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原來很痛

十七、原來很痛

孟致遠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還要去擔憂前女友是否幸福,這已經不關他的事了,不是嗎?她選擇離他而去,似乎也沒有多幸福。孟致遠發現,此刻的自己並不快樂,那麽恨過她,她不幸福豈不正和他意嗎。可原來並不會,他仍會為她擔憂,為她難過。現在的他,該怎麽做。放棄還是繼續,思考過後,他有了清醒的決定。

“回家。”周揚吩咐司機小吳,話語中透著冰冷。

善於察言觀色的小吳,立馬知道周總心情不好,他戰戰兢兢的開車,沒有說一句話。

周揚坐在車裏,看著窗外的霓虹燈一閃而過。煩悶的情緒在心頭難以平複,想到他們又一次見麵,他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盡管背叛這個詞並不適用他們現在的關係。

這個男人,他以前見過,當然對方並不知道,思齊也不知道。曾經他在角落裏,看著那麽登對的兩個人手牽著手走在一起,是那麽甜蜜。當時他隻能卑微的看著,因為知道自己沒有任何勝算,放棄是他唯一能做的。後來,她回來了,和那個人分開了。上天再一次給了他機會,他終於如願以償了。可事實是,他真的,真的如願了嗎?

揮之不去的是此刻煩悶的情緒,周揚打開火機,點上煙,也許抽上一根會好點。可看著那紅紅的火光,他還是熄掉了,因為思齊並不喜歡煙味。今天他想和她談談,還是不要帶著她討厭的味道吧,他給自己找了不抽的理由。

本來他是不會這麽早回家的,本來之前的計劃是先吃飯,再去唱歌的。但在見過那個人之後,在知道他們見麵後,他就再也沒有心情了。於是,他拿老婆當借口開溜了,大家知道他新婚,都體諒了他。可是,拿著這樣的借口,他有多心虛,隻有他自己知道。思齊怎會催促他回家,也許他不回家,她會覺得更自在些。

之前他給思齊打了電話,報備自己不回家吃晚飯,這種報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為什麽要這樣,是他的策略之一,他希望通過生活上的相互滲透,增加他們之間的交集。可效果甚微,雖然同桌吃飯,卻交流不多。當然在外人麵前,他們還是盡職地扮演著彼此的角色。如果這種狀況還繼續下去,那個人的出現是否意味著自己將失去她呢。那個人來了,盡管不知道他帶著什麽目的,但危機的逼近讓周揚不得不采取措施,已經沒有時間讓他揮霍了。

他仰躺在車上,想了很久,看來已經到了坦承自己不是同性戀的時候了。可矛盾的是,如果這樣說,那麽從前的欺騙就完全現行了。思齊能原諒他的欺騙嗎,這會不會把她推得更遠,離開自己呢,他一點把握都沒有。他突然有了一個主意,不管行不行得通,隻能試一試了。

到家的時候,思齊並不在樓下。周揚在書房找到了她,隻見她對著電腦飛快的打字。認真的她,並沒有發現他的走近。為什麽會喜歡思齊,她的認真也是吸引他的地方吧。十年前認真學習的思齊,給了他前進的動力,讓他不再渾渾噩噩,開始思索自己的人生。

“思齊。”周揚見她沒有發現自己,隻得開口叫她。

思齊聽到聲音,抬起頭,看到他正站在自己麵前。她沒有嚇一跳,其實幾個月的相處,她已經適應了他的存在。原來很多事情,無形之中,真的會慢慢接受,慢慢習慣。

“你回來了。”思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如果要她擠出笑臉,她是絕對做不到的。尤其在今天,在見到孟致遠後,她的心情很沉重,甚至沒有心思來掩飾這份沉重。

“恩,剛聽工商局的劉局長說你去他那上課了。”周揚隨口一問。

這個問題,讓思齊突然緊張起來,她不自然的回答:“是啊,下午去那了。”思齊搞不懂自己幹嘛要這樣,他們本不是這種關係,她又沒有做錯什麽事情。

她的神情,不論是開始的凝重,還是剛才的緊張,都沒有逃過周揚的眼睛。遇見那個人,對她的影響原來那麽大,意料之外卻也在意料之中。即便有這份認知,可看到她這樣,親眼見證她的神傷,他的心漸漸的痛了,一點一點向周身蔓延,直到難以忍受。

於是,那些話,周揚沒經過思考卻很冷靜的說了出來:“還記得結婚後我們達成的共識嗎,你絕不能和其他男人交往。”

他的話是什麽意思,為什麽在這個時候提起,思齊不得其解:“我當然記得。”

“記得就好,我也不希望一再提醒你。”周揚目光如炬,看著思齊。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思齊討厭他此刻的眼神,也聽出了他話裏的質問,她提高嗓門問。

“我能有什麽意思,隻是提醒你罷了。”周揚並沒把他知道的事情脫口而出。

“莫名奇妙。”思齊聽不慣他說話的語氣,不屑地說。

這話被周揚一聽,隻覺窩火,他憤憤然的說了這麽一句:“譚思齊,你不要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臉色鐵青的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書房,留下滿腹疑問和委屈的思齊。

思前想後,思齊才明白,周揚的提醒難道是因為,因為她遇見了孟致遠。應該是的,他一回來就拐彎抹角說到劉局長那上課的事情。可是,周揚怎麽會知道他呢。也許是父母親提過吧,因為她在外地讀書的時候他有在她家走動。

可他幹嘛拐彎抹角,可他幹嘛如此質問,那是他該有的語氣嗎。他們是什麽關係,他憑什麽這樣質問她,憑什麽就認定她是那樣的人,還一再的提醒她,思齊感到異常的委屈。本來沉重的心,在遭到他如此的對待後,更覺傷心。那時,她用殘忍的方式和那個人徹底了斷。那麽決絕的離開他,那麽狠心的割舍他們的愛情,就是知道一切已無可能。那“傷口”本已結痂,可今天,又被周揚撕開了一道口子,讓她隻覺生生的疼。

離開書房的周揚,很懊惱,他本不打算說這些話的,他本是要對她坦白自己不是同性戀的,他本是想和她開啟全新生活的,可話到嘴邊卻成了那般。

她更討厭他了吧,她離他更遠了吧,想到這,周揚更加痛恨自己。