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論劍
林寒自然也知道其劍法中的缺陷,不過一直以來均沒有更有效的辦法補益,也是在最近才學得辟邪劍法的劍招,想要將辟邪劍法的詭異變化融入其中,隻不過如今還處於試驗階段,究竟效果如何還要等待些時日。
聽風清揚說出“料敵先機”四個字,林寒問道:“敢問前輩,‘先發製人’與‘後發製人’究竟孰優孰劣?”
風清揚撫須大笑,說:“你太過於鑽牛角尖了,事情並不能一概而論,其實‘先發製人’和‘後發製人’都是‘料敵先機’的一種表現,不過‘先發製人’是在對手出招之前就給予預判,然後不等對方出招,迅速出劍,待對方出招時,就猶如自己撞上你的劍招;而‘後發製人’則在於在對手出招的一刹那,根據對手的神態、細微動作等迅速判斷出對手將以何種方式出招,然後以對應的變化招式進行攻擊,就如同是克製對方招式一般。”
“那就是說沒有絕對的優劣,需要根據實際情況來定?”林寒將心中的疑問直接說出來。
“不錯,雖然都是‘料敵先機’,不過‘先發製人’更注重於攻,用得好自然是見效更快,不過正是因為先出手,所以要提防對方是否故設陷阱以及拚死反擊,是故比‘後發製人’要危險得多,攻擊的時候一定不要將招式用老,凡事要留三分力,要有回旋的餘地;而‘後發製人’表麵上看起來也是攻擊的招式,不過究其根本,還是一種帶著防守的攻擊,因為是在對手出招之際出招,所以危險性大降,隻不過後發製人需要根據對方的反應來出招,所以最忌黑暗等不見光的情況下對敵。”風清揚解釋著說。
令狐衝接口說:“那‘後發製人’豈不是有一個很大的破綻?”
林寒也望著風清揚,看其怎麽解決這一問題,風清揚搖搖頭,說:“沒有辦法,要麽盡量避免在不見光的情況下與對方交手,要麽注意利用環境,比如隨身帶著火折子、銅鏡等能夠產生光源或是極易聚光的物事。”
令狐衝還是一臉擔憂,就算是隨身帶著光源,終歸是有些不便,那種聽天由命的感覺很是不好,誰也不願意將性命交到氣運手裏。風清揚見令狐衝那般表情,罵道:“真是沒出息,才剛誇完你有些機變,怎麽就又這般迂腐,內功練到高深處,就是在暗夜中也不會做睜眼瞎,至於像這山洞一般封閉的密室中,那隻能說明你笨,竟然會將自己弄得身處如此險地,活著還有說明意思,不如早點死去的好。”
尷尬地笑笑,討得一頓罵後,令狐衝再不敢對獨孤九劍有所懷疑,尋思:太師叔說的對,若是如魔教十長老這般被人用詭計困在密室之中,真是笨得可以,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自然是要事先防備的,否則任你武功再高,也免不了一死。
林寒戲謔地看著令狐衝,調笑著說:“令狐兄,若是還擔心獨孤九劍的不足,不如就在這山洞裏練練聽風辨位之法如何?”
令狐衝眼睛雪亮,望著風清揚,看他老人家有何想法。風清揚無奈地搖頭,說:“此法雖然可取,但是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為什麽?”令狐衝問道。
“如果你是個瞎子,自然是沒有問題的,可你雙目又未失明,因為有目力在,所以練起來的效果不大,人總是有慣性的。”風清揚沒好氣地說。隨後轉向林寒,問道:“你怎麽知道老夫教給令狐衝的是獨孤九劍?”
林寒神色中沒有絲毫的慌亂,平靜地說:“前輩的獨孤九劍,當年也是名震江湖的,如今二十多年過去,武林中的朋友可能會忘記,但是我們五嶽劍派如何會不記得呢,再說晚輩實在想不出華山還有什麽劍法能夠於短時間內就能夠讓令狐兄打敗田伯光。”
風清揚點頭,知道當年獨孤九劍在江湖中的名頭甚響,不要說五嶽劍派有人記得,就是江湖中稍有名望的早一輩人恐怕都還記得有這麽一門劍法。
林寒繼續問道:“敢問前輩,若是‘先發製人’對上‘後發製人’又當如何?”
令狐衝也對這個問題頗感興趣,隻不過一直找不到機會詢問,他知道林寒的劍法狠辣異常,處處攻敵要害,算得上是‘先發製人’的劍法,也很想知道獨孤九劍能否將其克製住。
這個問題如何難得倒風清揚,林寒的問話聲才一落,他就大笑著說:“哪有那麽多的比較,‘先發製人’攻敵之必救,‘後發製人’當然是想法破解,然後還擊,若是攻擊之人留得三分力,順勢再發攻擊,再之後又是尋求破解之法。”
令狐衝說:“那這樣一來,豈不是個互破的局麵?”
“不錯,就是如此,難不成你以為會有無敵的劍法?”風清揚反問道,隨即不等令狐衝回答,殷殷教誨道:“所以說,劍法是死的,人是活的,不但要懂得劍法,還要懂得如何去使用劍法。”
林寒點頭,雖然之前也是這般猜測,終究不如風清揚的話來得有效,心裏是長舒一口氣,說:“多謝前輩的提點,晚輩感激不盡......,那前輩能夠說說晚輩的劍意該往哪方麵發展?”
