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天問
005 天問
蘇雯委屈得不行，現在生氣的應該是她才對，怎麽這人強吻完別人以後都不道歉……他還有理了！
蘇雯回敬著他帶著恨意的目光，怒道：“張尚顏，你看清楚了，我不是青蕪。
看來張尚顏和青蕪的關係並不是那麽簡單，可是，這不關她的事，她繼續說；“你要火，好，我不反對。你等我把你那個青蕪變回來再！”
蘇雯說完這句話，張尚顏忽然明白過來似的，退了兩步，幹澀地笑道：“青蕪……青蕪已經死了，她回不來了。”
“她沒有死。”蘇雯想著怎麽跟他解釋穿越這個詞：“她……她隻是暫時到我的軀體裏去了，你知道嗎？”
“沒死？就像你一樣活著？”張尚顏冷笑道：“我知道你是怎麽過來的，青蕪她妄圖修改星軌，遭到天譴，已經死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平靜，看不出一點悲傷。
現在震驚的變成了蘇雯：“你說……她已經死了。”
青蕪要是死了，她現在的軀體就十有被火化了……那，不可能再穿得回去……
蘇雯陡然間覺得眼前一黑，一個不支，整個人靠到了牆上。
“對，你回不去了。”冷冷的宣判從麵前這個男子冰冷的唇間逸了出來。一隻手重新扣住了她的手腕，拉著她打開了一個暗門：“你要是不信，你可以試試。”
蘇雯滿腦子一團混沌，任由他拉著從暗門走了出去。
麵前一亮，轉眼間她已經站到了剛才在下麵看到的漢白玉平台上。
這個台子大約有幾十平方米，成正圓形，整塊地麵上分成了兩塊，很像太極八卦圖，一半雕了一隻巨大的三腳烏，另一半則是一隻兔子，三角烏的眼睛是用一塊紅sè寶石鑲成，兔子的眼睛則是一顆圓圓的珍珠一樣的石頭，四周的欄杆上雕刻著二十八星宿圖，不知道用了什麽材質，rì光一照，凡是星星的地方竟然閃著微微的光，璀麗非凡。
蘇雯看到麵前的景象，怔怔道：“這是……”
“觀星台。”張尚顏淡淡地回答她：“昨天晚上青蕪到這裏，妄圖用秘術修改天命，失敗了。”他拉著蘇雯走到了台子中間，又道：“她不敢承擔的責任和命運，以後就由你來麵對。”
“為什麽？”蘇雯張大了眼睛，感到一絲寒意。一個人連死都不怕要去修改命運……難道這活著比死還可怕？
“你有選擇嗎？”張尚顏冷冷地笑，指著觀星台的邊緣：“或，你從那裏跳下去，一了百了。”
蘇雯看了看欄杆，又看了看張尚顏那張帶著譏誚的臉，雙手緊緊握住，直到手掌被自己壓出了一排紅印，終於開口道：“我……還會再想辦法的。“
“死心吧。”張尚顏冷笑道：“你要麽死，要麽代替青蕪活下去，沒有別的選擇了。”
“沒有就沒有。”蘇雯翻了他一眼。
蘇雯的理念就是，七災八難才活一回，怎麽能還沒活夠本就死。所以，就算這個身體隻有一年了，活一年還是賺一年……
張尚顏似乎看出了蘇雯貪生怕死的想法，眼裏的譏誚之sè越重了。“拿去。”他從袖子裏掏出一本書，遞給她。
“這是什麽？”蘇雯好奇地接過來，隻見這本書已經破舊得不行，幾乎就要散架了，藍sè書皮，上麵用楷體寫著“天問”兩個字。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麽看出你不是青蕪的嗎？”張尚顏挑了挑眉：“答案就在書裏麵，你自己找。”
他話一說完，就看見蘇雯迫不及待地要翻書，不由得一笑：“你一時半會看不明白，帶回去慢慢看吧，以後沒事不要再到rì月樓來，我也不想再看到你。”
請我還不來呢……蘇雯心裏嘀咕了一下，麵上還是擺開了笑：“好，我知道了，沒事我可以走了吧。”
張尚顏說了一句：“記住，你以後就是青蕪……不要暴露給任何人你的身份。”
“對了。”蘇雯猛地想起什麽來，又道：“你告訴我……青蕪到底是什麽人？”
“隔牆有耳，屬下不便告訴聖姑。”張尚顏淡淡丟下了一句，就轉過身再也不看她了。
現在這麽隱蔽的地方都不能說？蘇雯一陣懷疑，纏著又問了幾遍，見張尚顏隻是不答，隻好放棄，走下了樓去。
