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三堂會審

五十一、三堂會審

但坐在司機旁邊的周揚，心情卻異樣的好了起來。

回到家，不可避免上演了三堂會審。

此刻，思齊的頭垂得低低的，如同一個犯錯的小孩。周揚倒坦然得很，這是他一直期待的突破，不是嗎。當這一刻來臨的時候，他除了喜悅，別無其他，盡管身旁的女人一再地把自己摒棄在外。

“周揚，你跟我說說，你們是怎麽回事？”譚母看著不爭氣的女兒低著頭，把矛頭直接對準了前女婿。

“媽，你別怪思齊，是我的錯，離婚的時候，我不知道她已經有了孩子。”周揚坦白事實，並果斷地承擔了責任。

他的這聲媽，讓譚母的心像針尖刺痛，盡管在機場他叫出來的時候，就有如此感覺，但迫於場合不對，她沒有當場數落。但此刻，她已經不需顧忌場合了“你還叫我媽，當初幹嗎要離婚，思齊有了孩子都不知道，讓她一個人來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周揚，你讓我怎麽說你才好。”譚母一路的隱忍不發，終於找到了宣泄口。

聽到母親的數落，思齊立馬抬起頭，沒等周揚說話，就迫不及待的解釋“媽，離婚是我的意思，懷孕也是我自己選擇不告訴他的，你沒有必要怪他。”

聽到女兒如此說，坐在一旁一直沒有開口的譚父站了起來，他走到周揚麵前，那銳利的眼神，讓周揚感覺到他此刻處於盛怒之中。

“周揚，你告訴我，你是怎麽打算的？”女兒的話，讓這個老人還是聽出了潛藏在裏麵的東西，他的女兒對這個前女婿還是有著感情的。

“爸，這是我和他的事情，我們會處理好的。”父親的話，讓思齊感覺到了逼迫的意味，而這種逼迫恰恰是她不希望看到的，也不她不屑運用的。

“你們會處理好，會處理好，那怎麽就出現了這樣的局麵。思齊，你別插嘴，我現在是在問他的想法。”譚父鐵青著臉，飆高的聲音讓思齊嚇著了，她的父親縱是嚴厲，可又何嚐如此生氣過呢。

“老頭子，你這麽大聲音幹什麽，沒看到思齊正懷著孕嗎，要是嚇著我們的外孫了怎麽辦？”譚母還算理智，雖然埋怨女兒，但一想到外孫，再多的責備還是忍下去了。

看著思齊難受的表情，周揚也很心疼，一切都是因他而起，當初的放手本是成全她，沒想到上天卻送給他如此美好的禮物，讓他擁有了失而複得的機會。雖然前路漫漫，但總歸已從起跑線出發了。“爸，我知道我和思齊讓你們操心了，我早就想好了，我和思齊複婚，以後和思齊、寶寶一起好好生活。”他說出了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自從知道思齊懷孕後，他就沒想過再次離開她和孩子。

聽到他的一席話，譚父、譚母的心裏總算輕鬆了很多，但女兒的一句話又讓他們捏了一把汗，隻聽到思齊用平靜而又堅定的口吻說道“我沒想過要複婚”。

這一句話，盡管是意料之中，但周揚卻異樣的難受。在她父母麵前，她正麵回絕了他，不留一絲餘地。可又能怎樣，他的挫敗感不是一次兩次了，而他也隻能屢敗屢戰了。

“思齊，你這是說的什麽話，不複婚怎麽行，你讓孩子以後怎麽辦？”譚母勸道女兒，可她倔強的女兒就是不鬆口。“媽，這沒什麽，現在這年頭，單親家庭很多，況且我不是還有你們嗎。”說完這話，思齊借著尿遁去了廁所。

在女兒這邊沒有找到突破口，譚母隻得再一次把矛頭對準前女婿“周揚，你看你做的是什麽事。”

譚父歎了歎氣，雖是滿腔怒火，但也是一籌莫展。他的女兒，一向倔強，這該如何是好。

“爸，媽，你們別擔心了，我會用我的誠意打動思齊，讓她再次接納我的，隻是，希望你們繼續支持我。”周揚的話，此刻讓二老寬了不少心，至少有一方願意努力，事情還是會好辦些。

“你好自為之。”譚父略帶不屑，雖還是不滿，但那怒氣指數明顯降了很多。雖然當初思齊說出的離婚理由是彼此都有喜歡的人，而不久就帶了各方麵條件都很好的孟致遠過來，但他的心底還是很介懷她和周揚離婚的。也許是先入為主，也許更多的是恨鐵不成鋼的心態，他曾經有多麽滿意周揚，就有多麽的遺憾。他當然知道周揚是喜歡思齊的，不然當初也不會同意他們結婚。隻是，她那個一根筋到底的女兒似乎沒有弄懂自己的感情，傻傻離婚後決定獨自生下孩子。當然能解開女兒心結的人隻能是他這個前女婿了，希望他能早點解決才好，不然等到外孫出生，那叫什麽事呢。

“爸，媽，飛機上的午餐不怎麽樣，你們肯定沒吃好，我們出去吃吧。”周揚轉移了那個沉重的話題。

“不說，我倒是真感覺餓了。我和你爸哪能吃得下東西，在飛機上隻是擔心來著。”譚母回答道，當時不知思齊和孟致遠發生了什麽，至於家都不回，一個人跑到了陌生的Y市。

“就在屋裏吃吧，看冰箱裏有什麽菜，讓你媽去弄點。”譚父打量了房子，雖是不大，但還是頗有家的味道，居家的各種設施齊全，看來周揚照顧女兒還是沒有話說的。

“也是，外麵天氣熱，就不出去了。”譚母表示認同。

思齊從廁所出來的時候，就看見父親看著電視，母親在窄小的廚房張羅飯菜，而旁邊的周揚正幫著她打下手。這一幕在思齊看來，似乎剛才的不和諧全然沒有發生過，似乎又回到了離婚前的時光，那時周揚和父母相處得極好，讓她這個做女兒都甚為嫉妒。

看到思齊出來，譚父示意她坐到身邊來。與父親的眼神對視，思齊的眼淚刹那間要湧出眼眶，但她極力忍住，慢慢的走了過去，在他身旁坐下。

譚父沒有扶她，隻是看著她笨重的身子小心翼翼、慢慢的坐下，他亦沒有說話，但那注視裏承載的關懷勝過任何言語。

一對父女，靜靜的坐著，沒有交流，隻是望著前方的那個液晶屏幕，聽著那裏訴說著別人的悲歡離合。

冰箱裏備的東西本就很多，經過譚母的巧手，四菜一湯很快就新鮮出爐了。這麽久之後再次吃到母親做的飯菜，思齊別提有多開心了，她太想念母親做的菜了，尤其在胃口不好的時候，心癢癢的，就渴望回到她的身邊，可終究是沒有回家的勇氣，畢竟是一開始就打算瞞著的。

一家人圍著小小的餐桌吃飯，雖然沒有那麽的舒適，雖然去機場之前，他已經吃過午餐，但他的胃口卻相當的好，心情亦是如此。他知道自己有了堅強的後盾，那場攻心戰雖然難打，但這場仗，他決不允許自己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