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傭兵

第三章 傭兵

獸人戰士的攻城槌給城牆帶來前所未有的傷害,所有人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裂口在不斷變大,進而成為一個缺口。

似乎所有獸人都注意到了這裏出現的變化,遠處的獸人軍官怒吼著斥罵自己的士兵,命令他們改變進攻方向,就像一股濁流突然轉向,洶湧著向這裏撲來。

從兩翼增援而來的士兵和民夫挽救了我自以為肯定要完蛋的局麵,三十多名前來增援的士兵迅速在城牆上構築起了一道堅實的防線。

這些裝備精良整齊的士兵與我們的身份不一樣,他們都是帝國正規軍士兵,三排弓弩手的快速射擊雖然沒有傭兵同伴那麽精準,但是卻整齊劃一,而且力道強悍,對付這種密集型的衝鋒,攢射反而能夠起到更好的效果。

民夫們的努力同樣起到了很大作用,他們賣力的將石塊和沙袋從裂縫邊緣投下以堵塞正在不斷變大的缺口,稍不留意就會跌落城牆裂縫下讓自己也變成沙袋中的一員。但是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顧及這些,他們都清楚一旦城堡被攻破,他們的命運將會是什麽。

我無法幹坐在一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夥伴在抵禦著獸人們的攻擊,一旦城破,我相信好不容易擺脫空間之門吞噬的自己就隻有枉直白來這個人類世界一趟了。

但是現在我卻隻能幹瞪眼,我現在的靈魂載體隻是一具再脆弱不過的身體,就連那個家夥一擊輕輕的肘擊都能讓我鼻梁斷裂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斟酌再三,我最終還是選擇了和那些民夫一樣賣力的拖著沙袋抱著石頭投向裂縫,這大概是我唯一勉強能夠做的事情,而我最想做的一件事情——好好閱讀一下那一本破舊不堪的書卷無論怎麽看起來也顯得有些不合時宜。

一口氣投下了十二袋沙包,又硬生生的抱著石塊跑了六個來回,我這才發現自己還是有些高估了自己現在的身體。

風箱一樣呼哧作響的胸腔,五髒六腑似乎都要從嘴裏擠壓出來,喉嚨幹渴得快要燃燒起來,雙腿就像灌了鉛一般,而雙手更是像用力過度而關節脫臼了一樣,眼前發黑的我終於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肋腔上傳來的劇痛讓我從茫茫黑暗中清醒過來,同伴粗魯的踢打讓痛徹骨髓,我不得不掙紮著爬起來,四處張望。

“漢密爾頓,你這頭蠢貨,瞧瞧你幹了些什麽?!”環抱雙臂的壯漢似笑非笑的盯著我,那怪異的目光看得我心裏一陣發虛,不知道我又做錯了什麽,為什麽這個家夥老是看自己不順眼找自己的麻煩?“嗬嗬,你怎麽變成民夫了?難道我們黑翼傭兵團的牧者墮落到了這種地步?”

我表麵上不得不裝出不知所措的樣子,雖然內心的憤怒讓我很想扼住對方的頸項將對方丟下城牆,但是理智告訴我自己,在沒有完全搞明白這個人類世界與自己原來的龍族世界有什麽不同以及自己的身體狀況之前,保持卑微的沉默和低調甚至是一個懦弱的形象更符合我現在的身份,否則自己恐怕難以在這個團體中甚至這個世界生存下去。

周圍雖然還有些嘈雜聲,但是很顯然來自城牆下的呐喊和撞擊聲已經消失了,這意味著戰爭似乎暫時結束了。

“巴德利,你好像精力很旺盛啊?怎麽,肩頭上的傷口還沒有讓你感覺到舒服麽?”

醜陋男子適時插話讓我終於可以避免和這個可惡的巴德利直接對話,我得小心的適應自己現在的身份,漢密爾頓•巴本,一個傭兵團中孱弱的牧者,他們心目中最垃圾的角色。

“弗蘭肯,你別護著這小子,看看他今天令人惡心的表現,我看他是被戰爭下破了膽,竟然忘了自己身份了。”滿麵猙獰的壯漢臉頰抽搐了一下,忍不住按了一下自己還有些疼痛的肩頭。

“說得對,弗蘭肯,我們傭兵團不是福利院,像他今天這種表現,我想我們黑翼傭兵團很難再有他的位置了。”另外一個瘦削漢子瞥了一眼我之後不屑的道:“打完這一仗,就讓他滾蛋吧,我們不需要這樣隻會消耗糧食的廢物。”

這些可惡的家夥為什麽都容不下我?難道我現在的身份真的就那麽令他們不堪?!

也許是迫於兩人的壓力,醜惡男子猶豫了一下之後才用嚴厲的目光盯著我:“漢密爾頓,我想你最好有合理的理由來向夥伴們解釋一下你今天的表現。”

解釋?怎麽解釋?我艱辛的吞了一口發苦的唾沫,這幫家夥看樣子是想把我從這個狗屁傭兵團中攆出去,這些話純粹都是借口而已!讓自己解釋,解釋什麽?解釋自己是怎麽來到這個該死的世界的?這該死的脆弱身體簡直讓我無法忍受,而我卻不得不保持克製!

“我,我沒有幹什麽,巴德利對我有些誤會了。”我到現在都還沒有弄明白他在這個團體中的真實定位,牧者好像是一種輔助角色,我已經盡了力,是這個該死的身體限製了我,他們應該明白才對,但是自己究竟幹了什麽讓他們如此惱怒?

“哈!沒幹什麽?漢密爾頓,你說得可真輕巧!我受傷時,你在幹什麽?發呆?還是想女人?竟然在戰場上用止血帶給我止血,那我們還養著你幹什麽?還不如自己包紮行了。這也就罷了,看看你後來又幹了什麽?居然和民夫們一起去背土填塞城牆裂縫,你好像忘了自己的本職工作是什麽了。帝國雇傭我們是讓我們來為他們打仗拚命,不是去幹那些低賤的工作,我們黑翼傭兵團怎麽會招來你這樣一個窩囊廢,我想隨便哪個三流魔法學院出來的學生隻怕都比你好得多!”

巴德利那凶惡猙獰的嘴臉看得我心中一陣難受,龍族中從來沒有這麽醜陋惡心的家夥,而且是這麽令人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