出了門，四個丫環正在門口等她，隻是不見了齊速。
“齊當家的叫小姐先去前廳。”文雪說了一句，蘇雯，不，從現在開始是青蕪，答應了一聲，跟在她們後麵離開了rì月樓。
既然回不去了，那就在這個世界好好活下去。
她心裏暗暗給自己打氣。
青蕪沒有察覺到，有一雙眼睛一直跟著她，直到她在綠樹掩映之間消失了身影，張尚顏才輕輕歎了口氣。
“你沒有告訴她吧？”身後突然傳來齊速的聲音，張尚顏轉過身，微微一笑：“我不是說過麽，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不能上來。”
齊速看著他，也是笑：“偶爾一次，張兄也不會這麽小氣吧。”頓了一頓，麵有憂sè，又道：“我不告訴青蕪是有原因的……”
“什麽原因？”張尚顏雖然心裏已經猜到，還是問出了口。
“她不應該承受這麽多了。”齊速苦笑著道：“昨天告訴青蕪這個計劃之後，我……見她幾乎就要瘋了，好在今天失了憶。”
張尚顏淡淡地道：“齊速，還有一個原因你沒說吧？”
齊速麵上有些尷尬，點了點頭：“她要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言語之間難免出差錯，記不起來反倒好……能保得平安。”
“也不至於壞事。”張尚顏接了一句，盯著青蕪身影消失的地方，眼神越深了，冷笑道：“說得好聽，到底還是在利用她。”
四個丫環領著青蕪到前廳以後，齊速沒過多久就到了。
“小姐”他指著坐在椅子上等了很久的一個中年男子對青蕪介紹道：“這位是吏部侍郎石大人。”
青蕪愣了一下，僵硬地行了一個禮：“你好。”忽然意識到有什麽不對勁，想起電視裏的情節來，忙又行了一下：“參……參見石大人。”
大廳裏麵的人表情瞬間都變得有點怪異，文雪在青蕪身後輕輕地說了一句：“小姐不必對他行禮。”
青蕪怔住，難道自己的身份比吏部侍郎還高？
“小姐……石申參見小姐。”石大人似乎剛剛回過神來，忙站起身，一揖到底。
青蕪一驚，忙道：“我知道了，你起來吧。”
石申直起身來，看了青蕪一眼，有些疑惑地望向齊速。
齊速忙解釋：“小姐前幾天生了一場大病，醒來就失憶了。”石申微微皺眉道：“小姐怎麽這副打扮？”
青蕪感激得不行，這位石大人可是第一個對她的裝扮感到疑惑的人，她不自主地也將目光投向了齊速。
齊速微笑道：“這是昨天小姐堅持要換上的，屬下也覺得，要進宮的話，還是不惹人注目比較好。”
原來是這樣……青蕪明白過來，再看看石申，他正撚著胡須沉思著，忽然道：“不知老夫可否認小姐為義女？這樣可以名正言順地將小姐送到恪妃娘娘身邊。”
青蕪聽到恪妃娘娘這幾個字才忽然想起來，記得在哪裏看到過，恪妃是順治皇帝的唯一一個漢人妃子，現在這個，似乎就是她的父親。
仔細一看，這位石大人雖然四十多歲，依然是輪廓清晰，眉目清矍，看來恪妃也定是位大美人，才能讓順治破例納她為妃。
“石大人。”齊速聽了他的建議，搖了搖頭：“還是把小姐當做宮女送進去吧，當恪妃的義妹，終究還是不妥。”
石申感激地看了齊速一眼：“那就要委屈小姐了。”又看了看青蕪背後的丫環，對青蕪道：“小姐可以帶一個丫頭，有個照應。”
“帶枇杷。”還沒等青蕪說話，齊速就果斷地回答了。
青蕪也沒有什麽意見，反正她四個都不熟悉，帶誰都得慢慢培養感情，而且這個枇杷看起來和以前的青蕪關係最好。
“既然如此，就請小姐準備準備，和老夫一同回府吧。”
齊速點了點頭：“石大人，進宮以後不用告訴恪妃娘娘小姐的身份，就當平常宮女待見便是。”
連特殊待遇都沒有，還真的是要送她去當宮女？青蕪有些急了，忙看了齊速一眼，齊速卻隻當沒看見，對枇杷說：“你帶小姐去準備準備吧，半個時辰以後到大堂來。”
青蕪除了最開始那句問好以外還沒插上話，命運就被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