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歸元心法》

經過小半年的學習與感悟，林海對於經脈的了解度甚至超出了老林的期望值。

林海他爹沒有林海的這般悟性，也隻能做個普通的郎中。於是老林決定讓孫子來接觸下功法。行針運氣，調理經脈，這是針灸術精華所在。

聽到爺爺叫他去房間，林海覺的今天得和爺爺請教自己該怎麽行針治病了。走進房間，看見爺爺盤膝坐在床上，桌子上放著一本非常精致的線裝版的書。用隸書撰寫著四個字《歸元心法》。

老林開始講起了連兒子都不曾知道的故事。

老林是個孤兒，打小行乞街頭。偶然間被岐黃門出山采藥的玄氣練氣期大圓滿弟子梁毅帶入了門派做了一名外門弟子。梁毅收了老林做弟子，而且為了讓他能進入內門，私傳練氣期門派最好的固本培元的《歸元心法》。可畢竟資質有限，功法進步甚微，但年齡慢慢增大，信心也就弱了。

在門派的十年時間裏，老林跟師傅習得醫術。但功法真是不得寸進。師傅提出了對他的一些看法。最後他決定入世行醫。臨行時師傅囑咐，既然修行無望，那就做個懸壺救世的好郎中。這輩子衣食無憂，但切記多行善事，以德行天下。

“能否踏入練氣期，最主要的是你能否感應到天地之玄氣，海兒你自行感悟，能不能突破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老林鄭重其事的說道。

皇朝建都，風水講究甚深，方位、地形、地氣、天象等，所以燕京之地，玄氣充足。

林海慎重翻起了這本心法。

他不知江湖中無數高手也隻練到後天武極巔峰，無法築基踏入玄士，就是因為他們根本沒有機會習到修行門派的功法。

這岐黃門也是玄門正宗，《歸元心法》放在玄門中也算玄士修煉的上乘功法，因為不管是醫道還是丹道，都需要純淨而雄厚的玄氣和強大的神識。隻是岐黃門太過沉溺於丹道，沒有注重培養玄氣高手，幾千年的傳承中也很少出名震修行界的一流人物，在這幾千年的修行門派鬥爭過程中幾度遷徙，逐漸淡出了玄門的視線，沒斷了傳承亦屬僥幸。

這幾時間渾渾噩噩，滿腦子裏全是功法的事。記憶和感悟著《歸元心法》的玄機奧秘，難言之處眾多。不管懂於不懂他都逐字逐句的把心法內容銘記於心。

夜了，林海走進了爺爺屋裏，把《歸元心法》雙手奉還給爺爺，心法他已經背熟了，該交給爺爺保管了。老林卻做了一件讓林海吃驚的事，把心法放在火盆中燒了。

“海兒以後一定要慎重，不可胡言亂語，爺爺雖然走出師門幾十年，但師門規矩卻沒忘，這功法外傳在師門也是死罪。你連你爹也不準說。在京都這近三十年，神識不能外放，感觸不到其他修行者。但燕京城臥虎藏龍，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小心駛得萬年船。咱們這些小人物保命要緊，且不可亂出頭。”

聽著爺爺的忠告，林海對於修行界充滿了好奇，滿腦子的疑問等待解答。

現在迫在眉睫的是感悟天地玄氣。突破不了最初的一層，連功法也習不得，剩下的都是妄想了。

林海按照功法坐姿盤膝坐在床上，頭脊正直，雙肩下垂，全身放鬆。雙手抱“子午決”成太極型，雙目垂簾，呼吸均勻。

就這樣打坐了一個時辰，林海漸漸地入靜了，心無雜念，腦海裏泛起了心法第一句：“氣始而生化，氣散而有形，氣布而蓄育，氣終而象變”。

林海極力的想感悟到天地宏宇中的靈氣，操之過急，心生雜念，接下來的幾個時辰都一無所獲。畢竟還是個孩子，氣得他跳腳，頭撞床板，在床上來回打滾。最後幹脆折騰的睡著了。

第二天去了學堂也聽不進去，老先生搖頭教書，林海卻心不在焉，倆眼看著窗外發呆，平白挨了先生好幾戒尺。心裏更是憋氣。可孩子心性就是有著強烈的好奇心。

平淡的一天又迎來了夜晚，夜深人靜林海在自家的院子裏樹下托著下巴坐著冥思苦想，入冬的天氣也讓林海時不常的搓搓小手。想找到一個可以感悟天地靈氣的辦法。這是爺爺走了過來，林海把自己的感悟情況和自己的想法說給爺爺聽。

老林卻是一直搖著頭：“感悟天地玄氣，心無旁騖，才能超脫自我，感悟天地。你心太急了，心不靜，自然感悟不到。而且成功率很低，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要不還不遍地修行者。”

老林接著說：“堅定修行之心，正視真正的自己超脫自我枷鎖，就能做到心法上的“定則靜，靜則生”

