，我將獲得多少利潤。”
“這三億硬通幣隻是頭期款，等到我拿下‘好望角’之後，樂言總裁還要再交付給我七億的硬通幣。這總計十億的現金，就是樂言總裁付給我們的代理金。”
“如果是‘好望角’的海盜貿易獨家代理權的話，十億硬通幣的代理金還算合理。分成比例呢？”
默城略想了一會之後，答道：“所有收入七三分成。”
“七三？”樂言不滿地搖了搖頭，“對於我的付出來說，三成太低了。”
默城笑著糾正道：“不，樂言總裁你所得到的，並不是三成，而是七成。”
“哈？”這回，樂言真是有點愣了，“七成？”
“是不是覺得太過優惠，以至於樂言總裁覺得有點不靠譜呢？”默城笑著問道。
樂言點頭，“坦白說，確實有這種感覺。”
默城又問道：“那麽，除了一份正式的合約之外，怎樣才可以讓樂言總裁相信我的承諾呢？”
樂言答道：“很簡單，我需要在你身邊安排一個我的人。”
這回，輪到默城詫異了，“隻是一個人嗎？”
樂言答道：“沒用的人，安排一百萬個也是徒費薪水，真正有用的，一個就夠了。”
“可以，是什麽人？”默城問道。
樂言笑著站了起來，輕輕拍了拍手，“托牢，該你出場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