“這個麽......”,風清揚沉吟片刻後,說道:“獨孤九劍是一門講究以速度製勝的劍法,而你也以速度見長,不過更加偏重於攻擊,想來你的劍意當在破敵、絕殺範圍內,當然心境也是起到很大作用的,其實意境也沒有那般複雜,其它條件滿足後,看的還是心中的堅持,看的是執念。”
口中念著風清揚的話,林寒陷入沉思之中,良久之後漸漸轉醒。風清揚問道:“可是想通了?”
點頭回應著風清揚的問話,林寒說:“是的,晚輩隻要堅持自己的路就好,遲早有一天會領悟意境。”話剛說完,林寒隻覺得心中多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此刻林寒還不知道那些感悟是什麽,不過一旁的風清揚畢竟是過來人,知道林寒一隻腳已經踏進意境的門檻,離領悟意境不遠了,雖然對林寒是否會踏入邪道、隻求殺戮頗為擔心,但他也沒有什麽好辦法,況且通過接觸也知道林寒是心智極為堅定的人,決定的事輕易不會反悔,也不再勸誡,轉過頭對令狐衝說:“老夫原本還擔心你會有憊懶,如今有林寒作為參照,想必你不會再偷懶了吧,他已經一隻腳跨入意境,不久之後就能躋身江湖超一流高手的行列,你可不要讓太師叔失望!”
“弟子不敢,定當以超越林師兄為目標,絕不辜負太師叔的教誨。”令狐衝見火燒到自身,不管如何先答應下來再說。
“嗯,你知道就好。”風清揚也很是滿意令狐衝的態度,見他這般說,心中很是暢快。
林寒笑道:“既然令狐兄要以林寒為目標,不如小弟就在這思過崖上多盤桓些日子,也好讓令狐兄能夠了解得透徹些,可好?”
令狐衝錯愕地望著林寒,直想抽自己一嘴巴子,心說:令狐衝啊令狐衝,你的嘴怎麽就那麽賤呢,這不是自找不自在麽。
“好,這樣最好不過了,先前還擔心衝兒沒有個練劍的對手,如今這般是最好不過。”風清揚見林寒這般識趣,看林寒越發的順眼了,要不是林寒不是華山弟子,恐怕這老頭一高興之下,獨孤九劍都得交出來。
苦著個臉,令狐衝說:“林師兄能夠留下來陪令狐衝練劍,那是再好不過了,多謝林師兄高義。”
林寒自然是不會為了去討好風清揚才這般說,他留在思過崖上,一方麵是為了熟悉令狐衝的獨孤九劍,另一方麵也是為了等待華山上的一出好戲,隻不過令狐衝、風清揚兩人就算是成精了,也不會明白林寒的小心思。
如此這般,林寒留在思過崖上繼續著苦修的日子,好在此番的目的基本都已經達成,而且在一定程度上獲得風清揚的好感,雖然對獨孤九劍很是眼饞,但林寒知道不管風清揚如何欣賞自己,傳授獨孤九劍也是絕對不可能的,好在林寒也隻是羨慕一番,從來就不覺得有機會獲得獨孤九劍這門劍法,否則也不會去謀求辟邪劍法,再說辟邪劍法也不錯,或許還更加適合自己。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隻要一有空,林寒就會找令狐衝切磋劍法,美其名曰幫助令狐衝盡快熟悉獨孤九劍,將個令狐衝是折磨得苦不堪言。開始的時候,令狐衝攜著打贏田伯光的蓬勃自信心,想要將林寒也製於劍下,隻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太骨感。林寒交替著使用熾日劍法與辟邪劍法對戰令狐衝的獨孤九劍,雖然林寒的辟邪劍法還沒有融入熾日劍法中,不過熾日劍法幾乎都是實招,而辟邪劍法則是虛招多於實招,兩相結合之後,威力更是大增,起初的時候林寒也對獨孤九劍的後發製人頗不適應,林寒很不習慣那種劍到一半就要變招的感覺,好在一直以來林寒都非常注重鍛煉武者的本能,反應非常的快,劍招被製之後立刻變招反製,待得後來習慣下來,交替使用的熾日劍法以及辟邪劍法竟隱隱有融合之勢,令林寒大喜過望。
而令狐衝終於嚐到當日田伯光的憋屈勁,明明已經看破林寒的招式,克製了他的劍法,可是轉眼間一招更淩厲的劍式瞬息而至,快得讓他隻有招架的份。從場麵上看,林寒不斷地進攻,而令狐衝則是不停地後退,兩人以快打快,長劍交擊之聲連綿不絕,乒乒乓乓一陣亂響,原來打到最後,兩人再也顧不得什麽劍法不劍法,全部是見招拆招,形成互破的局麵。
當然兩人都沒有運轉內力,要是再加上內力的話,那純粹就是欺負人,令狐衝如何能是林寒的對手,而且林寒的速度也沒有全開,從開始的五分力到六分力、七分力,再到八分力後,林寒知道令狐衝再也跟不上,最終也將速度維持在八分力,如此恰好稍微壓製住令狐衝而又不會打擊其自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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