老林的話激氣了孩子爭強好勝的心，林海則單純的認為隻要做到就比鏢師們強。壓根就沒有什麽負擔一說。

玄氣能體悟責自然形成，不是能強求的。老林悠然地走回了屋子。

管他那麽多，反正再來一次，不行就睡覺去。於是他再次盤膝入境，呼吸漸漸地變弱，緩慢而悠長。

正值子時靈氣正濃，林海感覺妙不可言。整個人好像被什麽沐浴著，天地之精華刺激著感官，感受著這玄氣中隱約的威儀和霸氣。這就是京都龍脈的氣息，隻是他不知道而已。

不知不覺中，林海按照心法的行功路線自行運轉起來。起初沒什麽感覺，漸漸的有青色的圓狀小氣團進入了他的經脈，感覺有些微涼。接著氣團逐漸多了起來，在心法行功路線上前行。

滴水穿石，經過大量氣團的進入，那層屏障也逐漸的鬆動了，“轟”屏障破了，大量的玄氣引入，感受著經脈有些刺痛，天氣已入冬，經脈更像浸在了寒冬臘月的水裏。林海在懂事也有些害怕了，他根本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刺痛感越發的強，他嘴裏微微發出了呻吟聲。

老林在屋裏靜坐行功，聽見細微的喘氣和呻吟，一個箭步衝了出來，看到林海痛苦的表情不經心疼起來，但老林畢竟心思沉穩冷靜。

聲音已經在林海耳邊響起：“定則靜，靜則生，海兒忍住，按照功法運行。別怕，爺爺在身邊。”

聽到老林的聲音，林海膽怯的心有了著落，微微震顫的身體也漸有好轉，忍著經脈的刺痛，運行著功法。

第一個周天就在這小身體進行著，隨著第一個周天的結束，林海的情況有些好轉，老林的心也從嗓子眼落了下來，心想，險些釀成大錯，隻讓他感悟，這孩子竟然運行功法。自己還是莽撞了。

林海也逐漸覺得沒有那麽疼了，剛才涼颼颼的感覺也在慢慢的變的溫熱。

老林在林海身邊坐著，大福聽到了說話聲也驚醒了，出了房門，老林比劃了個禁聲的手勢，悄悄的讓大福去燒水了。

轉眼半個時辰過去，林海全身感覺暖洋洋的，舒服極了，行功路線也從磕絆前行變得順暢了些，幾天周天下來，疼痛已經不明顯了。

時間在流逝，林海身體感覺熱起來了，慢慢得開始出汗，經脈中的一些雜質隨著汗排除了體外。每個周天結束，丹田處總有異感，功法周天運行也流暢了起來。

隨著汗排出的雜質增多，渾身已經粘呼呼地，林海的小臉也紅撲撲的。爺爺的聲音再次響起，“海兒，今天就到這吧，起來去洗澡，你福叔給你燒好水了。”

林海卻問了個老林苦笑不得的問題，“爺爺這心法怎麽停下來？”林海一臉緊張像，想來還沒從前翻的驚嚇中緩過神來。

老林笑嗬嗬的道，“傻小子，功法運行無時無刻，你現在把心放平靜，你的功法運行速度本來就慢，以後就要先把速度降下來，然後就可以行動了。”

林海緩緩的站起身子，老林也沒多說多問就讓他洗澡去了。自行回房睡覺了。

林海進了屋子，看見大福再給他放水。“大福叔，不好意思，弄的你也沒睡好覺。

“傻孩子，我累個啥，老爺子是有本事的人，不嫌棄我，教我識字，抓藥，留在醫館幫忙，要不那年冬天我就凍死在燕京街頭了。小少爺，水好了，快洗洗吧。”

“那大福叔你去睡吧，我自己洗。”

“怎麽了，長大了，不讓大福叔給你洗澡了？害羞了？快脫衣服，洗完睡覺。”大福繃著臉，逗著這個如同小大人一樣的孩子。

林海微微臉紅，又衝著大福拌個鬼臉，跳進了浴桶。

這一覺是林海這幾天睡的最好的，這幾天心裏有事，根本擱不住，胡思亂想。

一夜無夢。

清晨，老林叫醒了臨海。

一睜眼，這世界分外清亮。每個感官都浸潤在玄氣中，這是由於部分經脈雜質排除，人神清氣爽。

玄功初成，老林也沒急著讓林海修煉，該敲警鍾的時候可不能大意。

“海兒，心法九層，前三層，修習功法運行，滋養壯大經脈，玄氣入體後會慢慢的拓寬和加強功法運行經脈。再三層，按照玄功套路打通奇經八脈。靈活掌握玄氣運用。但衝奇經八脈有危險性。”老林說道。

“那爺爺現在處於什麽階段？”林海嬉皮笑臉的問道。

老林瞪了臨海一眼，“幾十年了，爺爺也要接近大圓滿了。”

林海掙大了圓滾滾的眼睛，吃驚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平時爺爺慈眉善目，怎麽看都像個和藹的老人，豈不是比江湖高手還高手，自己還去鏢局學屁的功夫。林海為之氣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